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言落泪(洛熙bl)-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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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欧辰顺水倒一杯温水，放在大理石的案几上，蹲下身来，给他顺背。“好点没？”
　　洛熙仰着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有气无力的笑笑，话都懒得说出口，只是摇摇头。
　　欧辰把案几的温水拿过来，洛熙草草的漱漱口，眼睛无力的闭上，身体偎在他的怀里。欧辰顺手拉扯下一条毛巾，帮他擦干净嘴唇和手指，一把抱起洛熙，将他轻放在床上，将卧室里的空调调控到比较温暖的度数。
　　“怎么样？”欧辰看着李医生大大小小的医疗器械更加心里不安，甚至称得上暴躁。
　　李医生听到欧辰的声音，手下一个哆嗦。“少爷，熙少爷的腹部里有一个很小的东西，可能是异物导致呕吐。嗯，我需要进一步研究再做出明确的诊断。”
　　欧辰一听他的话，顿时不知该作何反应，或者他被腹部长了东西的描述震惊到了。紧握的拳头，终于松开，压制下心理的强烈恐惧和愤怒，他低下身，抚了抚洛熙昏睡的容颜。心里不断地安慰道：我只是太担心你了，你一定会很健康的，不该消极，对于像朝阳一样美好、一直努力生活的你，我永远相信你顽强的生命力。
　　“爸爸。”洛洛站在旁边，仿佛也感觉到了欧辰的忐忑，小声道：“爹地，没事对不对？”
　　“当然了。乖洛洛。我们让爹地睡会。”说着抱着他走出卧室，李医生跟着他，走出来。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禁不住回头望望床上昏迷的人，最后摇着头，满脑混乱的离开。
　　倘若遇到洛熙的事情，欧辰拿出平日里遇到大风大浪仍然能够波澜不惊，沉着稳定的思忖。此刻他本应该立刻将洛熙送到各大知名医院做诊断，或者应该想到可能是不经意的咽下什么东西残留在腹中，或者是腹部发生炎症。可是正因为他恨不得将洛熙的痛苦全部转移到自己身上来，无论疾病严不严重，病痛厉不厉害。潜意识里缺少对幸福的安全感，独占欲和控制欲都十分强烈，一旦认定的事物不容忤逆，使得威胁洛熙的一点点风吹草动他都全神戒备的宁可鱼死网破也不容许破坏。只是对手在哪里，强劲的拳头仿佛打在空气上，这使得他内心更加不安。
　　当然，这也有李医生的功劳。他当然一眼就看出来，核磁影像显示的是个刚刚诞生的小生命，可是产生这个生命的母体实在令他慌乱无措：男人怀孕太过匪夷所思，石破天惊，如果不是事实铁铮铮的摆在眼前，打死他也不信。小心谨慎的筹措词语，然而本已经因洛熙腹中不明生命体，而震惊地摇摇欲坠、倍感焦虑的神智，面对欧辰少爷冷冽如冰般的声音，骇人的暴躁眼看就要爆发的气势，他也只能战栗不安地用空洞的抽象的描述应对。
　　一觉睡到天黑，睁开眼睛，四周黑乎乎的。洛熙动了动，手被熟悉的大手包裹着。开了主灯，洛熙看到，欧辰坐在软椅上，背部伛偻的卧在床沿。“欧辰？”
　　“你醒了。”欧辰赶忙站起身来，僵麻的身体顿时反抗一般，又跌坐在椅子上。
　　“你怎么了？”洛熙看出他不仅身体疲惫，神情更是一番憔悴，不过半天的时间。“洛洛呢？”
