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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神手无相-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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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少英缓缓的道:“大头领,可是有贵兄弟的坏消息?”

  怨毒至极地,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崩出来,涩涩的,沈潜道:“三个惨死……一个失踪……我若查出凶手,我要一寸寸,一分分零割了他,要不我姓沈的就不是人,这个没有人性的畜牲……”

  战飞羽深沉的道:“凶手已死,失踪的人就是。”

  猛的跳了起来,沈潜急的怒的大吼:“你说什么?”

  战飞羽回头望望曲少英。

  曲少英轻轻地道:“大龙头,你可知道幻狐斐文璞的来历?”

  急躁的,沈潜道:“曲先生,你有什么话,就爽快的说吧!

  我沈潜还挺得住,不管你讲什么!快!”

  “什么事?大头领这急?”

  余老大自房中走出,后面跟着叶媚。

  对面室中,大龙同车笃、杨孤也相继走了出来,惊异的望着沈潜。

  曲少英道:“事已至此,大头领,我们慢慢谈,你坐下,先静一静,如何?”

  沈潜废然一叹,坐在椅上。

  众人落坐后,余老太道:“可是有变?”

  沈潜沉痛至极地,脸上怨毒之色又起,恨恨的道:“保风险的四路人马,除了斐老四失踪以外,其余的弟兄,都被原车装了回来,一个个都被砍得体无完肤,躺在血泊里。”

  “什么?”

  几乎是异口同声,只有战飞羽与曲少英没有吭声。

  沈潜向曲少英道:“曲先生,你……”

  摆摆手,曲少英道:“大头领,今早有人假扮我的身份要毒杀老大同他们几位!”

  伸手指指叶媚,大龙三人,然后道:“这人就是幻狐斐文噗!”

  又是同声惊呼,连老大同叶媚等也不例外:“什么?”

  战飞羽道:“幻狐乃是鬼蜮的徒弟!”

  这一句话,就如同一个焦雷,击在余老大、沈潜与叶媚的身上,然而他们都出乎意外的,并无惊震之色,反而一个个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人在极度的震动之时,反而是镇静的,这虽然似是违背常理,不合道理,然而却是实情。

  极度的沉默,最后,沈潜似经过一场猛然无比的挣扎,人似虚脱了般的,有气无力的道“现在他人在哪里?”

  战飞羽道:“已成了灰,埋了!”

  叶媚道:“战大哥,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对手是鬼蜮?”

  战飞羽道:“恐怕是了!”

  叶媚道:“这个魔鬼是专门在暗中实施他的暗算伎俩的,鬼蜮之名,就是由此而来,我们怎样对付他?”

  不答叶媚,战飞羽向余老大道:“大娘同鬼蜮结过梁子?”

  摇摇头,余老太道:“据我记忆,我夫妇行道江湖之时,鬼蜮已被逼得销声匿迹,似未曾有甚纠葛。”

  战飞羽口张了张,欲言又止的望望曲少英。

  曲少英眼光扫视一下余老大同叶媚,摇摇头!

  战飞羽同曲少英的动作,激起众人疑惑,沈潜道:“战大侠,你有话就说,别……”

  战飞羽心忖:鬼蜮有断袖之痹,这话怎可问余老太太?

  再说,就是知道鬼蜮同余老太结过梁子的原因,也无关重要了,故而不愿在女人面前提出,是以他摇摇头道:“其实没什么,我在想如何对付鬼蜮!”

  适时,院中进来了熊大春,身后跟着男男女女,大群的人!

  战飞羽一见,突地斩钉截铁的道:“有了,就这么办!”

  众人异口同声的道:“怎样办?”

  战飞羽的眸瞳中,森寒凛厉的煞光,室中人都感受到一阵阵鸡栗,自心底暴生。





神手无相五十九、金钗、玉女、引蛇鼠



五十九、金钗、玉女、引蛇鼠

  绿杨村有三桩异于往常的情况——

  金枪行,一口气出葬了四十余人,丧事办得超乎寻常,是绿杨村向未见过的,最好的棺木,最大的排场,然而在时间上,却是最仓促的,收殓、出丧、埋葬在一日之间完成,奇异地是凡参加送丧行列的人,个个都收到了一份重礼,礼是当场由金枪行伙计给的,更奇异的是,死者没有一个穿麻带教的人,这也是绿杨村稀奇的。

  飞燕居谁都知道同金枪行是一个掌柜的,但在金枪行出丧的当天,却未歇业,这已经引起了村民的窃窃私议,特殊得扎眼的情形,更增加了村中人的疑惑——

  飞燕行的店小二换了,换上六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一个个生得干娇百媚,体态啊娜,对客人未语先笑,既开口更是如黄莺出巢,娇脆甜腻,悦耳已极,那一步三摆,摇曳生姿的体态,更是每一个到过飞燕居的客人忘不了的,那种风情,就如同围绕村外的绿杨,在风中俯仰。

  最奇异的,乃是绿杨村中车船店脚,四种行业,同时歇业,车栈与客店,是以装修内部做理由,船脚却是以修理为借口,实际上,除了客店是真正的在装修外,其余的行,根木就未见有什么行动,尤其是那些跑近处的脚夫,一个个干脆就将牲口拴在港边柳树上,放好饲料,任它逍遥自在,主人却一窝蜂的跑到飞燕居来,吃酒谈笑,似是专门来看那六个大姑娘,那股扭捏的走路的劲儿!

