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gl)-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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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了几秒，怀馨开口：“好，那我马上去。”转过身看着涂涂：“涂涂，有个小事需要我去处理一下，我先送你回家吧。”
　　
　　“什么事啊？”涂涂抱着相机跑过来，伸出手要挽着她，怀馨却连忙向后退了一步，涂涂伸出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有些尴尬，这还是第一次，怀馨拒绝她的接近：“怎么了，馨？”
　　
　　“我先送你回家。”怀馨心跳的厉害，只有靠转身掩饰自己的紧张，顾小泽说情况不好，究竟怎么个不好法，是自己染上了那种病么？怀馨觉得有些不能接受，自己当初为何要那样放荡呢？
　　
　　怀馨的车开的很快，涂涂很害怕这时候的怀馨，不说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把涂涂送回别墅，怀馨来到了顾小泽研究室，顾小泽是海归脑科医生，才不过而立之年就已经拥有了自己的研究室，推开门见顾小泽一脸的凝重：“到底怎么了？”
　　
　　“馨，有一个很不好的消息，上次检查身体，其他地方都没什么，只是检查出来你的颅内有个肿块，我和几个同学讨论过，都说那肿块是恶性的，也就是俗称的‘脑癌’。”
　　
　　“脑癌？顾小泽，我没空跟你开玩笑。”怀馨说罢，转身就要走。
　　
　　“我没有开玩笑，馨！”顾小泽把诊断书递了过来：“你可以去各个医院做个CT扫描，很容易就能检查出来，真的是脑癌，我开这样的玩笑没意义的。我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检查身体，所以说数据都是你的，不可能出现诊断错误的情况，但是为确保正确，你还是需要去医院做一下检查，你放心，绝对秘密，不会有人知道。”
　　
　　“是真的？”怀馨的身子晃了几晃，往前几步坐在了沙发上，顾小泽给她倒了一杯水，怀馨接过，手一直在哆嗦，水都撒了出来，她干脆就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缓和许久，她抬起头来看着顾小泽，眉心拧成了疙瘩：“我还可以活多久？”
　　
　　“按照你现在的情况，可以进行手术，我的恩师是美国有名的脑科专家，由他主刀的话，成功率很高。”
　　
　　“有多高？”
　　
　　“80％。”
　　
　　“失败了就是死？”
　　
　　“嗯。”
　　
　　“成功了就可以活？”
　　
　　“成功之后也有很多种情况，比如说失去一部分记忆或者全部记忆，神经中枢受损造成有些部位丧失感觉、无行动能力，最听天由命的一种情况是变成植物人，也或者…”
　　
　　“或者什么？”
　　
　　“以上情况都有。”
　　
　　“失去记忆、残废、和植物人么？”
　　
　　“这些还不是最糟的…”
　　
　　“还有更糟的？”
　　
　　“手术之后还要接受放射治疗和药物治疗，那些痛苦我怕你承受不了，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承受这一切的是我…”
　　
　　“如果不做手术，我还能活多久？”
　　
　　“如果你不工作好好休养，三年，但是如果你继续没日没夜的工作应酬，不过一年。”
　　
　　“三年么？”怀馨站起了身，迈出的脚步明显没了往日的干练。
　　
　　顾小泽疑惑的看着正要往外走的她：“馨，你要去哪里？”
　　
　　“让我想想…”怀馨说着，出了研究室，顾小泽连忙追了出来：“手术要尽快，不然癌细胞扩散，到最后，就是神仙都难救啊。”看着她转过墙角，就此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顾小泽抡出拳头狠狠的击向墙壁，他不知道，是否是连上天都嫉妒她的完美，所以才夺走了她的健康。
　　
　　这一切，不该让她来承受。
　　
　　怀馨坐在车里，满脑子都是手术和治疗的场景，还有她的泪眼以及父母灰白的头发，脑子里那个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丑女人就是自己，失去记忆、残疾、植物人，无休止的治疗和药物，吃喝拉撒都需要别人来处理，不，那不是自己，那不是自己…
　　
　　包里的手机突兀的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翻出手机看到那两个熟悉的字，心疼的不知所措。
　　
　　如果自己死了，她怎么办？如果自己失去记忆，忘记了她，她怎么办？如果自己的手或者脚没了力气，不只不能抱住她，同样也不能让她快活，那个时候，她怎么办？如果，自己变成了植物人，她又该如何？
　　
　　涂涂的来到让她相信上天是待她不薄的，因为在黑夜里航行的她失去了方向，是涂涂指给了她方向，她是想叱咤商界，做一个女强人，但是她同样希望在她登顶的那一刻，有一个人陪着她一起，看风云变幻，看千帆竟过。
