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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得不杀人:以色列美女特工自传-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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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是这套,“成了或者砸了”。如果成了,还禁止抗议。说什么“危险估算”。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是联合起来害我,他们已经什么都决定好了安排好了。我一句话也不能说。我讨厌这种纸上谈兵,可是如果想要国家尽可能减少几个敌人,这些一成不变的东西又是实用的。
  有时候,我对头头们的抗拒和对他们所作所为的终极目标的认同是脱节的,这让我处在一个很难受的处境。最后管他呢,反正我现在已经没剩下多少自我意识了。


  第五部分

  第九章 伊朗的死亡游戏(1)

  1999年6月24日:近六十枚喀秋莎导弹向Kiryat Shmona市和加利利地区西北部发射,两死,三十七伤,损失惨重。
  作为还击,以色列空军轰炸了黎巴嫩地面设施。
  我的工作就是尽可能多地把信息收集给以色列:一些名字、地点和日期。另外有支队伍
  负责把这些碎片给串起来。有时候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提供的信息是些什么,因为都直接通过我事先设置的技术系统给传走了。
  指挥官声称:“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
  他这么关心我真是好心,不过他最好明白,让我知道自己身处什么马蜂窝可能更有用。难得开一次情报会。不管怎么样,我必须认真看待他们透露的一些关键:情报常常被“歪曲”。当我发现了这个问题时,他们解释说:
  “如果你哪天垮了,还需要保证我们不会完全输掉。”
  要搞清楚阵营的奥妙,并不需要和我的“情报分析员”同事们一样变成情报专家。在黎巴嫩,我每走一步都会和叙利亚间谍不期而遇。在真主党那边,我们定期接待伊朗谍报员的来访。而在伊朗,在任何一个角落我都能碰上的是俄国人。我原来也知道他们在提供援助和武器,但是没有像现在这样深信不疑。
  在国际反恐的原则下,美国和俄国签署了一项协议,期望依靠这一纸约束,在1999年底之前中止对德黑兰方面的军火出售和“技术支持”。更有理由看看事情如果进展了。
  我在真主党分部的时候,那儿的指挥官很盼着我能施展本事搞来大笔钱,好让他们在那些看不起人的出资人面前,也能捍卫捍卫“实际操作人”的立场。德黑兰为真主党提供军火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俄国武装伊朗也同样不是秘密。总而言之,他们的交易途径奇特得很,以至于在真主党潜伏期间我曾亲眼看到,由伊朗提供、美国制造的反坦克导弹,竟然是两伊开战时候伊朗从以色列购进,而以色列又是直接从美国人那里得到的支持……
  对我来说,这些就像我所处的环境一样,完全陌生。我得好好研究俄国,补充一些常识。倒不是为了装成本地人,否则有些肤浅的了解也就够了,而且我一直有意保留着欧罗巴口音,这样我更有吸引力。我开始选修补充课程,“苏联政治”,然后是现在的“俄罗斯”。为了这个目的,我还加入了一个“老人”小团体,他们给我传授一些经验之谈。在这些人里面有一个叫扎克的,反俄表现突出。他给我展现了俄国地理政治形势的全景。
  我很受震动,对他说:“听你这么一讲,在冷战那些年人们是完全相信共产主义教义的。”
  “看来你不相信我说的。那里的共产主义现在也没有消失,秘密地不受关注地继续存在,那些都是没有法律可言的地方,没有西方人敢去!”
  “你真是彻彻底底的妄想症,”他一个同事很粗暴地说:“你看过去遍地都是俄国人!”
  扎克卖力地阐述自己的看法。我们静静地听着。我相信他所说的一切接近真相。在场的头头们始终一言不发,表情严肃。
  没人公开附和他。也没有人反驳。接下来几个星期,扎克因为“健康原因”带薪休假了。公开的说法,是他被严重的妄想强迫症所困扰。一些私下传言则说,他的言论有人不喜欢。这再一次清楚地向我们表明:高层考虑什么,我们不需要知道。我们就是棋子,理解能力和思考能力有限。我们可以关心的,以前苏联为界线,“到此止步”。
  2000年7月
  随着军火交易升温,我被带进了伊朗上流社会的圈子,置身于顶级豪富之中。这些人有一个特殊的识别标志:手里成天拿一根高尔夫球棍四处炫耀,这和别人戴劳力士表或者穿耐克鞋异曲同工。他们乐得迈着懒散的步子四处溜达,屁股后面跟一帮球童,看起来就像奴隶,时不时挨上几棍。干别的纯属多余,拿上球棍就足够了。草坪供乡村俱乐部使用,而运动嘛,说实话只有聊聊无几的游客对它感兴趣。附庸风雅和奢侈在全世界都一个样。草场对于沙漠地区显得过于奢侈了。如此多的水用来养一片草坪,却不能用来养牛养羊……可没人在乎。

