云且随心(一代军师同人)-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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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间。万绿丛中忽现一抹粉红，一双素手正捻着一粒晶莹剔透的葡萄，那粒葡萄的另一半含在美人半启的丹唇中，想来是果实还有些酸涩，美人峨眉微蹙，眼中盈盈闪烁着水光……
　　整幅画，最重要的美人仅仅露出一张侧脸，且画中的柳飘香素髻布衣，首饰只戴了她招牌的珍珠耳坠，衣物更是简单朴素，画作者只是简单涂了几笔便作数了。那料子看来与街上普通妇人穿的无异，这可让一向认为柳飘香好华衣宝饰的王孙公子惊叹不已……
　　而且，有谁见过这样的柳飘香？！
　　秦淮第一名妓，应该是精于修饰，善于妆扮，妩媚娇柔，妖娆百变……
　　画里的柳飘香眉眼间充满了宁静祥和的气息，就像普通的邻家姐姐，天真烂漫之情景跃然纸上……
　　李显看着画中熟悉的葡萄架子，执杯笑道：“单凭此画，就值得本王浮一大白！”
　　“梁小姐觉得如何？”
　　梁婉自与李显说破底细后，就有些心不在焉，听了这话便草草朝花船上看了一眼，见是柳飘香的画像，眼中迅速闪过一丝讥诮和怨毒的神色。
　　“飘香姑娘号称秦淮第一，自然不同寻常……”她娇笑这执起酒壶，为李显斟满酒，“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齐王殿下若有意，妾身也可为殿下在师妹面前掩饰一二……”
　　“不必了，本王只是对作此画的人有兴趣罢了~~”李显暗暗哼了一声，心道他便是要了柳飘香，秦铮又能如何，何须他人掩饰！！他李显若是连个未婚妻都搞不定，不就枉称风流王爷之名了么！！
　　说话间，花船之上已经有一位待选花魁表演完了才艺，一时四周掌声如雷，喝彩震天，无数绢花如雨般抛来……
　　李显勾勾手指，让随行的侍卫拎了一篮50支花，亲自抛到花船上。
　　那风月楼头牌见李显俊美不凡，连连向他抛了数个媚眼。
　　李显在大雍被秦铮死死看着，许久没有这般肆意过了，不禁心头大乐，朝花船上的头牌美人以及挎篮拾花的小姑娘们邪魅一笑……
　　被齐王殿下眼波扫中的诸女顿时个个脸上飞霞……
　　李显更是乐不可支，把几天来焦急等待伊人而不得的阴郁一扫而空。
　　“六弟，你好自在啊！”
　　熟悉的嗓音从身后响起，李显微微一惊，忙收敛神色，回身向来人一躬身。
　　“臣弟参见太子殿下。”
　　“你我兄弟，何必拘礼！”来人年约三十五六岁，体态微丰，面色白皙，保养得宜，正是大雍当今太子李安。他一见李显躬身行礼，立刻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李显面前托住他的手，一脸不赞同道：“本宫密访江南，不宜泄露身份，六弟只管叫我大哥就是了……”
　　“臣弟受教了。”李显不着痕迹挣开李安的手，笑道：“大哥怎么也来了？与咱们‘妹夫’谈得如何？”
　　“本宫听说今儿有个花魁大会，就匆匆赶来了，赵嘉么…明日再见也无妨……”李安大手一挥，一屁股坐到李显先前坐过的位子，一双眼直直盯着台上正表演歌舞的潇湘院头牌看。
　　李显呵呵一笑，也不说话，径自坐在一旁往花船上看，柳飘香应该快出场了吧……
　　“妾身拜见太子殿下！”梁婉捧着一壶温过的女儿红来到李安面前，柔声道：“夜深露寒，太子殿下先喝杯热酒暖暖身吧~~~”
　　“难为梁小姐想得周到……”李安见梁婉风姿照人，微微愣了一下，不过一想到她是凤仪门的高足，又是自己侧妃的师妹，便把花样心思抛诸脑后，转头看向花船。
　　这一看不打紧，李安只道是见了九天贬谪的仙女一般，张大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灵感总是一阵一阵的，希望这次耽美大神能保佑葱的灵感多待一会儿~~