　　
　　那个人，她找到了，上天却在她要大刀阔斧向前冲的时候，又送来了病魔，这让她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怀馨的右手拿着手机，左手使劲儿的抓着坐垫，却怎么也抓不住，犹如她的命运一样，已经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手机一直在响，铃声断了又响，响了又断，怀馨盯着它不知道该怎样按下接听键，很多东西她不想放手，如果不是真爱她不会表白，只是如今这形势，却也由不得自己了。
　　
　　等待良久，心情终于平复下来，怀馨按下了接听键：“喂~”
　　
　　“馨，你在干什么？怎么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我打了好几个…”
　　
　　电话那边委屈的声音让她心疼，等到涂涂终于抱怨撒娇完毕，她才开了口：“宝贝，我爱你。”电话那边沉默了，她能感觉到小麻雀此刻一定是红霞满脸：“我一会就回去，你不说点好听的？”
　　
　　“说…什么？”
　　
　　“我想听的。”
　　
　　“我…我说不出口…”
　　
　　“你就不怕我哪一天不在了，你想说我却听不到了？”
　　
　　怀馨看似戏谑的话却让涂涂心里咯噔了一下：“馨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说不在了这种话，我害怕…”
　　
　　“人不都是有那么一天的么，无非早晚的问题，怕什么呢？我比你大了十岁，肯定是要先走的。”
　　
　　“那是几十年以后的事情了，现在不要说好么？”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现在死了，你会怎么办？”
　　
　　“都说了不要再问了，这是我谈的第一场恋爱，你要好好的，我不许你死，你还要赚很多很多钱，我们还要一起出去游玩，要拍很多很多漂亮的照片，还要让别人羡慕死，还要…总之，我不许你死，你要是死了，我就…我就…”
　　
　　“就什么？”
　　
　　“恨你一辈子！”确实是一辈子，谁让你招惹了我，撩乱了我的心，却又不负责任的离开？
　　
　　怀馨被逗的咧开了嘴，眼泪却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好，我不死。马上就到家了，等我宝贝。”
　　
　　“不许叫我宝贝！”
　　
　　“是的，宝贝。”挂了电话，怀馨眼里浮现了涂涂撅嘴说不许的形象，顿时笑了。
　　
　　爱情是一剂毒药，毒气入腹，让人痛彻心扉；可是它又是一剂良药，有时候，死亡在它的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笑罢，怀馨按下了另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给我订明天去纽约的机票，我要去看我爸爸。”
　　
　　在发动车的时候，怀馨恍惚看到了希望之光。
　　
　　　　　　　　




☆、41

　　下午，童话正要一个人去上课，却在楼下看到了一脸灿烂的涂涂，连忙跑过去：“怎么了？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她呢？”
　　
　　“不说那些了，童话，我好不容易回来一次，陪我喝酒去！”涂涂笑的没心没肺，童话却知道一定有事，她不愿意说，童话也不想问，在心里说了句老师对不起，就跟涂涂去了小餐馆，这个点吃饭的人极少，所以酒菜上的快，都是中午吃过饭的，便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童话没想到涂涂几个月不见，酒力见涨，往常这量早已经有七分醉了，现在却丝毫看不出醉意，想套话也没法套，正喝着，沅沐渝来电话了。
　　
　　她和梁落云准备明天出发去平遥古城，需要一周的时间，所以打电话给童话让她帮她们注意点老师，按说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只是一个寝室的，交待一声也免得到时候担心。
　　
　　涂涂虽没醉，却有些大舌头了，看童话点头点的像小鸡啄米，忍不住问道：“是谁啊？”
　　
　　沅沐渝听到了她的声音，乐了：“哟，涂涂你们在喝酒啊？我说木头你们到底发展的怎么样？我还等着喝喜酒呢。哦对了，我这里还有两张电影票，刚才收拾东西发现的，正好是今天晚上放映的，但是我们决定去四川了么，这票不看就浪费了，晚上我们哪有时间，你和涂涂就去吧，你这木头性子也该改一改了，都是有媳妇的人了，还一点情调都没，你说阿姨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就教出你这样一个木头？”
　　
