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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奋斗记 作者:宝金(晋江2013-2-21完结,破镜重圆,宅斗,布衣生活)-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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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说那是谁家的娘子们同小娘子们也出来戏耍,说她们一个个打扮得宛如天上仙子,说连她们骑着的马所佩戴的辔头都是缀着金铃铛的。
“谁家呀?”那时十三娘子问了一句。
“还能是谁家?河东裴氏!”最是喋喋不休的女孩子,带着奇异的得意地看了她一眼:“你知道河东裴氏么?”
那一刻,明明是光暖风清,十三娘子却想哭了,她从没有这么伤心过。
同一个姓氏,甚至同一个祖父,她怎生就投错胎了呢,阿爷怎生就投错胎了呢?若不是这般,她也该在那锦障内,骑着戴金铃的骏马,穿着最好最好的绸缎啊。
也是她那时不懂事,将此事说与阿娘听了。未曾想过阿娘当夜竟抹了一夜的眼泪,更惹得输了钱财的阿爷大怒,差点将阿娘打昏过去——他居然说自己的运气是被阿娘哭走的呢!
坐在秦府的马车上,十三娘回忆起这一幕,鼻子难免一酸。
裴家的荣耀,她到了今日,总算是享受到了——秦府派来的这辆通幔车,虽然不如传闻中一般有黄金打就的车饰,却也是富丽堂皇。车内的一切装饰皆打着细细银粟,那真的是银子!更不要提车内四面摆置的绣褥彩靠,那丝线的颜色都多么鲜丽!
原来,自己的姓氏,确是有好处的!只是,不知那位十六堂妹,是什么样的人物?从前阿爷形容起大伯父,总是用尽了各种恶毒词语,只把他说成是不顾兄弟死活的冷面人。然而,这桩婚事,若不是大伯父嘱咐了堂妹,又怎么会找上门来呢?这样说来,大伯父和堂妹,该都是面硬心软的好人!
想到前一夜阿爷改口夸大伯父,竟把从前当做“冷血”证据的种种重新解释为兄长无奈逼弟弟改过的苦心,十三娘子就益发觉得自己的想法一定无错。
过了小半个时辰,车停在了秦府的侧门口。十三娘没有婢子,只能自己掀了车帘要下车。然而她正要跳下去时,却正望到秦府门口一个穿着彩绣长裙的身影。
“是十三姊么?”她竟然走上前来,已经渐趋灼热的阳光照在她高盘的乌黑发髻上,精巧的金首饰闪闪发光。那是丰裕的、满足的、骄傲的光芒啊。
十三娘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面前的人,比自己小四五岁,容颜同自己酷似,却总多了那么一种说不出的东西……也许,那便是坊间传说的贵气吧?
若是自家阿爷不嗜赌如命,她也得以在裴氏宗族所居的通天坊长大的话,会不会便同这十六妹一般,娇美雍容,气度非凡?
她正晃神,那天上仙子一般的人儿又道:“你们还不快去扶着我阿姊啊?”
从她背后过来两个婢子,这两个也长得好看,一左一右竟扶住了她:“十三娘子下车当心!”
原来,这才是裴氏的女儿应该过的日子……十三娘竟觉得脚下有些软,心中更有些空——富贵便如糖一般,不碰也罢,碰了便再也放不下手!这秦府里看着便好大规矩,若是自己今日做的不好,惹了府内嘲笑,这婚事告吹,她可怎生甘心得了!
这么想着,她便如阿娘再三指导的,努力挺直了腰杆。旁的不说,她好歹也是裴姓的小娘子,这时候怎生能给这骄傲的宗族抹黑呢!