  使这些脚夫更为乐意将一天的时光,打发在飞燕居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飞燕居的六个大姑娘以外,从厨房向外端菜,川流不息的是六个生得俊秀的小伙计,一个个生得犹似天上的金童,红红的面庞,大大的眼睛,一色的白衣白围裙,黑缎绸裤,看上去潇洒飘逸,与那红衣绿裙的六个大姑娘,穿梭在店中,煞是好看。

  六个大姑娘,是未语先笑,娇俏妩媚,脆声滴滴悦耳之极,但那六个小小子,却恰恰相反,似是生来就是哑巴,除了端菜上酒,撤碗换盏以外,他们生似木头人一般,一句话不吭,脸上也似布上了一层寒霜,不言不语的,与那六个大姑娘的莺声燕语,恰恰成为鲜明的对比。

  人就是个奇异的动物,对于容易得到的,永不发生兴趣,而对于难以得到的,却极端的有企图,六个小小子,越不讲话,越引起客人们的兴趣,你越是看来似拒人如千里之外,越发的有人想接近你!

  六个小小子,变成了每一个来飞燕居的客人,逗弄的对象,尤其那些脚夫,格外的喜欢逗他们。

  不管如何,那六个小小子,就是不言不语,不笑不吭,这使客人的心里,更是心痒难抓。

  一天,过去了!

  第二天,飞燕居的店门刚刚卸下一扇门板,就已经有人等不及得挤进来了!

  喝早酒伤身,似乎对这些人并没有吓阻力,不到辰时,店中已上了八成座!

  头回生,二回熟,六个大姑娘,对这些昨日来的“老”客人,都笑盈盈的招呼,侍候!

  六个小小子,可就是怪,一点辞色,都不稍假,这使那心急的客人,毛手毛脚了!

  可是,就那么怪,每次若是那位毛手毛脚,必定回受到点不大不小的惩罚,而这种惩罚,却使受的人,不能变脸,也不能嚷,因为,他不好意思。

  每当客人刚想向某一个小小子动手时,适时会有一个娇甜的声音,起在客人的耳边道:“客官,筷子在桌上,您的手方向错了!”

  同时,一只雪白如玉的柔荑,巧巧的伸出那水葱似的纤纤玉指,轻轻的戳在腕脉处,一股麻软,使那不老实的爪,停了下来!

  一个人的能如此并不奇异,当第二个毛毛手伸到半途时,那小小子自然的扭闪开去,也有句娇音道:“爷!您的酒杯在桌上!”

  同时,肩胛上穿来一股电流,使那毛毛手停止运动,变得傻傻的。

  每一个不老实的毛脚,得到的是类同的待遇时,这绿杨村里,在第二天,就已经传开了,飞燕居的那十二个金童玉女,不是好惹地消息,已传了开来,甚至于有人打赌,谁要能将飞燕居的六个“金童”逗笑,或者是动手摸上那么一下,他愿意“请客”!

  即或如此,也有人愿试试。

  因为他们都已试过了——不成,而且是屡试不爽,没有一个例外!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了五天!

  当金枪行,派人拉着整车的赔偿银子,送到保风险没成功的廖胖子那儿,正碰到廖胖子来了客人,这些客人来得突兀,但在领头去赔偿的沈潜眼中,却在意中。

  廖胖子的客人,身份与气度显然不同,那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形象。

  一种让明眼人一看,就知是江湖人物;一个个都似凶神恶煞般,威凛吓人。

  另一种人,却都是俊美姣好如女子的公子哥儿;说句难听的话,女人味道较男人气息还重二分。

  可是,飞燕居的“金童玉女”的那种不言不笑的态度,在这些公子哥儿似的人物来过以后,有了例外。

  正是中午的时候!

  飞燕居上了八成座。

  偌大的门口突然一黯,店中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门口,俯身进来的是一个高过门媚,几有丈许的长人。

  头如芭斗,眼若铜铃,满腮于思,两膀宽过常人一半,腿臂均粗如水桶,腰臀同粗如油碾滚子般,真真正正的是狮鼻阔口,扫帚眉下的铜铃眼一扫店中,声如破锣般的吼呼呼的道:“那儿,两桌并一桌,正够我们的!”

  随着他身后,一连进来了七人

  四个俊美年轻人,姣好如女子,走起路来,略带摇曳之姿,其中一个最为小巧玲珑,只手牵着大汉的裤胯之处,头与大汉腰齐,轻声道:“你说那儿好,咱就到那边去吧!”

