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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覆雨翻云-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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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确是很奇怪的,尤其是男和女。当尚未发生亲密关系前,大家都画清界线,不准逾越。更有甚者,还摆出骄傲、冷淡、倔强等种种面目。可是一旦闯越边界,便是完全不同的一番态度,变成截然不同的两回事。
  秦梦瑶当然是不会矫揉作态的人,可是自从吻了她后,她便向韩柏露出深藏的另一面,竟可变成那么迷魂荡魄,体贴多情。那种欲拒还迎的神态,确是动人至极点,难怪自己的魔种被她全面诱发出来。
  她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使他难稍忘怀,唉!真想抛开盈散花的事,掉转头回去找她。
  此时早日落西山,天色转黑,他虽是沿岸狂奔,亦不怕惊世骇俗。
  但以正事要紧,便不敢再胡思乱想,集中精神探测江上往安庆去的船只。
  一个时辰后,他终抵达安庆,却始终找不到两女的芳踪。
  韩柏毫不气馁,环目四顾,只见两岸虽是灯火点点,但码头一带却没有民居,最近的房舍亦在半里之外,实在没有藏身的好地方。
  想到这里,一拍额头,望往对岸,暗忖最好观察他们的地方,自是对岸无疑。
  那还犹豫,就近取了些粗树枝,掷往江上,借着那点浮力,横越江面,迅速掠往对岸。
  同时运转魔功,施起缩骨之术,硬是把身体减低了两寸的程度。
  尚未上岸时,心中便生出感应,知道正有两对明眸,在一个小石岗上,灼灼地对他作着监视。
  韩柏心中暗笑,跃上岸后,取出以前在韩府时那类戴惯的小帽子,蒙着了由秦梦瑶内衣撕下那香艳条幅包扎着的大头,把帽缘压低到连眉毛亦遮掩起来,又取出丝巾,蒙着脸孔,只露出一双眼睛。
  要知纵是武林一流高手,除非到了浪翻云、庞斑那级数的顶尖人物,否则谁在黑暗里观物的能力亦要打个折扣。所以他包扎好的脑袋,落在盈散花眼中,会因其反光而使她误以为看到的是一个光头,兼之看到他戴帽的动作,自然以为他是蓄意掩藏那个“假光头”头,这种诡计,也亏他想得出来。
  韩柏身形毫不停滞,没进岸旁一个疏林里去,又待了半向后,才由另一方往那小石岗潜过去。
  来到岗顶,两女踪影渺渺,只有从大江上拂过来的夜风,带着这些日子来亲切熟悉的江水气味。
  韩柏见不到她们,丝毫不以为异,仰有望天。
  罢好乌云飘过,露出圆月皎洁的仙姿。
  不由想起了秦梦瑶。
  她正像被乌云掩盖了的明月,若自己治好它的致命内伤,她不但会回复以前的亮光,还会更皎美照人。
  只为了这原因,他就算拚了老命都要救回她。
  “飕!”
  身后破空声骤响。
  韩柏抛开杂念,暗运“无想十式”的起首式“止念”的内功心法,心内正大平和,手往后拂,曲指一弹。
  “噗!”的一声,向他激射而来的小石子立时化成碎粉,而他仍是背对着敌人。
  盈散花和秀色的惊咦声同时叫起来。
  风声飘响。香气来。
  两女分由后方左右两侧攻来。
  韩柏凝起“无想十式”第二招“定神”的心法,两手摆出法印,倏地转秀色的两把短刃化作一片光网,反映着天上月色,就像无数星点,以惊人的速度,照着他头脸罩过来,寒气迫人。
  韩柏想不到她那对短剑竟可发出如此惊人的威力,比之云清的双光刃有过之无不及,心下凛然,轻敌之心尽去。
  另一边的盈散花并不像秀色的玉脸生寒,仍是那副意态慵懒,巧笑倩兮、风流娇俏的诱人样儿,兼之在江风里逆掠而至,一身白衣飞扬飘舞,那种绰约动人的风姿,看得韩柏的心都痒了起来。暗忖无论自己的魔功达到何种境界,仍是见不得这般动人的美女。
  甚至连她攻过来幻出漫天掌影的一对玉掌都是那么好看,半点杀意都没有,就像要来温柔地为他宽衣解带似的。
  韩柏这时才明白范良极为何对此女如此忌惮,因为她的功力已臻先天之境,才能生出这种使人意乱神迷的感觉。
  当日在酒楼自己能拧了她的脸蛋,不用说也是她蓄意向他隐藏起真正实力,好让自己低估了她。
  这对好柏档,一出手便是惊天动地的攻势。
  韩柏倏地移前,两手探出。