作者有话要说:苦逼的作者被丢在封闭式的培训学校里,轻度的,感冒了。这个冰冷的世界,这个火热的教室,这一天天苦逼的晚自习……我不是来卖萌的,我是来哭诉的。我还用着室友的电脑,没错,我的WIN7,学校的网络不认……我很想抽我自己一个脑瓜锛儿,闲的发慌你换!毛!电!脑!我也是个弱女子!我很想借个肩膀靠一靠好吗?!没肩膀靠还要日更我容易吗?!(恍惚想起来某个很衰的作者在用这句话哭诉的时候,坑爹的搜狗把“肩膀”给自动输出成了某个违禁词……
☆、夙世缘(捉虫)
十三娘子在秦府这多半日,过得是束手缚脚。
虽然她见着的,除了自家的堂妹裴央之外,也唯有秦家的老夫人一个算是主人,可秦府婢子们的穿戴言谈,已然让她心中难安了。一来,她怕自己露了怯,二来,她也打心眼里想进秦府做这大郎的正妻。
即使未曾见过那可能成为日后夫婿,相伴终生的人,但她心中,世上再如何的男子,都抵不上自家的阿爷更可怕了。
天可怜见,给她这样热心的堂妹,给她这样一门婚事!若能嫁入秦府,她一定不会给堂妹添任何麻烦,一定会做个像样的妻子。
然而送走了十三堂姊,十六娘心中却沉得像是塞了巨石。
她原本想着,若是二叔父家当真穷困,这位堂姊也是个泼辣的小家女,那么娶进门倒也无妨。稍加点拨,想来也可以在这府上过下去。
可这一见面,她便难以忍心再叫这十三堂姊嫁进来。
秦云朝的妻子不比旁人,那进了府,便是冲着受气费力不讨好去的。她若是听丈夫的呢,定讨阿家的气,听阿家的呢,又不惹夫婿喜欢。外加秦云朝常年在外,这着实是个苦差事的。
虽然未曾问过十三姊的意见,然而秦府若不再提起此事,二叔父大概也不会主动贴上门来……至于他家的穷,自己悄悄贴补堂姊些东西便是。
这般主意打定,十六娘便急着要去回阿家。想拦着秦王氏,她总得在秦王氏主意打定之前进些“谗言”才有可能。
可秦王氏偏养成个极果决的性子,十六娘心知,要在她下决心之前到,自然是越快越好。于是,她几乎未带犹疑地走了要穿过回廊的一条小路。
俗谚道,欲速则不达,十六娘无事自然不会想到此语,然而想到此语的时候,掉头就走都不可能。
回廊里赫然有个男人靠着柱子坐在栏上,衣衫襟尾披地,正斜着面,看着她们。
十六娘登时觉得血都不流了。
若是二郎或者三郎,她自可过去,说笑着应付,然后接着朝阿家那里去。可面前偏生是秦家三子中最最难缠的,大郎秦云朝。
这般,她只好硬着头皮,蹭过去,好生生行个礼,道一声:“阿兄胜常”,便想加快脚步溜走了。
然而,就在她想要走开的时候,秦云朝站了起来。那不凉不热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弟妹何故如此避我?我想,我并没有对弟妹做过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
十六娘顿觉自己后颈都僵了,她只得转头,面对他,道:“那自是没有。阿兄如何会做出这般罔顾天理伦常的事情?”
“……罔顾天理伦常的事情,这府中自有人做,我做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秦云朝竟然笑了,不顾十六娘瞪大的眼睛,又道:“只是,罔顾天理伦常,那也要有个缘由——我却不知我有何必要对弟妹不利的。”
十六娘心中方才升腾起的恐惧倏然消失,一口气松下来,才道:“阿兄莫说笑,奴还要去阿家那边,有事儿要说呢。”
“这要说的事,是不是关于……裴十三娘?”秦云朝突然一挑眉,那一瞬,十六娘竟生出了“他同二郎好生相似”的错觉。
“……如何?”所幸她还能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我……很是不顾礼仪的,偷偷看了她。”秦云朝的话像是一个初涉□的少年说的,可脸上丝毫不见情绪:“就像我从前所见一般,她很美。”
“是么?”十六娘登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看自己那堂姊的模样,显然是看上秦府这庶长子娘子的身份了,倘若秦云朝再来个“两情相悦”,自己岂不是打鸳鸯的那根棒?
她都打过秦云衡同灵娘了,再打秦云朝和十三堂姊,只怕也造孽太深……
“你做妹子的,大抵要考虑阿姊的终生。你若想去同母亲说我配不上她或者别的,让她不能与我成亲,我也绝不怪你。”秦云朝盯着她的眼看,看得十六娘向后退了一步,险些踩中默默跟着她的拥雪。
“然而……我一定要她。”
这话说出,十六娘原本握着的拳头又加紧了几分。
秦云朝说话的口气,不似陈述,亦不是宣布,而是一种……近乎诱惑的意味。不知为何,听他这样说,她亦觉得心头微微一酸——大概,是触景伤情。不久之前,她的夫君曾遣了人告诉她,他,一定要另一个女人的……
“你这位十三堂姊,面容同你,当真相似。”秦云朝说罢这话,停顿片刻,又道:“人大抵会比较喜欢同自己相似的人,如果是这样,你会不会为这堂姊的终身多想些——我虽不能言要给她一世荣华富贵,但只要秦某活着,定不会许任何人,欺她辱她。”
十六娘听得这誓言,一时心中震慑,竟说不出话来。
许久之后,她才道:“你这话当真?你那两个妾室……”
“若她们敢惹她不快,我自会打发。”
“……今后呢?也不要妾婢么?即便你飞黄腾达?”
