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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投影-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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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把详情先告诉了他!是谁教唆他的?怎么,敢做不敢认?!”这是要置对方于死地的绝问(这一招式不知道后来是怎么流传到民间的,以至于嘉靖帝死了400周年之后,在1966年开始的“文化大革命”期间,能够正确使用者如云,受伤者无数)。大殿里的空气即刻被阶级斗争的弦绷得几近凝固,满堂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其实在场的人都知道,这话是说给纱幔后面的嘉靖皇帝听的,但却都不敢正眼去看纱幔后面的那个人。

就在“核按钮”已经进入倒计时的千钧一发之际,嘉靖飘然出场了(还算与2005年演的汉武帝有些不同,除了服饰之外,气质上也有区别。陈宝国,真的有点儿牛)。

嘉靖首先把目光射向严嵩:“严阁老,严世蕃说诽谤朝廷的那个周云逸有后台,而且后台就在你的内阁里。你说谁是周云逸的后台?”

这是一个超级难题。包含两层递进的意思:一是内阁里有没有周云逸的后台?二是谁是周云逸的后台?如果说没有,那你儿子就是瞎掰;如果说有,你就说出具体的人来。这边是三名阁员,那边是一名阁员兼儿子,看你怎么选择吧。



举重若轻股掌间(2)


严嵩是什么人?尽管当时全国只有六千万人口,而他的“粉丝”和“蛛丝”海了去啦,那可不是靠着唱几首流行歌曲PK出来的明星,而是官场征战几十年,把多少人PK到牢里或棺材里的一代“超女干臣”啊!你看他,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回皇上,这里没有周云逸的后台。”这句话当然也藏着一个潜台词:“就是有,我和严世蕃现在也不能在这里跟你说。”同志们,潜台词有的时候才是正话,果然不出严嵩所料呀,嘉靖在经济工作会议结束之后,到底还是忍不住问了他想问的话。凡事“骑驴看唱本,走着瞧”,这是后话了。

嘉靖心想:“好啊,你说没有。那我就再借严世蕃的炮弹,放进你的炮筒,看你去轰谁?”所以他没有虚晃一枪就收兵的意思,而是紧逼一句:

“那周云逸为什么能把朝廷去年的用度说得那么清楚?”嘉靖问的这句话,其实又隐含了两层意思:一是人家周云逸说的都是实话;二是谁把这个国家机密泄露给了周云逸?

严嵩老是老了,但头脑却是万分的清醒,一点不含糊:“朝廷无私账。比方去年江苏修白茆河、吴淞江,浙江修新安江,河南、陕西大旱,都是明发上谕拨的银子。 ”真不愧是高手!这么说话,既夸奖了皇恩浩荡,又推卸了巨额赤字的责任。当然,更绝的是,严嵩避重就轻,投鼠忌器,只字不提宫里的用度。

严嵩不提,不等于嘉靖没用。嘉靖既是用了,又不想让天下人知道,所以他还是有气:“宫里修几座殿宇的费用他怎么也知道?”嘉靖自知宫里用多了钱,但他却要来追究谁泄密,因为他自负得很,深知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跟他辩这个理。但严嵩却也知道,这话里有话,多少有那么点牵连到他儿子严世蕃的意思,因为那几座殿宇是由工部承包的烂尾工程。在此紧要关头,严嵩已经不能一味想着消灭敌人,而是应该考虑如何保存自己了:

“这说明工部用的钱都是走的明账。”别小看这一句话,四两拨千斤,一下子就把严世蕃建筑工程款超预算的责任给洗干净了。

好家伙,80岁的严嵩,镇定自若,只用了三句话(67个字)就机智巧妙地把嘉靖塞进他炮膛的炮弹,统统都弄成了哑炮。他心里明白得很:自己是首揆——内阁的当家人,随便哪一发炮弹射出去,不论炸到了在场的谁,自己都逃不了干系。据我考证:地球人应该是在公元1560之前,就都知道了:官场上的战法多数都是背后放箭,极少情况下是采取当面放炮的!官场争斗毕竟不同于在家打麻将嘛!

嘉靖和严嵩在短短的52秒里(根据电脑影音播放器读秒显示),玩了一次绝佳的智力游戏,满天的战争黑云,顷刻之间化为乌有。当大殿里的其他人还没醒悟过来的时候,大伙儿已经成功地集体软着陆了。

这两位高人能够活在同一时间的同一空间,真不知是上帝的神来妙笔,还是一次笔误?反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彼此相互成就,夺尽那个时代的精彩,以致现在我们要花3500万元巨资来再现他们当年的风光。你还别说,这样的游戏,他们已经在一起玩儿了几十年了。君臣之间,遇大事能够如此默契,太极般地举重若轻,应该算是千载难逢的美事,这大体上与嘉靖终年修道,严嵩常年为嘉靖写清词有关。想一想中国一些民营企业里所谓的“黄金搭档”,能在一起相处几年?跟人家前人比起来,真是汗颜啊!

