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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枭霸-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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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世雄大吼一声,火辣的咆哮:「你敢辱骂燕大当家,倪良,你就是在自寻死路了!」
  倪良狂笑着道:「好一个诏媚阿谀的奴才,朱世雄,你就来对我的了,替你主子先表一
功吧!」
  铃戟斜翻,朱世雄双目圆睁光芒如火:「老子活挑了你这狗娘养的!」
  燕铁衣一摆手,皱着眉道:「且慢!」
  朱世雄又气又急的叫:「大当家,快刀斩乱麻,早结早了才是上策,这几个王八 是猪
八戒秤锤,全他娘铁了心啦,软硬不受,老是这样磨菇下去,可不知要拖到什麽辰光才解决
得了问题,大当家,夜长梦多啊!」
  麻烦就在这 ,燕铁衣也正在头痛下一步的做法 按照江湖传统一上门找场,一是凭道理,
二是靠威望,三乃藉武力,依着步骤来办,差不多都会有个结果,但眼前的情形却全不是这
麽回事,对方真如朱世雄所言,是硬软不吃,一意拚命,谈到放开手来宰杀,实际上当然不
成问题,问题却在於为了这种事该不该出人命?
  要是真个弄得遍地血腥,尸首狼藉,外面传扬起来只怕就会有所非议了,混到燕铁衣今
天的地位,行止之间,便不能不有某些顾虑。
  朱世雄又在催促:「我说大当家,不上路的是对方,并非我们,好言好语说尽,交情面
子卖足,到头来人家半分颜色不给,还硬逼着动手,娘的皮,他们既已撕破了脸,真章已见,
我们尚有啥可客气的?今番若不办妥这档子事,往後大当家又如何领导北地绿林,发号施令?
大当家仁义做到,其他一概不必惮忌,大不了杀他个鸡犬不留,谁又啃得了我们一根鸟毛
去!」
  倪良亢烈的大叫道:「就是这话,朱世雄,你们便上来宰杀呀,光在那 吆喝叫嚷,那
十二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可不会自动飞到你们手上!」
  贺明仁血染满面,形同厉鬼,也在发了狂般尖吼:「什麽北六省的绿林盟主,什麽假仁
假义的英雄豪士?全是一批见财起意的黑心恶霸,一帮男盗女娼的猪狗蟊贼,要在我们嘴
挖食,想断我们的生路?你们着错了,你们打错算盘了,我们宁可拚死,宁可掉头,也不会
让你们顺利得逞!」
  朱世雄口沫溅飞,目 如铃的跺着脚大骂:「看着你们这两头疯狗,红着四只狗眼,毗
着满口狗牙在那 狂吠乱咬,六亲不认,我操你们的六舅,任你们发癫起性,老子要不搓碎
你们那两把贱骨头,就算你们八字生得俏!」
  在这片刻间,燕铁衣已於极度烦躁 有了决定,他向朱世雄招呼:「我们往前去,朱
兄!」
  怔了怔,朱世雄急道:「往前去?大当家,这 的事尚未完结,我们往前去干啥?」
  燕铁衣不耐的道:「到前面去取银子呀,你该清楚十二万两银子不会摆在这几个人身上
吧?」
  朱世雄赶紧道:「当然,这个当然,可是,他们几个人 ?」
  燕铁衣冷冷一笑;「谁要挡路,谁就是那个倒霉的!」
  连连点头,朱世雄道:「不错,谁要挡路,谁就倒霉,大当家我们闯!」
  燕铁衣牵着坐骑,迈开大步往前便走,贺明仁果然双目全红,怪叫一声,钢扇展开如弧,
对着燕铁衣的咽喉划来!
  朱世雄铃戟暴起,便待上前架接,然而,「太阿剑」封更快的闪亮,一抹寒电激射飞旋,
芒尾如焰吞吐 贺明仁却真个豁上了,他的钢扇崩打翻舞,居然硬封强截,於是,剑及在一
个突起的硕大光环自中穿出,贺明仁钢扇倏收,又准又重的对着这一剑敲落!
