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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琉皇朝系列之三]影皇帝-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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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我去找他,不想要他帮我一把,无奈这家伙实在食古不化,无论如何都不肯帮我。我只好惋惜地下毒将他杀了,毕竟他的存在对我威胁太大了,我不怕你朝廷上的那些饭桶,但是他不一样。有他在,我绝对无法称心如意的掌控西琉。不过我对你们的皇位没兴趣,你大可放心,我想要的另有他物。” 
嗡嗡的虫子,吵得令人心烦。 
“我不要你的命,西琉飒亚。但我要你手中的西琉,好拯救天下。” 
啰唆,吵死了,安静下来。 
“到了吗?抬上来。” 
四名大汉扛着一张木板,抬着一具冰冷不会动的尸体,呈到飒亚的面前。 
白如暗云的脸,紫黑的唇,紧闭的眸。 
飒亚止不住颤抖的手指,缓缓地放到了那张会被人称颂过是天下最美的男子的脸庞上,沿着冰冷的脸颊,来到他高挺的鼻子前,一探。 
“不!不不不!不——” 
飒亚凄厉的吼叫声,穿透了整座大厅,闻声者无不惊惧心酸,这哀嚎声是失去伴侣的鸳鸟悲歌,是活生生被撕去了血肉另一半的苦楚,是被难以置信的现实所击溃的最后挣扎。 
这不是真的。这是场噩梦,醒来就会消失的噩梦才对。 
飒亚跪到了躺在地板上的男人身边,扣住他的肩膀,不断地低喊着:“司珐尔?司珐尔……你睁开眼晴……喂……别不说话啊……喂……” 
为什么不醒来?你在和我赌气吗?怪我昨天不理你吗?我跟你道歉就是了。快点醒来啊! 
我知道了,一定是你睡着了,忘记呼吸对不对?我帮你呼吸,你要记得醒来! 
想也不想地,飒亚将自己的唇,贴上了那呈现紫黑而冰冷的唇畔,他努力地想将自己的气息吹进他的口中,可是冰冷的唇连开启的意愿都没有,只是紧紧地开着。 
飒亚焦急了,再这样下去,司珐尔真的会死掉,他忘记呼吸了,不帮他呼吸的话,他真的会断气了! 
于是,握起拳头,他开始搥打着男人的胸口,想要他把嘴巴张开来。 
“别睡了……司珐尔……你给我醒醒!” 
捶打着,再将自己的唇贴上去,吹气。盲目地,飒亚眼中只有想叫醒他的念头,什么天下、什么皇位,去它的西琉,都不重要了。他不能失去他,就只有他;老天爷什么都可以夺走,就是不要把司珐尔从他身边给带走! 
我是这么、这么地爱着这个男人…… 
天啊,我不愿意承认自己爱他,不敢接受如此禁忌的事实,我努力说服自己这段情感是错的,是该抹煞的,是该归于黑暗永远不能见光的…… 
惩罚我吧!为了我那毫无价值的尊严,我将最重要的人丢下不管! 
但不要将他从我身边夺走,求求…… 
“他早已经死透了。放弃这种徒劳无功的动作吧!”无情的女声,伴随着剑尖朝僵硬的尸体身上,一叉。 
“妳在干什么!住手!” 
剑由同珐尔的手臂上划过,缓慢渗出的血是没有温度的深沉色泽。 
“看到没有?就连剑刺进去,也没有感觉了,不会动了。这不是死了是什么?你要不要我再插一次?” 
飒亚抬起一双烈日银光的怒眸,满是红丝的眼眶有着最深层的忿恨。“别再碰他,否则我要你血溅三步。” 
南夷露露暗暗地倒抽一口气,她苦笑在心地想——司珐尔,你要是有眼晴能看到这一幕,八成会说“活着真好”。 
看样子不能再蹉跎下去,真让西琉飒亚气愤地豁出一切,自己掌控好的情势恐将生变,一场好戏也会终告完结。好不容易拿到一手好牌,怎么可以欠缺临门一脚,将它给自白浪费了呢? 
