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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之盛唐 作者:猫痞(起点vip2013.09.21完结)-第8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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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维陀补注》
东天竺西北,恒河流域中游,新摩羯陀国都城——舍具城,
总岭西大都维那(大僧正),右僧录莲花生站在宏伟的黑灰色宫殿前,身后是大队手持刀仗的僧兵,他们主要是西域的河中或是宁远人,也有少量吐火罗、梵延纳、大小勃律等地区的僧众。
那是以护寺护法之名,从当地臣民和归化人募集而训练而来的武僧众,受过基本军事组织和战斗技巧的训练,最初是用来保护那些外出传法的僧侣,后来则扩编成了成伴随军队行动的武装团体,用来发动佛教徒协助大唐军队的后方,相对于那些异教百姓,这些有信仰做支撑的武僧,也是维持地方治安相对可靠的补充,但真正让他们大放异彩,则是在岭南招讨行营和被天竺经略府建立之后,一方面因为他们与天竺佛门有地缘上的天然纽带,另一方面依靠他们相对虔诚和坚定的信仰,在驱逐和改造北天竺那些婆罗门旧势力,清理其残余势力方面上,很有些办法和手段。
此外还有随莲花生前来赴任的西域僧团,在唐人的统治下,各自领有上座、书记、知藏、知客、知沐、知殿,都寺、监寺、维那、悦众、典座、直岁等僧职。
在更远的地方,大批身披明光的大唐甲士正在逐一搜掠这座城市,成群结队的人群,不分贵贱被赶出家园,大带小宝的战利品被装上大车和驮背。
在这一片纷扰喧嚣中
新摩羯陀国的当代天护王,及其他的妃妾儿女们,袒露着上身,卑微的伏倒在莲花生的脚下,殷切的亲吻他脚面的鞋袜,低声尊称他“乌仗那宝”的法讳,祈求他看在昔日渊源的情分夏,给与些许怜悯和宽恕。
天竺僧侣的婆罗门遗风很重,因此往往不戒婚嫁生养等大多数世俗行为,各大僧团法主,寺院住持域世俗权归之间,也有着嚼不断理还乱的渊源。
象莲花生就出自古代乌仗那国王族的末裔,乌仗那国曾经是北天竺的佛法大国,地拥五千里,多河谷大川而土地腐熟,百姓怯弱而狡变,因为弘扬佛法而成为大唐西域记中浓墨重彩描述过的一个
但是随着世代变迁,乌仗那国早已经成为了历史名词,所谓乌仗那王族的后代,如今只不过是,古代摩羯陀国的故地诸国之中,较为强大的新摩羯陀国境内,这位天护王统治下,一个从属的贵姓大族而已,莲花生幼年之时,也曾经是这殿上恭敬的朝见人群中的一员。
作为贵族家庭的成员,有足够的资源支持他在佛法逐渐末微的天竺,继续修行和学习,因此他先后孟加拉地方从巴尔哈蒂论师出家,号释迦师子,又依真言阿阇黎寂色学事、行、瑜伽三部密法,得密号为莲花生。其后又从瑜伽师乐天及瑜伽母乐持学无上部法。他曾周游印度、广访密法大师,最终成为佛吉祥智的四个证得现法涅盘的弟子之一(另外三人为燃灯贤、极寂友、王种罗睺罗。)他又从吉禅师子学法。
因此无论是大乘小乘,上座部还是瑜伽中观等天竺的诸源流法门,都有相当的造诣和成就,甚至是婆罗门的重要分支,湿婆教的性力派,后世所谓欢喜禅的外道法门,他都有所精研。
但是仅有这些天竺本地的成就还是不够的,历史上那些能够取得伟大功业和名声的僧侣们,几乎都实在天竺以外的地区有所发展,因此他也踏上了巡游外域的洗练心路,经历了无数次挫折和无功而返后,最后经由师门渊源的介绍,冒险前往一个佛法还处于蒙昧的处女地。新兴的吐蕃王朝。
在他经由尼婆罗国进入吐蕃传法之前,已经有密教大士寂护,在吐蕃传法,结果被当地苯教势力指为灾祸根源而惨遭驱逐,最后下落不明。
寂护又引妹夫大僧莲花戒入蕃继续传法,正值赞普赤德祖藏尊崇佛法,希望以密教取代字文成公主入蕃以来流行与当地的大乘佛法——摩柯延纳,并于辩法无遮会上得到赞普支持,而先败后胜,成功驱逐了汉地僧人,但实际他也被复仇的摩柯延纳信众袭击,捏碎睾丸而暴死当地。
按照另一个正常时空的轨迹,虽然他在后世被尊为藏传佛教之祖,红教第一祖师,无论后世那些喇嘛和信徒如何的吹嘘和神话,都不能掩盖一个事实,密教在吐蕃境内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的境遇