  燕铁衣笑了,「太阿剑」猝然在一晃之下凝成三排九十道光彩,以排山倒海之势压出,
空气被割裂,旋转翻荡下,声同鬼啸!
  狂嚎着,贺明仁钢扇脱手,连连打着转子朝外滚跌,血如雨溅!
  半空中,黄带宛如怪蛇矫伸,挟着强劲的力道直射过来 显然,倪良也真在玩命啦!
  莹亮的剑身上滴溜着一串血珠子,微微颤抖间已响起「剖」「剖」的暴响,那条射至的
黄板带立时被削去三尺有多,更化为片片翩飞!
  倪良咬牙切齿,迅速凌空翻身,手上的黄带突然笔直伸展,坚似精铁般兜胸刺向燕铁衣!
  「太阿剑」形同一片汹涌澎湃的光之浪涛,呼啸着,回旋着,扬舞着反拒,声势凌厉,
威不可当!
  噎窒半声,倪良极不情愿的往斜侧避去,由於他太过注意那片足以造成胁迫的刃波光海,
以至忽略了来自虚幻中的另一溜冷芒 「照日短剑」快得不可思议的穿透他的两腿腿根,在
他觉得痛楚的一刹那,燕铁衣已经牵着坐骑走出五六步外!
  重重摔跌於地,倪良痛苦的挣扎,嘶哑的叫骂,他爬着,蹲着,伸出血污的双手往前抓
舞,但他站不起来,发不出力量,眼睁睁的看着燕铁衣走向前丢,眼睁睁的瞪着朱世雄狂笑
而过。
  很快来近沙堤前的那几幢石屋,燕铁衣站住,冷静的观察着四周的形势,他似在思忖着
什麽,眸瞳中的神色深邃又凝郁。
  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朱世雄回头瞧了瞧後面的光景,嘿嘿笑道:「还在嚎着,娘的,
给脸不要脸,便一个个好生受着吧。」
  燕铁衣没有作声,谨慎的朝前走了几步,又站住。
  朱世雄不觉迷惑的道:「大当家,这几幢石头屋子不就是他们的老巢麽?银子包管藏在
面,我们还不冲进去抢它回来,却挺在这 发的那门子楞?」
  摇摇头,燕铁衣道:「恐怕事情不会有你想像中那麽单纯,朱兄,其中大有蹊跷!」
  朱世雄急问:「蹊跷?什麽蹊跷?大当家可是看出有不对劲的地方?」
  燕铁衣颔首道:「正是,所谓帽、带、环、扇,一共是兄弟四个,直到如今,出现的只
有『黄带儿』倪良与『黑扇儿』贺明仁,『紫帽儿』万时雨和『白环儿』饱志江为何不见?」
  搔搔头皮,朱世雄臆测着道:「约莫有事情出去了,要不,就是喝多了老酒,窝在屋
睡大觉。」
  燕铁衣道:「决不会往屋 ,除非他们全是些木头,否则外面闹到这种情形,他们不可能
不出来察着,由他们拦截我二人的警觉性推断,他们是颇具戒心的,岂会容得我们放倒他们
多人之後更迫至屋前而毫无反应?」
  朱世椎呐呐的道:「那,那就是不在这 了?」
  燕铁衣道:「问题是,他们去了何处?」
  朱世雄忙道:「大当家,管他们去了何处,无论是提着酒壶逛窑子或是斜瘫在赌桌上,
全与我们没有相干,我们得赶紧进屋去搬银子才是正经!」
  想点划出什麽,燕铁衣临时又改了口:「好吧,且先进屋去搜搜再说!」
  於是,两个人迅速扑进了当面的这幢石屋;屋 很阴凉,光线沉暗,除了一张白木桌,几
把破椅子,再就是五六张毫无规则摆置着的简陋床铺,木桌上杯盘狼藉,床铺上被褥凌乱,
残酒的酸味合着一股子汗臭,真个薰人欲呕,但是,却静悄悄的没有半条人影!
