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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底稿-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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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才在种族灭绝的威胁下,做了一点抵抗。荫昌贵为陆军大臣,受命镇压起义,连前线都不敢去,军队不战,则束手无策。号称能吏的端方,带兵入川,镇压保路运动,结果半路上就被自己带的士兵抓了起来;端方不仅没有一点满人大员的骨气,反而拼命求饶,说自己本是汉人,姓陶(他的字为陶斋),原籍浙江,先辈后来才投旗效力的。但是依然没有用,起事的士兵手起刀落,端方大人丢了性命又丢了人。革命党人彭家珍一颗炸弹炸死了良弼,结果朝廷上下风声鹤唳,满朝的满官,如鸟兽散,连个上朝的人都没有了。在事关满人命运的紧要关头,上上下下的满人官僚们,居然连一点像样的挽回努力都不愿意做。当瑞ND251弃职逃跑的消息传到北京,内阁总理大臣奕䜣力主将之拿办,隆裕太后不同意。奕䜣说,这封疆重臣,弃城逃跑,在祖制是要杀头的!谁想隆裕却说,庚子那年,咱们不也是逃走的吗?这些满人亲贵,不仅没用,而且自己原谅自己,江山想不丢都难。
过去学近代史,到辛亥革命这段一直感到诧异。同一年内,春天,革命党人倾尽全力准备的广州起义,孙中山在外筹款,使尽了浑身解数,黄兴在内筹划指挥,也用尽浑身解数,全国各地革命党的精锐,齐聚羊城(号称八百先锋,实际来了五百),身为革命党第二号人物的黄兴亲冒矢石,带头冲锋,浴血奋战;结果呢,一败涂地,只留下了黄花岗七十二烈士的美名。秋天,一群群龙无首的士兵,一哄而起,居然拿下了天下通衢的武昌,然后全国响应,清朝统治如汤泼雪般地瓦解。这其中的道理何在?有人说,这是因为中部革命党人新军的工作做得扎实,所以才能一举成功。可是为什么做扎实工作的人自己都跑掉了,等到大事已毕才回来,结果群龙无首的士兵已经推举跟革命一点关系都没有的黎元洪做了大都督,真正的革命党只好屈尊于这个黎菩萨之下(黎元洪最初一言不发,人称黎菩萨),难道他们连自己都对自己的工作没有信心?明知道党人名册已经落入敌手,却连布置撤退的起码工作都没做,丢下自己的兄弟不管了,这工作无论如何都不能算“扎实”。还有人说,由于保路运动使得武汉新军被抽调了两个团(标)前去镇压,所以使得驻汉新军中的革命党人势力增加,因此得以一举成功。可是历史的事实是,恰是调走的两个团革命党人更多,也正是因为如此,带队的端方才丢了性命。
其实,辛亥革命的成功,最主要的功劳是清政府。本来,自1903年开始的新政,虽然行进艰难,但还是有成效的。尤其是清政府宣布预备立宪,让朝野温和的改革派(立宪派)和地方实力派(这两者有难解难分的关系)很是欢欣鼓舞,以为不仅可以稳步推进改革,而且可以正当地分享权力。然而,在这个过程中,1908年光绪和西太后相继死去,朝政中枢由一班满族少年亲贵所控制,这些少不更事的纨绔子,上台伊始就做了两件大事,正是这两件事断送了清朝的性命。这两件事,一是将散在汉人官僚手里的权力,收到满人手里,改变自同光中兴以来汉重满轻的权力格局;一是将地方的权力收归中央,改变外重内轻的政治格局。具体表现为将袁世凯赶出朝廷,成立满人皇族内阁,以及收回地方的路矿权(激起包括四川保路运动的收回四川铁路修建权的行为)。
驱逐袁世凯,以往的史学家往往沿袭晚清笔记的说法,以为纯属摄政王载沣为自己的哥哥光绪的复仇之举,其实未必。如果载沣真的有心为哥哥报仇,何不在西太后的安葬问题上做点文章?不至于鞭尸,但削减规模总是可以的。如果载沣这样做了,政治上肯定得分。光绪的最大政敌其实是那个老太婆,正是她让光绪过了十年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不到四十岁就饮恨黄泉,居然死在七十多岁的西太后前面。袁世凯戊戌是否告密,是个没有档案确证的事情,何以见得光绪就真的恨死了袁世凯(野史上的话,怎见得句句是真理)?载沣拿袁世凯开刀,其实无非是看上了他手中的军政大权,必将之夺到满人自己手里而已。原来都认为是袁世凯死党的庆亲王奕ND323,之所以没有从中特别地做梗,而且后来得以贵为皇族内阁总理大臣,显然也有满人遵行满人政治的逻辑。