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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归-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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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考虑要不要给小花下记猛帖,突然后背一凉,惊得转过头去。
小哥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此刻正一言不发的望着这边。对上我的眼睛,也不避闪,就这样看着。我心里一紧,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莫不是看到我和小花这般,他生气了?转而想到,他都失忆了,能记得自己就不错,哪敢奢望刺激他吃醋!
正不知所措,他边上的伍写开口了。
“小哥,怎么了?”估计他也看的郁闷;“你们以前认识?”
他看着我,摇摇头,又闭上了眼睛。
我心下一痛,却笑着对伍写说:“但是现在认识了。”
迅速坐了回来。姥姥的,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脑袋沉沉的就睡了过去。
“吱——”尖锐的刹车声。
“妈的,怎么回事?”二刀子骂着。
我勉强睁开眼睛,小花正玩着手机:“怎么了?”
“没事,雷子查岗,再睡一会吧。”
“哦。”我应了声,又闭上眼睛。
什么?雷子!
忽然意识到,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我们这是去夹喇嘛,居然遇上雷子,哪里还坐得住!
“没什么大碍的,这在关口上是常有的事。”司机见我紧张,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我也不好露怯,坐了稳妥,可眼睛依旧往外瞟着。
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前面的车队密密排了十多米长,各边都有六七个雷子,查看着各种证件,有几个还不停拿手里的图纸比对着什么。看这仗势,哪里是随便查查,分明是在找人!
心里惊呼一声:“糟糕!”
转身要指给小花看,不料话还没说出口,小花一只手拿着手机,头也不抬,一只手却搭上我的肩,轻轻拍了拍。
怎么?
他嘴角一笑,双唇微动,无声的说:“别急。”
果然是有蹊跷!
几乎是同一时间,二刀子的手机响了。
他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小心翼翼的接了电话:“是???是???好,知道了????马上!”
恭敬的挂了电话,脸色凝重的望着我们:“娘的!雷子是冲咱们来的!”
那现在???
“弃车!”二刀子啐了口唾沫,大咧咧的开了门,“从这里下去。”他手一指靠外的悬崖。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小爷恐高!
那悬崖虽说不高,边上也有各种树藤庇护着,可估摸着也有二十米上下,且碎石颇多,万一失足,掉下去摔个高位截瘫,也不是难事。
“吴邪,到我后面去。”闷油瓶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脚步不自觉的迈开去,被小花拉住,他的眼神里,是难得一见认真:“听清楚。”
再一看,闷油瓶正侧头看着伍写。
是我,又听错了么?
明明叫的是——吴邪,怎么成了——伍写?
还是会不由自主啊!还是太相信——这辈子,你只会对我这般说呢!
“我们走吧!”为了掩盖失落,我一挥手,向下走去。
“呵呵,我们可要加快动作了。”每次黑眼镜一笑,总不会有好事。
果然,一回头,四五个雷子朝这边赶了过来,动作之快,转眼只剩六七米的距离。
姥姥的,我一咬牙,攀上旁边的老藤,踮着脚往下爬去。
其余几人自是不用担心,除了那伍写和我一般外,个个是身手矫捷。
小花始终护在我的左侧,不紧不慢的跟着。
拿眼角一瞟,闷油瓶正在伍写的右上方,边爬还边帮着顺理藤条,生怕打了结。而伍写也是停下来一会,看看闷油瓶,再笑着往下爬。
这情景,如此熟悉??????
只是,我不再是你的天真,而你,也有了新的“吴邪”。
“别看了,小心点。”小花提醒我。
虽然知道他是好意,可窝了一肚子火没处撒,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句:“小爷看什么了,有什么好看的!”
末了还不顺气,又加了一句:“小爷就这么不顶事么?你自管下去!”
话说完,向另一根树藤抓去。
但如果知道自己如此背运的话,我是死也不会换滕的。
我在凸起的裸岩上一踩,借力就向边上的另一根树藤抓去,结果有意无意的向下望了一眼,
底下是一片密密的树莽森林,树冠之上飘着几缕轻雾。透过树叶,可以看到底下一大片嶙峋的怪石。
我靠,那还了得!当下脑袋“嗡”的一声就晕了,手脚立马失力,轻飘飘的竟松了手。
等反应过来,已为时已晚,身体向后仰去。
“吴邪!”小花慌乱的来抓我,却扑了空,连假名都忘了叫。
真是丢脸呢,还没进斗就折了,这说出去,吴家的脸面都让我丢尽了。
速度极快的坠落下去,上面雷子已经站在崖边上,大喊:“统统上来,不然开枪了!”
呵,会听你们的话,才怪了。
在最后落下之前,我还是忍不住,向他看去,只是——他的右手,为什么向我微伸着?他的眼神里,那一丝焦虑,又是为谁而生?
可惜这一切,我都来不及知道了??????
(十四)
是谁在不停地摇我,娘的,住手!小爷我都快吐了!
