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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覆雨翻云-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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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五人体形各异,武器均与其配合得天衣无缝,有眼力的一看便知道他们是天生可将其手中利器发挥尽致的最适当人选。
  换了是第二个人,纵然知道此四男一女是依金赤、木碧、水黑、火紫、土黄五色,各自配套其所属五行特色的兵器武功,但也唯有待到真正动手交锋时,才能知道其中玄妙,当然,那时可能已太迟了。
  但韩柏却非其它人。
  赤尊信移植入韩柏体内的魔种,最精采绝伦之处,并非将韩柏变成了另一个赤尊信,而是将赤尊信精氯神和经验的精华,种入韩柏体内,与韩柏的元神结合,藉着新主人本身的天分才情性格,获得‘再生’的机会。
  要知无论怎样超卓的人,潜力和寿命均有穷尽之时,但种魔大法却等如一次再生的机会。试想假设一个婴儿一出生时便像赤尊信那样厉害,再多练一百年,会是其么光景!
  种魔大法正是这个原理。
  那是武功到了庞斑或赤尊信那等进无可进的层次时,只有一个种魔大法,也许是唯一能再求突破的方法。
  当然驾驭魔种并非易事,韩柏便数次险些受魔种所制,那时轻则神经错乱,重则狂乱胡为,全身经脉爆裂而亡。
  庞斑的道心种魔大法又和韩柏的被动不同,牵涉到天人的交战,玄异之极,虽然将来何者为优,何者为劣,现在仍言之过早。但庞斑本身已是天下最顶级约人物,在这基础上再作突破,自然非是自下的韩柏所能望其项背,但无论如何,韩柏本身的资质,加上赤尊信的魔种,潜力之大,实是难以估量。
  而连韩柏自己也不知道的,就是他和赤尊信的魔种正值‘新婚燕尔’的阶段,由顽石迅速蜕变为美玉的过程,每一个苦难,每一次争先,都使他进一步发挥出魔种的潜力,其中最厉害的一次,当然是与庞斑的对峙,事后他便差点驾驭不了魔种,幸好秦梦瑶的出现救了他。
  与白发红颜和莫意的先后交手、受伤和疗伤,甚至乎柔柔对他色欲上的刺激,都成为了魔种与他进一步融合的催化剂。
  所以到了此刻,当他一眼望向这五大高手的攻势时,便差不多等如赤尊信望向敌人。
  要知赤尊信以博通天下各类型兵器威镇武林。诚如干罗对他的评语:赤尊信在武学上,已贯通了天下武技的精华,把握了事物的至理。所以连良翻云也要在初对上时被迫采取守势,连庞斑如此冠绝当代的魔功秘技,也不能置他于死,赤尊信的厉害,可见一斑。
  金、木、水、火、土谓之五行,代表了天地间五种最本源的力量,正是物理的致极,故韩柏一看众敌来势,便立即把握了对方的‘特性’。
  韩柏一声长啸,喝道:“我不是范良极!”
  那四男一女齐齐一愕,忽然发现成为了他们攻击核心的男女,并不是范良极和云清。
  韩柏正要他们这种合理反应,大笑一声,将柔柔往上抛去,借那回挫之力,以高速坠下,两脚分往那属火和属木的两名高手踏下,正踏中火炬和长木牌。
  木火相生,火燥而急,所以不动则已,一动必是火先到,而木助攻。
  火木两人齐声闷哼,被震得几乎兵器脱手,无奈下往后坠跌。
  左侧风声响起,两个圆轮脱手飞来,一取其脚,另一却是旋往他的上空,防止他借力再弹往高处,也切断了他和柔柔的连系。只是这眼力和判断,这像圆球的大胖子便可挤入一流高手之列。
  那知韩柏忽地加快,两脚若蚱蜢地一伸,电光石火间竟升起了丈许,不但避过了划脚而来的第一个金轮,还来到了第二个金轮的同一高度。
  “叮!”
  韩柏一指点在金轮上,顺势一旋。
  金轮由他身侧掠过,差半分才伤着他,却往后面持着铁塔攻来属士的高手切割而去。
  “当!”
  塔轮相撞。
  持塔高手往后飞退。
  那大胖子刚才运力掷出金轮的一口气已用尽,不得已亦只有往下落去。
  忽然间,只剩下那衣滚黑边的柔骨女子凌空赶来。
  柔柔这时也达到了最高点,开始回坠。
  韩柏只感由昨夜遇上白发、红颜失利以来憋下的闷气,全部发了出来,畅快之极,对自己的信心也忽地加强,纵使碰上白发、红颜,又或再遇莫意,也有一拚之志,一伸手接着掉下来的柔柔,借力一脚飞向柔骨女的软节棍鞭。
  柔骨女丝毫不因变成了孤军而稍有惊惶,娇叱一声,长达五尺的软节棍波浪般往后扭曲,她打的如意算盘,就是当韩柏脚到时,扭曲了的软节棍鞭便会弹直,那力道必可在韩柏的脚底弄个洞出来,想法亦不可谓不毒辣。
  岂料韩柏的腿,像忽地长了起来,压在扭曲了的软节棍上。
  韩柏的腿当然不会变长,而是他的鞋子脱脚飞出,压在棍鞭头上。
  柔骨女美丽的脸容立时一变。
  鞋与棍鞭触处,传来有若泰山压顶的内劲,若让棍鞭弹首,不但伤不倒对方,自己贯注于棍鞭的真气,由于被对方注入鞋的劲道硬迫回来,必反撞入她经脉,不死也要重伤,大骇下,立时放手急落。
  “篷!”
