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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钵记(gl)(原名青蛇)-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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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甫笑道:“看看,还是人家宝山有心。宝山,你现在身份不同,找个时间去和临安城顾忠顾大人送些礼去,就说感谢他对我们家仕林的提拔,顺便和他说说仕林的身世。我怕仕林万一中了状元,他这身世要引起纷争,也让他帮着想个办法。”
宝山道:“还是大叔想得周道,可我一介武夫,嘴皮子笨,到时候怕弄巧成拙呀。”
这时刚好仕林从屋内转了出来,哈哈笑道:
“无妨,无妨,我给顾大人写封信,你带去,让他看看便行了。”
宝山道:“那最好、那最好,仕林写的,我一准是放心的。”
没几日殿试终于在百十来名举人的翘首期盼中举行了,这百多人有些是凭借真才实学一步步走到如今,有些是使了银子由官员举荐。不过这殿试的审阅,是要皇帝亲自主持并定出名次,想要获得进士资格,却不是单凭银子可以买到,更别说三甲。
李公甫举家相送,仕林一直来到皇宫门前,也没见到媚娘,便问碧莲:
“媚娘怎么没来,莫非是觉得我没有希望?”
碧莲笑道:“她怎会不来?只是这会儿怕是到雷峰塔找我师父去了,你安心考试,她们两个脚程快,你出来便定然见到她。”
仕林只好笑笑,心里忽然觉得有些空落落,但这样一来,也正好让他将心静了下来。
看看时辰将到,许仕林和众人一一别过,将名册递给了在宫门外接待的考官,这考官恰好便是他老师徐朗。
徐朗拍拍仕林肩膀道:“仕林,这次殿试考生的文章我都一一看过,以你的才华,若是正常发挥,考中状元没有丝毫问题。你便放心大胆去写,不要去想旁的事,皇上那里,自然有我和顾大人替你说话。
仕林闻言便知徐朗在和自己交底,想来他们已经想好了办法,好让皇上接受自己是异类之子,才说这番话让自己宽心。
于是道:“学生谢谢老师栽培,若是此去一举夺魁,将来定要好好报答。”
徐朗哈哈大笑:“好得很,好得很,仕林你真是懂事收礼,若朝廷有了你这样的人才,也是我大宋之福啊!”
仕林便不耽搁,抱拳拱手,进了皇宫。
一百零六名考生在正殿各自分到了一张案坐定,此只听宦官一声“皇上驾到”,众人纷纷跪下,皇帝赵扩迈着方步从后殿走了上来。
“诸位举子平身。本次科举,自州试以来共有三万多人参加,重重筛选过后,如今只剩的你们这一百零六名参加殿试。朕知道你们中年长者已经有五十岁,而年少者只有十六七岁。近的便有我临安城中人,远的也有从四川等地千里迢迢赶来的。不过,无论众位年岁几何、出身贵贱、家住哪方,朕只看文章,不看其他,定会一视同仁。还望诸位能够各抒己见、好生将才华展现出来,为我大宋出一份力。”
众人谢过皇帝,宦官拿出一张卷轴,念出考试题目,顿时底下有眉头紧皱的,也有眉开眼笑的。仕林面色平静,面带笑意,似乎胸有成竹。
宦官燃起一炷香,宣布考试开始,两个时辰后结束。只听纸张展开的声音、研墨的声音、写字的声音夹杂在一起,每个人都一脸认真。
许仕林平日最喜抄书,练得一手又快又好的书法,周围的人刚刚写下两行字,他已经写了一长段。皇帝不禁多看了这个年轻人一眼,点了点头。
赵扩说是只看文章一视同仁,其实他也想录取些年轻臣子。朝中大臣一个个老态龙钟,他自己也不年轻,一到有些难事,便互相推诿,谁也不愿出头,皆是一副明哲保身的姿态。他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早已经厌倦了这样的朝堂,巴不得全换一批有些想法的年轻人。
一个时辰刚过,许仕林便站起身来,示意已经写完。皇帝吩咐人将试卷糊名,放在一旁。其实他心里痒痒,想看看这年轻人哪里来的这般自信,但为了公平,还是要等这一百零六张试卷全部糊名誊抄之后,才可以看。
许仕林领了些许赏钱,便被两个侍卫一路送出了皇宫。
宫门外果然见到媚娘和小青同在,仕林取过名册和印章,便急急迎了上去,刚要开口,小青皱眉便问:
“怎么这么早就出来,莫非是题目不合心意,难以写出?”
仕林笑道:“青姨不必忧心,题目很合心意,所以一气呵成,写的快了。看看左右无事,也怕你们等得心急,我便先出来了。”
小青松了一口气,道:“可有把握拿下状元?”
仕林道:“我自觉十分不错,但人外有人,或许有些人比我写得好也说不定。”
小青笑道:“你觉得不错,便可以了,什么时候发榜?”