远在4470年公里的这两位作古之人,如果这会儿侵入我的电脑,知道我在家里看着《大明王朝1566》,并自以为是地分析着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对我笑了:“你咋就知道我们俩之间的这些秘密呢?又是翰林院的哪位大学士充当你的后台,提供信息并教唆你泄密的?”

我当然可以拒绝回答。

后人有一件事总是想不明白,嘉靖如此聪慧之人,何以会明知严嵩是“超女干臣”,却总是护着他,让他横行几十年?其实说白了吧,一个大人物往往不是靠着好人帮衬,才取得成功的。在他们成功的道路上,往往都是因为找到了真正的对手。才智相当,地位相近,彼此既相互竞争,又相互依赖,且敢于交锋、较劲儿的人,往往与大人物既相克,又相生,在“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道高一丈,魔高十丈”的博弈中,他们的潜能都得到了极大的发挥,从而共同创造了一段特殊(辉煌也好,罪恶也罢)的历史。人生就是这样一场游戏,如果没有人有资格陪着你玩儿,你再聪明也活得没劲儿,是不?

企业家既要善于防微杜渐,又应该勇于在惊涛骇浪中力挽狂澜。

想做大事,一定要容得下高人,而驾驭不了高人,则不必非要去做大事。


入官场不入污泥(1)


1977年我在福建晋江当了三年兵,我们部队的营房是按照当地民居的风格建造的。闽南的民居有一大特点,房间的地板是用窑制的40公分见方的大块地砖铺成的。这种地砖大约两公分厚,表面光滑,吸水性强,用水冲洗之后,釉红色的砖面上一尘不染,透着光亮,让人看了心情格外清爽。那个时候,部队的战士人人都争着“学雷锋,做好事”,每到周末,士兵们都争先恐后,挑着清澈的井水,把寝室和饭堂冲洗一遍。当地的老百姓也一样,冲洗地板是一件很平常的家务活,福建人爱清洁,由此可见一斑。

《大明王朝1566》为海瑞的登场,安排了这样一个细节:

时任福建南平县教谕的海瑞,拿着谭纶写给他的信,告诉母亲自己将去浙江淳安赴任知县,并说明这次上任是朝廷的有意安排,让他去与那些官场的腐败分子作斗争,阻止官府和豪强勾结贱买灾民的土地。

海母听了之后,疑惑地问:“那么多大官不争,叫一个知县去争?他们为什么挑你去?”

海瑞说:“他们认准了儿子。认准儿子会为了老百姓的利益跟那些腐败分子争!”

海母沉默了一会儿说:“去,挑担水来,再帮阿母洗一次地吧。”

于是,海瑞从井里挑来了清水,母子俩一个舀水泼地,一个用扫把洗起地板来。这个细节很有意味:海瑞这样一个清官,住的房子不是很好,但一家人过着清洁有序的生活,这种生活透出的一个理念就是“洁”字。编导安排的这个情节,寓意是很深刻的,可不是闲来之笔,而是为展现人物清廉性格所做的巧妙的铺垫。

在中国封建社会,皇权统治的权力末梢就是县,所谓吃皇粮也就到县为止,不像现如今到了乡村一级还有吃公粮的。有人认为,在那个时代,对老百姓实施的管理权实际上是在知县。县官虽小,但却直接与百姓打交道,县一级稳定了,全国就稳定了。海瑞的最高学历只是举人。选派一个举人去当知县,虽然够不上破格重用,但也不算是屈才,这一点海瑞心里也明白。只是怎么会派一个知县去抵制巡抚衙门,阻止官府豪强通过毁堤淹田逼老百姓贱买农田?对这样一件差事,海瑞着实是有一些纳闷的。自己也不是什么纪检监察的人,要去与顶头上司抗争,担负起反腐倡廉的重任,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儿,何况,这件事还牵扯上皇帝钦定的“改稻为桑 ”的国策,这个角色可不是好演的。但对于观众来说,这场戏可是有得看了。

海瑞的确是官场上的另类人物。编导们是这样把海瑞正式推向官场的:一身粗布衣裳,背着斗笠,穿着一双草鞋,露着光脚,身后牵着一头大青骡子,骡子的背上驮着包袱和剩下没几个荷叶米耙的竹屉笼子。就这样,没有带家眷和秘书,只身一人来到浙江巡抚衙门报到。伴随着海瑞的到来,淳厚的话外音响起:“明嘉靖四十年,公元1561年,海瑞出任浙江淳安知县。从踏进杭州,步近巡抚衙门报到这一刻起,他便开始了一生向大明朝腐败势力全面宣战的不归之路!”

