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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狼 by 天女 (虐心+历史同人+貌似悲的)-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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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紧紧抱住:不是过去习惯的纤弱身形,他高大,结实,修长强悍如同深山里的野豹。柔韧双臂上,微突的青色血管里血液迅猛奔涌,滚烫得灼痛了自己的手。姿势改变了,接触点却没有变。胤禛 猛地睁开眼,仿佛觉悟了什么一样,将胤祥压向自己,舌尖顶开闭合的唇,再次闭上眼,开始了攻城掠地般的侵袭。 
惊讶的反而是对方了。睁大了眼,也不知道该怎样回应,只是发愣。方长的强势一下子化解,但瞬间眼底又燃起烧尽一切的狂焰,顺势把那个人压倒在车里的长椅上,用双肘夹住那张清俊沉静的脸庞,眼角弯出一个壮烈的笑容,热烈地回应着对方。 
一个漫长的吻。 

放开兄长,撑起半身,沉默着将兄长拉起。两人不说话,照旧面对面坐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是胤祥原本透着阴沉的脸,更加阴沉了。 
…… 
“祥儿,阿玛上次说到你的事。” 
“啊?” 
短暂的相对无言后,做哥哥的若无其事地开始了新的话题。 
“阿玛向我提到果亲王家的格格,人你也见过……” 胤禛 不紧不慢地说着,打量着弟弟的脸色。对方表情漠然冷静,注视着青纱帘外太阳晒得白花花的田野,好半天才开了腔: 
“是到成婚的年龄了——四哥你想说的是这个吧?”斜眼瞟了一下,又继续望向帘外。 
“——不对么?” 
“——没有。只是我还不想,如果一定要找女人,——我也不缺。” 
“不是女人的问题……” 
四目相对,激流暗涌,在空气发出涨裂的吱吱声之前,一线仿佛从喉咙深处逼出来的声音如毒液般剌痛了胤禛的神经: 
“我想要的只有一个人……哥哥不要说你不知道。” 
挑衅的眼神,微眯着,冷冷地泛出星星点点的幽蓝的光。 
低眉不看他。 
又是一阵沉默。 
“让阿真跟着我吧!”咧嘴笑了,“四哥你知道的,咱那会儿提到的那个。” 
“——别跟我说你要个乐籍的女子当福晋就成。好歹为阿玛想想,别气着他了。”除此之外无话可说。在沉默的那一刻或许还有两个字在浮动,如今已全部化为轻烟,冷峻得一丝不苟的脸上浮现出淡薄的喜气,又刻意地虚伪得如同脸谱。不是心照不宣的默誓,而是一脚踩空的错位。胤禛 努力地想把一切的一切归为一个能够解释的逻辑。 
可惜他做不到,欺骗自己并不容易。 
——年轻真是块上好的免死金牌。 
突然间滑稽得想笑,过后又苍凉得想哭。 

时年为大清康熙四十五年六月,康熙帝四子胤禛与十三子胤祥就地募集了一百八十万两白银,结束了督办安徽治水、兴修堤防的差使,奉旨回京,预备督办户部事务。 
山雨欲来。 


第四章 

康熙帝膝下子女成群,二十多个阿哥。排开年幼的不计,年长各人中出色些的,讲到年长位尊,就是太子和大阿哥胤眩唤驳奖ザ潦椋憷先缝恚唤驳骄谡瘢纤呢范G自十岁办差来那是独一根的强;再说到兵法武功,老十三胤祥和老十四胤禵各有千秋;但说起名望人缘儿,反而是诸项皆不见长,也没办过什么差的老八胤禩见长。 
太子自幼丧母,早年康熙帝一意扶嫡,委派了不少的公干,只可惜太子生性是个懦弱无助、不敢担责任的主儿,饶是做事的胤禛和胤祥两个弟弟死命操劳,未曾得到少许的赞扬不说,反被怪罪开罪了不少朝中命官。倒成就了个白脸八爷天天保这个、保那个,得个了“八贤王”的美誉,连带老九、老十、老十四也都靠了上去,再伙上了大票儿的京官外员,纠成了城里不大不小的一股势力。一个朝廷赫然就有了个“八爷党”对上了个“太子党”,太子虽得老四、老十三两员大将鼎力支撑,奈何自身才干气度有限,是日见得捉襟见肘的难过了。 
他一难过,连累两员大将跟着难过。 

