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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事姑姑 作者:南风暖(晋江vip2014-07-23完结)-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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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站在树底下,一个个垂首耷拉着头,担惊受怕,有的人甚至把嘴唇咬破了。
穆荑道:“你们且摘着吧,我也喜欢槐花,这时候的槐花最想最甜,搁些时候就涩了。”
几个小丫鬟面面相觑,豆蔻也不解。
穆荑摆手:“去吧,顺道摘一篮给我。”她自个儿走到树底下的石桌边等候,那几个丫鬟又诚惶诚恐地爬上去。也许路过的人看到这幅景象皆觉得十分古怪吧,可穆荑并不计较这些,这几个小丫鬟让她想到水家村的同伴,这般无忧无虑,不受高门大府规矩束缚的年华实在太过美好!
几个小丫鬟见穆荑不责不骂,就又高兴起来,摘了满满几篮子之后下来,把最好的一篮递给穆荑。
穆荑捏起花色看了看,点头,“很好,都散了吧!”那几个小丫鬟便走了,隐约听到穆荑询问豆蔻:“我们也回去做一盒槐花糕如何?”
豆蔻很是高兴:“好啊好啊,又可以吃夫人做糕点了!”
几个丫鬟皆十分惊奇,心想将军夫人似乎没有这么严厉,还十分亲切呢!
穆荑刚把槐花糕做好命人从庖厨里端出来,那香喷喷、热烘烘的糕点令人食欲大动。
沈择青恰巧这时候回来了,穆荑道:“你倒是会踩点儿,才刚做好你便回来了!”
沈择青看着桌上的糕点,笑道:“看来为夫与娘子的确心有灵犀,知道你在后院做糕点儿,于是准时回来了。”
“他们都走了么?”穆荑问的是晋王和明远侯。
沈择青正不怕热的捏了糕点往嘴里塞,烫得他声音都呜咽了,嘴里都能吐热气,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穆荑无可奈何地嗔了他一眼,想看到一个孩子。
沈择青把烫手的糕点吃完了之后才道:“娘子手艺极好,太好吃了!他们走了,没口福呀,我只能自个儿享用了!”
他表现得十分高兴,穆荑忍俊不禁,回头让豆蔻把庖厨里还在蒸煮的糕点给分了,她则和沈择青吃桌上那一笼。
恰好也该是用膳时间,沈择青又传膳,与穆荑吃饱喝足了以后他才谈正事。
“有一件事,须得与你商量一番。”沈择青放下筷子,拿丝绢擦了擦唇道。
穆荑转头:“何事?”
沈择青摆手命左右人等接下去。他垂眸思索片刻,那目光把桌上食物尽是打量一番,也不言语。
穆荑察觉出他有心事,心下不安。
沈择青抬眸望着她,艰难开口:“静女,明日起你先移居城郊三十里外的永兴镇宽住几日如何?”
“你们打算做什么?”穆荑直觉便猜出沈择青与晋王等人商量了什么。
沈择青拉着她的手揉了揉道:“过几日便是薄太后扶持幼主登基之时,届时朝堂上又起一番风波,我怕你在经历不安全。”
“阿木……”
“你放心,我定会好好的,令你移居京外只是令我安心一些,免我后顾之忧。”
“你们打算做什么?”
“我们恐怕……将要阻止薄氏。”沈择青说得极坚定。
他不告诉穆荑细节,当夜即命人给穆荑收拾了行李,他陪了她最后一晚,天未亮之时便让原先邶风院的两个武功卫小风及小白驱车护送穆荑到郊外。
穆荑回望巍峨的永安城都城城门,想起八年前他们回京的情景,她以为那里面皆是锦绣江山,不过是一座金丝牢笼,如今她出来了,心还在里面,但愿阿木真的没事。
永兴镇便在骊山脚下,四面环山,即便只离京城三十里,可京内的纷争皆听不见,也看不见硝烟四起,倒也是个宁静安祥之地。
穆荑住下来五日也听不见京里的任何消息,因离小凉的忌日近了,穆荑便打算到骊山上祭拜小凉。
作者有话要说:我这几天比较奔波,这一章都是挤时间写的,比较匆忙,请大家见谅,你们应该感觉到结局离你们不远了。本文5月16日发出,如今7月10号,差不多历时2个月,写了将近20万字,我的速度不慢了,(*^__^*) 如今我又开始存稿新文了,新文打算写一个不一样的故事,于我而言也是挑战和突破,求收藏专栏,专栏里有新文介绍,也求收藏新文,谢谢大家!(*^__^*) 电脑用户直接戳传送门,手机用户点“南风暖”,新文在【年少的梦】系列里。
第54章 五十四
五月狩猎只是皇帝与几位家臣的简单狩猎;晋王为陛下同胞兄弟;感情深厚,陛下举办任何活动皆随侍左右。