“大约五六日。”
小青点点头:“那我便和姐姐等你的好消息。”
许姣容道:“看把你青姨急的,都轮不上我们说话了。”
仕林道:“青姨和娘亲情同姐妹,自然着急,姑姑和姑父,操心也不会少些。这段日子以来,你们为仕林花的心思,我都看在眼里,心里好生感激。”
李公甫道:“你看看,又见外了不是?好在现在万事大吉,只等着发榜。先前你读书那般辛苦,便趁这几日,好好玩耍一下。”
媚娘道:“说的是,合该好好喝一顿,再买身好衣裳,否则他日要去面圣,皇上见你这穷酸状元,怕是要笑话。”
宝山道:“西湖白堤上有个楼外楼,说起来我中了武状元,还没好好感谢你们,正好今日人员齐全,正好我请客。”
碧莲问道:“去楼外楼?你哪来的那么多银子?”
宝山道:“我考中武状元嘛,银子自然多得不得了,比那天媚娘赢得还多呢。”
众人见宝山那暴发户的样子,纷纷忍俊不禁,再不推脱。难得宝山摆一回阔,白送的酒席,傻子才不吃呢。
独独小青未笑,道:“姑老爷,仕林,宝山,你的好意我领了,不过既然仕林顺利考好了试,我便自去了……”
碧莲道:“师父啊,你怎么这么扫兴嘛。”
仕林却道:“碧莲,不要那样说,青姨定是有要紧事办,改日我们在聚也好。”
小青看了看仕林,只见他用一种满含深意的眼光打量自己,那绝非欢喜,也绝非仇恨,却是一种说不出的隔阂和无奈。她心中疑虑顿生。
难道他猜到了些什么?他能猜到自己是他的杀父仇人么?小青再不敢往下想,匆匆别过众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连几日,小青都是趁着天色蒙蒙亮来到临安府,终于在第六日清晨,看到一名官员手中拿着张榜文走了出了皇宫。待得榜文贴好,她却不敢上前了,只觉得自己的心扑通通跳个不停,犹犹豫豫几次,也没勇气走上去。片刻后,她舒了口气,慢吞吞凑上去,直接瞄向状元一栏,只见上面赫然写的便是:杭州许仕林。
她忽然便呵呵呵地傻笑起来,引得周围零星的人纷纷转过头看。她亦不在意,盯着那榜文笑了半晌,又捏了捏自己的脸,确定是真真切切的,便回过身去,飞也似地奔出了临安府,转个脚跟便向雷峰塔腾空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呵呵,我也傻笑。。。有时候我发现吧,期待已久的事情忽然成真,便只有傻笑一种方式。。。
☆、八十七、西湖畔状元祭塔
许仕林中状元的消息是小青第一个知道,白素贞便是第二个。她听得消息,瞬间在塔里坐立不安起来,踱来踱去地念叨:
“青儿,你再同我讲一遍,这些人,各自都是什么模样?不要等我出来认错,那可丢死人了。”
小青道:“哦哟,我你定是认识的啊,媚娘和你长得一样,也不会认错,李公甫夫妇那般年岁,也好认得紧。剩下的一个女子便是碧莲了嘛,宝山长得高大,仕林长得细瘦,怎么会分不清呢?”
白素贞道:“我只怕……只怕记错了呀。青儿,不知怎么,我忽然好害怕……”
小青不解道:“你害怕什么,不是应当欢喜么?我实在是迫不及待,只盼仕林现下就来。”
白素贞道:“我总觉得……万一出得塔来,什么什么都不认识了,不习惯了,可怎么好?”
“放心吧,你一出来,我们就回清风洞去,这辈子再也不出来了,管它尘世间那许多纷扰。”
过了辰时,一骑快马一路从临安府奔将出来,一路上马上传讯官喊着“新科状元许仕林”,曲曲折折奔过大街小巷,在李宅门口停下。
早有好事者将此事告诉李公甫,所以许仕林一家已经早早出门相迎,各各都是喜笑颜开。许仕林特地换上了前日以华贵布料制作的长衫,气宇轩昂地站在当中,左右李公甫和许姣容分别站立,碧莲站在最侧。
那传讯官下了马,展开一道圣旨,朗声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新科状元许仕林听旨。”
四人口称万岁,纷纷下跪。
“许仕林,杭州人士,于庆元三十年春殿试之中,一举夺魁,荣登新科状元。皇帝念状元身世离奇、孝心可嘉,特准于乡祭祖一月,待诸事礼毕,于一月后准时来京授职,不得有误,钦此!”
许仕林领旨谢恩,将印章拿出,在传讯官展开的纸上印了一下表明身份。
他回去不久便换回一身朴素的衣服,对着铜镜看了看自己,觉得自己神色气度都没有丝毫变化,不禁奇怪:碧莲不是说自己是文曲星的么,怎么好像没有什么神力?