“唉,本想再好好地逗弄你的,但我也不想赌小命和你再玩下去。陛下,我收回前言,你的谘国公还有一息尚存。” 
飒亚无比惊愕地瞪大眼,紧接着领悟了……这是桩早有预谋的陷阱。 
原来如此? 
原来是这样的? 
司琪尔你这家伙——到底要恶劣到何种程度,才知悔改? 
你就这么希望我和你一起沉沦到黑暗的巢穴里,永不翻身? 
“我给他服的毒,叫‘七日散魂’。是由产自我们南夷的专门毒草所提炼,那种毒草有个特性,会让初次中毒的人在七日内处于假死状态,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就像你看到的连血都流不太出来。可是第二次中毒的话,就会真的即刻死掉,就算是有解药也没有用。” 
她意有所指的说着,并且拿出两瓶药来。“这里,有一瓶是‘七日散魂’,一瓶是它的解药。你希望我给司珐尔喝下哪一瓶呢?陛下。” 
这是她最后的王牌了。南夷露露早已料到,要令西琉飒亚同意这三个条件,没有相当的“要胁”是不会成功的。赌司珐尔的生与死,是碰运气。到底在西琉飒亚的心中,是皇位重要,还是司珐尔重要。 
输的话,全盘皆输,自己恐怕还得落为阶下囚。 
因此她才会先用谎话试探,看看飒亚在面对司珐尔的尸体时,会有何反应?看来上天是站在她这边的。当然,露露在心中一笑,似乎也站在那个天下最坏的男人身边。 
“你答应我,签下婚约书,还有这纸任命书,我就把解药让给你。”摇晃着手中的两只药瓶,南夷露露闪烁着狡猾目光的眼睛,直逼着他说。 
根本无须考虑。 
与生命的价值相较,牺牲了皇位根本不算什么。 
我和你不一样。司琪尔,就算游戏,也无法将性命抛下,你赢了。 
可是……飒亚转头望着身旁的禧沙,他暗哑地说!“沙弟……对不起……可是我……不能不救他。” 
“亚哥哥……”声音哽咽的十四岁少年,隐约知道了自己未来的命运。 
接着,飒亚一咬牙地向南夷露露伸出手。“把药给我,妳要的我都签给妳!” 
“喔,等等。” 
将药瓶高举,南夷露露再一笑说:“我忘了最后一项。要逼你退隐,得让妳先断了自由的后路。我要求也不多,就用你的双脚吧?西琉陛下,你可愿自断脚筋,作为你无法再站于西琉人眼前,乖乖退隐的证明?” 
“不!不可以啊…这太过分了!”禧沙终于忍不住地痛哭起来。“要是废了脚筋,亚哥哥以后就不能走路了。不可以的!亚哥哥,求你不要!” 
飒亚无言地接过她丢向自己的小刀。 
锋利的刀,映着银光,残忍无情地…… 
*** 
或许,在世人眼中他是个无耻自私的背叛者吧。 
饮下毒药,是司珐尔自己的选择。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清楚敌人的意图,更明白这么做会导致的后果—— 
我的确是一名“背叛者”,但我背叛的是众多的西琉子民们,我的背叛是我想夺走你们的皇帝,哪怕推你们入火坑,犹如将你们的太阳夺走,我也愿意背负这罪恶沉沦,只为了我想要“他”。 
妄想摘下天上的烈日,而不被焰光灼伤是不可能的。 
因此他以自己的生命为赌注。 
要是飒亚就这么选择令他沉睡在黑暗中,地狱的孤独他早已尝尽,只是再走一遭罢了。不甘的、悔恨的是,他再也没有拥抱光明的一日。 
我解开了毒药的拴子,仰头饮下。 
烈毒再剧,也浓不过我的情——我是这么相信的,再毒的药,此刻为了求得与你同生的机会,我也当它是甘醇而甜美的。 
感觉到了……穿透喉咙……烧灼的……但我亲爱的臣……这份烧灼还没有你那么火热……蔓延开来了……五脏六俯都麻痹了……只是飒的……你爱液的滋味更令我陶醉晕眩……呢…… 
司珐尔并不是确信,飒亚必定会选择他。 
他只是祈祷着、盼望着、孤注一掷的,捉住最后的机会,为了这最后赢得飒亚的机会赌上一把而已。 
合上双眼而不知是否还能有再睁开的一日时,司珐尔脑海里是那永恒不变的身影——至始至终。 
别忘了,我爱你,飒亚。 
“……喂?听得见我的声音吗?喂……司珐尔……醒醒!” 