户部清债原本是交老十三去做,最后关头却被太子独断专行,来了个釜底抽薪,功亏一篑。胤祥气得是咬牙切齿,心里更是笃定这不是个靠得住的主儿。在他看来,如果是四哥胤禛做太子,该是多么惬意舒爽的事情,也不至于办个事儿都拖拖拉拉不成样子。其实摸摸太子的性子,胤祥着手之前对这结果也不是全无预感,也早留了不少后路。户部差使一砸,手下办事的亲信定会被人反扑,于是他明着将人调离皇城,实着是将手下亲兵全部提升遣往各处大营,既安了人心,又从基层上握住了军队,以后对自己也算是多些照应。常年跟着四哥办事,“拼命十三郎”也学会了胆大心细,从长计议。 
老十三的户部清债固然是没能圆满,随后老八胤禩的刑部整治竟也是雷声大雨点小无疾而终,就让外人看了很不明白了。康熙爷对无意间发现的刑部“宰白鸭”案子异常愤恨,老八讨了差使去,开始还是轰轰烈烈出手,后头就不明不白悄无声息了,给老爷子上的结案底子里面三言两语打发了事,只拿了三五个小猫,明眼人一眼就看出,里头玄乎着呢,不知道跑了多少大鱼!对此,胤禛的座上宾邬思道有话了:“不知者无罪那是应当的,知道了还干就是惹事了。这次户部亏空补钱的数额——呵呵,明着看不到,私底下您二位算算,八阿哥到底替人垫了多少银子啊?” 
兄弟俩相对一望,心里一合计,不由大吃一惊,老八统共垫了一百七十万两白银!胤禛阴沉地往太师椅上一靠,清秀的眉搅成了个结;胤祥则来回踱着方步,沉吟不语。 
沉默半晌,胤禛开口了: 
“先生你看——” 
“四爷,十三爷,你们要相信,——”邬思道冷笑一声,敛了脸,长叹道, 
“皇上是个放眼古今罕见的英明主儿!” 