无疑,这是这些满人少年亲贵们所犯的最大错误之一。当时中外公论,张之洞和袁世凯并为晚清中国最重要的政治人物,张之洞行将就木,而袁世凯年富力强,批评他不学也罢,好玩权术也罢,但毕竟人家还有术,而且也有人望。驱逐袁世凯,而且找不出任何像样的理由,硬说人家有“足疾”,强令回家“养疴”,不仅难以服人,寒了一大批汉人官僚的心(虽然袁的政敌感到快意,但其中也不乏狐悲兔死之感),而且导致中枢失去了重心。年轻的时候读《三国演义》,读到袁绍兄弟组织讨董卓联盟,由于袁家兄弟处事不公,先是孙坚走了,金圣叹批道:走了一个有用的人。接着曹操也走了,金圣叹又批道:又走了一个有用的人。晚清此时的局面大体类似,袁世凯走了,张之洞不久也死了,一干满人亲贵完全掌控了中枢,权力是收回了,但局面却不可收拾了。
至于皇族内阁,则伤了更多的人,立宪派的一腔热血,被劈头浇了整整一大桶凉水,凉到底了,不仅是粉碎,而且是羞辱了他们立宪的期盼。至于收回路矿权,更是将连立宪理想都没有的地方实力派一并伤掉了。在晚清这种动荡的局面下,这样的政策大手笔,只有满人亲贵得到了利益,而其他所有的集团和阶层,统统亏本。满人集团想不众叛亲离,亦不可得矣。辛亥年革命党广州起义的时候,一来皇族内阁还没有成立,收回权力的政策也没有特别明确的施行,二来广州当家的还是汉人的能吏张鸣岐和李准,所以撑住了。而到了10月,一来政策效果开始彰显,二来又赶上瑞ND251这个草包,闻警即逃,结果土崩瓦解。
清朝是满人少数民族统治的朝代,其统治集团的代表面相当窄。其统治的稳定,主要凭借军事实力和由征服行为所带来的政治威势,在这种实力和威势还比较强的时候,满人(包括入旗的蒙人和汉人)在政治权力方面是处于垄断地位的。可是随着统治集团自身的腐化,军事实力和政治威势的消减,满人统治集团势必要作出让步,逐步扩大汉人参政的面。待到统治出现危机,不得不依靠汉人绅士集团挽救危局的时候,整个政局的满汉格局颠倒,则是大势所趋,即使西太后、恭亲王奕ND323这样政治经验丰富、权谋老到的满洲强人,都无法扭转(事实上,纵使康熙乾隆再生,恐怕也得承认现实),何况载沣、载涛、良弼、荫昌和载振之辈的纨绔子!这些人中,只有良弼一个好歹还算是从日本士官学校毕了业,虽然被满人捧上了天,一天仗没有打过,就算有本事,也需要个成长的过程。其他的人,即使朝廷花大钱送出了国,也不过在国外做了一回两回早期的留学垃圾(载涛、荫昌均留学德国),连个起码的学位都拿不到。
辛亥革命中满人官僚的表现,不过是满人统治集团腐化堕落的集中爆发而已,这个腐化过程,已经绵延了百年。当年骁勇的八旗战士,早就堕落成了除了花钱和玩,其他百无一能的北京大爷。只是在同(治)光(绪)时代,朝中还有几个明白人,最后几年搞改革(新政),预备立宪,合法性尚未彻底消失。西太后死后,如果继承者能够老老实实按着既定方针走下去,不妄想强化一己集团的权力,既开罪不了袁世凯集团,也不至于得罪立宪派和地方实力派,而且通过他们的效力和彼此间的制衡,随着政治的逐渐改良,满人集团断不至于有如此下场,这么快地就丢掉了政权。革命中,在南方的一些地区,满人还遭到了清算甚至屠杀。武昌起义后,占领武汉三镇的革命军,曾经大肆搜捕满人,据说曾设置路卡,碰到可疑的行人,就要他说“六十六”,只要有京腔就拖下去杀掉。当然,这种事情,我但愿它仅仅是传闻而已。
最后,特别需要指出的是,当年孙天生这样的流氓无产者,还属于盗亦有道之辈,抢钱夺权,大有古风,虽然趁乱发财,大抖威风,但并不伤及无辜。然而,随着时代的流变,当年大盗小盗的道行,早已经沿着另外的方向进化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如果历史再给他们这样的时机,能出什么样的事情,纵然诸葛再生,恐怕也难以逆料了。
一出掉包戏的台前幕后
晚清的官场多事,最富戏剧性的事要数杨翠喜案。杨翠喜本是天津的名伶,色艺俱佳,很受津门闲人的喜爱,可是突然有一天,美人从艺坛消失了;不久,地球人都知道了,原来佳人已属沙陀利,被当时权势最大的庆亲王奕䜣之子,官拜农工商部尚书的贝子载振,藏之金屋。
当然,美人杨翠喜不是自己花落贝子府的。那是日俄战争之后,载振奉命到东三省视察,路过天津,北洋大臣袁世凯设宴招待,席间杨翠喜献艺,载振一见之下,不觉忘情,手为之舞,足为之蹈。后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杨翠喜进了载贝子的卧室,她成了某人送给贝子的礼物,随同大活人进献的据说还有十万雪花银。送礼的,就是出自袁世凯门下,现任道台的段芝贵。不久,段芝贵一跃,由一个“地级干部”变成了署理黑龙江巡抚,跻身方面大员的行列,这样的破格提拔,据说在清朝还没有先例。