  鞋子反弹,穿回韩柏脚上。
  软节棍鞭箭般往相反方向激飞而去。
  韩柏大笑道:“告诉方夜羽,这是第二次袭击我韩……韩柏大侠,恰恰哈……”
  抱着柔柔劲箭般横掠而去,扑往路旁的密林去。
  柔骨女落到地上,和其它四人翘首遥望,却没有追赶。
  正以为逃出敌人包围网的韩柏大感不妥,异变已起。
  两侧劲风狂起。
  强望生的独脚铜人和由蚩敌的连环扣分左右攻来。
  韩柏当然不知道这两人是谁,但只是由对方所取角度、速度和压体而至的庞大杀气和内劲,便知要糟。
  更糟的是对方早蓄势以待,自己却是气逃命的劣局。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
  另一声大喝在下面响起道:“柏儿!你老哥我来了!”竟是范良极的声音。
  强望生和由蚩敌临危不乱,交换了一个眼神,交换了心意,均知道范良极这刻才刚离地,无论他轻功如何高明,也将慢了一线,只是那一线的延误,已让他们有足够时间先干掉韩柏,再回头对付范良极。
  岂知范良极大叫道:“清妹助我!”
  云清抢到跃起的范良极身下,双掌往他鞋底一托,范良极长啸一声,冲天而起,刹那间赶到由蚩敌背后,烟点出。
  由蚩敌想不到范良极有此一着,不过他由出世到现在六十七年间,大小战役以百数计,经验无可再老到,想也不想,连环扣反打身后,完全是一命搏一命的格局。
  韩柏见范良极及时现身,心中大喜,强吸一口真气,收势下坠,一脚往强望生直轰而来的独脚铜人踏下去,反占了居高临下的优势。
  “叮!”
  范良极湮敲在连环扣上。
  由蚩敌呆了一呆,原来范长极烟秆传来一股力道,将他带得由升势转回跌势。范良极为何不想伤他?这念头刚起,范良极已藉那扣相击生出的力道,翻过他头顶,配合着韩柏,一烟往强望生胸口点去。
  这大贼的真正目标原来是强望生而非他。
  才想到这,由蚩敌再降下了七尺,云清的双光刃,夹在流云袖,已攻至眼前。
  这时形势最危殆的是强望生。
  本来他和由蚩敌定下对策,先以庞斑和方夜羽一手训练出来的十大煞神其中的金、木、水、火、土五煞作为主攻。
  任何老江湖一见此五煞,便知道若让此五人联手围攻,因着五行生克制化的原理,必然威力信增,在这样的形势下,范良极和云清必尽力在五煞结成阵势前逃走,而他两人则在旁加以突击,可谓十拿九稳。
  那知破车厢而出的是韩柏而不是范豆极,已使他们有点失算,现在范良极又神出鬼没般由地下冒出来,还造成如此形势,尽管心志坚定如强望生,也心神大震,斗志全消。
  “轰!”
  强烈的气劲在强望生高举头上的铜人顶和韩柏的脚底间作伞状激溅。
  范良极的烟点至。强望生存这生死关头,凄叫一声,猛一扭腰,借那急旋之力,将独脚铜人硬往上一送,同时肩膀撞在烟头处。
  韩柏想不到下面的强望生厉害至此,竟尚有馀力,闷哼一声,借势弹起。他不敢硬拚的原因,是怕震伤了怀中的柔柔。
  范良极嘿嘿一笑,烟由直刺变横打,扫在强望生扭撞过来的肩膀上。
  强望生惨哼一声,落叶般往下飞跌,独脚铜人甩手飞出。
  同一时间由蚩敌挡过云清两招,凌空向强望生赶来,否则若韩柏或范良极有一人追到,强望生将性命不保。
  范良极报了一半昨晚结下的仇,心情大快,长啸道:“柏儿、清妹,快随我走!”
第九章 情场硬汉
  凌战天的客厅,小雯雯静静坐在椅上。
  细碎的脚步声由内厅响起,一个小孩子气喘喘奔了出来,直到雯雯面前,才停了下来,两手不知拿着什么,却收在身后,不让小雯雯看到,原来是凌战天和楚秋素的儿子凌令。
  雯雯哭肿了的大眼瞅了凌令一眼道:“我不用你来逗我开心!”
  凌令大感气,将手大鹏展翅般高高举起,道:“看!这是长征哥从济南买回来给我的布娃娃,一男一女,刚好是对恩爱夫妻。”
  雯雯硬是摇头,不肯去看。
  楚秋素的脚步和声高时响起道:“令儿,你又欺负雯雯了,是不是?”