当年先帝病弱,朝政由薄皇后辅佐;先帝膝下仅有五子,太子为薄皇后所出,可惜早夭;剩下的二皇子、三皇子为林贵妃所出;较为年长,且聪颖早慧;为薄皇后所忌。及至先帝驾崩,薄皇后以谋逆之罪满门抄斩林贵妃娘家,并强行赐死林贵妃,二皇子、三皇子皆避薄皇后锋芒出逃。薄皇后立尚在襁褓中的五皇子为帝、垂帘听政、总揽朝政。
世人纷纷传说薄皇后有效仿武皇后的野心,朝局至此不稳,党阀相争激烈,其中最厉害的为左丞相一党与薄氏国舅一族的抗衡,直至十年后,幼主驾崩,契柯族趁大颖国中无主之际进攻并掠夺燕云三州,在左丞相为首的众臣逼迫下,薄氏才无奈迎回先前出逃的二皇子、三皇子,并立二皇子为帝。
薄氏退了一步,在皇权上却要压今上十步,今上虽已成年,有后妃有子女,薄太后依然不肯还政,对此,左丞相也十分无奈,因为他也不知把手段强硬、心狠手辣的薄太后如何。只能盼着一个时机,今上与晋王亦盼望着。
北安军王大将军初立战功,势单力薄的今上必然有意拉拢,因此此次狩猎除了陛下信得过的几位家臣和北安军的几位将军以外,再无旁人。
男人的狩猎只是个仪式,交流感情才是主要,因此君臣跑了半日,晌午过后便入行宫中歇息了,宫人把猎来的美食带进庖厨烹饪,舞姬在堂中表演,君臣把酒言欢,十分惬意,王大将军甚至当着君主的面倚靠凭几,一只腿曲着,一只腿伸直出席案底下也无人理会,左丞相还夸赞王大将军潇洒不羁。说这话的时候丞相本人早已改跪坐为趺坐了,看来君臣感情交流十分成功,已经不分你我。穆荑在大殿外候着,端给晋王的食物她皆要拿银针试过,甚至要亲试一口。
晋王在殿中,从正门望出去便看到她在廊下,非常仔细地试吃他的食物,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情感,一时间竟安静地望着,忘了君臣交谈。而这时,他忽然看到沈择青起身离席,走到穆荑身旁。
“穆姑娘。”沈择青拱手,对穆荑非常恭敬,即便他是将军穆荑是奴婢,他对穆荑仍存在对恩人般的敬意。
穆荑回身,给他行了一礼:“沈将军。”
沈择青伸手:“快别行礼,大小姐,您是沈某的恩师,是您一番话令沈某醍醐灌顶,也是您的指点才成就了沈某今天的地位,沈某应当向您行礼才是!”
穆荑笑笑,看着眼前的青年,从当初落魄的小乞丐蜕变成今日英武不凡的将军,证明她没看错人,父亲也没看走眼,她亦为沈择青自豪。
“沈将军过谦了,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您有今天的成就乃是你自身的条件和努力决定,穆荑只是从旁稍微提点,不足以称为你的恩师,也不足以承受您的感激。”
沈择青忽然笑笑,伸手请道:“穆姑娘可否移步说话?”
穆荑点头,便随他离去。
晋王落寞收回目光,举起酒杯看着晃动的水纹,神情不快地饮了一杯酒。
穆荑跟随沈择青至大殿不远处的一座亭台,沈择青还是郑重地给穆荑行了一礼,穆荑把他扶起,沈择青递给她一只锦囊,穆荑不解,拆开来见里面有红纸包着一只手镯。
穆荑方要问,仔细一瞧才知是当年她赠给他当盘缠的玉镯。那玉镯已有些年代,似乎比当年更光润了,可见主人经常触摸,隔了七年依然保养得十分完好。
穆荑不解地抬头,沈择青笑道:“小姐当年赠予此物,阿木铭记恩情不敢滥用,便一直保存着,惦记着将来还与小姐。”
“沈将军辛苦了,可当年您身无分文,如何独自一人带着伤行至边疆?”
“男子汉大丈夫,天为被地为席,沿路打点活计,实在不行沿街乞讨总有活路去到边疆。”
穆荑感慨,他当年在这般窘境之下也不肯用她的手镯,看来也是有情有义感恩戴德的人。
沈择青道:“大小姐据说要离开王府了,往后有什么打算?”
穆荑想起府中的风言风语,沈将军是个直白人,不屑掩饰自己的想法,才让外人传了去。穆荑是个聪明人,即便听到那些风言风语也不影响自己的决定。
她自知二十二岁高龄无婚配,出府必然寻不到好人家,不是充当填妻给人家养小,便是嫁与糟老头当小妾,否则只能孤独终老。然而这些都是她不想要的,她当初想着出府后回水家村,替人家洗衣做饭,或是给大户人家弄点针线活计,也许足以生存,老了把钱帛留给大牛的子孙,令他们替她养老,总比在京里孤独度日的好。不过那光景也称不上多好,矮中选高个儿罢了,如今多出来一个沈择青,多了一条更好的选择,她不可能傻傻地推拒。
但穆荑也未想着嫁与沈择青,虽然沈择青说过不介意娶她的话,可也仅仅出于对恩人的怜惜与感恩吧,若要感恩,便报恩人之所短,穆荑如此大龄恐怕没人娶,沈择青便委屈自己娶她。不过穆荑有自知之明,她不会为难沈择青的,她想从沈择青身上谋取的不过是:良田、美宅、从仆,这些足以让她过上更好生活的东西。
穆荑叹息:“日后出府,奴婢将回水家村,置几亩良田,一座宅院,安稳度日。”
沈择青微微张唇,把到嘴边的话放下,关切询问:“大小姐不打算留守京里了么?”