嘉靖年间的官场腐败到了什么地步,有一个细节是很能说明问题的。

新任杭州知府高翰文奉旨到巡抚衙门报到,在接待室里,他见书办(服务员)对淳安、建德两位堂堂知县不搭不理,连一碗水也不上,便不露身份地叫住书办:“能不能给打一壶茶?”书办白了他一眼。高翰文见此情形,从腰间扯下一块玉佩,向他递去。书办眼睛即刻放光,盯在了那块玉佩上,抬头看着高翰文,见对方不像是开玩笑,脸色立刻好看起来:“实在太忙,实在太忙。”边说边从高翰文手里抓过玉佩,拎起茶壶,面带笑容地说:“你们稍候吧。”他一手捏着玉佩,一手拎着茶壶走了出去。一会儿茶就来了。

等他送上茶来,“爱干净”的海瑞不高兴了:“这茶不干净,我不喝!”给大家来了一个难堪。这大概是海瑞与明朝官场风气进行的第一次短兵相接。当然,这个时候的海瑞,并不知道自己会从一个书办开始,最终把反腐败的矛头一直指向贵为天子的嘉靖皇帝。

海瑞正式出现在官场,是列席浙江省巡抚召开的讨论关于“以改兼赈,两难自解”实施细则的“省长办公会”,在这个火药味十足的会议上,他只是一个小角色,但他却目睹了浙江官场腐败的不同面孔,看到一项国策在具体实施的过程中,隐藏着多少上不了桌面的猫腻,以及搞猫腻的官员是如何的道貌岸然。当然,在这样一个高规格的会议上,作为一名知县,他没有什么发言权,只是用自己的眼神和形体语言显示了为民请命的气概。让郑泌昌和何茂才感到意外和不高兴的是,裕王派来的这个愣头愣脑的海瑞,不是一把好拎的壶,上任还没有半天的小小知县,竟然敢以请求免职的举动,来支持高翰文拒绝在那份伤害灾民长远利益的议案上签字,这明显就是顶撞省长大人,旗帜鲜明地亮出了自己的政治立场。这也难怪,海瑞一直生活在社会的底层,对农民、农业、农村(现代人统称“三农”)问题了如指掌,诸如土地价格、农民生计、官府巧取豪夺技巧等等,都耳熟能详,况且还有谭纶从北京发来的密信,事先就知道了浙江官场的阴谋与龌龊。所以,他既掌握信息,又有靠山,更重要的是正义在手,哪有不好好表现一下的道理?当然,他也知道,眼前还不是他担水来冲洗官场的时候。


入官场不入污泥(2)


海瑞是中国封建社会官场上的一个另类。在腐败猖獗的特殊时代,他疾恶如仇,充当了一个矫枉过正的官场角色,他以自己坚定的信念和桀骜不驯的行为,搅乱了自明朝开朝以来的官场潜规则,他独步走向官员普遍行为的另一个极端。其意义就在于,提醒世人,随波逐流固然是一个选择,但并不是唯一的选择!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干净的。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过于苛求洁净的人,就有“洁癖”的倾向,如果只是洁身自好,那也没什么说的,一旦要干涉别人的生活,往往就会出问题。有洁癖的人,到了一个不大卫生的环境,不仅自己难受,而且也让别人难受。当他完全不能融于这个环境的时候,要么自己被逼疯,要么被这个环境中的人排挤出去。总之,这是一种痛苦,一种具有难言之隐的痛苦。尤其是大会小会、各种章程、各种规范中都无不强调保鲜的时候,自己的所见所闻却反其道而行之,这种精神上的痛苦是无以名状的。当然,解除痛苦的方式还是有的,就看自己是不是愿意被同化了。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人的心也是混浊的。面对这种混浊,基督教的教义告诉人们,人天生就有原罪,一生的救赎在于相信有神的存在,只要按照神的旨意去做,最终就能上天堂;佛教告诉人们,万事皆空,欲望是一切罪恶的根源,只要能够放下,就能成佛;儒教却提倡积极的人生观,只是在其浩然之气后面,往往隐含一种不择手段达到目的的企图;道教告诫人们,一切都应顺应自然,任何强求的结果都会事与愿违。我们无意对不同的宗教做优劣区分,但对于生活和官场上的是非,却还是应该相信:人的行为是受到外部制度约束的,当一种全体人都谓之可恶的现象,连既得利益的当事人也不敢公开说明它的合理性,并且长期不能根除,甚至愈演愈烈的时候,一定是在制度安排上出了问题。这个时候,特立独行的反腐英雄固然可贵,但往往充其量只是个人人格意义上的可贵,而离对社会产生根本意义上的积极推动作用,还存在很大的距离。

有一件事是历代帝王们没有想清楚的:如果认定官场就是污泥塘,污泥已经是既定的,那么,要求饱读经书、为民做主的官员努力做到“出污泥而不染”,的确是应该的,也是必要的,但却是一件不容易的事;而如果认定官场不应该是污泥塘,那么,如何从制度上保证官场不积淀污泥呢?或者说,从根本上避免“入官场如入污泥”呢?这是比较难办的事。光靠杀人的手段终究还是不行的,朱元璋大开杀戒,一次就杀几万人,搞了几次,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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