“自然。”
十六娘站在原地,她第一次细细打量面前的人。他同秦云衡,当真相似。从眉眼到口鼻,身格体型,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只是秦云衡比他年轻些,他比秦云衡却有了几分沧桑意味。
夕暮时分残阳斜晖,秦云朝一身寻常家居打扮,却掩不住他一身狼烟中冲杀出的漫不经心的精悍俊挺。这般模样的他,着实让十六娘不敢再看了。
这人……这人若是自家的郎君,或者二郎能同他一般,该是多好!
十六娘既歆羡十三堂姊,又有些自伤,笑意里自有几分勉强。
“阿兄……从前见过十三姊么?”她不知自己为何要问。
“大概是见过吧。许是做梦的时候。”秦云朝脸上难得有些真切笑意,虽倏忽即逝,但十六娘确是看到了。
这叫前世的夙缘么?那自己同二郎算什么,前世的孽缘?如若今生如此,自己前世一定是坑了他许许多多钱吧……
她不愿再想,便道:“那奴知道了,自当为阿兄筹谋。”
“如此么……多谢弟妹。”
不知为什么,十六娘总觉得,说出这句话的秦云朝,比之前说出“梦中见过”的他,要稍稍低沉那么一些。
或许,只是有朵云飘来遮了些阳光的关系?
待秦云朝离去,她仍同拥雪往阿家那边去。许是她走慢了又不说话,拥雪便开口了:“娘子,您看大郎当真会待咱家的十三娘如此好么?”
“我哪里知道……”十六娘答得没精打采:“不过他既然那么说了,就该是真的。”
“那……娘子想要促成此事?”
“是啊。”十六娘终于打起些精神:“你没有听到阿兄说么,他只道一定要十三堂姊——你想想,若把他逼得铤而走险,对哪家的声名都不好。二叔父是不怕谁戳脊梁骨了,可我身为秦府的娘子,难不成能看人家说咱们府上的人统统没规矩?”
拥雪不再说话,她心知娘子说的“没规矩”是指谁——十六娘狠狠扇了秦云衡一耳光的时候,她就站在房门外头。同站在廊下伺候的婢子们相比,她还能隐约听到房内响动的。
然而,听到一声脆响,她便悄悄溜到了廊下。无论这一下是娘子打了郎君还是郎君打了娘子,她一个做婢子的,都该当做一无所知。
踏进秦王氏住所门里之时,十六娘的心思与她来时已然完全不同。
“阿家,今日觉得……奴那堂姊如何?”她试探着问——单是她愿意,那是毫无作用的,这十三堂姊能不能进秦府,还是得秦王氏说了算。
秦王氏原本在逗鹦鹉的,此时回过头来,脸上还带着笑容,道:“人是很好,只是没怎么见过世面——讨进来无妨,阿央你却要多费心,帮着你那堂姊。这府中人多,谁也管不住人心,要叫她多提防。”
十六娘应了,心中既有些欢畅,又有几丝遗憾——若二郎待她,也能像大郎待这十三堂姊一般,她怎生也情愿的。
只是,二郎的心,不在她那里。这如何也勉强不来。
说是羡慕,无非是痴人说梦罢了。
她这边看着自己脚尖出神,秦王氏也看着她,心中自有盘算。
原以为这十三娘子同十六娘相似,面目怕也是福相,白便宜了秦云朝,她自然不甘。然而今日,十三娘子亲至,她才发现,两人虽然相似,但十六娘脸蛋儿更圆润些,眉目鼻梁间细微差异之处,更是颇有几处。
按那些相士的说法,十六娘果然是福相,可十三娘子虽然同她相似,却远不会如此好命。
这般,她便没什么可忧了。再看了十三娘子的老实驯顺,她更觉得这儿妇堪堪可意。此时纵使裴令蕴再要多些聘礼,她也肯答应了。
“那么,儿叫府上的人择日寻媒子去提亲?”十六娘道。
“可以。”秦王氏答应完,才又补充道:“你最好快些。说不定几时大郎便要回戍地了。”
十六娘应了出门,她一大早起身,陪堂姊阿家游玩一整日,虽然并未出秦府,仍是累得腰酸。外加这几日,秦云衡挨了她一耳光后非但没有当真恼她,反倒颇有意笼她心思,夫妻之间,那推推就就的事情也做了几回。她疼倒不算太疼了,只是又累,又觉得心中别扭。
此刻,她当真想回去好好歇息一夜了。天保佑二郎不要再来求欢,她当真受不住。那年轻军官的身子,哪里是她受得起的,一场欢好,饶是他有意温存,最终她还是周身骨头都要散了般的疲惫……
如若男女之间只能凭此事接近,她倒也无话可说。然而二郎分明不同灵娘做这般事情了,待灵娘却似是半点也没有冷落的。
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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