时年大清康熙四十七年秋,中秋将至,康熙帝五十五岁大寿在望。 
过节的气息渐渐浓了。今年的中秋阿玛要大家进宫过,不过自家也要采办不少的干杂鲜果。昨天庄子里送来几大篓子大红柿子,一个个模样煞是喜人。看到时,心念一动,顺手递了个给一边看文件的胤祥。 
“先吃个柿子,新鲜的。” 
“嗯……” 
接过去,也没留意是什么就一口咬下,涂了满脸红黄汤汁和一嘴巴涩涩的柿子皮,傻傻地看了看手里的柿子,又看了看哥哥,兄弟俩几乎同时开怀大笑了起来。饶是胤禛冷面冷心,眼下也笑得直不起腰了。 
拍拍弟弟的肩,拿过那半个柿子,细心剥了皮,又重放进他手中。他接过去,把嘴里的一口呸掉,开始大嚼起来。看他吃得开心,又拿过一个,还是细细剥了,送到手上,听着轻轻的一个嗝儿,淡淡笑了。拿过边上的毛巾,温柔擦去弟弟脸上的狼籍,再交给他擦手。一个恬淡自然,一个心安理得。打小两人同住那会儿开始,这样剥果子擦嘴的事儿也是习惯了,只是谁也没想到眼下一个是奔三十,一个也是二十出头,都老大不小了。 
他俩没想到,可是有的人能想到。 
透过花窗,遥望着庭院中小亭里批改公文的两人,四福晋那拉氏心里五味杂陈。 
他们难道不知道年岁了么? 
又不是孩子! 
她心里酸,很酸。但身为王府的主母,堂堂的八旗千金怎么能对这些事情如此在意?!叫人知道你嫉妒丈夫兄弟情深么,还是要昭告天下你所得的眷顾和怜惜不及小叔得到的十分之一? 
比谁都清楚,比谁都明白,也比谁都无奈。 
你是我的丈夫我的男人啊!为何给我的爱不及给另一个男人的零头? 
我不会埋怨你纳了多少小妾,我知道你勤心政务,对这男女这事本来就不上心,若不是为了让皇阿玛延享天年,不做那不孝的儿子,你也不会娶妻——也不会娶我。那么我对于你,究竟算什么呢?仅仅只是传宗接代的工具么?为何每个夜晚,你宁愿与他彻夜长谈,在书房里小睡应付了事,累得脸色发青,也不愿推开我的房门,让我温暖你疲惫的身心? 
他就那么好么? 
心里酸楚时,就会反复咀嚼着这些苦涩,直到心痛得落下泪来。 
进宫给德妃请安,德妃也总是要问起那个男人。他虽然不是她亲生,但从小由她护着长大,也和亲生无异,提到总是满脸关怀备至,笑得柔美慈爱。 
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护着他? 
有一次终于忍不住开了口:“看他哥儿俩也实在太粘了。”结果换回了德妃意味深长而又严厉的一瞪,闭了嘴,忐忑不安起来。德妃敛了严肃,若无其事地慢声说道:“十三阿哥自小就是我和胤禛看着着长大的,禛儿更是从小就一直照顾他,说是兄长,对那么可怜的孩子来说,早就远远超过了兄弟的慈爱了。十三性子又烈,也就只亲禛儿一人……你这做嫂子的,也少不得要体谅这份亲情,长嫂如母,十三也要托你多担待呢!” 
还能说什么呢? 
好嫂子…… 
不知不觉,泪湿衣襟。 
有的事,放在心里一辈子,也开不得口么…… 

洞房花烛夜…… 
欢喜着嫁了个如此俊俏的朗君,少女的心怦怦跳个不停。虽然他待人颇冷漠,但过门前额娘就交待了,进了人家的门,就是人家的人,当个本份的当家主母就好,万不可狐媚惑主,任性使气,好妒生嫉,坏了丈夫的大事。只是,那一夜,盖头揭下的那一刹那,龙凤喜烛温柔跳动的红色火焰映射着他白皙清秀的面容。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眸子,她知道,自己已经完全陷进去了——这样的丈夫,就算不能得到如故事中所讲的缠绵恩爱,能够嫁给他,常常看着他,也是几世的缘份,天大的福气,叫人欢喜得都说不出话来。 
我的男人啊,我把女儿家的身子连同一颗心齐齐奉上,你可愿多眷顾我一点? 
我不求张郎画眉,不求明皇簪花——只愿你的心能多那么一点点挂在我的身上。 

