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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幸郎by韧心(强强 冷酷腹黑皇帝攻 先虐受后虐攻he)-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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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右相暨德妃求见。」黑离轻声通报,剑柄按得沉重,恨不得立马斩了这对狗父女,竟还有胆前来面圣!
「宣。」黑擎倒不意外,郑得甫本是虚伪之辈,与霍亥相去无几。
郑右相领着女儿进门就先一个五体投地大礼,老泪纵横,哭声哭调,嗡动老嘴说道:「苍天有眼,万岁万福,邪不胜正,贼人自毙,老臣返家省亲,突闻逆贼作乱,心急如焚,连夜快马返京,一心祈求皇天安泰,逢凶化吉,果然天帝垂怜,圣上无事,老臣喜不胜盛。」德妃亦是忧怜庆喜之貌,甚至自动自发倚至黑皇身边。
「郑得甫,朕看你脑子是给名垂青史四个字冲昏了,朕是这么好愚弄的么!」阴狠的一手扣住德妃纤腕,将她拉离自己身上,她痛得坠泪哀疼,黑擎却不为所动。
「皇、皇上…老臣愚昧,不明圣意…」郑得甫内心一条汪洋小船飘零的厉害,黑皇就是那狂风暴雨、惊涛骇浪。
「若是以往,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别自命清高觉得自己与霍亥有什么不同,在朕眼中,你们都是一丘之貉,一者为权为财,一者为权为名,这次你玩得太超过了。」眼色一使,侍卫左右架起郑得甫,老人惊慌,连声讨饶喊冤,黑皇只冷冷令道:「九族抄灭。」便把父女给拖了出去。
「其余叛党捉住了没?」他以前靠着右派势力登基,虽凭权谋,扶植左相,令其有所牵制,但终究不是长远之计,正好藉此一网打尽,将朝廷势力重新搓合。
「所有相关疑犯已全数逮捕,包括霍氏一伙千余人,郑氏一伙千余人,以及其它涉嫌居间签线、捐金资助者百余人,另外还有少数人在逃,已经发布全国悬赏,正严密缉捕。」那些左右摇摆的墙头草也给整治了一番,边境的老将亦勒令告老回乡,再也不会有拥兵自重、废弛皇命的情形了。「啊…还有件事,皇上,十四皇子黑碌…当如何处置?」黑离难得的皱起眉峰,困扰模样。
「十四弟?」黑擎想想,正要发落,一抹人影倏地未宣而入,侍卫以为是刺客,纷纷警戒拔刀,却闻一凄惨哭声,来源正是…黑离身上的不明物体…
「呜呜…离…好多人凶凶…好恐怖…不要在这…要回家…」一名怎么看都是二三十岁的大男人像小鹿斑比一样泪眼汪汪的缩在侍卫长怀里,还拚命的把鼻涕和眼泪往盔甲上蹭,磨得鼻头通红。
「没你们事,退下吧。」黑擎叹口气,斥退下属,多年不见,十四弟还是一个样。
「唔…」小鹿正才注意到房里还有个陌生人,怯怜怜露出一只眼睛窥探,看着看着,突然惊喜大叫:「哥哥!」用力一吸,可黄稠的鼻涕仍是要落不落,他手舞足蹈的奔向黑擎,那晃荡中的鼻涕仍是他脸上最醒目的标志。
「告诉你几次了,不要乱扑人。」黑离大掌一拉,把小鹿抓回,龙袍何等尊贵,沾了污秽成何体统,可是大不敬之罪!