  “叮叮当当”和“蓬蓬”之声不绝于耳。
  三道人影兔起鹘落,穿插纠缠,在窄小的空间内此移彼至,眨眼间交手了十多招。
  无论秀色的一封短剑以何种速度角度向韩柏刺去,他总能在最后关头曲指中刀锋,把短剑以气劲震开。而盈散花则在无可奈何里,被迫和他拚斗十多掌。
  三条人影分了开来,成品字形立着。
  秀色和盈散花美目寒光闪烁,狠狠盯着韩柏。
  韩柏像入定老僧,运起“无想十式”第三式心法“去意”,两眼变得深邃无尽,自有一种至静至寂的神气。
  盈散花一阵娇笑道:“大师如此高明,当不会是无名之辈,请报出法号。”
  韩柏功聚咽喉,改变了喉结的形状,以低沉无比,但又充满男性磁力的声音道:“盈小姐不须知迫我是何人,只须知道我对你们的图谋了如指掌便可以了。”他其实那知她们有何意图,只不过目的是要把两人弄得糊里糊涂,那就够了。
  秀色一双短剑遥指着他,冷哼道:“想不到以大师的武功,仍甘心做那朴文正的走狗,你最好回去告诉他,若以为杀人灭口,就可遂他之意,实是妄想,就算我们死了,也有方法把他的身分揭露出来。”
  盈散花笑吟吟道:“何况凭你的武功,仍未能杀死我们,所以你最好叫他亲自来见我们,或者事情还有得商量。”韩柏心中叫苦,两女武功之高,大出他意料之外,自己或可在十招内胜过秀色,但和盈散花恐怕百招之内仍分不出胜负。以一人对着这合作惯了的两女,更不敢稳言可胜,要杀她们则更属妄想,唯一之法就是以策略取胜,不过看来盈散花比他还更狡猾,确使他煞费思量,口中却平淡地道:“两位姑娘真是大祸临头也不知,我并不是出家人,亦和那什么朴文正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奉了密令来调查两位,自三年前使一直吊在两位身后,只不过你们武功低微,未能觉察吧?”
  秀色一呆道:“密令?”
  韩柏见她神气,显是对“密令”这名词非常敏感,心中一动,暗忖这胡诌一番,竟无意中得到如此有用的线索。
  盈散花叱道:“不要听他胡说,让我们干掉他,不是一了百了吗?我才不信他不是朴文正的人。”
  韩柏叹道:“我对两位实是一片好心,所以曾向盈小姐作出警告,希望两位能知难而退,岂知盈小姐无动于中,使本人好生为难,不知应否将实情回报上去。”
  这次轮到盈散花奇道:“什么警告?”
  韩柏心中暗笑,探入怀里,取出范艮极由她身上偷来的贴身玉佩,向着盈散花扬了一扬,又迅快收入怀里。
  盈散花看得全身一震,失声道:“原来是你偷的。”
  秀色一声娇叱,便要出手。
  盈散花喝停了她,眼中射出前所未有的寒光,俏脸煞白道:“你既一直跟着我们,为何不干脆把我们杀了。”
  韩柏心中叫苦,他只是想她们相信自己与“朴文正”没有关系,那曾想到为何不杀死她们,难道说闲着无聊,爱跟着她们玩儿吗?惟有再以一声长叹,希望胡混过去。
  黑暗里,盈散花的手微动了一下。
  韩柏知道不妙,凌空跃起,几不可察的冰蚕丝在下面掠过,若给这连刀刃都斩不断的冰丝缠上双足,明年今夜便是他的忌辰。
  韩柏落回地上。
  盈散花收回冰蚕丝,点头道:“你能避我宝丝,显然真的一直在旁观察我们,快说出你是谁?为何不对忖我们?谁指示你来跟踪我们的?”
  韩柏心神略定,脑筋回复灵活,沉声道:“你要对付的是什么人,就是那什么人派我来的。至于我为何会对你们怜香惜玉,唉!真是冤孽,因为我爱上了你们其中一个,竟至不能自拔,违抗了命令。”
  两人齐齐一愕,交换了个眼色。
  要知两人深信他是出家的人,除了误以为他帽内是个光头外,更重要的是他所具方外有道高僧的气质和正宗少林内家心法。
  偏是这样,才能使她们更相信若这样的人动了真情,会比普通人更疯狂得难以自制。
  辟船终于驶抵安庆,缓缓泊往码头处。
  三人不敢分神看视,只是全神贯注对方身上。
  韩柏心中一动,淡然道:“两位等的船到了,不过本人可奉劝两位一句,不要迫我把你们的事报上去,到了皇宫你们更是无路可逃。”
  秀色怒叱道:“你这秃奴贼走狗,看我取你狗命!”
  韩柏心中暗笑,知道她们已对他的身分没有怀疑。
  盈散花向他露出个动人笑容,柔声道:“大师好意,散花非常感激,只是……”
  韩柏知她说得虽好听,其实却是心怀杀机,随时出手,忙道:“盈小姐误会了,我爱上的是秀色姑娘。”
  盈散花不能置信地尖叫道:“什么?”
  韩柏差点暗中笑破了肚皮,强忍着喟然道:“秀色姑娘很像本人出……噢!不!很像我以前暗恋的女子,不过比她动人多了,贫……噢!”