“天真,你醒醒!”声音颤抖着。小花,好歹你也是解家的少当家,怎么可以,这么失态。
“小天真,你还真是单纯,又想这样成全我和花花吗?呵呵,你不腻,我们也厌了呢!”黑眼镜,你好吵。
一度以为自己完蛋了,可当我晃晃悠悠在小花怀里醒来的时候,自己反倒不相信了。
“我——没死?”还是确认一下比较放心。
“你还活着!活的好好的???”毫无征兆的,被小花搂进怀里。
我还没死?呵呵,真好!才笑出声,却扯动了伤处,痛的抽气,一下子变成了呲牙咧嘴。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还可以这样,继续看着你——真好!
只是——“小花,你搂的我喘不过气了!”
“你若死了,”像是没听见一般,小花自顾说着:“我回去,怎么向岳父岳母交代。”
厄,真是见鬼,什么岳父岳母,什么交代?!
劫后余生的欣喜和感动,被小花搅得,瞬间变得啼笑皆非。
“喝口水吧。”这会又清醒过来,将我扶起,倒了些水,送到我嘴边。
“谢谢。”也不推辞,猛灌了几口。
事后,检查身体,发现大大小小伤口几十处,但都不是要害,被小花悉数包扎好了,活动了下手脚,也还算方便。
想到之前的一幕,还是汗如瀑下。小花说,幸亏有棵歪脖子树在底下接住了我。不然,九条命都不够我死的。
“对了,雷子呢?”我这才想起让我险些丧命的始作俑者。
“被甩了。”
“那我们接下去,该怎么办?”
“跟着他走。”小花头朝二刀子方向一偏,“别小瞧了他。”
明明是很轻松的语调,到了我耳朵里,似乎有了警告的意味。
勉强支撑着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树龄上百的老树,抬起头,阳光也只是稀少的漏下些许。脚下也没什么路,高高低低,布满了长有青苔的大石。光是这样看来,倒是有些热带雨林的味道。
看了一圈,我又坐了下来。
小花和黑眼镜就在边上,二刀子和司机正说着话,闷油瓶在树荫下半躺着,眼睛微闭,也不知在想什么。
而伍写在闷油瓶一旁,忙着剪纱布,拿消毒药水。
包扎?!除了我这样菜鸟级的,还有谁受了伤?
莫非???
果然摔了下来,是有后遗症的,反应慢了不说,连眼神也不好使。闷油瓶左脚脚踝处,明显有流血的痕迹。只是,哪个受伤也轮不到他呀!
偏偏距离又远,我也看不清到底伤的如何。心里焦急,想过去看看,不料伍写正往这边望来,四目相对,说不出的怪异。
那眼神里,是疑惑,不甘,还是气愤,或者都有。
“不碍事的,小擦伤罢了。”小花将水壶挂到我脖子上。
小擦伤么,为什么还会流那么多血?只是,伤势即便再重,现在也轮不上我来操心吧。
又过了一会。
“收拾下东西,我们赶路。”二刀子一声吆喝,一群人都站了起来。
在我昏迷时,众人都就着时间休息了一会,现在倒也精神。
由于右脚在跌落时被岩石大面积擦伤,此刻只能乖乖让小花扶着,装备全落到了黑眼镜身上。
“这样听话点,多好,也不会生出那么多事来。”
我瞪了小花一眼,却无言以对,还不是自找的,又去怪哪个?
那司机带路,二刀子和我们一路跟随着,马不停蹄走了半天。夜幕降临,可四下还是一片密林,没有半点烟火人家的气息。
我被小花扶着,半个重量都压在他身上,一路走来倒也不是很吃力。
回头看小哥,伤处已被裤腿遮住,看不出半分。但他若无其事,脚下片刻不停的赶路,让我心里很是不爽。闷油瓶,你当自己是神么,痛的话,吭一声死不了!
感觉到我的注视,他抬起头来望向我,抿了抿嘴,又闷头赶路。
这是什么表情!
原本平静的心,又被搅得七上八下,不得安生。
“等等,别走了!”二刀子在前面骂了声娘,“我们都做了蒙眼的骡子了!”
“呵。”黑眼镜在说我身后轻笑出声。
透过他,闷油瓶也是一副了然的表情。
此时日头全落,林子里愈发显得晦暗。
“你们看,这棵老树,那块大石,还有那边地上的碎纱布,这他娘的是我们刚刚落脚的地方。”二刀子手往几处一指,脸上忿忿的。
其实,早在之前,我便发现了,想必闷油瓶也不例外。只是我被小花和黑眼镜拦着,才忍住没说,那么你呢,又是什么原因。
虽然每人面上都极尽自然,可我心里却没了底。人心隔肚皮,这玩的又是哪一出?