　　“在看动画片呢。”缓和一会僵硬的身体，欧辰扶着想要起身的洛熙，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感觉怎么样了？想不想吃点东西？”
　　洛熙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唔，这几天真是奇怪啊，怎么老是想睡觉，吃点东西就想吐。不吃东西我也想吐。嗯，这酸枣粥还好点。”说着舀起一勺，递到欧辰的嘴边。“你尝尝，还真不错的。就是不够酸。”
　　欧辰看着他，艰难的吞咽着口中的粥。这是临走的时候，李医生交代做些清淡的，酸点的食物利于消化。心里稍稍的平静一些，口中苦涩的味道淡了一些，欧辰才后知后觉的尝到一点酸味。
　　清晨，欧辰被隐隐约约的动静惊醒，他一直睡得不安稳。
　　“呕……”
　　“呕……”
　　泪眼迷糊的看着池里的秽物甚至还有些酸涩的胃液，洛熙胡乱的用手擦擦嘴唇，心情差极了。任谁接二连三的，被想把肚子的脏腑都吐出来的恶心感折磨，心情也不会好。迷迷糊糊的感到有人为他擦拭，然后抱着他回到床上。洛熙眼睛闭着问道：“吵醒你了。”
　　“没有。”欧辰轻手轻脚的给他脱去脏掉的睡衣，换上新的。
　　“还说没有，那你现在梦游？”懒懒地直起身，洛熙抱住欧辰的腰，委屈的说：“不带这么折磨人的，除了睡觉我就吐，但是你在身边，比起那时候……”
　　欧辰听到洛熙说到半截的话，疑惑的扶正他的肩膀，低头看他。洛熙的表情实在丰富，满脸的喜悦和惊讶，满足还有些不确定，甚至望着自己的嘴唇不停地蠕动着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还一副忍耐的样子。“洛熙？”欧辰不安的呼唤他。
　　洛熙一把抱住欧辰，动作过猛，将不留神的欧辰反而压在了身下。
　　接着欢呼雀跃的声音响起。“天啊，太好了，我太高兴了。”洛熙的眼睛闪着耀眼的光芒一般，亮丽而灿烂。脸上有些苦恼，但不是真正的焦虑，反而是一副孩童般的天真、炫耀的表情。“唔，怎么办呢？不行，我必须告诉你。欧辰。”尽管他这么说，可是眼睛笑的如皓空的弯月，却一直重复着欧辰的名字。
　　欧辰无法打断他，或者他根本无法被打断。
　　忽的，大手被牵引到柔软的小腹，洛熙脸上流露出一点羞怯的样子，更多的却是期盼。“这里，这里，有个小宝宝。”晶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欧辰的反应。
　　欧辰却被他着实吓了一跳，难不成他知道自己肚子里长了个东西。欧辰担忧、焦躁的神态表露无遗。洛熙看着他的这幅样子，怔了怔，可是转念想到欧辰会震惊不足为奇。他的世界观里怎么会认为男人能够怀孕，可是洛熙相信他，不气馁的安抚欧辰微微抖动的手，洛熙慢慢的说道：“洛洛就是从我肚子里跑出来的，是你和我的孩子。”

　　第二十六章

　　欧辰竭力压制下心里的重重疑惑和找不到头绪的混乱，被放在洛熙小腹的手掌，翻过来握紧爱人因激动而反复摸索的手，递到唇边，在洛熙的凝望下，吻了吻。“我相信。”
　　爱人的声音平静无波，洛熙听到后心里淡淡地失落，可转念想到倘若欧辰同样惊喜也确实有些违和感，那时候自己反而会因为他的反应莫名其妙了。
　　双手缠上欧辰的左臂，洛熙扬起的脸上挂着幸福满足的笑容。“诶呀，我应该早反应过来的，现在我心情好极了。不知道几个月了。”低下头看看肚子还处在平坦的状态，咬咬嘴唇说道：“小坏蛋，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跑进去的呢。”
