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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静 有谁共鸣-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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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slie由一个客串变成影片的绝对主角,无名男侍人间蒸发,“阿飞”旭仔围绕着leslie的身影,在导演的脑海中渐渐浮现……
和其他与Karwai Wong合作的演员一样,Leslie就在这样朝令夕改的过程中,拍了不计其数的莫名其妙的有时甚至完全不知道在演什么的镜头,既然无法捕捉剧情脉络,就只能尽力维持住个人表演水准:
与Maggie Leslie在床上缠绵的一场戏,看起来极其简单的一个镜头,Karwai Wong要求重拍了四十七次,这是Leslie电影生涯中NG次数最多的记录,令他在多年以后都记忆犹新,而直到最后过关,他也不知道前四十六次到底不妥在哪里。
或许Karwai Wong就是用这个办法来使演员触摸到无聊得想死的感觉,让我们看到银幕上的阿飞咬弄着苏丽珍的指尖,眼神空洞地望向远方,烦躁而沉闷的气息弥漫在镜头内外。
它完全不讲究传统电影的叙事方式,对事件的前因后果、人物的来龙去脉几乎全无交代,谁知道这男人是做什么的,什么出身,多大年纪,为什么毫无商量余地地就跟如胶似漆的女友分手?……
电影中不管这些,它只管沿着设定了的人物性格发展下去,于是这男人突然出现在另一个女人的家里,一半关心一半不耐烦地照顾着这个酒醉的老女人,听得出这两个人的关系是母子,可是他揩去女人嘴角的涎水,随手又厌恶地揩在女人的被子上,多么奇特的一对母子……
按照王导演原本的想法,这一幕戏是有更多对白的,但是扮演母亲的潘迪华为了将酒醉的戏份演得更逼真,喝了太多的酒,醉得完全无法开口了,随机应变的王导演自然又让剧情沿着出乎意料的方向发展下去,变得更加地含蓄更添了无穷的想象空间。
我喜欢Karwai Wong的电影,与艺术性流行性什么的无关,只是喜欢他的镜头风格,喜欢这种大片留白的叙事方式,一切若隐若现,欲露先藏,不同的心境有不同的感悟,甚至在每一次重看都有新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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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116阿飞正传三 。。。
旭仔对养母的感情,是复杂而有些暧昧的,他拒绝接近他的母亲,又憎恶别人接近他的母亲,不管对方是否能令母亲快乐,先假设他有不良动机,一举收拾了再说。
狭路相逢勇者胜,收拾养母情人的这一幕拍得真是劲爆好看,一直不动声色的旭仔突然变得好勇斗狠,仿佛是隐藏多时的火山熔流终于得到出口爆发,嚣张狂暴的声势几乎撼动云霄。
泄愤之后他冲出房间对着镜子一下一下地梳头,虽然无语,但是两眼冷冷如剃刀的刀锋,握住梳子的手势依然如砍人一样凌厉,几乎能看到火焰依然在他的全身上下升腾。
他征服所有人,男女老少,远近亲疏,他没输过。
就算是暴戾的殴斗过后,他也有办法以一只耳环就收伏了舞女露露的心。
露露其人,虽然俗艳,但却充满风情,一举一动全是诱惑,显然也是个占惯上风的主儿,看她后来将旭仔的朋友摆弄得服服贴贴就知道她的本事,但是在旭仔面前,什么手段都派不上用场。
这里长长一段剧情都是露露在找话题,一会儿闲话家常,一会儿虚张声势,话多得小屋里几乎装不下,我们几乎能看见她的心思在飞速地转动,欲迎还拒,半就半推,竭尽全力要争得上游……
这场暗战以旭仔的大获全胜而告终,这个男人一路不慌不忙,却是一出招立即得手,眨眼之间露露已经落入他的怀里……
闭紧嘴巴不接受强吻吗,也没关系,他干脆捏住你鼻子:“你想你可以不呼吸多久?”
所向无敌。他坏,但是坏得有魅力;他邪,但是邪得很性感。
天底下有无数的女人愿意被这种男人收伏,在他手底下被搓圆捺扁,甘之如饴。
尽管一旦得手,他又回复了那副死气沉沉百无聊赖的德性,但是连那横陈在床上的懒散姿态也散发着写不尽的性感气息。
正因为这种不可抗拒的魅力立住了脚,全片的剧情才得以立足,纵是在前因背景全无交代的情况下,也没人会质疑小混混为什么要跟他粘在一起,养母为什么坚持留住他,露露为什么不肯放手,而苏丽珍,走了还要回来。
比如充满哲理性的独白——这些独白本来是穿珠子的绳子,许多时候是因为Karwai Wong那种漫无边际的拍摄方式,导致剧情串连不起来,最后总要靠独白来打补丁;
但是Karwai Wong先生的才华表现之一就是能够撰写出极具韵味和表现力的独白,让这些独白为电影增添非凡声色,反而成为绳子上的珍珠。
《阿飞正传》一共拍摄了六十万英尺胶片,比一般电影多出三四倍,大有充足的材料来编成故事,独白算是寥寥无几;
一部电影剪得跟MV一样,若不是靠那些如今已成经典的独白,真不知要如何让人看懂?
