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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人格裂变的姑娘 [美] f·r·施赖勃-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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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维基回答。
  “原先在多年内一定有许多次分裂,才产生那些化身。”
  “对。”
  “分裂,一定是精神创伤所引起的。而精神创伤来源于无法忍受的现实。每个化身都得抵御这可怕的现实,来保护西碧尔。”
  “迄今为上,你可以得满分,”维基说。
  “可是,这一切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在第一次分裂以前,想必西碧尔有一段时间还是一个完整的人呀。”
  “是怎样发生的?”维基沉思着说道,“如果我把我第一次来到的情况告诉你,会有帮助吗?”
  “你是不是指着丹尼·马丁离开西碧尔以后的六年级时光?”医生问道。
  “那是我决定问世成为一个积极活动的人格,但不是我第一次来到之时,”维基解释道。
  “请你告诉我那第一次的情况吧,”医生请求她。
  “在西碧尔读六年级的时候,我早就存在了,”维基说。“我第一次来到的时候,我们是三岁半。”
  威尔伯医生全神贯注地倾听维基的叙述:
  “1926年9月初的一天,我们同西碧尔的父母在有车辙的公路上驶车前进。我们来自威洛·科纳斯,要到明尼苏达的罗彻斯特去。明尼苏达是另一个州,我们到那里去,心里异常兴奋。
  “汽车停在一座红砖建筑前面。多塞特先生开车回威洛·科纳斯。多塞特夫人带我们走进圣玛丽医院。
  “医生诊断为滤泡性扁桃体炎,但到此并未结束,他不明白为什么我们来自富有之家,却营养不良。噢,你应该看一看当医生告诉多塞特夫人应该改善她女儿饮食时她脸上的那副表情。但是,你我都明白:引起营养不良的是饭后的泻药和灌肠。
  “我们喜欢在圣玛丽医院的住院生活。大夫的身材很高,还挺年轻。他来到我们房间时总是把我们举起来抱一抱,然后说:‘我的大女孩今天怎么样啦?’他要看我们的喉咙,然后让我们看他的。
  “大夫笑起来了,我们也笑。我们喜欢与他在一起。
  “当他把我们高高举起时,我们看见他一个衬衫袖口的链扣松脱了,我们告诉他我们想给他按上。
  “‘你以为你能按上吗?’他问道。
  “‘我能按上,’我们马上回答,‘因为我每个安息日都给爸爸按链扣。’
  “‘行啊,宝贝儿,’医生一边说,一边把我们放回床上坐着。
  “以前从来没有人叫我们宝贝儿。
  “我们把袖口的链扣按好。
  “‘真了不起,’大夫说。
  “可是等到下次再来时,他不看我们的喉咙,也不把我们举起来抱抱,而只是笑了笑,说:‘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要回家去啦。’
  “我们的手臂搂住他的脖子。我们脸对脸地看他,并问道:‘你喜欢不喜欢要一个小女孩?’
  “他喜欢我们给他按链扣。我们肯定他每次都愿意让我们这样做,我们等他说:‘是的,我要一个小女孩。’
  “他没有这么说。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转身走了。我们看见那件白大褂向门口移去,渐渐隐没。就这样,救星又一次消失了。”
  维基停了停,听得人迷的威尔伯医生没有说话。维基解释道:“我们来到医院时,我还是西碧尔的一部分。在那大夫离开我们的一刹那,我再也不是她的一部分了。那件白大褂穿过房门之时,我们再也不是一个人。我已经独立存在了。”
  威尔伯医生对于第一次分裂发生得如此之早并不感到惊奇。事实上已有很多迹象提示了这种可能性。早的来说,心理分析发现在西碧尔四岁时访问埃尔德维里的安德森一家的过程中,她就曾变成马西娅。维基在讲到圣玛丽医院的事情以前,就讲过:“我来到的时候,西碧尔还是一个小女孩。”两碧尔在讲到她丢失了从三年级到五年级的两年时间时,清楚地表明:这不是第一次分裂。
  在同一个星期之内,威尔伯医生把维基讲的圣玛丽医院情况说给西碧尔听。西碧尔起先想不起来,后来突然说:“我在十四岁时,有一天,坐在威洛·科纳斯家日光室的地毯上。我忽然想到那位大夫的白大褂从我面前移去。在这以后的事,我一点都记不得了。我记得我的父母在九月的一个美丽的日子带我去医院,但记不得从医院坐车回威洛·科纳斯。从那大夫离开我以后,我所记得的第二件事就是我在日光室,穿着一件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衣服。我问我母亲这件衣服是从哪儿来的,她回答:‘你非常清楚这件衣服是恩格尔太太做的。’但我并不清楚。
  “从此以后,只要我感到恐惧而又无人相助,我就看见那件白大褂从我面前移去。”
  后来,佩吉·卢讲到她害怕白色,因为那“白大褂听任我们孤苦伶仃而不管。”
  “你说‘我们’?”威尔伯医生问她,“你当时也在圣玛丽医院吗?”