「喔,离离,是哥哥耶。」他仰着清秀小脸,无邪天真,摇扯黑离的手,想介绍哥哥给他。
「嗯。」黑离不知怎会惹上这个大麻烦的,他歼灭叛军,一路杀到大本营,那儿众人早已逃之夭夭,不见踪迹,唯独他们拱戴的主子遗留在那,一个大男人蹲在庭院里堆沙丘,看到自己还问:『你好,找谁吗?叔叔们都出去了。』害他怒也不是,笑也不是,一队杀气腾腾的军人脸色僵硬抽筋,像个呆瓜。
「离,他就交给你好了。」黑擎观察了一会儿,很阴险把人丢给他负责,话说哪时见黑离这么对谁耐心过,还任他把口水沾在自己神圣的黑甲上。十四弟傻,什么也不懂,处罚无用,处死更不必了,但放着不管,难保日后受有心人士利用,干脆由离照看,不失为两全其美之策。
「什么!?」黑离尖声八度。
「你敢抗旨?」一个威严锐芒射去,黑离也只得银牙咬碎,乖乖谢主隆恩,接着头疼的被一个大小孩蹦蹦跳跳拉着走,吵嚷着要吃糖葫芦。
「哈哈哈哈哈──」待其走远,黑擎失态的拍桌捧腹大笑,瞧见离那苦瓜脸没!
「什么事怎么高兴?」
「看来离跟朕一样要认栽了,朕当然高兴!」正所谓独乐乐不如众…
等等,刚才是谁说话?黑擎猛地一怔,回神,张嘴愕然,发现自己刻意躲避好几天的人就在门口。
36
两人视线相对,胶着上了就再也移不开,一时之间,御书房寂静无声,谁也没突兀开口,只是望着对方,感受那股流窜在四周的绵绵情意,还有酸甜甘苦的复杂心情。
墨北首先动作,他走至案旁,搁下托盘的午膳与汤药,停顿片刻,又看向黑擎,黑擎给他一瞅,某些影像又浮现脑门,铁颈一阵红泛,手忙脚乱的抓起笔杆和奏折,佯装忙碌遮掩,殊不知其举动蹩脚至极,再愚笨的人都看出他的刻意。
几不可闻的轻叹悠悠回荡在书香中。「你不想见我就说,我不会来烦你,那日的话就当你我心神丧失之际的胡言乱语,都勾消吧。」墨北撇开脸,说罢便走,他步伐还没迈出,人已经被风卷残云的抱在怀里,脑后一结巴气壮的男音说道:「…君、君无戏言…朕、朕既然开口了,就、就不会反悔…」黑擎此话说毕,自觉脸皮像烧红的模版,滋滋冒烟,因而双臂死搂着墨北,脸抵着他的背,怎么样也不让墨北回过头来看到自己蠢样。
说也奇怪,正如悟离老人所言,黑擎风流倜傥,红粉无数,讲起甜言蜜语是如花开水流般轻而易举,他不说好话,女人已如潮水般涌来,他若再舌灿一番,便更要一群人为他心醉神迷、生死相许了,但实在而言,以往的那些不过空洞魅惑之语,毫无真心,难谓情意,如今的发至内心倾诉,对没经验的黑擎可是头一遭,表现完全向初坠爱河的年轻小伙子。
「真的吗?…………翰日?」墨北轻轻扬起嘴角,感觉拥着自己的身躯一震,那黏着自己的头颅上下点晃,算是承认。
「可是我刚刚听李公公说,后宫的嫔妃们风闻叛乱弭平,黑皇无事之后,都纷纷回到西苑了,她们央求李公公转述,说要给黑皇大人办个小花宴,风流风流呢。」正确来说,西苑现在乱烘烘的,有些殿阁被叛军打坏了,娇生惯养的娘娘们对下人撒气,要其限时修复,仆役们都疲于奔命。