比如随处可见的时间标志——很多有个性的导演都有自己钟爱的标志,Yimou Zhang钟爱大红灯笼,John Woo钟爱白鸽,Patrick Tam钟爱大海,Karwai Wong他钟爱表。《阿飞正传》中,Karwai Wong大量地运用了钟表的符号来突出时光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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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117阿飞正传四 。。。
整部电影里钟表的出现达几十处之多,其中许多都是特写:苏丽珍小店里的钟,旭仔公寓里的钟,楼道里的钟,养母家里的钟,南华会的钟,旭仔的手表,床头座钟,警察的手表,小混混的手表……
一而再再而三地冲击观众的视野,有些时候更是刻意突出表针走动的音效,甚至还有对白的提醒:“看住我的表……”
“现在几点?……”
“手表都没了……”叫你想不注意都不得。
影片的主题歌中唱道:“时光是对的没说谎,迷惑的是这心没了光……”
是的,时光在这部电影中占据了非常重要的位置,一个人的一生被具化到几个时刻,一生中仿佛只有那几个瞬间值得回忆,却又被流光远远抛在身后,无法追回。
每当看到那冰冷的时钟势不可挡地一步步向前运动,偶尔伴有惊心动魄的一声报时巨响,本已阴郁的电影气氛更显苍凉。
再比如风格突出的罐头音乐——许多电影都会使用罐头音乐,不过没有谁能够像Karwai Wong一样,将这只罐头重新烹调成具有个人风格的大餐,每一段音乐都与整个电影紧密贴合,和电影本身互为经典,《阿飞正传》尤其是王氏音乐罐头的代表作。
《阿飞正传》讲述的是发生在东南亚的故事,Karwai Wong选用的却是拉丁音乐,其实他考虑到的并不是空间标志而是时间特征,因为片中的几首主题曲《LosIndiosTabajaras》与《AlwaysInMyHeart》等等都是六十年代香港旧影院在开场前常放的音乐;
他们在《阿飞正传》中时隐时现,若有若无,浪漫,慵懒,优雅,迷茫,那就是Karwai Wong和许多老观众记忆中的六十年代。
还比如Karwai Wong、张叔平和Christopher Doyle的铁三角——将这三个人合在一起说,真是极大浪费,但是这三个人的组合才是Karwai Wong风格的真正内涵所在,少提哪一位都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阿飞正传》是一部让人无法忽视美术指导的电影,全片和谐而统一的灰绿色调,充满六十年代风情的生活细节,大多拜张叔平先生的美术功底所赐;
与众不同的拍摄角度,视觉冲击力强劲的画面风格,则与Christopher Doyle先生的天才技巧密不可分,这两位可以说是Karwai Wong的左膀右臂。
我听别人说这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够一直地飞呀飞呀,飞累了就在风里面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的时候。
旭仔的独白+独舞,是《阿飞正传》中具有标志性意义的段落,亦是华语影史上最为经典的片段之一,也正是上述几种“Karwai Wong元素”的综合,成就了这段神来之笔:
旭仔跳的这段舞,是六十年代流行的恰恰。
众所周知,Leslie是偶像歌手出身,当年尤以劲歌热舞冠绝乐坛,在八十年代,说起谁的歌声最完美可能是见仁见智,但是说起舞台演绎的王者,十有八九非Leslie莫属。
他具有极强的舞台感和音乐触觉,肯下苦功掌握技巧,又有才华来进行个性化发挥,所以跳起舞来韵味十足,不但普通的伴歌舞蹈驾轻就熟,就连探戈、华尔兹、Twist、爵士舞、踢踏舞、牛仔舞甚至芭蕾舞都有精彩的表现。
说起来我怀疑Karwai Wong先生在邀请Leslie客串的时候就打定了主意要安排他在片中跳一段舞,所以剧情尚未明朗之际,已经拍了一段Leslie独自跳恰恰的戏。
这一段不仅是乐曲选得富有表现力,而且摄影安排非常精妙:眼见着旭仔的身影先是对牢镜子,镜内镜外顾影自怜;
兴至之处,双手一拍,人物舞向画面之外,人影还在镜中;随即人影出了画面,镜头缓缓移动,又将人物背影收回画面;
人物继续舞动,转成侧面,消失在墙外,而由于摄影机的持续运动,几乎令人错觉人影依旧在视线之内;
最后人物果真重新出现,又转成了正面……
单就画面本身来讲,已经具有舞蹈的美感和动感,加上Leslie迷离沉醉的神情,柔韧轻摆的腰胯,看似随意、却是协调而富有韵律的步伐,使人物的每一寸肌肤都涌动着诱惑和欲望;
简陋的公寓,窗帘,镜子,都弥漫着醉生梦死的色彩。
