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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奋斗记 作者:宝金(晋江2013-2-21完结,破镜重圆,宅斗,布衣生活)-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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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讲她心下丝毫不怨秦云衡,仍是如当初般只是喜欢他,那是决计不能的。只是事到如今,无论她乐不乐意,这一步也都要走。她已然去马厩边寻他了,秦云衡也应允她了,一切都是比着她的希望,这怎么也比秦云衡不理会她要强。
  
  闻得婢子传报二郎到了,十六娘几乎是跳起身来。她心在胸口挣得极快——知晓要发生什么,由不得她不紧张的。
  
  然而秦云衡进了门,面色却并不甚佳。十六娘一怔,忙迎上去,试着唤一声:“二郎?”
  
  秦云衡径自向榻上坐了,亦不开口,只挥手示意婢子们退下。十六娘不知他何故如此,看着房中唯余自己二人,亦只好壮了胆子,轻手轻脚又走到他身边,跪坐在他膝边靠着。
  
  秦云衡看了看她,伸手将她揽住。然而除此之外,再无表示。
  
  见他眼中殊无半分欢喜,十六娘自己也败了兴。可今晨阿娘的言语还深深烙在她心上,她是当真不能再错过这机会了!她不想叫阿娘难过,那便只好硬着头皮,装作未曾看到秦云衡的不快……
  
  鼓起所有的勇气,她伸出手,环住了秦云衡的腰。
  
  这是她能做到的所有。双手互握,她感到自己的身体无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秦云衡终于回过了神,他看了十六娘一眼,猛地伸手托住了她的下颏,口唇覆上她的唇瓣。
  
  他们是夫妻,无论他的心上人是不是她,这都是迟早要做的事情。他做晚了,便让她过得如此艰难,倘再若不如此,谁知道还有多少风言风语等着他们?
  
  十六娘自己是拘谨的,秦云衡托起她脸庞的那一刻,她便连方才那一抱的勇气都丢失得干干净净了。她从不曾与男子如此接近过!说不上是怕还是盼,她自觉这身体已经连她自己都控不住,硬得同石头一般。
  
  “二郎,二郎。”她小声急促地喊他:“奴怕得很……”
  
  秦云衡停下动作,手把住她的腰肢,他失笑道:“你怕什么?”
  
  十六娘闭上了眼睛,有眼泪从她眼角滴出。她摇摇头不再说话——她的惧怕,怎是语言能说清的?然而她将原本被压在下头的手抽了出来,握住了秦云衡的手腕,带着莫大的决心。
  
  男人的重量与温度,不可抵御地朝她压下来。这一刻,她等得迟了三个多月。
  
  然而终于到了。
  
  出阁前嬷嬷讲述的疼痛如期而至,却比她臆想中更剧烈得多。十六娘紧紧咬着嘴唇,若不是秦云衡的一句“当真疼,你哭出来也许好些”,她许是要把牙都咬碎了。
  
  然而一哭出声来,她便再也忍不住。沉重在身,她喘气都不易,就那么几丝胸中的气息,还混着潮湿的泪意尽数挤出。她的脸渐渐泛红,几乎要窒息。
  
  可就在思绪都开始混沌的时刻,她的呼吸突然清朗起来。秦云衡竟揽着她的腰翻了身,让她伏在了自己胸前。
  
  “这般会好些吧。”他的声音带着粗重的喘息:“但你别动,别动!”
  
  不需他说,十六娘哪里敢动?她疼得眼前发黑,连他的动作都让她不堪再忍耐的。
  
  到底是为什么呢,女人在这样的“亲近”中是如此痛苦,可这还算作是男子给她们的荣耀啊。不经这一场,便算是一个女子永远不能洗脱的奇耻大辱……
  
  十六娘不知自己的心内究竟是欢喜还是惘然,却清楚这一场,是她这一世都忘不掉的可怕与痛苦。                    
作者有话要说:敦伦,全称敦睦夫妻之伦。于是不用再解释了吧……它其实就是闺房之私什么的……(咳泥垢!然而在周公时代这是婚姻中“七礼”之一哟,不成这一礼,婚姻据说也算没有完成,当然不是指新婚夫妇当着众人那什么,而是放个剖成两半的葫芦意思一下。孔子大人重修礼典的时候认为这个可以省掉……后来就没有后来了,葫芦还是原样放着,这个词却朝着那什么的方向一路而去……PS,这个词儿仅可用来形容夫妻。夫妻之外,那叫耍,流,氓。




☆、无所凭

  夕阳的余晖,斜斜照进沁宁堂卧房的西窗里。那橘色的暖光,如同一床锦被,铺照在十六娘后背雪白肌肤上,染出流畅妩媚的曲线来。
  
  然而她感觉不到暖,却只觉得自己恍如一个桃木人偶,如今被主人从中间折断了一般。腰仿佛已经断开了,而再往下,撕裂的剧痛也并未随着秦云衡停下动作而淡去。
  
  她的发髻已经半散了,艳丽的桃花妆,亦被汗水与眼泪冲得化开不少,情状实为狼狈。她的身体压在秦云衡身上,实是没有半点儿力气可以让她往旁边移开一分数寸。
  
  而秦云衡,虽然她知道他仍有力量,却也一点都没有把她从自己身上推下去的意思。
  
  过了好一阵子,她才勉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朝榻内躺下了。秦云衡却也跟着一个翻身,照旧是把她半压在下头。
  