「朕对她们没兴趣。」伊人在怀,黑擎整个心都踏实了起来,熬过那段赧口的话,黑擎总算稍稍正常了些,只是心跳咚咚的厉害,鼻间尽是墨北清新澄澈的绿叶香,让他无法克制的情欲激动,挺立起的旗杆顶在墨北臀后,欲发炙烈,却没像过去那般直接放肆逾矩。「墨墨,朕…不…我可以要你吗…?」沙哑而低沉的声音问道。他本是欲望旺盛之辈,但逢临祸乱,无心享乐,如今雨过天晴,又面对情丝所系之人,自然欲念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我说不要呢?」墨北对于黑擎终于学会的尊重感到愉悦。「你就去迷楼随便挑一个女子?放心好了,据我的观察,就算没兴趣,纯粹发泄欲望的话,你还是可以上的。」墨北故意冷淡说道。
「朕不要她们。」黑擎闷闷回答。
「你以前也不要我啊,现在又要,你去要要看她们,搞不好多要几次就会觉得不错了。」说到底,墨北还是很介意黑擎的滥交的,以前排拒他,懒得为其吃醋,现在心里接受他了,那股不是滋味简直把他酸到底了。
「朕…不能解散西苑,她们有些是皇子的娘亲,有些是异邦和睦的献礼,还有臣子的女儿…朕…」黑擎小心拣选比较不刺激的词汇,他身为帝王,仍有帝王的难处,有时候自己也无从选择。
「翰日…」墨北轻唤。「我很讨厌你有这么多女人。」
「嗯。」黑擎轻颤,听出墨北似乎要说什么,心里七上八下,如罪囚等待官爷的审判,坐立不安。
「我也不会做你的皇后,或是成为你红册上任何一个名字。」墨北继续低诉。黑擎抱他的手抓得更紧。
「我不想住在西苑,看一堆女人成天为了讨好你打扮的花枝招展,也不想住在宫中,动辄得咎,在一套繁复的规矩下生活…」黑擎似乎已经猜到墨北接下来的话,牙关咬的嘎嘎作响,不愿自己脱口而出失去理智的言语。
一手按在腰腹间黑擎肘臂上,墨北缓缓说道:「我想要离开这。」
心脏噗通一声好象跳入深不见底的迷海,黑擎都觉得全身寒凉透骨,四肢失去知觉,彷佛世界一夕崩毁,思考回路都零零落落了,只得干涩艰难的开口问:「你…仍恨我…?」
墨北没立刻回答,只是拉开黑擎的箍住自己的铁腕,站起,回身看着他,肃穆说道:「我还没完全原谅你。」太多事太多事纠缠牵葛,他与翰日,已不止是两人间的问题而已了,墨北看向窗外无亘蓝天。「我不想被一个拥抱过无数女人的男人拥抱。」他峰回路转,突然迸出一句。
黑擎还在呆愕绝望中,反应不来,且听他又道:「我要去北方找好友,也要回东海故乡祭拜父母,可能再四处晃一晃,逛一逛,游历一阵子,如果我回来时,你身上没有女人的气味,我们…就重新开始。」墨北回眸一笑,这就是他的条件。
耳朵竖着接受到墨北承诺会回,黑擎唰一声跳起来,宛若从一颗心从深海里又急速充气浮起,激动无比。「你说了!你会回来!?」他语无伦次,急切确认这最重要的一点。
「嗯,但如果你身上有女人味,我保证掉头就走,再不见你。」他强调前提。
黑擎才不管那个有等于没有的前提,他扑抱住墨北,欣喜若狂自己不用等到来世,今生就有机会了!「对了墨墨,你总要说要去多久?不能让我空等。」还有期限的问题,他不想墨墨不在太久。
「不知道,也许一年三年五年,也许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若告诉你我什么时候回来,难保你不会故意作假看,明明偷吃了百来个女人,然后又淹没罪证。」刁难,就是刁难,见黑擎欲为辩解,墨北补充最后一击。「你以前从我这甩头就走的时候,还不是害我痴痴的等,也没告诉我下次什么时候会来啊。」翻旧帐实在太好用了,吃得翰日死死。
黑擎垮下肩膀,只得认命接受这无定期的折磨,他把握残存不多的时间,搂着伊人,感受他醉人的体温,提出一个微薄的要求。「至少…让我吻一下总行。」寥慰即将来到的漫漫相思。