☆、第十四章　未雨绸缪　04

　　此刻在花船中央翩然起舞的正是飘香画舫的柳飘香。
　　只见她发髻高绾，长练如虹，纱裙如羽，宛如月中嫦娥临世！
　　在座许多富家公子惊讶地发现，柳飘香身上这件舞裙用的料子正是今年天机阁新出的‘霓裳锦’，不过天机阁的‘霓裳锦’在灯光照耀下只能映出五种色彩，而柳飘香身上这件分明能映出七色之多！！
　　这样精美的衣裙，再加上柳飘香精妙的舞艺，众人只觉身临仙境，看着飘香美人回旋腾跃，心中甚至生出一丝担心，担心台上起舞的美人会不会被一阵风吹走，消失无踪！！
　　飘香一舞结束，落花如雨。
　　无数绢花在她脚下堆积成山，但飘香只是清浅一笑，转身匆匆下了船舱。
　　比赛结果可想而知，压轴出场的柳飘香夺了花魁称号。
　　柳飘香最后上台时，接过代表花魁荣誉的金花时，只是淡淡瞥了一眼。
　　她向花船四周福了福身，笑道：“飘香感谢诸位的厚爱……”
　　“今日之舞首先为庆贺我南楚大军大捷班师！”
　　一言之后，四周画舫乃至河岸上俱是一片欢呼。
　　然而正在群情激扬之时，柳飘香却收敛了笑容，肃然道：“这一舞，也是飘香将离开秦淮的告别之舞……”
　　此话一出，底下一片哗然，飘香画舫的艳娘如花的笑脸立刻变成风干了的白菜。
　　立刻有柳飘香的裙下拜臣大声询问她离开画舫后的去向，柳飘香只是笑而不答，收好金花便退回船舱内。
　　李显听说柳飘香退隐从良之语，当下也是一愣，继而恍然。
　　回头看他家太子大哥还是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心下好笑。
　　“自此秦淮河上又少了一个绝色了，实在可惜……”秦淮河上佳丽无数，但像柳飘香这样数一数二的人材却是凤毛麟角，他叹了一句，斟了一杯酒浅浅酌了一口。
　　李安这才回过神来，招来梁婉低声地嘱咐了几句。
　　李显瞥了两人一眼，将目光投向冰冷的江面。
　　曲终人散。
　　刚才繁花似锦如火烹油的盛景，如今只剩下一江孤帆……
　　=================================回家了~~=========================
　　一辆青布马车停在河畔，一个童子妆扮的清秀小厮下了车，往四下左右看了一下，才对车内唤道：“小…少爷，到了……”
　　车内应了一声，之后下来一个青衣文士装束的青年。青年披着宽大的斗篷，戴着兜帽，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停在河中央的画舫，见画舫上张灯结彩，不禁叹了口气。
　　艳娘一见两人上船，立刻撇下正在应付的中年男人，拉着那青衣秀士往厢房里走。
　　“飘香，你到哪里去了？刚好有一位大有来头的客人邀请你去赴宴呢……”一进厢房，艳娘就开始埋怨。
　　原来那青衣秀士正是柳飘香乔妆打扮，她听了艳娘一顿牢骚，只笑道：“如今我还理什么客人呢~艳娘，方才我在花魁大赛上的话可是句句属实……”
　　“什么？”艳娘这下可真是张口结舌了，“你、你真打算从良？”
　　“怎会这么突然……”
　　“艳娘，”飘香拉着艳娘的手笑道：“也不算突然，你也知道我早有从良的意思，只是一直没找到合心的人……现在不同了……”随云心地纯良，官职虽然小了点，却也安稳。至于他的俸禄么，还有她的一些私房做帮衬，她们姐弟两个过过平常百姓生活还是绰绰有余的……
　　艳娘见她去意已决，倒也不再多言，毕竟柳飘香早已是自由之身，她也无法约束。
　　艳娘用绢子擦擦眼角，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我便回了那豪客，让画舫上的姐妹为你践行……”
　　柳飘香笑着点点头，艳娘自去前面准备。
　　不过一个时辰，柳飘香已经将所有物品整装好了，大部分衣物和一些可有可无的东西都分给了诸位姐妹，又拿出几样贵重首饰送给艳娘留作纪念。
　　艳娘等人治了一桌酒菜算是为飘香践行，飘香草草饮了几杯酒，再次谢了诸人一番，便飘然离去了。
　　马车缓缓离开秦淮河畔，车外嬉笑丝竹渐远。掀着帘子向外看的臻儿终于缩回了脑袋，这小妮子自打离开画舫后就一直异常兴奋，此刻更是一副笑得合不拢的傻样子……
　　“小姐……臻儿不是做梦吧？我们、我们真的自由了么？”
　　飘香睁眼，伸出两个指头在她脑门上敲了一记，笑吟吟地问道：“你说呢？”
　　“哎哟！痛痛痛……”小丫头抱头，脸上有些委屈，但更多的是兴奋，“哎~咱们真的自由了……”
　　飘香正想叫她不要再大呼小叫，忽觉车厢猛的一顿，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第三天……