  “二郎!”十六娘不想抬头看他,她知道自己这一刻是何等面目,声音里尽是委屈。
  
  这一刻她不再是有意为了裴氏的声名而妩媚的十六娘,不再是一定要获取郎君爱慕的年轻妻子,她只是她自己,只是从不曾受过如此对待的少年女郎。
  
  她不高兴,不舒服,就是不高兴不舒服了,她不想忍耐,也不觉得自己应当忍耐。
  
  秦云衡被她这一声喊得心里一颤:“怎么?”
  
  “你要折腾死奴了。”十六娘抓起丢在榻上的帔子,用帔角胡乱擦了擦脸。
  
  这话她说来全然未想到不妥,却引得秦云衡怔了怔。他脸上渐渐泛红,像是喝醉酒了一般,终于抓着她的肩,强将她拽了过来。
  
  “你做什么?”十六娘慌了,眼中尽是惧怕。
  
  “你……很疼吗?”秦云衡见她如此,原有几分的旖念,却又被关切尽数压了下去。
  
  十六娘点头,她如何能不疼的?再说,秦云衡只顾着自己尽兴,她那般痛苦,都引不起他怜惜,心里头的疼,却也不比身上少几分……
  
  秦云衡登时失措。他占有过不少女人,然而对那些女俘,无非是发泄罢了,便是破了人家身子,如今亦是连面容都不记得的。对灵娘,他固然有怜惜,可那时,灵娘也不是处子之身。
  
  不知如何答,亦不知如何做。他只能伸了手臂,将十六娘揽住。
  
  十六娘亦不挣脱,她静静躺着,垂下眼眸,心里空落落的。她已经按阿娘说的做了,可她一点儿都不觉得喜悦。
  
  他待灵娘,怕不会是这般的吧……
  
  “你哭什么?”
  
  过了一阵子,她听得他如此问,这般才知晓自己在哭,便仓皇擦了擦眼泪。可她未着衣裳,红粉便擦在雪般皓腕之上,亦是一番风情。
  
  秦云衡看得心头一热,却不敢再有造次。
  
  反正她是他的妻子,此后日久天长,总是要同他相伴一世的。
  
  因为长久抓握武器而生了茧的手指,轻轻抚摸过她细嫩脸颊。
  
  于他,那是发于心的怜宠,却不知,此番于她,是锁在魂中的折磨。
  
  次日,十六娘醒得晚了,睁开眼已是天光大亮,秦云衡也已经出门。她甫一坐起,便觉得下头一阵疼痛,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许是声音大了些,拥雪竟直接推开了床屏:“娘子,可有不适?”
  
  那是自来跟着自己的婢子,然而十六娘的脸还是瞬时便红透了。她低声道:“没……并没什么。”
  
  拥雪竟笑了起来:“当真吗?那么娘子现时要起身?奴来伺候娘子沐浴可好?”
  
  这番殷勤,竟比往日远甚。十六娘苦笑,连拥雪都是这般兴奋之极的模样,若是阿爷阿娘知道了,该不再恼自己了吧。裴家养了十五年的女儿,其实无论容貌性子,都不输旁人的……这样总能证明得了了吧?
  
  如此,这般也值得了。
  
  婢子们备水极快,想来是在自己起身前便准备上了。十六娘甚感欣喜,身体浸在温热的水中,她这才觉得那些酸痛不已的所在尽皆轻松下来。正闭了眼轻舒一口气,却听得拥雪在旁道:“二郎今早去衙门中了,出门前叫婢子们烧水呢。”
  
  十六娘一怔,她看着拥雪:“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奴和她们都高兴得很。”拥雪笑道:“老夫人那边也知道了,一大早叫银朱过来,说叫娘子今日好好将息,不必过去问安了。娘子,这一回,您终于是把郎君拉回来了!”
  
  一时之间,十六娘竟然不知该如何答她。
  
  她把二郎拉到自己身边了么?就凭这一夜,也算是成了么?
  
  他走前叫婢子给自己烧水,怎生也算是关怀,可是,他的心真会因这一夜好合,而到得她这一边?
  
  十六娘唯有苦笑。经了这一夜,她和他,也许比从前好一点,但也只是那么一点而已。秦云衡并不是不通人事的少年郎君,他见过的女子,比她有风情的定有许多。而自己昨日情状如何,旁人不知,她自个儿岂有不知之理?若她是男子,也一定要嫌自己木讷呆笨的。
  
  可是这般丧气话,是绝对不好同旁人说的。
  
  “你们且出去吧。过得一阵,有个人来添热汤便是。”十六娘想了好一阵子才道:“叫我自己呆一会子。”
  
  拥雪原以为娘子亦会高兴,却不料她如此说。然而转念一想,她这般时刻,害羞亦是有的,便自笑着打了面颊一下,道:“奴没有眼力,娘子心里头有事,是早该出去呢!”
  