“无亲无故何为留守?”穆荑笑笑,眼眸平静无波,正似失去光彩的珠玉。
沈择青望着眼前的女子,见她笑,却不知为何心头浮上荒凉与无力。他初见她时,他正遭人毒打,她救了他,微笑着给他几锭银子,那会儿她的笑纯真善良、温暖如春风,是发自肺腑的笑,与眼前安于现状、客气敷衍的笑容相差太远,简直判若两人,令人惋惜。
当年他未受她的银两,觉得她多管闲事,直至她把他领进府,不顾身份坐在地上劝导他,他才第一次正视她。那会儿他觉得,明明是千金大小姐的她为何毫无娇气,并且不怕脏,不嫌弃贫贱身份与他坐在地上交流?他的身份并不足以她煞费苦心地劝导,可她做了,做得真诚实意,毫不虚伪。她年纪尚轻,仅十五岁却懂得许多道理,仿若吃过许多苦,但不抱怨不嫌弃,心态活泼,追忆往事依然十分快乐。她以自身经历感化着他,令他明白无论遭遇多大波折,多大困难亦可以活得很好,苦中也有苦中之乐。
那时候,他开始对穆小姐有几分不一样的想法,再后来,她把他送到军营里,时长日久,他感穆将军忠诚正直、对下属真心实意指点,令他们迅速成长。穆将军的确是一位好将领,以公正之躯不嫌贫富赢得属下爱戴。而穆小姐如其父,胸怀慷慨,惜才惜英雄,对落草的英雄无私帮助,他终于在心底接纳了她。直至她家破人亡,他出逃,愿以恩情偿还,追随保护她,她却劝他投奔王大将军,并给他指点迷津。
他之所以忍痛离去是想着穆将军含冤而死、穆小姐经受波折,他唯有能力才可以保护他们,因此他留着她的手镯,那手镯成了他的信念,戍边之时只要看着手镯,想着她,心中便滋生起牵挂和动力,日后终于杀敌立功,凯旋回归。他之所以有今日成就的确是为了她,若没有她他也许早已饿死街头。如今穆小姐如此变化,他只觉得心痛。岂可令恩人如此落难?
沈择青道:“大小姐可是顾念京中无亲人,沈某得小姐指点,如蒙再造之恩,沈某愿尊重小姐为夫子,敬养于家中,府中也有从仆照应,不至于大小姐孤独终老!”
穆荑想起他对晋王说过的话:他不在乎名声,若她介意,他可以娶她。这话没有当着她的面开口,显然是不想唐突,可他的确是存着那样的想法了,穆荑不想他为难,轻声叹息:“我自小在乡野长大,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京中不合适我。”
“大小姐可是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那大漠更合适?”
“大漠?”
“是,天高地广,一马平川,好酒好肉可大口大口地吃喝,高兴则笑,痛快则哭,兴致来了舞剑饮酒,对天长啸,皆无人计较,漠北之人没有这么多繁缛礼节,只要活得痛快怎么样都行,当真无拘无束!”
“活得痛快……”穆荑呢喃此语,无限向往。
沈择青描述此话亦带着对漠北戍边生活的追思,因此眼中流光暗涌,待一低头,见穆荑眼里也流露出光彩,一改方才的沉重萧索,双眼亮晶晶,难得对生活感兴趣与欣羡,他便眼前一亮,大小姐的心不是死的!
穆荑见他盯着她,便低下头,低喃自语:“小时候听过父亲描述边疆的生活,却不想真是如此……”
“大小姐若不介意,沈某将来可带您去见识一番!”若令她恢复往日的激情,他愿意为她付出。
穆荑眸光闪动,许久无力一笑:“日后再说吧,我如今还是晋王府的奴仆!”说罢福礼告辞,又背上那一层沉重的枷锁。
穆荑走了一阵,心中却想着沈择青描述的生活,回忆幼年父亲抱着她,高唱漠北潇洒的歌曲。父亲是个简单的人,从戍边而起,寒门子弟一跃龙门,却在京城的繁华中死去,他只是个军人,本就该活在漠北,不适合进入京城这座牢笼。而她,是父亲误带入牢笼的小鸟,她也想着飞出去。
穆荑回头望着沈择青,发现他还站在原地,高大的身影如一棵树般伟岸,迎风不到,坚韧不摧,有时候真那么像父亲的影子。穆荑便这么站着,看着,失了魂魄。
晋王走至穆荑身旁,穆荑也未察觉,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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