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另一种选择-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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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
这之前林彪已经调动孔庆德属下的铁道兵旅；秘密完成了从双辽到白城的原有铁路〃大郑线〃的整备。粟裕带来的三个纵队就从这条线路登上火车；准备第二步的长途奔袭。
准备就绪；林彪命令一兵团主力从四平出动；向长春外围发起佯攻。〃貔貅〃和〃麒麟〃式夜战坦克的出击使得这场佯攻看来很像那么回事。列柳申科上将报上去的情况使苏联远东方面军确信；敌人准备从中路发起突击了。于是驻防哈尔滨的红军第五集团军开始向长春方向运动。
看到对手进入自己的调动范围；林彪与粟裕简明地交换了情况；当即决定；伞兵纵队趁着最近苏军远程航空兵暂停对沈阳轰炸的时机；连续三天夜间起飞；把全部7个旅、49000人马全部投入齐齐哈尔战役；确保对苏军补给来源的劫夺和摧毁。
华北联军空军也看到这是一次决定性战役；在军委协调下；派出航空兵主力；并艰难地挤出适量的航空汽油；从护航、截击、强击和轰炸各个角度；全面配合这次作战。
9月；高粱吐穗的满洲－东北平原；〃三节鞭〃作战拉开序幕。
（102）
齐齐哈尔。嫩江大桥上空。
牵引机C－47已经脱离；转向东面实施伞降去了。剩下这些〃哥特大鸟〃了无声息地在气流中滑翔。
〃现在降低高度。进入一刻钟准备！〃滑翔机长大声回头通知舱中士兵。
机舱里装载着两辆〃灵猫〃改装的轻型战车。一辆安装着一门75无后座力炮；另一辆是大口径机枪。虽然挤的很满；但是如果换装吉普车；因为超重；就会只装一辆。……8名战士都是尖刀连火力排的成员；他们连的任务是降落后迅速抢占嫩江大桥。
来自山东黄县的、18岁的张万年下士；是他们的班长。
突然间；已经有两年军龄的张万年感到情况不对。——刚才；那个机长；怎么那样说话？怪声怪气的……
他警觉地起身；来到驾驶舱。仔细打量一下；没人吭声。他不放心；还是问了一句：〃对不起；刚才；你说什么？〃
〃我说；进入一刻钟准备！〃
张万年惊讶而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盯住驾驶员。
〃你？你；你是女的？〃
机长没回头。这时副驾驶转头白了他一眼：〃有什么好奇怪的啦？〃
〃啊？你也是？！〃张万年这下可吃惊不小！本能的警惕使他一把提起身后背着的〃卡尔迅〃冲锋枪。马上感到这也不对——她们应该是自己人——又把枪推回去；但是右手紧紧的攥住了伞兵刀的刀柄。
老天爷；我们；我们突击三班的命运现在；竟掌握在两个女人手中！他象瞢然发现上了贼船似的浑身不自在起来。伞兵刀在他手心中攥出了汗。
忽然那个副驾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开腔了；是一口江浙话：
〃个么小同志紧张的唻……吾同侬讲；没啥可怕！人家贺老总也乘阿拉飞机；笃笃定定吃香烟！阿拉带队长机大姐——老资格！王灿芝；伊拉秋瑾女儿来的！还有权基玉；侬晓得啵？〃
张万年没太听懂；只是紧张地守在驾驶舱旁边；手握伞兵刀；不知作什么好。
窗外灰蒙蒙一片；〃大鸟〃在悄然地降落。但他什么也看不见；他觉得这一刻钟比一年还长。