  第九章 伊朗的死亡游戏(2)

  我们到这里来算不上潜入。当地警察对以色列特工早已司空见惯。不过一旦被指控有罪而不幸被捕,那就有判死刑的可能。这种事情是有的,虽然很少公之于众。一般情况下,外界知道的几次审判只不过是替死鬼,目的在于警告或者报复那些已经成功逃脱的真间谍。
  间谍案并不归警方管。以美国人的说法,由“政府探员”负责调查和“审问”。一个人,不管你是真的有罪,还是只有嫌疑或者完全无辜,其经历都一个样:绑架,也就是说先被
  药物迷倒,然后带到别处关押两三天,强行审问之后再被迷昏。等到醒来,已经身处旷野或者垃圾堆里。然后他恢复神智,步履艰难地去医院,回旅馆,找朋友……而这些都肯定被人跟踪,从他一举一动所得到的信息比审讯时还要丰富。
  交待这些背景情况的时候,我的头头们只说起“偶尔发生的绑架”,没什么大不了,“当然,会有审讯,不过两天就放出来了”。总而言之,小意思,稍带提一下就可以了。可是我所知道的是,最新一个有此遭遇的人,被放出来以后几个小时就一命呜呼了。我动身去这个热情好客地方的日子已经敲定了:2000年7月。有史以来第一次,他们提早几个星期就通知了我。
  了解了这些旧事之后,我估计了一下krav Maga能给我的帮助:最重要的就是避免被绑架。没必要受那三天拷问,哪怕两天,两个小时。乌里可不是这么想,他死死盯着我,急齁齁地反复强调:
  “我再提醒你一次行规:绝对不要惹是生非。”
  我迎着他的目光,一脸无比乖巧的样子。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没用的!你明白你该干什么。如果执行任务过程中出现意外而他们逮捕或者绑架了你,这没关系,只要咬紧牙关挺过两天就好了。清楚吗?”
  “如果我碰上最坏的结果呢?你想过这个吗?”
  “会吗,最坏的结果?”乌里问,满脸惊奇:“他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会做掉你的。”
  我点头附和,语气讥讽:
  “当然,如果为活命我愿意为他们效力的话,那就不同了。”
  “如果你脾性难改一味反抗的话,就有激怒他们的危险,从而置你于死地。所以,不要干蠢事,敷衍他们并保持冷静。很简单,对吧?”
  对,很简单。我想着我那倒霉的前任。事实上……我补充道:
  “他并没有学过Krav Maga。”
  乌里很不高兴地问:“他是谁?”
  “最近出事的那个,被人在垃圾堆里找到,已经一命呜呼。”
  “他很可能是出了什么错。以前从没出过问题。你只要别出茬子就行了。”
  真是最好的追念。被人发现时情状惨酷不算,而且还是他自己的错。
  第二天,我上路去海法市。那里有个叫阿莫斯的朋友,一个同事,我前面提到过。他和妻子还有两个孩子住在市郊一幢小屋里。一路很顺利,路面还宽,两边都是树木,阳光充足。我在稍远处一片住宅区停下车,决定先打个电话通报一声。我知道他正在家享用四天假期。他有很重要的信息可以透露给我,因为他以前曾在伊朗工作,被绑架了几个星期。
  “你从哪儿给我打的电话?”在我自报家门后,他问。
  “电话亭,离你们家一百来米吧。”
  “好的,我很愿意帮你。过来吧!”
  我走进他在郊外的漂亮小屋,就是有人曾许诺如果我好好干也会给我的那种。他妻子看我的眼神很阴郁,对贸然来访的“办公室同事”一般都是这种待遇,尤其同事为女性。阿莫斯和我刚在客厅坐下来,厨房里就传来盘子摔碎的声音,表明女主人正在备茶。
  对家里的这些小插曲习惯了以后,我们就没什么感觉了。他妻子很不情愿地给我们上了茶,然后转身离开,找到一样在干扰谈话方面效果最为显著的东西:吸尘器。阿莫斯站起身来,把门关上。吸尘器很快就停了,代之以摔锅的响动。我滋生了犯罪感。

  第九章 伊朗的死亡游戏(3)