  十六娘勉强笑了笑,她实在不想说什么了。一忽儿想着父母该不为她感到羞耻,一忽儿又想着自个儿这一世的运命或许就这么坏下去,心中纷乱得仿佛有狂风呼啸,天地里万物间,居然就找不到一样东西可以让她稍稍倚靠。
  
  她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时已经裹了锦被躺在榻上,且还正对上拥雪责备的眼神:“娘子昨夜也太累了些?怎生沐浴时都能睡着的?”
  
  十六娘抿唇不答,拥雪又道:“石娘子来了,给娘子带了只小猫呢。”
  
  这句话却叫十六娘稍稍打起了精神:“她在外头?怎生还带只猫,这府中又不缺猫儿!”
  
  “石娘子抱来的可不是寻常猫儿!”拥雪到底亦是少女心性,比划道:“那猫儿同只雪球一般,毛儿又白又长,双目还不是一个颜色,听石娘子说,这是她家里的商队从……那叫什么地方?反正是极西边的胡人处弄来的!啊,还有,听说,姚皇后也有这么一只,只是比石娘子抱来的大些!”
  
  “当真?”十六娘来了兴致,一时便把秦云衡同灵娘都忘到脑后去了——倘若石氏能弄来一只皇后才有的猫儿,日后待这猫儿产下小的,送一只给阿姊可多好?
  
  她忙唤着拥雪替她着衣梳头,待石氏进来时,十六娘原本浸湿的几缕头发亦尚未干透。
  
  而在石氏怀中,正有一只雪白小猫,倦倦地团成一个球,抬起眼,满是不在意地环视了一圈房中的人。
  
  “石娘子!”十六娘高兴起来,击掌道:“这猫儿真是好看!”
  
  “奴家里头的商队带回来的,神京内外,蓄养着这般猫儿的也超不过五人。”石娘子笑道:“奴听拥雪小阿姊说娘子喜欢猫狗犬马,恰好商队带来这么一只,奴便有心将它带来了。”
  
  十六娘笑着剜了拥雪一眼,手上却忙着抱过了猫儿。那猫好大阵仗,换个人抱,竟是丝毫也不慌张的。
  
  “它叫什么名字?”十六娘细细打量着猫儿。
  
  “只有个胡语名字。”石娘子道:“娘子叫起来拗口的话,不妨自取一个也好。这猫儿极聪明的,不消几天,听熟了便知道了。”
  
  “额上有撇灰毛。”十六娘伸手摸摸小猫的头:“像是云遮月一般——月掩,这名字怎样?”
  
  “娘子取的好名儿。”石娘子笑了,道:“这猫儿可珍贵得很,娘子当心别叫它跑丢了!”
  
  十六娘亦是欢喜,道:“那自然——你先教我莫穿锦衣,又赠我这小猫儿,叫我怎样谢你才好?”
  
  “谢?那怎生说得上!”石娘子的笑意突然微有凝滞,片刻之后,她道:“不过,奴确有个不情之请!送这猫儿给娘子,原是想换……”
  
  “换什么?我若能为,你尽可说!”十六娘正在兴头上,满口答应下来。
  
  “娘子府上的一名乐伎,长得很合三郎的意……他虽未曾开口,可奴想……”
  
  “你要……你要替三郎讨个乐伎?”十六娘笑意尽皆僵死面上,她简直不敢信自己听到的话:“你不,不怕的么?”
  
  “不怕啊!”石娘子亦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闪动着眸子,咯咯笑起来:“娘子试想,三郎身边,比奴生的好看的姊妹岂不多了去,可他偏生便最宠奴。若是奴无几分过人之处,只怕将他的妾婢们朝外推都来不及了,岂有为他再寻佳人的道理呢?”
  
  “可是……”十六娘只觉说话间马上要咬了自己舌尖:“无论他怎生宠你,新姬妾进门,总是更……”
  
  石娘子笑道:“她到得三郎身边,无非是个侍婢罢了!奴怕什么的?”
  
  十六娘见她心意已决,虽怎生也难赞同她意,可一时之间又寻不到词句拒绝。只得推说秦府奴婢众多,身契一时寻不过来,过几日觅到再给她送去。
  
  石娘子亦不催,之后也不提此事,只同十六娘聊些猫儿习性,言辞里,将那月掩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果真是西域商人家中养出的小娘子。十六娘暗叹,若石娘子要卖这猫给她,只怕要个天价,她也会付了。
  
  不过,如此精明的胡商之女……她难道会做折本的事儿么?要个乐伎给夫君这样看上去怎生都不讨好的事儿,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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