新中国第一批女飞行员中上海人较多；例如阮荷珍、施丽霞、陈志英等。
机体传来一些轻微的震动；机腹上坚固的金属滑橇在草皮上滑了十几米；飞机停了下来。机长抬头对他说：〃好了；到位！抓紧行动吧。〃
张万年如梦方醒；仍然不敢相信：
〃这就降落了？是你们开的？〃他瞪圆了眼珠盯着女机长。
晨曦中；女飞行员被这个浓眉大眼、魁梧英俊的毛头小伙盯得不好意思起来；脸上浮起一抹红晕。但是口气还是厉害：
〃瞪什么瞪啦？侬两只眼睛；分明看到阿拉降落！要死哦；这是敌占区；你这班长赶快行动呀！〃
张万年这才赶紧挥动大手；指挥一班人驾着〃灵猫〃战车冲下飞机。
不远处另一架滑翔机上跑下四班长——也是老乡；一头汗水地向他诉说类似的〃空中惊魂〃经历：〃……奶奶的；可吓毛了俺了！〃
坐稳车载机枪后边的座位后；张万年有点激动地对全班说：〃弟兄们；指导员作过战前动员了；按说俺也不该有啥说的；可是弟兄们！今儿个可是女飞行员把咱送到战场的！咱要是不打个漂亮仗；对不起那些姐妹们！〃
路过的尖刀连连部文书小魏接话道：〃上礼拜讨论咱就说过——啥时候妇女解放；中国就是真解放了！这回都服了吧？——人家那落地动作；多轻巧啊！〃
车子转到滑翔机机头附近；张万年不放心；用手圈成喇叭状；又对驾驶舱喊道：〃飞行员大姐！你们隐蔽好！我们后续部队会保护你们！〃
〃祝你们胜利！〃驾驶舱里飘起两片红手绢。
齐齐哈尔机场。
舍斯塔科夫大尉在紧急警报声中醒来；急忙穿起衣服；跑出营房。
头上传来隆隆的马达声。经验告诉他；此刻威胁将是来自天上。他抬起头；在熹微的晨光中；果真发现了成百——不；成千的伞花。
过了一会儿；开始有探照灯的光柱对着天空乱晃。稀稀拉拉的炮声迟缓地响起；但是好像完全没有目标。这些新近接管防空的〃满洲人民军〃怎么素质这么差？连基本的瞄准都不得要领！简直如同内奸。
大尉一边集合自己的队伍；一边咒骂着完全无效的防空。他想；这一下机场要失守了！光看天上的降落伞；就知道敌人的兵力至少比自己多五倍……
还没等他向睡眼惺忪的部队发出口令；就听见猛然一阵巨响；两公里外的师部方向腾起一片火光。爆炸声连绵不绝于耳；就像中国人节日里点燃的那些爆竹。
舍斯塔科夫明白；那是3号军火库被引燃了；两个月前；自己的营就是担当那里的守卫。师部距离那里很近；看来凶多吉少……
大连港。6号码头。
两条〃民生〃油轮——202、203在此靠泊；17200吨燃油到港。
军委副总司令贺龙乐得合不拢嘴；亲自督运着卡车把一部分桶装油料转移到火车车厢上；又跑到日占时期修建的油库；看着油管与油罐的接口固定好、油泵启动、存油指示表节节上升；这才让空军后勤部长曹里怀准将跑去给辽阳空军司令部打长途电话。
这是卢作孚渡过〃担保危机〃之后的第一个回报。贺老总嘱咐港务局；向〃民生〃轮船发放优先进港卸货、配货证书。
华北空军得到这次油料充实；于是又一次对苏联赤塔东南铁路枢纽卡雷姆斯克耶举行大规模空袭；迫使那里的修复再次停工；几座铁路桥梁也被摧毁。苏军向远东增兵的计划再次受阻。这使科涅夫元帅扼腕长叹！
但由于苏军新调来赤塔的一个空军集团军的强力反击；华北空军出现了30％以上的高战损率；损失了将近50架B－17。轰炸不得不在第四次进行后暂停。维尔西宁上将脸上露出笑容。
双方都在为自己远程空袭力量不足而苦恼。
（103）
华盛顿。阿灵顿国家公墓。
日前；在这里为巴顿将军举行了盛大的葬礼。
这位美国战争英雄的意外身亡引起了社会广泛关注。专门成立的调查委员会公布了第一轮调查结果：肇事卡车司机已经在车祸中当场毙命；但是现场搜集到的证据表明；事故发生时在肇事卡车驾驶室中还有另外一个人；至今不知去向。这就使得这场车祸变得扑朔迷离；引起了纷纷猜测。
