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羽-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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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间，尚曾代表少林寺远到天竺学佛二十年，心有所悟后，舍去一般俗姓俗称，而自取以耶摩明。
　　同到少林，受前任方丈的重用，担任少林五大院首席的戒律院主持。
　　六臂法王细观此人点头含笑道：“少林能名重武林，果然大有非寻常之人！”
　　耶摩明凝视六臂法王半晌，亦一叹，道：“大师身动心止，其中境界，贫僧亦大有所不及。”
　　耶摩明一顿，又道：“不知大师今夜来访少林，有何指教？”
　　六臂法王微笑，道：“苏小魂施主可是在少林寺？”
　　耶摩明一愕，道：“正是。大师的意思是……”
　　六臂法王仰天大笑，道：“请贵寺转告苏施主，故友相见，老衲在此候他。”
　　耶摩明双目精光一闪，道：“大师是……”
　　六臂法王道：“六臂法王。”
　　“六臂法王？”耶摩明脸色一变，旋即恭敬道：“法王在西陲一带，名重大漠。只是……”
　　耶摩明凝视六臂法王道：“为何夜探不日访？又为何连闯少林关口而不先通知贵寺远迎？”
　　六臂法王仰天一笑，道：“只因‘名’字未设，‘胜’字未灭耶摩明心下暗自赞叹，这六臂法王果然大非常人，坦白承认之处，便已叫人心折！
　　耶摩明想此，点头道：“苏施主现今正为本寺极要大事尽力，法王可否先请至敬容斋中稍坐，待小僧通知苏施主？”
　　六臂法王含笑，道：“好！”一顿又道：“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耶摩明一笑，道：“小僧耶摩明。”
　　“耶摩明？”六臂法王惊叹道：“四岁入少林，二十赴天竺，四十学成归，当今少林戒律院主持的耶摩明大师？”
　　耶摩明合十一礼，道：“不敢……”
　　六臂法王仰天长笑，道：“有缘，有缘！”
　　苏小魂长嘘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钟玉双问道：“怎样了？”
　　苏小魂苦笑道：“不知道……”
　　“不知道？”钟玉双叫道：“什么叫不知道！”
　　不知道的意思，就是不知道谁下的手，不知道用的是什么功夫！
　　这点，钟玉双实在不相信。有什么功夫苏小魂不知道，而且，连不空大师都不知道的？
　　苏小魂苦笑道：“不空大师可能知道了。只是，知道的时候已经太晚！”
　　太晚的意思是，在江湖中就是死！
　　钟玉双叹口气道：“这么说来，不空大师的牺牲是白费了？”
　　“不！”苏小魂又蹲下去，注视盘坐不动、气机已失的不空大师，沉思道：“没有！”
　　钟玉双也蹲下，注视不空大师的伤势！
　　果然令人费解，不空大师的身上竟然连一点伤也没有。他的死，似乎是死于非常的自然！
　　钟玉双瞧了半天，偏头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苏小魂尚自沉思着。
　　门口，一声“南无阿弥陀佛”，耶摩明已然一步跨了进来。
　　苏小魂站起来，抱拳道：“大师，有何指教？”
　　耶摩明沉吟道：“六臂法王此刻已在敬客斋中！”
　　苏小魂一笑，道：“好！好极了！”
　　钟主双站了起来，笑道：“真的！真的！”
　　好个头！
　　六臂法工真搞不清楚，为什么每回遇上苏小魂就有一堆麻烦等着他。
　　他已经深刻的怀疑，到中原来的目的是要找苏小魂印证武学？或者千里迢迢来帮苏小魂解决麻烦的？
　　这回，他又不得不帮！
　　因为，不空大师是佛门高僧，而六臂法王又对他神交已久！
　　今天，不空大师遭人所杀，你说，还有什么事比找出真凶还重要？
　　六臂法王看了半晌，又捏了半天的手脉，叹一口气！
　　钟玉双当先问道：“大和尚！怎样？”