此时,晚清的吏治,早已坏得一塌糊涂,即使如圣眷隆隆的岑春煊,要想整顿,也只能铩羽而归,所以庆王父子才敢如此大胆妄为,让买官者破格得售。不过,吏治虽坏,朝廷反腐败的旗帜却并不倒,只是在反腐的背后,总是有权力斗争的影子。庆亲王奕䜣虽然势大权重,但他也有政敌,政敌就是朝中的军机大臣瞿鸿ND324和地方大员岑春煊。在李鸿章之后的政坛上,瞿、岑的联盟虽然在和奕䜣与袁世凯联盟的斗争中,总是处于下风,但却并没有被彻底打垮,时不时,总要出来弄点事,恶心一下对手。
地球人都知道的杨翠喜事件,给了瞿、岑一个看起来绝佳的机会,于是,瞿鸿ND324的门生,现任御史的赵启霖,跳出来奏了一本,把事给抖落了出来。事既然给捅出来了,彻查的官样文章是必须做的,一个以醇亲王载沣和孙家鼐为首的“调查组”组成了,在调查组还没有动身之前,袁世凯命令手下干员杨以德,马上将杨翠喜从贝子府转移,让盐商出身的商务局总办王竹林顶杠,充作杨翠喜的丈夫,并亲口教好了两人如何答对。总之,待到调查组进入现场,一个移花接木的掉包计,已经把张冠扣在李姓的脑袋上了。
醇王爷和孙家鼐也不是糊涂人,他们带人来了以后,大家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睁着眼睛装糊涂,孙家鼐问了问王竹林和杨翠喜,录了原本是杨以德操办的口供,然后就回京复命。一场大案,烟消云散,御史赵启霖丢了官,载贝子也自请辞职,国家又回到了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显然,瞿鸿ND324和岑春煊不出面,谁肯卖力查呢?也许,他们看出来了,西太后根本也没有下决心,奕䜣和他的宝贝儿子还都在位置上,袁世凯更是大权在握,事件根本没有波及到他。按袁世凯的说法,案件大事化了,是因为奕䜣平时人缘好,为人厚道,所以,大家帮忙。
清朝自所谓的同光中兴以来,官场有种相当怪的现象,凡是有用、能干的官员,大抵声誉不佳。曾国藩之后,这种现象愈演愈烈,到了袁世凯的时代,朝中最有用的能臣袁世凯,居然跟最为贪黩的奕䜣结成最牢固的联盟,靠收买奕䜣实现他的政治抱负。这个奕䜣,被英国泰晤士报著名的记者莫里循称为中国声名最恶劣的人物。杨翠喜案,段芝贵买官,袁世凯参与与否,于史无征,不好说,但从后来的弥合掉包来看,他未必就不知情,况且,段芝贵得官,也合乎他一贯的扩张势力的初衷。客观地说,袁世凯在晚清的变局之中,于改革事业没少做贡献,清末新政的每项事业,几乎都有他的份额,从行政、警政改革,到预备立宪。在推行改革的同时,他个人的势力也迅速膨胀,形成了唯他马首是从的庞大的北洋系,这一切,都离不开庆亲王奕䜣的大力配合。而奕䜣作为皇室宗亲,居然全不顾自家祖宗的江山社稷,甚至在辛亥年,袁世凯逼清帝退位,他也配合,那副嘴脸,连当时还是个孩子的溥仪,多少年后都记忆犹新。等到奕䜣死的时候,家属求谥号,这个关起门来做的小皇帝,居然要赐个“丑”字给他。
都说,树倒猢狲散,其实树还没倒,猢狲就已经散了,身没散,心散了,即便根正苗红的自家人,也未必靠得住,大家早就利用眼前的权势,铺好了退路。
上了梁山的《苏报》
1903年的《苏报》案,无论在当时,还是在后来历史学家的视野里,都算是很大的政治事件。几个特别善于舞文弄墨、也特别能战斗的革命党人,接办了租界里一张影响并不大的小报,公开抨击政府,指名道姓地骂街,说光绪皇帝“载NB053小丑,未辨菽麦”(章太炎),要与“爱新觉罗氏相驰骋于枪林弹雨之中”(邹容)。骂得刚回銮不久的西太后无论如何坐不住椅子,指示当时的两江总督魏光焘,无论如何要将这一干乱党捉拿归案。
可是《苏报》办在租界里,一干“乱党”,章士钊、蔡元培、吴稚晖、章太炎、邹容等等,也在租界和华界之间出没,稍有风吹草动,就溜到租界去,让清朝的官员望界兴叹。还好,由于西太后雌威尚在,施加的压力足够的大,而且章太炎们骂得也忒出格,加上此时的西方列强,对已经伏帖而且表示要改革的清政府也多少要给点面子,所以列强的领事们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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