许仕林叹了口气,转头去找李公甫夫妇。
“姑爹、姑姑,我现在要去雷峰塔,若是顺利,便将娘亲和青姨一并带回来,中午就不用等我吃饭了。”
许姣容忙道:“做什么这么急?不如明日再去。”
许仕林道:“我心急如焚,我娘一日不出塔,我便惴惴不安一日,姑姑还是放我去吧,好过在家中苦等。”
李公甫道:“仕林这办的着实也是正事,不过你一个人势单力薄,不如我们一起去,那守塔的神将看了,多半也会心生怜悯,看在我们一家的面上,放弟妹出塔。”
仕林拱手道:“这是仕林的私事,哪敢兴师动众?”
碧莲忽然从房内走出:“什么私事,你娘是我师父的姐姐,又是我舅娘,我们都是一家人,何来私事?刚好宝山在媚娘府上,我便叫上他俩,一并去了。”
许仕林只好应允,不多时一行人浩浩荡荡奔赴雷峰塔,街坊们有认得新科状元的,纷纷过来道喜,许仕林将一颗脑袋点了无数下,心中厌烦的要命,好不容易来到西湖僻静处,也不歇脚,竟是加快速度朝雷峰塔奔去。一行人各个身怀武艺,跋涉并不困难,只是苦了许姣容,叫宝山和碧莲连拖带拽,气喘吁吁地来到了雷峰塔。
到得塔前,却见小青和一个和尚四目相对,剑拔弩张地站在那里。小青面无表情,手中白乙剑蓄势待发,一阵风吹过,白乙剑嘤嘤作响。
二人见许仕林一行来到雷峰塔,便收了架势。小青面无喜色背过身去,法海却是笑盈盈地走了上来,念了声阿弥陀佛。
“老衲早知文曲星登科,今日必当来此祭塔,特来相迎。”
许仕林冷色道:“哼,既然知道我来,那便速速放我母出塔,不要多费口舌。”
法海道:“白素贞在塔中修行十六载有余,虽然渡尽镇江亡灵,但仍旧未思悔改,有违我佛教诲,贫僧自是不能放她出塔。”
许仕林猛然捉住法海的衣领:“你……你说什么?如今我已经状元及第,怎么你却食言!”
“罪过,罪过,老衲并未食言,老衲只说白素贞诚心忏悔,待文曲星登科之日便能出塔,但如今她并未真心忏悔,施主又怎能说贫僧食言?”
小青在远处冷冷道:“仕林,你回去罢,这雷峰塔的封印,只有那和尚一句咒语才能解开,如今他不肯放人,你就是说破了嘴皮,无非徒增笑耳。今日我风碧青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将姐姐救出来。什么天长,什么地久,统统不要。这和尚骗了我十六年,我如今如何也要出这口恶气!”
许仕林没说话,恶狠狠看了法海一眼,径自走到塔前,跪了下来。众人见状,也跟了过去,在他身后跪成一排。
仕林不由分说便狠狠磕了三个响头,道:
“诸位神仙菩萨听了,无论娘亲犯下什么罪行,无论她忏悔也好,不忏悔也罢,我许仕林今日必救娘亲出塔,否则便永生永世,在这雷锋塔前长跪不起!”
白素贞在塔里默不作声地闭起眼睛,没有人知道她在思索些什么。
法海毫不容情,闭眼念佛。小青又道:
“仕林,你不要白费力气,你就是跪死在这里,这无情和尚也不可能心生一丝同情。你还是走吧,免得等下我动起手来,累及无辜。”
法海闻言便道:“无情便是慈悲,对众生无情,便是最大同情。切不可为了小我失了大我,青蛇,这雷峰塔是佛家圣物,不是靠你一人之力便可推倒,你便杀了老衲又能如何,还是救不出白素贞,徒增罪孽而已。”
小青闻言暴起,瞬间飞身而至,将白乙剑架上了法海的脖子,咬牙切齿道:
“法海,你究竟是为何,非要与我和姐姐作对?说白了,还不是为了几百年前的一小段恩怨?何必道貌岸然!”
法海料定小青不敢杀他,平静道:“老衲知道,你等都将老衲视作恶人,但老衲纵使做了恶人,也定要捍卫佛家道理,不能因为你这妖孽小小的威胁,便罢手。”
小青道:“佛家佛家,究竟什么是佛,什么是家?你连一个完整的家都不肯予人,何来佛法!若佛法竟是这般道理,又谈何普照苍生,不要也罢!”
“强词夺理!老衲今日便收了你这出言辱没佛道的蛇妖!”
说罢,他一步跃出,将金钵朝着小青头上罩下。媚娘碧莲一声惊呼,暗道不妙,紧紧盯着小青。却见小青周身忽然散发出道道青光,在金钵的金光中如山一般站定,面带一丝淡然的笑意。
法海见状大惊,只觉得自己手中金钵热烫骇人,竟是拿不住了,手一抖,那金钵叮咚一声掉在地上。小青周身仍然青光大作,头顶上五色祥云慢慢聚集,似乎有道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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