「我可以”恩准”你轻薄一下这里。」墨北学着黑擎帝王的高傲语气,指着自己左颊,甜头是这么好尝么,死薄幸的。
黑擎咧嘴,一只大型黑豹,没咬到肉块,勉强吃菜也行。他温柔的舔吻他心爱的菜叶,舍不得一口吞完,他歹靠这清冽爽口的滋味,熬过寂寞难耐的百千日夜啊。
37
枫叶瑟瑟,枝头萧索,高大人影伫在塘边,肩搭着虎裘披风,掌中饲料一点一点的拨下,围绕在池畔的锦鲤开阖着圆嘴争相竞食,强劲的尾鳍不时溅起花白水珠。
「皇上,花相在御书房候着求见。」李祖仍是一板一眼的伺候黑皇。
「知道了。」腕间一覆,将剩余的饲料一气抖落,锦鲤可乐,但如果牠们听得懂人话,恐怕笑不出来了。「晚膳朕要吃鲤鱼锅。」巾帕拭手,黑擎淡淡笑道,回身往御书房去。
「皇上,今年似乎没有召开百花宴,娘娘们都在问呢。」李祖知黑皇心系何人,方致性情大变,这些年不仅迷楼拆了,妾妃人数也急遽缩减,多半是放回归民间去了,少数赠与功臣,现在西苑只剩百余人尔,百花宴千人斗妍的场景早不复见,黑皇也久未召人恃寝,一直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
「是么,春季已过,无花可赏,改赏枫吧,明日午后摆宴,不必挑选了,都一块参加吧。」说罢,人与花相谈论公事去了,
「遵旨。」李祖躬身领命,娘娘们每年最期待的就是花宴,虽说黑皇不近女色,只是坐在上位,与各宫各院的妾妃们聊天,不若以往还伙同臣子淫声乐色,但娘娘们似乎都无不满,年年皆盛装出席,欢乐收场。
其实他虽是太监,但也多少懂女儿家的心思,深宫寂寥,离乡背井的,又与众女同侍一夫,皇上只有一个,哪能时时独占陪伴,那内心的脆弱可想而知,加上宫妃之间为了得宠,互相攻击扯腿之事时有耳闻,四周都是敌人,就更加寂寞了。
可自从韩公子离开后,黑皇每日要不夜宿御书房,要不就寝于卧龙宫,夜夜如此,日日不变,皇上没意思,娘娘们争夺什么呢,不知不觉相互感情倒融洽了起来,一年一度的花宴,黑皇亲切的询问她们生活如何,有什么兴趣,有何要求等一些看似微小的蒜皮事,不分上下宫妃,都一视同仁的关心,这就够让她们受宠若惊。
娘娘们平日聚在一起打马球,喝茶吃点心,聊聊女儿家的心事,西苑的火药味变成笑语声,配到西苑的太监仆役也有好日子过。
不过…就皇上还孤单…不知韩公子什么时候才要回来。
李祖垂头丧气的正要去准备宴会,一下没长眼,摔了个狗吃屎,旁边登时传来一阵天真笑声,该死!谁那么大胆居然敢取笑他这个内侍府总管太监,李祖抡着拳头杀气腾腾的站起,视线中却突然闯进一张面色寒厉的黑脸。
「手举这么高…想干嘛…」他吐气如冰,怀里搂着仍不断喀喀笑的人儿。
「咳咳,没、没事。」拳头的位置立刻降至下巴,佯装喉头撒痒的咳声,李祖随口掰了两句,落荒而逃,开玩笑,十四皇子身份尊贵,有了黑侍卫长当靠山的十四皇子更得罪不得,他哪敢对他怎么样。
话说前年那场黑离侍卫长迎娶男妻的新闻,可是闹的沸沸扬扬,还好众人皆不知该名男妻即是当朝十四皇子,不然洛阳城还不掀翻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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