有些报纸把它和前不久苏联前任外长李维诺夫的车祸身亡联系对比；试图诱导人们去推论它的潜台词。《塔斯社》马上发表声明；指出这是别有用心。
巴顿被送入医院抢救时；弥留中留下的几句遗嘱：
〃请照顾好毕阿特丽丝……请转告史迪威将军……请打理好我们的基金会……〃。
病中的史迪威再次遭受了痛苦的打击。他怎么也想不到；生龙活虎的巴顿竟会先他而去。他不顾医嘱；坚持飞到首都；坐在轮椅上参加了巴顿的葬礼。并挺着瘦弱不堪的身躯；向着巴顿将军的生前友好——许多是现役或退役的将领——发表了10分钟的讲话。
最后他声明；基金会将正式改名为〃巴顿DangerCode；史迪威基金会〃。
但报界根据传统；使用了〃史迪威DangerCode；巴顿基金会〃的叫法。
西点军校校长；马克斯韦尔DangerCode；泰勒少将专程赶来参加葬礼；并始终亲手推扶史迪威的轮椅。
葬礼的最高潮；是另一具轮椅的到场。——年逾86岁的、在军界享有盛誉的〃铁锤〃将军——合众国上将约翰DangerCode；潘兴；亲临葬礼。为他推扶轮椅的是马歇尔五星上将。
这位多次提拔过青年巴顿的老将军；久久地注视棺木；只说了两句话：
〃我想知道；是谁杀死了我的乔治。〃
之后；他请马歇尔推他来到灵柩前；用手抚摩着巴顿的遗像；喃喃地说起他在30年前法国战场上常说的一句话：
〃巴顿；小伙子；好样的。〃
潘兴老泪纵横；但是继续低声自语：〃睡吧；乔治。睡吧；男孩。……再见了……我为你祷告……〃。
华纳兄弟影业公司表示了深深的负疚——将军是从他们的座谈会后离去上路的。他们如果周到些的话；本来可以护送将军驶上高速公路；那样或许避免许多遗憾。……华纳公司宣布；年内将筹拍一部新的大型全景战争影片：《巴顿将军》。并把成本外的全部收入投入到〃史迪威DangerCode；巴顿基金会〃。
电影巨头的盛举引起媒体又一轮广泛报导。
从旧金山赶来的乔冠华和龚澎；代表周恩来向华纳影业公司赠送了几组卡尔迅和巴顿将军在中国的生活、战斗的现场记录影片和一些珍贵历史照片。并提前向华纳公司预定了300套他们的电影拷贝。
巴顿生前的几位部下自告奋勇；担任了影片的军事顾问。
英国蒙哥马利元帅也主动改写了他回忆录中关于巴顿的部分。
巴顿意外逝世的特殊效应就是；他的生平、他的主张、他的行为、性格和所思所作；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全社会的关注和理解。
（104）
内蒙古。鄂尔多斯高原。
这场装甲风暴虽然未必比得上欧洲战争中俄罗斯、波兰原野上那些大战的规模；可也足以让中国人大开眼界。
雷巴尔科大将的优势是掌握着先发制人的时机；这也就等于战场主动权。他也明白自己的弱点在于后勤——支撑军群作战的卡车已经超过3万辆；奔忙在从乌兰巴托到包头的千里运输线上。自己的优势是相对的、有时限的。
审时度势之后；雷巴尔科选择了突破点——正面的74师防线。
这是一次苏军〃大纵深〃突破理论的具体实践。雷巴尔科在军内享有〃静如处子；动如脱兔〃的称誉；布置完毕；他就迅速地组织实施。
9月中旬某个凌晨；〃斩索〃作战开始。
随着航空兵的呼啸和炮火的密集覆盖；一小时的火力准备后坦克集群就向74师阵地发起攻击。
以苏联第三近卫坦克集团军为主；经过其他装甲部队加强的雷巴尔科军群；拥有1200多辆坦克；4000余门火炮。相应的；它的对手关麟征第52装甲集团军拥有近700辆美式M4坦克和M18歼击车（两个装甲师）；整编74师也有一个装甲旅；100多辆坦克。衡量下来；苏军占有3：2的优势；但这是没有计算3个弱势兵团——傅作义部、商震部和较远的刘伯承部的结果。