“各位老板,这路我是认识的,只是几年不来,不曾想出了这样的错,你们扣我钱吧。”那司机见二刀子就要发火,急忙说了好话。
也是,在这样的林子里带路,总是容易出纰漏的,倒也怪不得他。
“算了,你的事等会再说。”二刀子手一挥,“现在怎么办?”
我思付,这林子里黑灯瞎火,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再贸然走下去,指不定生出什么事端来。而留在原地,想到雷子兴许这会已经寻来了,也不是个万全之计。
“各位老板,要不就在这里将就一晚吧,这会也是天黑路险。我保证,明天一早寻了路,一定把各位老板带出林子。司机见我们都不说话,怯怯的开口。
“这恐怕???”
“这主意不错,况且我的小天真累了,需要休息。”我的侧腰被小花暗中捏了一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瞎子,你觉得呢?”
“呵呵,我没意见。”这不废话吗,小花的意见,他几时反驳过了?
二刀子见我们这边都同意落脚过夜,目光转向闷油瓶。
“我想没什么大碍的,况且小哥脚受伤了,也不适合长时间赶路。”伍写说这样说着,就蹲下来帮小哥查看伤势。
“行吧,”二刀子一卸背包,冲那司机一指,“但愿别再给老子添麻烦!”就到稍空些的地方去支帐篷。
(十五)
先前慌于逃路,大部分装备都弃在了车上,现在所剩无几,只有两顶简易帐篷和两个睡袋。但一合计,四人住帐篷,两人睡袋,还有一人守夜,倒也凑合。
一群人压缩饼干就水简单吃了一些,天南地北聊了起来。
到这时,我也才明白,二刀子是常年跟随陈皮阿四的,平日里寸步不离,这次不放心伍写的安危,才让他跟随而来,也算是陈皮阿四对至交的一个交代。你想,人家放放心心把独苗苗的孙子交给你手里,完了回去缺胳膊少腿的,换谁都堵心。
可我倒觉得没什么必要,有闷油瓶寸步不离的跟着,比十个二刀子都强。况且,我也觉得那个伍写不是很喜欢二刀子。
至于那司机,是临出门时陈皮阿四托心腹找的,说是曾经在那一带久居,轻车熟路好有个照应。
轻车熟路?倒真是不假,前提是把路找了。
黑眼镜在我们说话间,在林子里捡了一大捆枯枝,坐在小花一边,把篝火烧的旺旺的,映得每个人脸上都亮堂堂的,不知怎么,我心里也踏实了许多。
又说了一会,就决定休息,明天也好有精神继续赶路。
我被安排和伍写一个帐篷,想到我是个伤患,而伍写又是个新人,就免去了我们守夜,只管睡个好觉。
心里是百般不乐意,但又没什么办法,谁让自己不争气,落得和新人一个待遇。这简直,简直是小瞧了小爷!
我不满的情绪自是被小花看见了,他凑到我耳朵边上:“莫非舍不得我?”
算了,我还是睡觉去吧,想着就起身。
不料刚站起来,就被小花拉住了手腕,一个趔跌又坐了回去:“要不,和我一个睡袋吧?”
小花~!碍于这么多人,我也不好发作:“放手,小爷要去睡了。”
“呵呵,你还没回答我呢。和小天真一个睡袋——啧”他不放手反欺身上来,“真是让人兴奋呀。”
我面上一红,心里顿时慌乱起来,避开他的眼睛,却看到闷油瓶正一顺不顺的望着这边。毫无征兆的,就一个猛力甩开小花。
“滚你丫的,小爷我还想清静清静呢。”说完就匆忙站起来,兀自进了帐篷。
我和衣躺下,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想到出来才一天,就遇到雷子,摔得浑身是伤不说,又在林子里迷了路,可谓是被霉神照顾的妥妥帖帖。
且一路走来,气氛几度诡异,好像无形之间势力拧成了两股。我和小花,黑眼镜自是一边,而伍写,闷油瓶和二刀子又是一路。虽然不明显,可那个中涌动的暗流,是不易掩盖的。尤其是小花一天来的反常。他是极小心谨慎的,往日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已经提前做好了打算。而今天却是几次陷入困境,明明之前早已察觉,也故意拖着不说,实在不像他的作风。他为什么这样做,这其中又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原因?
“你就一点也不好奇,小哥是怎么受伤的?”
正当我想的出神,身后响起伍写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进了帐篷。
心里一惊,转过头去,黑暗中可以看见他发亮的眸子正盯着我,看的我心里发毛。
“真是不明白呀,”他支起手,“若我是小哥,绝不会为了一个陌生人——在那样的情况下放手扑下去的。”
什么?扑下去,什么时候?
看我一脸茫然,他突然揪住我的衣领:“你凭什么,让他舍命救你?”
救我——电光火石之间,我好像捕捉到了什么:悬崖的高度,嶙峋的怪石,急速的坠落,歪脖子大树,我还活着!
“要不是小哥跳下来及时,用树藤圈住你,将你拉向底下的歪脖子树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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