  “这样贸然上门,可能太打搅你了……”
  阿莫斯马上说:“你知道,我很高兴见到你。反正过两天我就要去阿拉伯那边了。有时候,我真发愁……”
  “是因为即将动身吗?”
  “不是,是因为想到退休的时候怎么摆脱我这老婆。好了,告诉我你怎么回事。”
  “我要派驻伊朗了。”
  “哦,”他的脸色阴沉下来。
  “这么糟糕吗?”
  “不不不……其实……是的。总之,是不妙。”
  “你被绑架过……够呛吧?照乌里说的,就是……”
  “……就是微笑着捱够两天对吧?”阿莫斯打断我,做了个鬼脸。实事求是地说,是三天。二乘三。呆三天地狱,然后住三个星期医院。应该说不是最糟的结局,但如果你能够避开当然更好。什么时候动身?”
  “两周之后。”
  “要我说,他们不会消停的。你如果是四五个月以后……”
  “确实很够呛,嗯?”
  “是的。”
  “给我说说你被绑的详细情况。我不可能看到你的报告。尽可能说详细些。为了不和他们冲撞,我需要研究一下你当时的情形。”
  “你真是不可思议!如果你避开了绑架,那就暴露了自己!”
  “命要紧!反正,这和你没关系,说说吧!”
  “容我想想……”阿莫斯声音里有点犹豫。
  为他的话配音的是碟子碎裂的声音。我心里清楚怎么回事,为了他家里的太平,我做了一个正确决定。
  “这样吧,我先走了。你发个邮件给我,简练点,不过最好尽量写出技术性的细节,比如你的位置,态度,活动。当然,还有对方的。”
  “你呀,你会惹来麻烦的。不过我答应你写……就今天晚上吧,”说到末了几个字他压低了嗓子,担心地看了一眼关着的门。
  “对那些当官的什么也别说。”
  “说什么?那些头儿?你真的会惹来麻烦的。”
  他还在说着,我已经走了,冲着他太太灿烂地笑了一笑。她可真是一个勇敢的斗士,好不容易才保卫住自家领地里的私生活。她给了我一种很奇特的复杂感受,有怜悯,又有羡慕。
  阿莫斯说话算数。我晚上收到了他的邮件,不过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的晚上。这没什么,关键是在出发前收到了。
  “我没有忘记你的事。这是关于我被绑架那天晚上的情况大概。你要我详细,所以我认真地努力回忆了。没有太多可说的,希望对你有帮助。祝你好运。”
  把所有零碎的见证文字尽量拼凑起来以后,我终于对他们惯用的两种绑架方式大体上有了比较清晰的认识:一是在对方开车的时候进行,另外就是在酒店客房睡觉的时候下手。怎么会想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呢……奇怪的是,每一个经历过的人都确认自己履行了常规的环境核查程序。一切正常:卧室里没有对方的人。无法解释外面的人怎么能在他们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自己溜进来。全部检查了,各个物件都在原位,从最复杂的小玩意到一目了然用来顶门的椅子,都没有动过。这听起来像是蹩脚的福尔摩斯探案,而我对此类玄机毫无兴趣。
  没花多少时间,Krav Maga教练就教了我几手防御方法,用来对付我向他描述的绑架伎俩。但我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消化它。当我继续着手对付多年的心理障碍时,他仍然保持着无比的耐心。效果还远远没有出来,因为我早早就离开了练习厅。另一场训练正在等着我呢,按照那些可爱的长官们的标准,目的在于让我掌握“正确的方法”:要做出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绝对不能显得训练有素,也不能外表像运动员,不要有突击队员的痕迹,被审问的时候控制身体动作将之减少到最小,保存体力,尽可能多地去观察,去听,去记。
  多夫怒气冲冲地:“看着我的眼睛,听着,你不再是一个有行为能力的人,而是摄像机,你具备的唯一功能就是:听,看和记忆。为了不干扰这项功能,其他的一切功能都必须消失。我真搞不懂你,以前你表现得很好,为什么现在就变了呢?”

  第九章 伊朗的死亡游戏(4)

  这种不作为训练令我发疯。我们着手模拟审讯场面,我被要求扮演被动的角色,真是倒霉!我自己也没想到,当他举起警棒的时候,我条件反射地用上了Krav Maga的招数挡了一下。这回我又惹出麻烦来了!指挥官将我狠狠地批了一通。
  “条件反射的应对,在某些情况下还是可以容忍的,可你是一只手招架另一只手还击,你疯了啊!没有谁会把这看成自然反应!如果执行任务时这样,审讯就到此结束:他们会立
  马判定你有罪,接下来,送你上西天!最糟的后果是:你接过头的人也会同样下场!这是对你自己的犯罪,也是对那些冒着生命危险协助你的人的犯罪!”
  我极力向他解释。没用。烦透了,等我好不容易脱身出来,立马就让他们和他们的被动教育见鬼去了。绝不能泄气。就像我祖父说的:“要想走出森林,只有一个办法:一步一步向前走。如果坐在石头上想这想那,祈祷、诅咒或者哭泣,没有谁能靠这个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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