  “我是作为西碧尔的一部分去医院的,”佩吉·卢答道,“但当那白大褂离开我们时,我就独立存在了。嗯,这么说还不确切。当时佩吉·安和我还是一个人。我们的名字是:佩吉·卢易夕安娜。”
  等维基过了几天再度出现后,心理分析又围绕那首次分裂来进行。维基告诉医生:“西碧尔离开罗彻斯特这家医院时变成另一个西碧尔…惊吓、胆怯、孤僻。”
  维基微笑着说:“两个佩吉和我都记得当时怎样离开医院回家,但西碧尔记不得了。”
  “是的,她对我讲过了,”医生平静地回答。
  尽管她还被称作西碧尔,跟着父母从罗彻斯特回到威洛·科纳斯,但在车上坐着的其实是两个孩子。维基和佩吉·卢易夕安娜已成为独立自主的化身了。自此以后,西碧尔不知道的事就多了,瞒着她的事就多了,甚至瞒了三十九年之久。
  当那位年轻的大夫拒绝从外边援助她时,援助却来自内部。西碧尔已经不是原先的那个孩子了。
  这两位新来者,拥有新西碧尔所丢失的一切。佩吉·卢易夕安娜,拥有原先那个孩子的狂怒、武断和敌意。后来自称为维基的孩子,取走了原先那个孩子大部分的沉着、自信和处世能力。维基还处于连续记忆的中心。
  但在这阶段,维基只是观察、记录,记忆,并不露面。那一天,海蒂和威拉德带回家来的是佩吉·卢易夕安娜。
  原先的西碧尔是一个比较活跃的孩子。她能用手吊在门把上晃悠,但由于压抑,她变得腼腆和羞怯。从罗彻斯特回来以后,佩吉恢复了原先那个西碧尔的活跃行为。佩吉踩着篱笆行走,玩那“跟着头儿走”的游戏,表现出胆大妄为的劲儿。海蒂对威拉德说:“住医院对她大有好处,她比以前好多啦。”
  威尔伯医生看到:原先那个西碧尔所具有的大部分气质已经转给其他化身,从而产生了第一次分裂。留给西碧尔的是一个不饱满的人格,而她对母亲的恐惧也扩展到所有化身的身上。这个干瘪的人格,在恐惧的驱动下,再也不会拿自己去冒人世间的风险。但它有着强大的内在防御,抵抗那使她分裂的外在力量。原先的那个孩子不愿由医院回家,就派出两个内在的防御者作为代理人。
  对西碧尔来说,这是丢失时间的起始。偷窃时间的,正是那赶来保护她的人。
  佩吉和维基,后来又产生她们自己的后代。这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心理功能“家系”。将近1935年时,原先一个简单的西碧尔,在十二岁时已有了十四个化身,都在心理分析中作了自我介绍。
  威尔伯医生已经明确:维基这一支有马西娅(出现于1927年)、玛丽(1934)、瓦妮莎(1935)和西碧尔·安(具体年代尚未确定);佩吉这一支有佩吉·安(由原来的佩吉演变而来)、佩吉·卢(1926)、锡德(1928)和迈克(同年,但略晚)。
  医生还清楚地知道:西碧尔失去了维基和原先的佩吉所赋予的一切,而维基和佩吉在遗传给后代时却什么都没有丢失。维基和佩吉保留了她们传给后代的感情、特征、行为方式和有价值的获得物。
  鲁西、海伦、玛乔里和克拉拉,据医生所知,并非来自维基、佩吉或原先的西碧尔。这四人没有祖先。
  维基来诊的第二天,威尔伯医生单独一人坐在书房里,想起大约四年前的一个夜晚,她第一次去医学科学院图书馆去阅读多重人格的资料。从那天夜晚开始,她一直寻找首次分裂的时间和使西碧尔分裂为多重人格的精神创伤。如今,威尔伯医生已知那首次分裂发生在圣玛丽医院,于西碧尔三岁半之时,已知精神创伤不是一个,而是一连串,祸根是海蒂·多塞特,辅根是威拉德·多塞特不予救援。西碧尔受到宗教的欺骗,特别是那位宗教狂的祖父的欺骗,更使那精神创伤严重恶化。
  宗教信仰的歇斯底里,在愚昧的社会背景中,尤其在原教旨主义以硫磺和火焰①装饰起来的环境中,特别容易繁荣兴旺地生长。
  威尔伯医生现在可以把童年时代的精神创伤因素同西碧尔和佩吉·卢在心理分析早期阶段所表现的恐惧,联系起来了。害怕接近别人,突出地表现在心理分析初期,是害怕接近她母亲的延伸。病人所害怕的手,就是她母亲的手和折磨她的工具。害怕音乐,有许多原因:海蒂把西碧尔绑在钢琴腿上使劲弹琴;海蒂着了魔似地欣赏音乐,根本不理会西碧尔的存在;海蒂在西碧尔练钢琴时无情地斥责;海蒂和威拉德音乐事业的挫折;威拉德拿吉他当作万灵妙药来解决西碧尔的心理紊乱,再加上他坚持要她学吉他而不许学小提琴。