  盈散花趁他分神“往事”,冰蚕丝再离手无声无息飞去,缠上他左脚。
  韩柏这次是故意让她缠上,其实左脚早横移了少许,只给黏在脚上,没绕个结实。
  内劲透丝而至。
  韩柏故作惊惶,当内劲透脚而上时,运起由“无想十式”悟来的“挨打功夫”,把本能令他气脉不畅的真气化去,却诈作禁受不起,一声惨哼,往秀色方向跄踉跌去。
  冰丝收回盈散花手里。
  盈散花如影附形,追击过来。
  秀色的短剑由另一方分刺他颈侧和腰际,绝不田被他爱上而有丝毫留若不杀死这知悉她们“秘密”的人,什么大计都不用提了。
  那知韩柏对她们的事其宝仍一无所知。
  韩柏装作手忙脚乱,两手向秀色的手腕拂去。
  秀色见盈散花的一对玉掌眼看要印实他背上,暗忖我才不信你不躲避,猛一咬牙,略变刃势,改往他的手掌削去。
  岂知韩柏浑然不理盈散花的玉掌,蓦地加速,两手幻出漫天爪影,似要与秀色以硬碰硬。
  “蓬蓬!”
  盈散花双掌印宝韩柏背上。
  韩柏立时运转挨打奇功,顺顺逆逆,勉强化去对方大半力道,仍忍不住口中一甜,喷出一口鲜血,朝秀色俏脸去。
  秀色大吃一惊,心想怎能让通淫秃驴的脏血污了自己的玉容,又想到对方便要立毙当场,当下收刃横移。
  那知人影一闪,不知如何韩柏已来到了身侧,自己便像送礼般把娇躯偎到对方怀里。
  盈散花叫道:“秀色小心!”
  韩柏一声长笑,欺到秀色身后,避过了仓猝刺来的两剑,同时拍上秀色背心三处要穴。
  环手一抱,把她搂个结实,迅速退走。
  盈散花惊叱一声,全速追来。
  韩柏再一阵长笑,把美丽的女俘虏托在肩上,放开脚步,以比盈散花还快上半篝的速度,没进树下的密林里。
第八章 借卿疗伤
  “啪!”
  一声清响,全场侧目。
  戚长征脸上露出清晰的指印,若非寒碧翠这一已掌没有内劲,他恐怕只剩下半张脸孔了。
  红袖心痛地道:“你为何要动粗打人?”
  寒碧翠吃惊她以左手提自已刚打了人的右手,尴尬地道:“我怎知他不避开昵?
  戚长征先用眼光扫视向他们望过来的人,吓得也们许作看不见后,才微笑道:“可能我给你打惯了,不懂得躲避。”
  寒碧翠“噗哧”一笑迫:“那有这回事?”
  红袖道:“春宵苦短,看来姐姐都是不肯陪这位大爷度宿,今晚便让红袖好好侍候他吧!”
  寒碧翠咬唇皮道:“耍我倍他上末,是休想的了,但我可以与他逛一整晚。”指戚长征道:“好!由你来拣,我还是她!”
  戚长征愕然道:“愿赌服输,怎可现在才来反悔,今晚我定要找个女人陪我,你若不肯我便找红袖。”
  寒碧翠气得差点哭出来迫:你这是强人所难!”
  红袖大奇道:“姐姐明明爱上了这位大爷,为何却不肯答应他的所求?而你阻了我们今晚,也阻不了明晚,这样胡闹究竟有什么作用?”
  寒碧翠事实上亦不知自已在干什么,自遇到戚长征后,她做起事来全失了方寸,既答应不再理戚长征的事,但忍不住又悄悄跟来。见到戚长征公然向沙远争夺红袖,竟插上一手加以破坏,只觉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给红袖这么一说,呆了一呆,霍地站起道:“我绝小是爱上了他,只是为了某些原因不想他在这时候寻花问柳,坏了正事,若他把事情解决了,我才没行理他的闲情。”
  这番话可说强词夺理之极。她说出来,只是为自已的失常行为勉强作个解释而已。
  戚长征站了起来,到了红袖身后,伸手抓她香肩,凑到她耳旁轻轻道:“小痹乖!你好好待我,我一找到空档,立即来向你显示真正的实力,教你一生人都忘不了。”
  红袖笑得花枝乱颠道:“我也有方法教你终生都难不开我,去吧!与这位姐姐逛街吧!”
  戚长征顺便在她耳珠啮了一口,走到因见他们打情骂俏气得别过脸去的寒碧翠身旁,同她伸出大手道:“小姐的玉手!”
  寒碧翠吓得忘了气苦,收起双手道:“男女间在公开场台拉拉扯扯成什么体统。”
  戚长征一叹道:“偏是这么多的顾忌,算了!走吧!”向红袖眨了眨眼睛,便往外走去。
  寒碧翠俏脸一红,追去了。
  秀色的帽子掉到地上,乌亮的长发垂了下来。
  韩柏撄她的纤腰,暗忖这秀色平时穿起男袈还不怎样,可是现在回复秀发垂肩的女儿模样,原来竟是如此艳丽。
  尤其这时他搂她疾奔而行,作极种亲密的接触,更感到她正绝不逊色于盈散花的尤物,只不过平时她故意以男袈掩盖了艳色吧了!
  而事实上盈散花有一半的艳名是赖她赚回来的。
  例如她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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