　　六臂法王苦笑道：“苏施主认为怎样？”
　　钟玉双抢道：“不知道！”
　　“不知道？”六臂法王愕道：“难道苏施主没提出看法？”
　　“不是！”苏小魂叹道：“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
　　六臂法王一叹，道：“这回，我们的意见可真的一样！”
　　耶摩明长叹道：“诸位看不出一点珠丝马迹吗？”
　　众人沉默了下来。
　　苏小魂悠悠道：“听说在极西的国家中，有一种快乐果……”
　　六臂法王接道：“那种果实加以提炼，可以治病，也可以杀人于无形……”
　　水，可以载舟，也可以覆舟！
　　钟玉双道：“你们的意思，不空大师是死于那种快乐果之下？”
　　没有回答。
　　没有回答就是默认！
　　现在，另外一个问题是，谁下的手？答案一定在少林寺弟子身上！
　　“快乐果的毒性可以分慢性和急性！”六臂法王道：“不空大师死于慢性……”
　　六臂法王一顿，又道：“如果是急性，便不可能是这个样子……”
　　那会是什么样子？钟玉双正想问。
　　苏小魂已然先说了出来：“如同发疯，只是身中快乐果毒素的人，却飘飘欲仙，陷人恍惚之境界中！”
　　苏小魂一叹，再度注视不空大师沉思。
　　钟玉双冷哼一声，朝耶摩明道：“谁有机会天天下手？”
　　这不是问题！问题是，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手而令不空大师也蒙在鼓里？
　　另外一件事是，下毒的人如何能控制到毒药正好今日发作？
　　耶摩明的心往下沉！
　　这件事调查起来，整个少林寺非搞得天翻地覆不可！
　　可是，能不调查吗？
　　苏小魂突然出手，目标是不空大师的尸体！
　　真是大不敬！耶摩明大惊！六臂法王大惊！
　　钟玉双红玉双剑出手，挡在耶摩明和六臂法王身前。
　　耶摩明讶道：“两位施主，你们这是……”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不空大师并不是不空大师！
　　眼前这人不过是身材象极了不空大师，而戴上人皮面具罢了。
　　“这……这倒底是怎么回事？”耶摩明惊问，六臂法王惊问，甚至钟玉双也惊问！
　　六臂法王苦笑，朝钟玉双道：“连你不知道苏施主在做什么，你为什么……”
　　六臂法王看向钟玉双手上的红玉双剑！
　　钟玉双一笑，收起双剑道：“我相信，无论苏小魂做什么事，一定有他的道理！”
　　信任！至爱的表现！
　　这点，不但苏小魂深为感动，就是六臂法王和耶摩明也为之动容。
　　六臂法王一叹，道：“英雄佳人，好一双奇男女！”
　　耶摩明急向苏小魂道：“苏施主……这怎么会这样？”
　　苏小魂一叹道：“利害！利害！黑箭神盟的手段果然高明……”
　　钟玉双笑骂道：“好啦！快说了吧！”
　　苏小魂苦笑道：“这人，是死于快乐果的毒素之下。然而，出手的，当然是黑箭神盟！”
　　众人点头表示赞同。
　　苏小魂又道：“最可怕的，黑箭神盟的目标不只是不空大师而已，还包括整个少林寺！”
　　苏小魂遥望窗外明月，道：“试想，如果少林为了追查谁是叛徒，是不是得大费周章，搞得人心惶惶？如此一来，一是有无辜人遭殃，二是永远抓不到凶手！”
　　耶摩明早已汗湿夹背！
　　无论哪一种，只怕少林寺从此便得大大折损一番！
　　耶摩明苦笑道：“那现在要怎么办？”
　　苏小魂一笑，道：“可是这个人的死，也告诉了我们一件事！”
　　“什么事？”三个人异口同声问道。
　　“他体内的毒素不是自发而成的！”苏小魂道：“而是被人用某种方式所激发！”
　　“不错！”六臂法王同意这点。
　　“因为，如果是自发身亡，绝不可能保持这种身势坐姿。所以一开始我说不知道如何死法的原因！”
　　“那么，你的意思是……”钟玉双道：“他们带走了不空大师，然后再由这人假扮不空大师当替死鬼？”
　　“不错！”苏小魂苦笑道：“只是，他们用的什么方法能杀人于无形？”
　　众人陷入了沉思！
　　此时，少林寺早课的钟声响起……
　　苏小魂沉思于早课颂经之声中。
　　忽然，他又出手揭开了假不空大师的衣服。左期门穴下，各有一点黑点！