  凌令大为气苦道:“不!我最疼雯雯了,怎会欺负她,而且我比她大三岁,昨天玩抛米袋时还曾让她呢。”
  雯雯台头皱鼻道:“明明是我嬴你,还要吹牛。”接着两眼一红,向楚秋素问道:“素姨!我妈妈呢?”
  楚秋素坐到雯雯身旁,怜惜地搂着她道:“娘有事离岛,很快便会回来了。”
  雯雯道:“素姨不要骗雯雯,娘昨晚说要回铺赶酿‘清溪流泉’,以免浪首座没有酒喝,却没有说要离岛。”
  楚秋素一时语塞。
  幸好凌战天、上官鹰和翟雨时正于此时走进厅内,为她解了围。
  雯雯跳了起来,奔到上官鹰身前,叫道:“帮主,找到我娘没有?”
  凌战天伸手过来,一把抱起了她道:“雯雯,我问一句话,要老老实实回答我。”雯雯肯定地点头。
  凌战天道:“说天下间有没有覆雨剑浪翻云做不到的事?”
  雯雯摇头道:“没有!”
  凌战天道:“娘给坏人捉去了,但浪翻云已追了去救的娘,他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相信我吗?”
  雯雯点头道:“凌副座不用担心我,我不会哭,怒蛟帮的人都不会哭的,爹死了,我只哭了两次,以后便没有哭。”
  凌战天眼中射出奇光,像是首次认识这个女孩,道:“在娘回来前,便住在我这,和令儿一齐跟我习武。”
  小留驿是黄州府和武昌府间的官道上三个驿站最大的一个,聚了几间小旅馆和十多间房舍。
  天刚亮便离开黄州府的人们,走了三个多时辰的路后,都会到这歇歇脚,补充点茶水,又或吃个简单的午餐,才又赶路。
  时值深秋季节,大多数人都趁着天朗气清,赶在天气转寒前多运上两转财货、回家或探亲,所以路上商旅行人络绎不绝,小留驿亦进入它的兴旺时月。
  有些懂赚钱之道的人更针对匆勿赶路者的心理,在路旁搭起蓬帐,摆开熟食挡子,供应又快又便宜的各种美食。
  浪翻云和左诗到来时,只有卖稀饭和菜肉包子的档口还有一张桌子是空着的,两人没有选择,坐了下来,叫了两碗稀饭和一客十个的包子。
  左诗垂着头,默不作声。
  浪翻云从瓷筒内取出了五枝竹筷,在桌上摆出一个特别的图形来,微微一笑道:“左姑娘是否记挂着雯雯?”
  左诗飞快地望了他一眼,垂下头轻轻道:“自雯雯出世后,我从没有离她那么还的。”浪翻云想起了小雯雯,微微一笑道:“雯雯确是个可爱之极的小女孩,而且懂事得很,这么小的年纪,真是难得!”
  左诗轻轻道:“浪首座为何不叫酒?”
  混翻云有兴趣地打量着四周那乱哄哄的热闹情景,闻言答道:“我从不在早上喝酒,何况我被的清溪流泉宠坏了,恐怕其它酒喝起来一点味道也没有。”
  这时有个人经过他们桌旁,看到浪翻云在桌上摆开的竹筷,脸容一动,望了浪翻云和左诗一眼,全身再震,匆匆去了。
  左诗直到此刻仍是低着头,不敢望向浪翻云。
  伙计送上稀饭和包子。
  浪翻云赞道:“真香!”抓起一个包子送进嘴,另一手捧起热腾腾的稀饭,咕噜咕噜一把喝个精光。再抓起第二个包子时,见左诗仍垂头不动,奇道:“不饿吗?为何不吃点东西?”
  左诗俏脸微红,不安地道:“我不饿!”
  浪翻云奇道:“由昨晚到现在,半点东西也没有下肚,怎会不饿。”
  左诗头垂得更低了,以蚊蚋般的声量道:“这么多人在,我吃不下。”
  浪翻云环目一扫,附近十桌的人倒有八桌的人目光不住落在左诗身上。想起当年和纪惜惜出游时,每到人多处,都是遇上这等情况,所以早习以为常,不以为异。分别只是纪惜惜无论附近有一百人也好,一千人也好,在她眼中天地间便像只有浪翻云一个人那样。
  腆害羞的左诗则是另一番情韵,却同是那么动人。
  左诗感到浪翻云在细意审视着她,俏脸由微红转为深润的嫣红,头更是台不起来,芳心不由自主想起被浪翻云搂在怀,追击‘矛铲双飞’展羽时那种羞人感受。
  这时一名轩昂的中年大汉来到桌前,低叫道:“浪首座!”
  浪翻云淡淡道:“坐下!”
  那大汉毕恭毕敬在其中一张空椅坐了下来,眼中射出热切和崇慕的神色,道:“小留分支头目陈敬参见浪首座。”
  浪翻云望向大汉道:“这位是左诗姑娘……唔……我认得你。”
  陈敬受宠若惊道:“七个月前属下曾回岛上,和黄州分舵的人谒见首座,想不到首座竟记得小人。”
  泪翻云望向左诗,柔声道:“左姑娘,有什么口讯,要带给雯雯,陈敬可以用千里灵,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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