　　除了听课之外，童话一听人一说一大窜子就懵，每次跟沅沐渝说话就只剩下点头摇头的份儿，直等到沅沐渝说了一句“你们在哪？我把票送过去。”才算缓过神来，答了声‘刘记小炒’，刚挂了电话，却又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童话怔了一瞬，看涂涂撅着嘴看着自己，似是不满自己这么多电话，可是童话也觉得有些委屈，因为来电显示的不是别人，正是涂涂，刚见涂涂的时候她就觉得少了点东西，如今一想，才想起她是没有拿包，那么手机也应该是在那个叫怀馨的女人手里吧，冲罪魁祸首笑了笑，走出包间接了电话，虽是千万个不愿意告诉她涂涂在自己这里，却还是没办法撒谎，再一次重复了‘刘记小炒’之后，就看到了窗外的沅沐渝正向这边走来，连忙下楼。
　　
　　沅沐渝在楼下正要震童话正主就出现了，把电影票塞到她手里就准备干净利落的走人，童话哪里会放行：“上去喝一杯吧，人多热闹些。”
　　
　　“不去不去不去…”沅沐渝一连说了好几个不去：“我又不是电灯泡凑那热闹？你们两个我不知道？一喝起酒来就没个人样，那个小糊涂神喝醉了撒泼打滚咬人的事情还干的不少？连撕人衣服这样不冒烟的事都干的出来，你受虐我可不受虐，再说了，我和小云准备去超市买点东西，她在那边等着我呢，让媳妇等久了可不好，我就先走了，改日咱们再聚…”说了一大通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八卦，她贼兮兮的看着童话：“她这次是因为什么喝酒的？不会是因为你这个木头脑袋一直不开窍她才跑来喝酒好给你制造机会的吧？”
　　
　　因为基本没课的缘故，沅沐渝和梁落云几乎不在学校，往往是回来休息个两三天就又风尘仆仆的去了下一个城市，所以对于涂涂的近况一无所知，而童话又不可能主动向她们提起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沅沐渝一直以为童话和涂涂现在应该是暧昧着，因为是个人都知道童话喜欢涂涂，当事人不可能痴呆到这种程度。
　　
　　事实证明，她还是低估了当事人的迟钝程度。
　　
　　正说着，一辆熟悉的车开了过来，车里的人走出，沅沐渝看的眼睛都直了，怀馨走到两人面前站定，冲沅沐渝笑笑，最后的目光却是看向童话：“她在哪？”
　　
　　“二楼包间，她可能喝的有点多。”怀馨转身而去的脚步丝毫看不出慌乱，果然是优雅而从容的，童话发现，每见她一次，自己的自卑感就增加一分。
　　
　　“我说木头，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这么个御姐，也不介绍给我，亏我平时教了你那么多驭妻宝典，不地道啊不地道。”沅沐渝拉着童话跟着怀馨，进了小餐馆。
　　
　　一进包间就看到满桌的狼籍和醉眼迷蒙的涂涂，她正拿着酒瓶往杯子里倒，因为喝多了，所以手有点不听使唤、脑子也显得呆了些，所以虽然面前还有有酒的瓶子她却找不到，只好跌跌撞撞的一个个的瓶子拿来试，结果大部分都是空的，怀馨看了一会儿，走了过去，拿起一个酒瓶倒了一杯递给她，涂涂发了怔，迟疑了一会儿才接过杯子，抬起头，看到怀馨，瘪了嘴：“我不要回去！你都要走了我才不回去！”
　　
　　怀馨把酒瓶放下，又把她手里风雨飘摇的杯子放在桌子上：“我只是出差，三五天就回来。”
　　
　　“才不是你说的这样，我知道的，你不想要我了，以前出差都会带着我的，这次不让我去，还不告诉我什么事，你就是不想要我了。”
　　
　　“真的是三五天就会回来的，你不要多想。”怀馨拿出纸巾帮她擦着嘴上的酒渍：“我明天就要走了，今晚回家陪陪我好吗？要有好多天见不着了，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涂涂却颇不领情的格开了她的手，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下一秒却软绵绵的瘫在了她的怀里。
　　
　　“你不过就是仗着我喜欢你！”不死心的吼完这一句，涂涂彻底没了发威的功力，怀馨搀着她出了包间，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人，知道刚刚的对话应该被她们听到了，只是淡淡的笑笑，点点头下了楼。
　　
　　满身酒气、邋遢外加脏兮兮的涂涂被一个衣着光鲜的丽人哄进了一个宝马车里，这一幕怎么看怎么违和，沅沐渝扯了扯童话的衣服：“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童话原本拿着电影票的手此刻攥成了拳头，再松开来，一个沾满汗水的纸团掉落地上，被风吹拂，坚持了几番便翻滚着进了旁边的一个小垃圾堆。
　　
　　童话转身冲进了小餐馆。
　　
　　沅沐渝连忙拿出手机打电话：“小云，童话失恋了，过来陪她喝酒吧。”
　　
　　那一次，沅沐渝向烂醉的童话套出了许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那女的是谁？”
　　
　　“涂涂的老板，叫怀馨。”
　　
　　“她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年后一个月，涂涂就没怎么回学校了，就是那个时候…”
　　
　　“你为什么不表白？”
　　
　　童话忽然间哭了：“我不配。”
　　
　　这一次巧舌如沅沐渝，也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