  朱世雄旋风般 外搜索了一遍,又逐张掀开床板探视,一边破口大骂:「他娘的皮,连半
点银屑子也不见,偌大一笔钱财,莫不成全叫那干狗操的生吞下肚啦?」
  燕铁衣道:「这间石屋阔幅不大,陈设简单,一目即可了然,不必再费神了,且看看其
他几幢吧!
  目光乱转,上下查视,朱世雄不甘的道:「屋顶上藏不住,大当家,这些王八蛋该不会
把银子埋在地下吧!」
  燕铁衣笑不笑,道:「那可是十大车才装得完的银子,朱兄,若要埋在这石屋地下,只
怕要挖掘数层,而且容易惹眼,你看目前这屋子中的情形,有此可能麽?」
  朱世雄咧着嘴吧,打着哈哈道:「呃,是不大像埋着银两的样子。」
  燕铁衣道:「走,到另外的屋子去看看!」
  散落在附近五六幢石屋,也和他们最先查看过的这幢屋子形形相若,脏、乱、臭,也一
样的阒无人迹!
  朱世雄又急又恼,呕出一身的躁汗来,他火辣的吼叫着:「逃了,娘的个皮,可不是全
都逃了?那倪良与贺明仁几个龟孙一定是故意阻滞我们,延宕辰光,好空出时间来让其他的
人带着银子开溜,大当家,我们中计了,中了对方的拖刀之计啦!」
  燕铁衣轻轻的道:「朱兄,去看着倪良他们几个人还在不在?」
  朱世雄如梦初觉,大喊一声,一头冲了出去,而只是顷刻,他又发疯似的奔了回来,红
着眼,咬着牙,模样但要吃人:「走了,走了哇,连鬼影也不见一个,通通逃之夭夭啦,大
当家,我们今天可是阴沟 翻大船,着了那些强盗土匪的道啦┅┅」
  燕铁衣似笑非笑的道:「稍安毋躁,朱兄,我们慢慢商议!」
  哇哇怪叫着,朱世雄额浮青筋,脸透褚赤,气得急喘:「什麽帽儿带儿扇儿,全是一批
无胆匪类,是一干视财如命的下三滥,我一个一个挖他们的祖坟,我要把这些奸诈畜牲通通
活剥了。」
  燕铁衣背负双手,闲闲的走到阴凉处,慢条斯理的道:「让我们推敲一番,朱兄,或者
可以找着些许线索。」
  朱世雄觉得真个是急惊风遇上慢郎中了,而他又不能太逾规榘,只有连连跺脚:「大当
家,大当家,你怎麽一点也不着急?眼看着银子找不回来计划就全泡汤啦,更辍了这大的功
夫,耗费恁多的辰光,往後传扬出去,我们这两张脸可朝那 摆?真他娘恨死我了!」
  燕铁衣安详的道:「没这麽严重,朱兄,你且先静一静,我想,会有法子的!」
  蓦地跳将起来,朱世雄像恍悟了什麽似的大叫:「对了,倪良那几个人全都负伤挂彩,
要跑也跑不远,我们去迫,包管能够追上!」
  燕铁衣道:「用不着迫,朱兄!」
  朱世雄急吼吼的问:「为什麽不迫!」
  微微一笑,燕铁衣道:「其一他们业已离开了一段时间,况且他们对附近的形势地理较
为熟悉,恐怕很难追上;其二,也是最重要的,就凭倪、贺二人的那股子急性,既便追上了
他们,也不易逼出什麽内情来,所以,不追亦罢!」
  朱世雄凶狠的道:「要是追上那干王八蛋,不怕他们不吐实情,否则,我便一个个扭断
他们的脖颈,他们到阴曹地府使拗去!」
  燕铁衣淡淡的道:「为了这件事杀人夺命,朱兄,约莫不太适宜!」
  窒了窒,末世雄泄气的道:「大当家,这也不好,那也不行,到底该怎麽办呢?总不成
就此拉倒,空着一双手回去交差呀,我那挡子能否摆平还在其次,这口鸟气,却叫人好生难
咽!」
  燕铁衣道:「朱兄,你先听我说,事情的发生,有其理性的演变,决非盲目猜测,只凭