四天里；苏军坦克劈入74师三重阵地；深度达到80公里。74师还从来没同这样的敌人交过手。眼见苏军前锋已经迫近米脂——距离永坪油田也就只有100公里了。
张灵甫中将咬牙投入了最后一个旅的预备队。他在淞沪之战时赤膊端起机关枪冲锋的脾气又上来了。拖着一条残腿坐吉普车上了前沿反坦克阵地。
蒋委员长给他的手令是：逐次抵抗、节节耗敌、保存实力、徐图进取。
但是；张灵甫已经是退无可退！
身后；就是他前妻的家乡。想起惨死的前妻；他心中无限内疚。那十年的牢狱生活；使他每每在反思中心如刀绞、以泪洗面。而今这里的父老乡亲、姐妹兄弟；都眼巴巴看着自己这个三秦子弟；他岂能在这些如炬的目光中偏安苟活？！
两封血书分别寄到关麟征司令部和战区长官卫立煌的行辕。
〃仲麟葬身之地已定；成仁之期不远！惟身虽焚而不能解家乡于倒悬；此恨难平；死不瞑目！未竟之志；诸兄可鉴！〃
毛乌素瀚海。
此刻；另一个三秦子弟关麟征中将；已经两眼血红地指挥他的铁甲军；对雷巴尔科集群实施了他的〃拦腰斩断〃冲杀。
52集团军从长城线的神木出发；在空中P－47〃雷电〃战斗机攻地火箭的掩护下；两个装甲师凶狠地切入了〃后贝加尔方面军〃的前进中继阵地。速度惊人的坦克歼击车M－18一马当先；在大漠戈壁上与狼群般的T－34展开激烈缠斗。
随后上千的机械怪物、钢铁野兽便疯狂地咬在一起。大漠狼烟；遮天闭日。使双方前来支援的〃黑死神〃和〃雷电〃在上空团团打转；无从下手。
苏军使用了预备队的坦克师；才把数百辆〃谢尔曼式〃的疯狂火牛般的冲阵勉强击溃。
坐镇延安的卫立煌上将；一边协调傅作义35军、商震32军火速增援整编74师；一边沟通了他与刘伯承兵团的秘密联系。——这层关系他在1937年忻口战役时期开始建立；1944年在欧洲战场得以巩固加强。为此他都得罪了蒋委员长；但他无怨无悔。
刘伯承兵团前期一直担负正面对抗后贝加尔方面军冲击的任务；对这一区域的战局早已了然于胸。苏军矛头转而西指；他就仔细地瞄准和打探敌人的破绽。他明白；雷巴尔科固然凶猛；但同样有一双〃阿喀琉斯的脚踵〃——机械化军队的后勤始终是致命的。只要国军顶住了雷巴尔科的〃三板斧〃；则河朔之敌；一战可定。
再者说；商震是辛亥宿耆；又是自己的故交；与傅作义又同是〃华北抗联〃旗下战友；关麟征在巴尔干与自己联手作战；张灵甫也在朝鲜的〃剑齿虎〃时期与粟裕并肩御敌……于情于理；断不可坐视不顾。
现在；卫立煌司令从延安来电；希望华北二兵团向敌后出击。为慎重起见；刘伯承打电报请示了已经搬回沈阳的总前委；同时命令杨勇、陈锡联两纵队向归绥以北的大青山挺进。那里是抗日时期的根据地；群众条件很好。
总前委又是朱老总在看家——毛主席此刻南下；正准备陪同马歇尔国务卿上庐山。朱总司令第一份电报比较长；述说了不少国共合作的历史；又谈到〃延安也是我们的故乡〃等等；似乎在做刘伯承的工作……
正当刘伯承觉得好笑；想回电表明主战的观点时；第二封电报来了；只有简单的一个字：〃干！〃
得悉〃中共游击军出现在包头附近〃的报告；雷巴尔科明白；这场为期两周的战役打僵了！远程奔袭作战的特点就是这样；如果不能一蹴而就；就要马上脱离。手中这点苏联红军的精华；决不能拼光耗尽。他适时地发出了〃收拢部队；向北转移〃的命令。并派遣留守包头的重型坦克团——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