实际上莲花生在吐蕃境内也只停留了不到两年时间,就迫于传统势力的强大,而不得不出走。唯一取得的成就,因地制宜编撰了一套以残酷人殉为核心的,与苯教原始崇拜相结合的密宗轨仪,继承寂护的遗志继续完成了第一个密教道场桑耶寺,受戒了一批吐蕃贵族子弟,然后……
就是与一代雄主,太阳狮子王赤松德赞,以修行为名,玩了一回换妻游戏。为了实践莲花生在修行上的证报理论,正当壮年吐蕃赞普赤松德赞,将自己的宠妃布施给他作为世间空行母,而他也将一名牧羊女指为福德善报女神的地上化身,而送给赞普为妃,事先了性命修行的双圆满。
而在这个时空,莲花戒干脆直接被那些崇苯的贵族,袭杀在山道中,就此人间蒸发。因此当莲花生来到吐蕃的时候,传法环境可以说的上是举步维艰,他不得不小心的隐匿身份,耐心的寻找可靠的人将自己推荐给赞普。
至少在遇到那位加罗楼化身的大人之前,他传法的经历谈不上好。但是现在,他的确有自己志得意满的理由,
虽然他已经四十九岁了,看起来还是皮肤光泽白皙,如少年人一般俊秀,这也是他这副大好皮囊的卖点之一,很容易就在长生和养命方面,被尊为权威和典范,而获得哪些权贵认识的重视和礼遇。
对他帮助最大的,反而是性力派的那些知识,古老生命繁衍和奥妙,是东土大唐那些上层人士,醉心追求的内容和时尚,与他布道的佛法辩才结合在一起,就很容易吸引了一大片士民贵庶。
因而它不但成功在东土大唐的政治中心,洛阳长安两京建立了自己开宗传法地道场,还得到足够权势的支持,交游权贵之门,行走宫廷之间,建立起与另一位密教前辈,大士不空三藏分庭抗礼的世俗声望中。
然后因为那位大人的一句话,毅然放开国内的荣华和浮业,选择了踏上西行之路,作为大唐任命的僧官,统管国中西域的僧众们,伴随着大军征服一片又一片异域的土地,用佛法协助大唐统治和教化无数陌生的民众和族类,这让他成就非凡并且声名远扬。
最后还得以胜利者和成功人士的姿态,一路西行衣锦还乡,沿途在那些佛法末微,异教横行的番邦外域,相继建立了二十七座的大小新寺院。
然后还有数以万计的军队和数量更加庞大的信众,将作为他的后盾,支持他进入东天竺乃至整个佛门的最高学府和圣地——那烂陀寺的武装朝圣之旅。
他的学识,他的经验,他的见历,他的人脉和世俗关系,在这里发挥了巨大的作用。那些保守异教迫害的佛徒,那些不得不隐藏身份的比丘居士,甚至有素未谋面的远方僧侣,因为他的名声和地位,千里迢迢的带着弟子信徒前来投奔,只是为了见一面,这位可能是继古代的龙树、马明之后,最后可能重振佛门的当代菩萨果。
而支持和信任他的那位东土大人,则是堪比古代阿育王、迦色腻珈王那样伟大的现世护法明尊。直到这一刻踏在故国都城的王殿之上,他无比真切深刻的体会到,世俗权势和宗教结合的美妙之处,
但他在天竺当地,并非没有竞争者,比如来自与佛教同样古老年代,由苦修士集团构成的耆那教的压力。
耆那教在汉译佛典中称为尼乾外道、无系外道、裸形外道、无惭外道或宿作因论等,信徒主要集中在从事商业、贸易或手工业的人群中。
虽然长期受到传统婆罗门教派的打压和抑制,但因为与世袭职业挂钩的缘故,在下层人士中的存在和比例,却要比同时代的佛教更加稳定和低调的多,甚至在天竺佛教灭亡后的上千年时光中,一直延续到现代国家,依旧用用不容忽视的存在。
虽然耆那教本身相对消极苦修和严苛的禁欲主义,对唐人来说,或许不是那么合拍,但另一方面,其教义中的许多内容,却无疑充斥着新统治者可以操作和利用的部分。
比如:他们不崇拜神祗而崇奉教祖,否定当地婆罗门教主张的吠陀天启,祭祀万能,婆罗门至上,针锋相对地提出吠陀并非真知,祭祀杀生,只会增加罪恶,婆罗门是不学无术的祭司,宣传种姓平等,反对种姓制度和婆罗门教的神灵崇拜,崇信耆那教经典,以对抗吠陀经,强调苦行和戒杀,以对抗祭祀万能。
主张灵魂解脱,业报轮回和非暴力等。并且认为,一切生物都有灵魂,都是神圣的,人的灵魂在未解脱前为业所束缚并无限轮回。
人们只有通过修炼,使灵魂摆脱“业”的桎梏,才能获得最后解脱。主张五戒:不杀生、不妄言、不偷盗、不奸淫、戒私财。只有严格实行戒律,经过苦行修炼,才能清除旧业的束缚,就可达到“寂静”,灭其情欲,获得“解脱”。
这些内容一方面与佛教节欲无为的相互契合,另一方面则有利于统治的稳定,只要稍加包装和再释,也可以作为一种鼓吹当地各族精神顺从的抚慰剂。