一己的直觉便可获得正确的结论,你之所以躁急不安,乃是受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左右,实情
不一定如此,是而我才劝你先静下来,在心平气和的状况下,分析行为的内涵,始较周到完
密。」
  朱世推沮丧的道:「我已经不知如何是好了,大当家,看样子我们这一遭是白来啦。」
  燕铁衣平静的道:「未必见得,你是否愿听听我的!」
  摊摊手,朱世雄呐呐的道:「到了这步光景,大当家,不听你的还能听谁的?」
  燕铁衣沉缓的道:「我判断,在我们到达之前,对方某些人已经押解着那票巨额银两离
开了,因为照一般的夺镖习惯,在一笔买卖得手後,都会将财物移转到另一个早定的隐密所
在,这样可以少掉很多顾虑,省去若干麻烦,他们这样做,乃是十分合理的。」
  朱世雄无精打彩的道:「这个我明白。」
  燕铁衣接着道:「我们二人前来索讨这笔银子,事先不曾透露风声,行迹又十分秘密,
对方便不可能未卜先知的躲避我们,而是你所说的倪,贺等人故意施展拖刀之计,好使他们
的伙伴从容逸去之言,就欠缺根据了!」
  朱世雄似有所悟的点头道:「似乎有些道理。」
  笑了笑,燕铁衣接着道:「换句话说,在我们到达之前,对方根本不知道我们要来,甚
至连我们是谁都不清楚,他们一切的行动上是预定的行动,我们扑了个空,只是恰巧遇在这
个间隙上而已,否则,在我们收拾倪良与贺明仁等人之际,他们其馀的伙伴岂会缩头不出!」
  朱世雄颔首道:「可不是?」
  燕铁衣道:「我敢断定银子已经离开此地,除了按照这一行中人的习性判测之外,更重
要的是,是我没有看到『紫帽儿』万时雨,『白环儿』鲍志江,这两个人都是他们兄弟中的
好手,眼前不在,老巢坐镇调度,今去了那 ?当然他们乃是去办另一桩重要的事,在此刻,
什麽事如此重要,需要他二人并率同属下一干硬把子亲自出马?我想除了押送那批银子前往
某地隐藏,不会有其他要务了!」
  一拍手,朱世雄道:「对,大当家,你说得对,姓万的与姓鲍的两个杂种,必是押着那
十二万两自花花的银了去匿藏了,要不,他们怎会不露面?」
  燕铁衣道:「非但如此,因为还有一个更辣手的人物该出现而不曾出现,我就尽加肯定
他们是去干何勾当 」
  朱世推不禁有些诧异,他睁大了眼道:「还有一个更辣手的人物!大当家,你是指谁?」
  燕铁衣低沉的道:「『大脚仙』江寿臣,你可听说过此人?」
  吃了一惊,朱世雄愕然道:「这是个狂悖凶狠,行事大异常情的老怪物,他一向出没於
海口一带,七八年前已经销声匿迹,不再混世了,怎麽着?他与这些人王又有什麽干系?」
  燕铁衣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朱兄,江寿臣不在海口一带厮混,却来到了这
十里旱河当祖师爷,算一算,也有五六年之久了。」
  朱世雄颇感意外的道:「你 大当家,你怎麽知道?」
  燕铁衣一笑道:「在这一亩三分地 ,我多少还算当家,稍大的事情,自会有人向我传
报,江老头跑来十里旱河,我是早就得到消息了,只不过江湖一把伞,大家都遮拦,他不惹
我,我也不去骚扰他,彼此凑合个相安无事。」
  朱世雄道:「可是,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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