意识被摇晃着,由深沉无边的黑暗海涯,自千年冰冷的孤独里,再一次地被赐予重生。他——是活着的吗? 
眨动着有如千斤重的眼帘,才觉得曦光刺眼,下一瞬间他脸颊上却响起了“啪”的巴掌声,同时夹带着火辣辣的痛感,扎扎实实地将他由死亡的国度里唤醒。司珐尔转动着灰蓝眼珠,不意外地看到了他最盼望能见到的…… 
“你这混帐畜生!” 
噙着泪水的银眸,有着他所见过最美丽的色泽,是他一生都愿珍藏的宝藏,他知道自己赌赢了。 
“恶劣的魔鬼苏醒了。如你所愿。”南夷露露在身后嘲讽地说。“以自己双脚行动的自由,换来的这个男人的生命,是否真知你所盼望的那么有价值,我不知道。但我告诉你一件趣事吧……这个男人是自愿合作喝下那瓶‘七日散魂’,令你处于现在这种困境的。陛下。” 
飒亚脸色阴郁,却没有丝毫惊讶。 
“喔,难道你已经自己看出来了?结果,还是不能放下这男人在地狱里腐烂,还是愿意自残双腿来让他活命吗?”南夷露露感叹地说。“我的天啊,世上也有你这种傻子。这种鬼畜不如的男人,哪一点好?” 
司珐尔横扫她一眼,命她住嘴。 
够了,这些打击对飒亚来说已经够多了。不必她再加油添醋。现在能给飒亚安慰的就只有他了。 
司珐尔身子微晃地坐起身,冷眼瞥视过飒亚受伤的脚踝。深达筋骨的两道口子……想要救是不可能了,筋断得很干净。 
这样子,你满意了吗?飒亚的银眸里,忿忿地诉说。 
美丽的唇扬起一抹绝艳的笑,司珐尔笑着,以双臂拦腰将飒亚横抱起来。 
满意?那是什么字眼,我不懂。 
但我现在终于得手了,不会再逃跑的,只有属于我的烈日,我的光。 
“你要将我的亚哥哥带去哪里,还给我!”抡着瘦弱的拳头,少年激动的扑上前来。“亚哥哥……不要走!亚哥哥!” 
无视那吵人的杂音,司珐尔只是专注地凝视着怀中人儿,将他的披风牢牢地裹住,爱怜的以目光抚过他脸颊上的每一处线条,再也不放了,谁来抢都不给,这是他好不容易才以生命换来的宝物。 
“要去……哪里?” 
一步又一步地跨出,飒亚闭上了疲惫的双眸,他真的好累、好累。随口问的问题,他并不怎么在乎答案,既然将自己交给他,便随他要将自己带去哪里吧。 
一刻也好,他只想放纵自己在这双手臂里……即使是曾经无情地背叛他的一双手臂,至少不再冰冷、无力。 
司珐尔给他的答案是落在颊上的轻轻一吻。“尽管睡吧,飒亚。已经没有再需要你担心的事了。” 
是啊! 
在睡意袭上前,飒亚能感觉到雪花飘落在自己脸上。 
他已被逐离皇位,成为有名无实的软禁皇帝了,还有什么好需要担心的呢? 
“亚哥哥!” 