  同样清楚的是:西碧尔加以抑制而佩吉·卢肆无忌惮的狂怒的根源何在。还有,为什么维基把西碧尔虚拟世界的可爱母亲延伸到自己身上,创造了自己的可爱的母亲,原因是针对童年时代的困难处境而提出一种精神解决法。心理分析起始时表现出来的堕入陷阱和受骗上当的感觉,也来自往事:对自己被控制、被捆绑、被囚禁、被折磨的追忆,加上感觉受到宗教的欺骗。
  还有一点已经清楚的是:这十四位化身,起初在出现时具有建设性,到后来,对彼此,对西碧尔,都愈来愈有破坏性。必须把他们“整合”起来,才能重建那原先的西碧尔。
  医生伸手拿起一篇西碧尔写给她的短文,这是医生规定的治疗程序中的一个组成部分。短文是在费城之行归来后立即写的,表现出迷乱和沮丧,使“整合”的希望之乡,原先似乎在望,却渐渐远去了。
  短文是这样写的:
  我有几件事要讲,但我不敢肯定在我到你诊所时能不能讲出来。不管怎样,我想一吐为快。这样,我到诊室来时就不必讲整整一小时了。而我来时所真正需要的是你的帮助和我对自身的了解。我必须知道,我如今与之战斗的到底是什么。费城之行真是当头一棒。我第一次醒悟:我丢失的时间永不可追了。我原来并没有醒悟,因为丢失时间总是断断续续,好一阵,坏一阵,但连续两个月没有丢失,结果呢?
  你对我失望了吧。现在我全身紧箍似地那么紧张,而且灰心绝望。噢,我根本平静不下来。而最主要的是“为什么。”你曾讲过许多道理。这些道理我想了千百遍。你曾讲到恐惧。但比起我这两三天的感觉来,简直微不足道。我手足无措。我读过费尼克尔和亚历山大的书,读了很多,但其中根本没有到底该怎么办。我准备战斗,准备接受,什么都行,但我怎么能使我身体里头听到我的话呢?你说我该做的,我都一次次地试着做,但看来我做不到。我做了半天,结果只是惊恐。
  我写到现在,已经躺过两次。我知道:紧张,耗尽了我的能量,但我无法改变。真正对我有帮助的,是你和我一起解决几个问题或唤起我一些记忆。这样,我在下一轮来到之前,还能略加解脱,我不知怎么办。有时想:有什么用?没有出路。整合?这是海市蜃楼。
  真要是海市蜃楼,倒也比我的情况好办了。问题是我从来就没有让你真正明白我的无能和无用。哪怕是谈一谈它也好啊。要到什么时候,到你诊室来的才真正是“我”呢?要到什么时候,真正由“我”来拍板作主呢?没有出路啊。还有吗? 




《人格裂变的姑娘》作者:'美' F·R·施赖勃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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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自杀
 
  “醒来还是我,”“继续是我,”西碧尔便感到是一种胜利。心理分析至今已近四年,她的基本情况仍没有什么改变。她的生活好象是有许多括号的长篇文章。括号以内的内容,她几乎一无所知,却占去她整个生活的大约三分之一。
  当她醒来时已成为某个化身,或者在后来某个时刻变成某个化身时,特迪·里夫斯能发现这种变化,并认为这是多塞特里夫斯家的正常生活。她把这些变化告诉西碧尔:
  “迈克在吃早饭时在这里呆了十五分钟。我问他喜欢画什么东西。他说喜欢画小汽车、火车、公共汽车。”
  “在半夜三点钟时,瓦妮莎在这儿。她说:‘我要穿衣服出去,我有一堂课要上。昨天早晨我抄的课程表上是这么写的。’我把她弄上床去睡了。”(西碧尔说:“也许瓦妮莎是最接近我的一个。她常常把我开始做的事继续下去。抄课程表的就是我。”)
  “玛丽在半夜两点时出现,想叫我跟她一起去其他什么城市。我说:‘现在不去,’她就哭得好象心都碎了。”(西碧尔说:“玛丽流着我流不出来的眼泪。”)
  特迪是用话语向西碧尔报告的,而西碧尔的猫…卡普里却用行动来表示。刚刚“苏醒过来”的西碧尔从那猫的行为可以看出刚才是哪个化身在这里呆过。跟玛丽在一起,卡普里很安静,很可爱,喜欢被她抱在怀里抚摸。跟马西娅在一起,卡普里会在她脸上蹭来蹭去,好象这样会使它舒适。如果跟佩吉·卢在一起,这只猫就跳跳蹦蹦,十分欢跃,完全变了模样。它立即就能认出佩吉·卢,马上就绕着屋子奔跑,用极其激动的样子跳上佩吉·卢的膝上或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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