  那股劲儿,嘿!简直就不像是个男人,尤其是走起路来那种扭扭捏捏的劲儿,直看得店中每一个人的双瞳都露出邪邪的目光,口涎也都就哈巴狗儿见到了肴肉似的,顺嘴流淌。

  四条大汉,各自傍着四个俊美年轻人,齐齐走向长人所指之处,那是这厅中靠后进的门口左边,长廊窗下,光线甚是明亮,角度正可尽览全厅。

  这时,店厅五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早已由一个迎宾引路,四人合力将二张长桌,并在一起变成方桌。

  引导的姑娘,笑容可掬的赔礼道:“真对不起各位客官,委屈您了,桌子不够用,请多包涵!”

  八人闻声,个个心底舒坦,长人咧嘴一笑,一把将身旁少年拉着并肩双双落座,面向外道:“小姑娘好乖巧的嘴!”

  其余六人,亦各自落座。

  坐在长人对面的两人,面向内,从长窗缝隙,可约略窥见院内部分角落,俊美少年,面白清瘦,眉目姣好,但双峰紧蹙,有一抹抑郁,笼于眉尖,他身旁乃是一个虎背熊腰,精明外露的高胖中年汉子。

  右首一对,少年人脸色苍白,略现丰阔,却毫无血色,大汉乃是一个精瘦的徽置长面人。

  左首,俊美少年,清瘦的面容,显得甚是文弱,他身旁却是个极矮又胖的肥硕壮汉。

  导引的姑娘,留在旁边,伺候八人,似看出了长人乃是一伙人之首,笑着道:“谢谢客官的夸奖,不知爷是要吃些什么?”

  长人道:“听说你们飞燕居,酒肴两佳,就给我们来一席贵店最为上等的菜,最好的酒先抬一坛来吧!”

  那姑娘恭应一声去吩咐,适时,另四位姑娘,却端了茶水,一一为之斟上,这才去照顾其余生意。

  上菜了!

  飞燕居的“金童”的态度有了例外。

  第一个,端一盘卤味拼盘,置于桌上,回身同另两个将抬来的酒坛封泥拍开,用镟子一提提将酒灌于壶中,在每人面前生起了“酒火炉子”来燎酒。

  当他们在忙着的时候,那瘦小的俊美少年,对端菜来的“金童”道:“这位哥哥,您叫什么?”

  端菜“金童”冷峻的面上,如绽开的春花道:“你就叫我小五吧!您呢?”

  扭捏的,姣小俊美的少年道:“我叫花十一郎,我们……

  我们可不可以交个朋友?”

  小五笑道:“我配吗?十一郎?”

  十一郎还没讲话,在一个角落里,曾经毛手毛脚遭到惩罚的环眼粗壮脚夫,突地一拍桌子骂道:“他奶奶的,我还认为哑巴呢?原来你是瞧不上大爷这副长相?真他妈的不是玩意,见了长得漂亮的小伙子,就有说有笑,对大爷却捏着一半装紧的——”

  这种脏话,出在个脚夫之口,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那十一郎却受不了的恼了,扭头向长人道:“景大哥,你听到了,还不去教训教训那个夯货!”

  长人如奉纶音似的,怒目长身而起,直向那脚夫走去,小五却附身向十一郎低语两句,十一郎点点头,扬声脆叫道:“景大哥,我们不能给店里惹麻烦,不准见血,也不要断胳膊折腿的!”

  长人一怔,回头看着花十一郎道:“还有这多规矩?”

  十一郎腻声道:“你就依我嘛!……”

  长人点点头,大步走在脚夫桌前,嘿声道:“刚才是你在不长眼睛的乱吠乱咬对吗?”

  那脚夫一见,顿时脸露惊慌畏缩的神情,嗫嚅道:“我……

  我……”

  长人环眼一瞪,长腰倏伸,似捉小鸡似的,只手将那脚夫捏着颈子,抓了起来,离地尺许,摔倒在地上。

  直跌得脚夫眦牙咧嘴,手脚乱舞,口中嘶叫道:“大爷,饶我这遭,下次不敢了!”

  长人的脚一伸,脚尖伸在脚夫颈下一抬,脚夫被踢得直立而起。长人迅捷的伸手接住,拧着脚夫的脖子,另一只手,左右开工,在脚夫脸上,一连十掌,然后一丢手,将脚夫摔在地上,这才拍拍手吼道:“下次?你还想有下次,现在给我滚!

  滚!滚!”

  连看也不看脚夫一眼,大步回到桌上。

  “通臂狷猴景风人,真是名不虚传;隔桌抓人,可谓一绝!”

  这是左首那矮胖粗短汉的嘲笑话语,那副嘴脸,通臂猖猴景风人看了就恶心,不期然的反唇相激:“比你朱寿那两只短爪子,长一点是事实,不服你也来演一手试试!”

  右首的长面人,嗬的一声道:“老朱要能照方捉药来那么一手,今天的浇裹我桑凡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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