禧沙哭红了眼,他追着那个将哥哥带走的人的脚步,奔出了皇宫大厅,他看到他们已经走到殿外的广场上,白雪茫茫,遮蔽了他的视线,他不断地揉着、擦着,深恐自己不紧盯着他们就会消失在雪中。 
雪中的一双身影是那样的渺茫。 
倚偎在男人怀抱里的亚哥哥,并没有回头,他的身子在男人怀中看来好脆弱,露出披风外的赤裸双足还滴着血,落在地上刺眼的朵朵血红,伴随着远去的足迹,一下子就被雪花吞没。 
为什么要跟那个人走呢?明明是坏人,为什么亚哥哥还是要跟他走呢? 
禧沙不懂,到底是什么令亚哥哥丢下自己,也要跟着司珐尔离去。 
雪花纷纷飞舞,宛如没有出口的迷宫,指向没有明天的明天。 
番外:遗失的秘钥 
一、 
端坐在铜镜前,凝视着镜里反照出来的模样,那是张不过巴掌大小的脸蛋,弯弯的肩、小小的鼻尖,爹娘、哥哥都说我这鼻尖太嚣张,挺翘得如此可爱,要少了这讨喜的鼻,就显不出底下的樱口娇柔可爱。 
我不是很喜欢这张脸,总觉得这弯眉不够深浓,所以执起了精烤炭笔,在眉上轻刷过,一笔、两笔。嗯……差不多了吧?果然,眉不黑就显不出我这双水灵的眸子有多么清澈、精神。 
然后再握着木梳,拉起了我最宝贝的长发,力道适中她刷着,不能太大力,怕扯断了它,我细致的发丝禁不起一点点力道,但不梳开来就无法令它呈现最美的光泽,不厌其烦地,我一小撮一小撮地将它梳开,看着它柔顺地披散在肩膀上,宛如云彩环衬着我的脸蛋,多么美丽的光泽。 
将它全部都束到脑后拢为高髻太可惜了,留下两绺由耳边垂下,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为何今日如此用心的打扮呢?嗯……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人非见不可……希望他的目光能专注地放在我一个人身上……是谁呢……朝着我微笑的那人…… 
糟了!时候不早了,我竟蹉跎掉这许多时间。 
快快换上我最喜爱的粉蔷色罗裙,还有鲜赭色的镶金背心短挂,还有、还有我的短靴到哪里去了?该死的粗心丫头又忘了给我磨亮它! 
罢了罢了,换穿另一双我也挺爱的长毛小靴好了。 
还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吗?我够美了吗?望着铜镜,我检视着自己——哎呀,我怎么如此多忘事,竟没戴上我最最喜爱,爹爹在我十五岁生日时送我的那串珠钗,自从爹爹将它送给我以后,每回要见重要的人,我总不忘在发髻簪上它,它就像是我的幸运护身符,绝对不能忘记的。 
我将它好好地收藏在梳妆枱上的小巧宝箱里,里头有我最宝贝的…… 
四四方方、端端正正的宝箱,外壳嵌着翡翠、玛脑,四角边以珍珠贴缝,然后在盖子与盒子中央有个小小的锁孔,得插进天底下独一无二的钥匙,它才能开启。 
钥匙呢?我将它……放哪去了? 
奇怪,我明明都将它收藏得好好的,为何现在却找不到呢? 
不可能的,我一定有将它摆好的,我记得就在这里!没有?没有!该有的东西却不见了,为什么我找不着?我慌了手脚,我翻遍了四周所有能找的地方,就是找不着它!是谁动了我的钥匙?是谁偷偷取走了它吗? 
还给我,你这小偷,将它还来! 
“啊!” 
尖叫着,晴绍挥舞着双手坐起身。 
“绍妃殿下,怎么了?”闻声匆忙赶来的贴身女侍,也是西琉宫中最年长的女官——文贤夫人拉起裙角,三步并两步地走近她身旁。 
“我……怎么了?”茫然地看着她,晴绍急促地喘息着,额边已经渗出了细汗,原来刚刚是在梦境中吗? 
“贵妃方才叫得好吓人,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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