☆、第十四章　未雨绸缪　05

　　“怎么停下来了？”　臻儿揉了揉被撞疼的小脑袋，掀起帘子问道。
　　“姑娘，你看这……”车夫张叔已经跳下车辕，指了指前面，为难道：“这个孩子忽然撞了上来，我……”
　　臻儿探头一看，不由惊叫一声，原来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乞丐不慎被马车给挂倒了，头上蹭掉好大一块油皮，满脸鲜血淋漓，看起来怪吓人的！
　　小乞丐身旁还有两个同伴，搀着哭得一塌糊涂的小乞丐，有些警戒地看着张叔。
　　臻儿毕竟小孩子心性，见那小乞丐哭得可怜，忙掏出手绢相帮他擦擦脸，谁知那小乞丐一见她伸手便畏缩地后退，而他的两个同伴也惊叫道：“你想做什么？！”
　　“你们别怕，我们不是花楼里的人……”柳飘香此时也下了车，她打量了一眼几个少年，见他们的衣着虽然破旧，却穿得十分整齐，面有饥色，神色也还清朗，相貌都颇为俊秀。而这几个孩子显然对她们一行十分忌惮，柳飘香立刻明白了原委。在秦淮河畔，除了各色青楼楚馆之外，当然也少不了南馆。
　　南朝之人爱好南风之历史悠久，楚国开国之君也曾宠幸过几个有名的臣子，只是后来楚武王认为龙阳之风不利于人口繁衍，严令禁止官员豢养男宠。等到了楚国偏安江南之后，君臣百姓，都耽于安乐，前朝规矩也破坏殆尽，这南风之好亦如雨后春笋，望风见长。士子之间互相爱慕只算平常，因此那些为有南风爱好的达官贵人提供各种男色的南馆也应运而生，其数量绝不会比青楼少！
　　这些年战火频频，自愿卖身的男孩也许比往常更多，但是仍然供不应求！
　　何况买人是要花银子，如果可以不用花钱……
　　于是，有不少无良鸨儿便把主意打到那些年纪幼小的乞儿身上了……
　　柳飘香叹了口气，让张叔取了几两碎银子，让他交到那几个人里年纪稍大面色白皙的少年手上。
　　“实在对不住！你们快带他去看大夫吧……”张叔是柳飘香多年的心腹，今夜奉命带自家小姐离开画舫，他心里也有些激动，刚才也怪他把车驾得太快，才会不小心刮伤那个孩子的。
　　那个面色白皙的少年接过银子，躬身对柳飘香道：“多谢小姐！”
　　柳飘香见那少年小小年纪，恭谨有礼，做事十分沉稳，便有了几分好感。不由又问他了几句话，得知几个孩子是因为家乡发了大水，流离失所，才以乞讨维生，柳飘香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她从头上拔了一支小珠钗，对那少年道：“我看你们几个也不像久困之人，日后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拿着这珠钗来找我。”说着便把自己的姓名和在古街的住址告诉了他们。
　　几个少年听说眼前这位标致的姐姐就是秦淮河上有名的花魁柳飘香，不禁多看了两眼，惹得臻儿撅起了小嘴，心里直骂‘小破孩儿’！把绢子重重按在最小的那个少年头上，嗔道：“还不快去找大夫上药？！”
　　“谢、谢谢姐姐……”那少年接了绢子，脸都红了……
　　“小姐，咱们走吧。”臻儿嘻了一声，转身扶着柳飘香上车。
　　谁知马车刚开出没多久，又一次停了下来。柳飘香心中奇怪，掀起帘子道：“怎么又停下来了？”
　　张叔这次也不知说什么好，指了指大路中央。
　　不宽的道路中央立着一个黑衣人，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
　　那是一个中年人，相貌平平，神色淡然。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阻拦妾身的马车？”
　　那黑衣人恭恭敬敬欠身道：“小姐勿要惊慌，小人是奉命来接小姐去见我家主人的……”
　　“妾身已经不再见客，今日更是妾身离开画舫之日，贵主人盛情，飘香感激不尽。只是妾身已经不再是风尘中人，只能辜负贵主人的美意，还请见谅。”柳飘香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一些，她不希望在自己从良的大好日子再生事端。
　　“小姐请不要误会，我家主人……”黑衣人还要说什么，柳飘香已经放下车帘，让张叔开车。
　　“小姐难道不念姐弟之情，执意不见我家主人吗？”
　　“你说什么？！”马车再次停下，柳飘香揭开了帘子，脸上神色惊喜交加，“你是说……”
　　黑衣人露出一丝淡淡笑容，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让飘香姐姐过两天好日子再说……


☆、第十四章　未雨绸缪　06

　　黑衣人正是陈缜。
　　小顺子从蜀国回建业之前，就留下陈缜照顾江哲。陈缜为人精细，伺候江哲十分尽心，一路江哲过得万分惬意，慢悠悠地边看风景边赶路，所以到建业时比德亲王的大军晚了十几日。
　　而这段时间，德亲王已向国主上奏了江哲的功绩，不仅让吏部提升了他一级官位，还替他告假一年，让他好好养病。
　　至于小顺子，他早依着江哲的喜好在建业郊外另外买一处十分清静的宅子，一则让江哲静养，二则也能避开德亲王的不时‘拜访’。
　　江哲一回建业，小顺子就告假从宫里出来，亲自接他搬进了新居。新居是一座清雅幽静的小农庄，亭台楼阁应有尽有，小顺子早已雇佣了一些仆人，将上上下下打理得一尘不染。
　　江哲高高兴兴搬进新家，给新居取名为“藏云庄”，因为小顺子身份的约束，他便把地契则交到了陈缜手里，让他做了农庄的总管。
　　等江哲美美睡了一觉醒来，小顺子已经让陈缜将他家公子在城中的宅子里面的藏书和私人物品全部取来。陈稹做事倒是十分妥当，他从前也来过建业探听军情，因此对建业也颇为熟悉，很快就顺利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