　　喂洛熙吃了一碗酸枣粥，欧辰特意嘱咐粥煮的时间长点，加入些肉末。大概是心情愉快，洛熙吃的很开心，这几天折腾的疲乏，一股脑的涌上，美美的睡着了。
　　欧辰望着他嘴角的弧度，禁不住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目光流连，最后定格在了洛熙的腹部，很想伸出手摸摸那里，再次感受那种奇妙的心理跌宕起伏的波澜。即使知道事实上除了温暖和柔软没有其他特别的触觉，可是仿佛被洛熙的快乐感染一般，欧辰幻想着生命的波动。
　　静静的坐在床边，欧辰的心理是矛盾的，他宁愿相信洛熙的肚子有了宝宝，但确实不可思议、闻所未闻。想起洛熙坚持要洛洛叫自己爸爸，洛洛那性子和模样，这种巧合未免过于戏剧化。欧辰深吸一口气，走出卧室。
　　欧洛悄悄的打开门，在门缝里看到爹地安睡，这才放心的拍拍小胸脯，欢笑着和爸爸一起去上学。
　　路上。欧辰想了想问道：“洛洛还有别的亲人吗？比如爷爷奶奶，叔叔……”
　　“啊。姑姑跳的舞可漂亮了。叔叔整天埋着头算算术（那是冉宁琦整理实验数据）。”欧洛嘟着嘴不太情愿的说：“大爷爷，和爷爷，他们在家里……我就不知道了。”
　　欧辰的脸色不变，思维却及其的兴奋，像猎豹闻到食物的气味般。欧洛的话使他蓦然想起，昔日的调查资料。有些怪异的家庭组合，倘若是两个男人收养孩子，依照洛熙的性子，绝不会在分散了十几年后还和他们联系，尽管看起来不甚亲密。如果没有更深层的关联，恐怕洛熙干脆不会浪费精力去维持着即使是淡淡地牵挂。
　　忍不住低头狠狠的亲了洛洛嫩嫩的小脸，心里恍若数日的阴霾被一扫而光，太阳穿破乌云一般，豁然开朗。
　　“爸爸的胡子好扎人。”洛洛不满的抱怨道。
　　“唔。”欧辰戏谑的摸摸下巴，早晨忘记刮胡子了。看到洛洛哀怨的表情，委实可爱，禁不住又拿胡子扎了扎他。“爸爸今天实在是太高兴了。”
　　欧辰今天没有去上班，公司里的事情简单的交代一下，径自的在家里陪洛熙。好吧，尽管洛熙在香甜的梦里，欧辰的心全都放在他睡梦中的一个翻身，一个甜笑，甚至有时候还像洛洛一样嘟起嘴。真想攫住他的嘴唇吸吮，可害怕吵醒他，欧辰幸福的看着洛熙，轻轻的和上门，走出卧室。
　　“李伯伯。”电话接通后，欧辰声音里带着恭敬的说。
　　“哦，是欧辰啊。”还未等欧辰将请求说出口，对方好像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一样。“我正赶去你的别墅。当初你和洛熙的事情虽然全力被压制，我也略有耳闻。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还是走到一起了。而且……”
　　说话间，欧辰听到汽车门开启的声音，放下电话，他赶忙往别墅的门厅处走。
　　正见到李医生的父亲李滨拄着手杖被西蒙迎进大厅，身后还跟着李医生。李伯伯年过六旬，但精神矍铄，身体硬朗，样式简单大方、质地优良厚重的手杖此刻其实是地位和身份的一种象征。李老注重养生，对中国的传统医学有很深的造诣和研究。然而昔日除了四方讲学，慧人子弟，却从始至终拒绝各种名衔。他的一句话：世间太多的名誉和物质，反而成为追求生活和自身轻松的包袱，所谓不多不少是足矣。欧辰至今记忆尤深，也是颇为信服。
　　“李伯伯，身体康健。”将李滨轻扶着坐在软椅上，欧辰亲手沏泡一杯碧螺春。
　　“欧辰少爷的沏茶手艺依然是最合我口味的。”说着，笑呵呵的啜饮一口，满口余香，细细品味。
　　洛熙熟睡中，迷迷糊糊的感到不熟悉的触感放在手腕处。缓缓的睁开眼睛，只见一位慈祥的老人正微眯着眼睛看着他，视线下移到手，对方的食指、中指、无名指并排一起搭在小臂处。脑子里闪过：这是诊脉？