因此在清洗和驱逐了北天竺的传统婆罗门上层势力后,长期处于北天竺社会下层的耆那教也开始活跃起来。
无论强调裸身不染外物,注重苦行,歧视妇女的天衣派。或是主张男女一样救赎,各种姓一律平等,否认裸体的必要性,允许男女结婚生育,出家人占有一定的生活必需品的白衣派。
都表现出了对新统治者的积极靠拢倾向,以谋求填补这些婆罗门势力,所留下精神和信仰的空白,而按照唐人统治的传统,也不会愿意看到自己的辖区内,只有一种宗教的声音。
相比之下莲花所主导的东传密教和岭外僧团,也必须做出更多的成绩,体现出更大的价值来,才能稳固自己在新统治秩序中的主导地位。
于是莲花生的故乡,挡在南下武装朝圣路线上的新摩羯陀国,就成为他这种决心和信念的以一个踏脚石。摩羯陀国王刚刚聚集起军队,还没来得及派出交涉的信使,来自当地输诚贵族和藩主的代表,就已经纷纷化装成苦行僧,抵达唐人的军中投效,然后岭南行营的军队在这些人的引导下,毫无阻碍长驱直入包围了都城,里应外合打开城门。
试图螳臂当车的新摩羯陀国并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统治这个国家的王族,将作为战利品给举族送往北方,去“朝见”大唐天子。
当地的执政者将被更换为另一家对天朝上国更有敬畏心的大贵族,僧人也将爱这个国家里占据更多重要的职位,当然,在此之前他们必须交出足够的财物和年轻女性作为诚意和代价,来慰劳大唐王师拨乱反正的辛苦。
虽然无法长期驻留统治当地,但是通过地缘上的威慑和影响,维持一个倾向性的附属政权,也是不错的选择。
【西北偏北】第七百六十五章 洗兵条支海上波(一)
“你无法决定你的父亲在位时生育多少男孩,但你可以决定在你即位之后可以剩下几个兄弟。”——谢礼姆苏丹于1521年阐述《兄弟格杀法》如是云。作为行动,他即位后举行了隆重的仪式,将他的两个兄弟和五个侄子全部用铁索绞死。
……
塞浦路斯群岛温暖的阳光和湿润的海风,也不能驱散室内血腥腐臭混合药物的味道,死里逃生的大主教孔特诺利亚,就像一个包裹齐全的木乃伊般躺在,骆驼毛毡和秙草填充的软垫上。
事实上,驱赶蝇虫的浓重香料,让他就像是一具躺在埃及神庙的停尸台上,等待处理的木乃伊,如果不是他在短暂休息的片刻,还有微微起伏的呼吸的话。
赛里斯人用海蛇油、熊脂、印度红花等配成的药物,虽然遏制住了他感染溃烂不止的伤势,但是火刑给他造成的伤害,却是永久性的,烈焰炙烤造成大片的皮肤剥落和坏死,让他头部以下的身体,像是受了诅咒一般的丑陋不堪,并且中日饱受伤痛折磨,两只脚和一只手的畸形残废,让他只能通过别人的搀扶才能有限的活动,但所幸他还有一只手可以继续动笔写字……
他几乎是争分夺秒,用残驱中仅存的生命力,爆发出极大的工作热情,利用罗马交给他的权柄和头衔,竭尽所能的交代和布置各种事物,不断的会见和协调各方人士,参加各种公众活动,用自己的声望和解释权,提供更具有世俗实用性和现实普遍意义的主张。
在他极尽所能的努力调和下,在现实的大势所趋下,那些反对圣像崇拜的穷人保罗派的代表,已经一致同意他所指定的简化轨仪和福音书,对主宣誓归并在他的旗帜之下,为天主的荣光和在小亚细亚和阿非利加地区行使保教权,竭尽所能。
可以说,从这一刻开始,流亡外海的亚述教会,随赛里斯人回归的东方教团,再加上被帝国驱逐和流放的保罗派,开始实现教义和信仰上的合流,发展成为一只举足轻重的宗教势力雏形。
下一步,就是通过赛里斯人的海上船团的互利合作,和埃及及尼罗河上游地区那些科尔普特教会,以及更南方阿克苏姆古代教会,取的进一步的联系,以对抗当地穆斯林咄咄逼人的扩张。
随着帝国第一海上军团登陆北非,也意味着主的荣光,有机会重新回到阿非利加和马格里卜这些蛮荒之地。
而那些赛里斯人,则在这方面提供了意想不到的帮助,
那些赛里斯人有先进的文字印刷和书籍出版技术,通过他们提供拉丁文、希腊文、阿拉伯文等多种文字版本的相关教材,很容易扩大所属教会和理论的影响,那些东方教团的,甚至可以大量提供一种用简单线条画的叙事小册子,来给那些目不识丁的普罗大众,推广浅显易懂的宗教故事和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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