醒来时,烛仍在烧,窗外月色清明,身边的人却不在了。他在哪儿? 
等待,等待,迟迟不来。 
披衣,下床,皱着眉头出了门。 
二八年华的娇娇女玉立于初春庭院里,慌慌的,左顾、右盼,掩着小小的口,一双翦水明眸四下张望。不愿搅了侍女们的好梦,于是就着那轻薄的布鞋,踮了脚尖,用一种少女特有的娇怜步态,如同一只刚着地的小猫儿,穿过一层层长廊、厅堂,在庭院,在一个个屋檐下,就着月色,无声地呼唤着丈夫。满满的月儿在笑,笑着这痴娃娃,笑这个夜里找着男人的傻孩子。明明刚刚已过了成年的门坎,可那身难于褪去的娇羞,让她在新婚的夜里美丽得像个小小的月仙子,一直飘进那个开满梨花的院子。 
记得这里是十三叔的院子,虽然夜深,房里灯还没灭。那是个有着罕见漂亮眼睛的男孩呢!早知道丈夫十分疼这个弟弟,入门时也打了招呼要自己好好照顾,白天没仔细看,眼下夜深了也不好打搅,还是回房吧……说不定……他已经在等自己了……在着急了…… 
转身要走,却冷不防瞅见一地银白里一团扎眼儿的红,过去一看,竟是新郎礼服上的红绸带子。 
悄悄拾了那团红,心开始跳了,怎么会在这儿呢?难道他在这儿?摇摇头,不会不会,却还是踮了脚尖,轻轻移到那窗外,羞羞的,又傻傻的,心里骂着:哪有晚上瞧小叔房的新娘子,手却沾了唾沫,润开了窗户纸。 
她想永远都会记得:她的丈夫,那个清秀的男人,轻拍着熟睡的弟弟,目光软软的,暖暖的,是她于最缠绵的时也未见过的柔情似水,缓缓俯身,柔柔地,吻上了那男孩子的眼…… 
她却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踮着脚失魂落魄地离开,在走廊迎面撞上了早起的侍女,慌乱中匆忙镇定下来,竟还记得嘱咐一句:“记得提醒爷早上请安……” 
她也不记得,如何在新婚夜里,一个人抱着条鲜艳的红绸带子哭得梨花带雨,又如何急着在请安前匆匆打点红肿的眼…… 
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她今生今世都不能得到那个人的心了…… 


第五章 

秋意浓了。 
八月十五中秋夜。罗罗嗦嗦冗长复杂的大套礼仪后,总算是到了就餐时间。年年中秋都得接受这形式套路,耐着性子听完大堆花团锦簇的“万寿无疆赋”,坐在须弥座上的康熙直想打瞌睡。足足闹够两时辰,眼见圆溜溜的一滚满月,老爷子心下一喜,直奔御花园。 
一门子的天皇贵胄、金枝玉叶,齐齐聚到御花园。在场各位兄弟虽然不合,孝道还是有的。各自讲着笑话讨老爷子开心。看着一帮神采奕奕的儿子、女儿和一群花枝招展的宫人,心中高兴,又一皱眉,老十呢?胤锇那小子上哪儿去了? 
下面各人听了,老八、老九开始惴惴不安起来了:老十欠户部银子不还,前天还闹腾着摆摊上街典卖家当,当面羞辱了户部主事的施世伦。今儿又上老三家借衣服,摆明了要惹事的。两兄弟巴不得这惹祸精儿今晚不要出来,奈何父亲发现了,左右都不敢搭腔。 
正说着,那事主已大大咧咧迈进园子来了。见老父问及,马上喜滋滋凑了过来,罚酒一杯后,就开始讲笑话。果然是来惹事的,三句话没完就扯到了清户部的胤祥头顶上,再两句龌龊话,也没奈得胤禛一个劲儿地插科使眼神,一个二五眼的十阿哥,一个愣头青的十三阿哥,竟然在父亲面前打起来了。 

中秋月就这样草草收场。该挨罚的挨罚,该挨骂的挨骂。只是个十三阿哥心头反复回响的都是老十的那句“淫贱材儿下作种子”。他自小受气就是冲了这句话,当真是说不出的辛酸委屈难当。想着刚才御花园大闹,满园子的人,竟只有四哥是站在自己这边的。若不是四哥打小护着,怕早叫人欺辱死在那儿了,哪来今天这身肉?想到心酸处,一个人伏在马背上低声抽泣起来。 
胤禛驱马走在旁边,见弟弟哭得伤心,叹口气,赶上去,轻轻拍着背,也说不出多少安慰的话。兄弟俩慢慢往王府方向走,快近十三贝勒府,胤祥正要改向,却被胤禛抓住:“难得今天月好,反正你那府里也是冷锅冷社,一式儿的外人,不如去哥哥那儿,好好吃点果子。” 
胤祥眼红红的也不搭话,乖乖掉过马头,随着哥哥去了。 
进了四贝勒府,依次和嫂子问了安,打发了几个侄儿,见过了四哥幕僚邬思道、性音、文觉。胤祥还是宛自伤心,胤禛只好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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