　　欧辰见他醒过来，神情带着疑惑，忙坐到他身边，拢开洛熙额前的散发，无声的安抚他。
　　李医生在旁边像是要见证什么奇迹一样，精神紧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的父亲。他昨天自欧辰的别墅，惊慌的回到家里，整夜翻阅家里所有的藏书，各大知名网站查询，可是模棱两可、遮遮掩掩、甚至残缺不全或者是可信度不足的资料一大堆，反倒搅得他头痛欲裂。
　　最后内心的求知欲，好吧，也许是好奇心呢。不管怎么样，早早起床的李父见书房的灯彻夜明亮，就知道儿子定是遇到疑难杂症了。听完李医生的一番激动异常的描述后，李老内心感叹，说是现代医学的进步还是退化？中医的脉象学永远是博大精深的，看到那些动不动就往人身体里探测的冷冰冰的器械，有的时候真是令人头疼。但是却也不能抹杀医学进步带来的成果，所以说凡事有弊有利，当习惯于依赖机械所给的数据来比对或衡量疾病的时候，尽管直观快捷，可是人的惰性这个时候启动不了创新的思维。
　　研究中医的父亲和酷爱西医的儿子，何止一次暗地里较量。不过明显两父子的交流，往往摩擦出思想的火花。嗯，这也叫人乐道。
　　“两个月了。”李滨轻轻的松开手，缓缓说道。
　　欧辰和洛熙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李医生已经难以控制激动地情绪。“哦，父亲，我当时就知道真的有个生命。当然，我觉得不可思议，但更是个奇迹。”
　　洛熙看看这父子俩个，果然不同，居然不是一脸嫌恶的避开，那么至少在他的思维里起码也要瞠目结舌吧？但是李医生反而认为宝宝是个奇迹，洛熙心里美滋滋的，笑容灿烂，人美得更加不可方物。李老难得发现第一眼看到洛熙就觉得喜欢。
　　那边李医生还在感叹：“人类生命的基因库多么神奇，生物多样性又是多么的富有色彩，人类的生存秘密实在尚有更多神秘的领域需要探索和发掘……”
　　李老对洛熙慈祥温和的一笑，说：“不用理会他。”想了想，说道：“欧洛，也是你生的？”
　　洛熙从来没觉得脸红的，而且天天想要欧辰彻底明白事情，经李老这么一说，顿时觉得不好意思，只得点点头。“您为何如此的平静？”
　　李老望了一眼欧辰，那小子可没有觉得自己平静有什么奇怪的。“人嘛，也许到地球毁灭的那天，仍然有无尽的秘密尚未解开。宇宙这么广袤，生命的起源都是假说，真正的又有谁能参透……年纪一把，见得新奇事情多了，也就习惯了。”
　　洛熙感觉李老的思维飘渺，抓不到，但无疑他的话词语构成简单，可是却别有一番看透世事的沧桑和睿智。这种豁达的心理，洛熙感到遥远，他是一辈子也不会去纠结人类起源的，现实一点，愿望很简单，和欧辰、孩子一起生活就是幸福。
　　中午留下李老父子俩留下一起吃饭。
　　洛洛见到生人沉默不语，倒是李老挺喜欢这个孩子。李医生干脆像看千年古董一样看着洛洛，平白惹来孩子心里一阵嘀咕和不悦。洛熙也只得笑笑，儿子随他在工作的地方倒是不少见生人，再说演唱会转换地方自然也会在不同的大酒店驻留。小家伙早就不怕了，只是根本不爱理人，任谁看到个漂亮男孩逗趣一番，最后也由于他的沉默而闹个红脸。
　　直到李老说：“洛洛要有弟弟了，高兴不？”要说李老真是好脾气，而且不是有那么句话老小孩，真是会挑洛洛感兴趣的事情说。
　　“真的吗？弟弟在那？”欧洛口里还含着八宝粥，说话有些混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