虽然没有背景,没有上下文,但是Karwai Wong对这个片段非常满意,希望无论如何能够剪进片子里。
这个任务交给了Patrick Tam。
谭大师在王大导拍摄的成堆素材中翻来翻去,找出了另一段没有背景也没有上下文的,是Leslie躺在床上吸烟的场面,另有Leslie录制的一段独白,长度刚刚好……OK,大事成矣。
于是就有了意味深长的一幕:露露离去之后,小屋里一片静寂,只有床头的闹钟一秒一秒地奋力走动着……
旭仔如烂泥一般瘫在床上,情绪空虚而低落,点燃一支烟吸起来,百无聊赖地伸个懒腰,望向窗外……
“无脚鸟”的独白响起……切换,旭仔开唱机,对住镜子,舞蹈,仿佛可以看到一丝丝活力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无脚鸟”又再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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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118阿飞正传五 。。。
电影就是这样一门神奇的艺术。
到了这里,几乎让人以为是在讲述一个阿飞玩弄感情的故事了,然而剧情峰回路转,养母的再次出现使我们明白她与旭仔之间存在着尖锐的冲突,这个冲突背后隐藏的真相,也就是旭仔成为“无脚鸟”的根源。
许多电影会把一切细节都讲清楚,每一个伏笔都有回响,每一个结局都有解释,而Karwai Wong电影不会。
他只顾讲一种情绪,一种个性,一种氛围,将更多的细节埋藏在故事背后,靠观众自己去挖掘去串连去深究。
旭仔的童年是怎样度过的?在什么样的机缘下得知了自己身世的秘密?生母为什么抛弃了他?为什么始终都不肯见他?全都是谜。
其实Karwai Wong也拍过一部分关于旭仔身世的故事,包括他的生父之死,最终都被隐去,只剩下淡得几乎完全看不清的草蛇灰线。
王导演看起来很喜欢描绘一个浮浪不羁,只为享受被爱的感觉而到处伤害别人的人;
也很喜欢描绘一个沉默的执着的,被伤害之后将自己包裹起来,独自舔舐伤口的人,后者的最大幸运是遇到一个耳朵,安全地将一切伤害释放,于是苏丽珍有警察。
苏丽珍与警察的对话一共有六场,我们眼看着她的情绪一场比一场放松,两人的交流一场比一场自然,直到她可以离开自己的感情话题而去问起警察的家务事,代表了一切伤痕的痊愈。
至于露露,她也是有那位无名小混混作伴的,但是小混混不是局外人,他对旭仔和露露双方都有倾慕之情,所以做不了一个合格的耳朵,露露的心事,也始终没能放下。
旭仔也有旭仔的心事,心事重重,多过身边的每一个人,但是旭仔选择不说。
片中先后有三个人明白地表示不知道他都想些什么,我们只能从他的神情他的肢体语言,捕捉到偶尔泄露出来的一点信息。
Leslie让旭仔这唯一一个茫然无措的神情泄露了天机,证明养母说中了他的心事,其实无脚鸟根本没有那么潇洒那么浪漫,他不过是自己骗自己,找一个借口来任性做人,真相即将揭晓之际,他是有些怕的。
但是图已穷,匕已现,已经没有退缩的余地了,与他的混混朋友告别时,旭仔的一张脸上完全没有找寻生母的期待与兴奋,只是倒在座位上,面如死灰地望向空中,声音无力得有如梦呓:“说了这么多次了,也是时候去一次了……到了那边也不知道会怎样,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他的心中或许已经预感到,一切都只是他的一个梦,冥冥之中已经注定这一去就无法回来。
旭仔的这个混混朋友,和片中的警察一样是没有名字也没有代号的人物,他甚至连身份都没有,关于他的来历只有一句交代,是在露露询问他与旭仔关系时的回答:“小时候他家就住在我们车房楼上”——似乎还是少爷出身,但是显然已经没落得衣食无着了。
他与旭仔的关系也没有明确的交代,看起来是旭仔照应他为多,甚至在远赴菲律宾之前还将自己的爱车送了给他:“拿去吧,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欢的,好好待它。”
说这句话之前他们在聊的是露露,我们有理由相信这句话中的“它”也可以双关成“她”,旭仔此言不仅是在“托车”同时也有“托人”的味道;
而这痴情又自卑、善良又懦弱的小朋友终于在露露面前放掉了车也放掉了人:“真的想去菲律宾的话就去吧,见到旭仔替我说声对不起,他的车我开不好,卖掉了。万一找不到旭仔……回来找我吧。”
艰难地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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