　　钟玉双讶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苏小魂嘘了一口气，叹道：“这人被人用了小天星掌力制住了中枢气极，所以不能动了。”
　　钟玉双接道：“所以就算再痛苦，身势和脸上的表情也不会表现出来？”
　　苏小魂点头道：“不错！当真是杀人不留痕迹！”
　　耶摩明不禁虎目精光暴射，道：“好手法！”
　　“可不是——”苏小魂叹道：“先制住了经穴，再让他毒发身亡。接着假扮成不空大师……好毒的连环计！”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苏小魂有答案：“造成少林寺混乱！万一被识破，那便挟不空大师以令少林！”
　　这并不是好答案！只是，天下间正确的答案不是好答案！
　　六臂法王觉得又一个无形的担子落到肩上来。
　　他是高僧，高僧便得有高僧的风范。
　　第一，他必须查出谁劫走了不空大师！第二，要想办法救出不空大师！第三，他现在绝对、绝对不能找苏小魂决斗！
　　因为他是人人敬仰的高僧，所以，必须做人人敬仰的事！
　　六臂法王无奈，朝苏小魂苦笑。
　　苏小魂的回答，则是非常愉快的一笑。
　　因为，他要找到黑箭神盟！
　　金天霸一路奔至嵩山之下，先挑了间客栈歇息。
　　据他的打猎经验，要捕获大猎物，一定得充分休息才行。
　　苏小魂无疑是极大的猎物！
　　金天霸无疑也是极大的猎物！
　　迎视小镇口和尚不少，所以俞傲要查出金天霸的落脚处真是轻而易举！
　　俞傲决不是一拖泥带水的人。
　　所以，从他知道金天霸的落脚处到面对金天霸，也不过是喝三杯茶的时间。
　　金天霸对眼前这人并不陌生。当时在马迹塘时便看见他乔装苏小魂！
　　而令金天霸惊心的，是眼前这人的霸气？
　　霸气，来自这人手上的刀！
　　他们对峙于小镇外的山岩之间。
　　金天霸注视命做半晌，道：“俞傲？”
　　俞傲点头！
　　金天霸长长吸一口气，颌首道：“娘的！最少在中原第一个出刀对象还不会太差！”
　　俞傲注视金天霸半晌，道：“你输了！”
　　金天霸冷冷一笑。拔刀！
　　刀如风，风破雪！
　　金天霸的破雪刀法果然惊人。
　　俞傲并没有出刀，只是不断地闪避！
　　破雪刀法，一百零八式！式式分尸解骨！
　　金天霸相当讶异！一百零八式用光的时候，俞做并没有倒下！而且，也没有出刀！
　　金天霸冷视俞傲，道：“俞傲一刀，惊鬼泣神！你为什么不使出来？”
　　俞傲淡淡道：“听说——你得了申屠天下的鬼刀和秘笈？”
　　金天霸冷笑道：“不错。”
　　俞做道：“你一定还没练得鬼刀真髓。”
　　金天霸双眉一挑，道：“你马上就知道了！”
　　俞傲轻一叹，道：“最少我知道一点！那就是你的鬼刀刀法还没有你那一套破雪刀法好。所以，方才你方才会隐而不用……”
　　金天霸只觉自己手上一紧，青筋暴出，终于忍不住，仰天长笑。
　　“好！俞傲不愧是俞傲！”金天霸双目连闪，道：“半年之内，好好保重！”
　　金夭霸凌空，转身就走：
　　俞傲等到金天霸消失了身影，终于忍不住的吐了一口血！
　　同时，他身上衣衫随风纷纷飘离！
　　衣，成了一百零八条衣布条！
　　身，有了一百零八条血沟痕！
　　当三名少林弟子自东侧飞奔而来，抱住倒下的俞傲时，只听到俞傲一句：“好刀法——
　　”
　　“你这个人实在笨得可以！”俞傲一睁开眼就听见钟念玉的骂声：“你为什么象白痴一样不回手？”
　　“因为他不能回手！”回答的是六臂法王：“只是俞傲一出刀，阿弥陀佛，老销保证钟施主再也见不到俞施主！”
　　俞傲现在想知道的一件事是，钟念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点，钟念玉很快就回答了。
　　“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范老头的耳目遍天下，要找个俞傲并不难！
　　苏小魂在少林寺后山山林中，终于找到不空大师所留下的记号！记号指向大石的底部，以金刚指力写成！
　　大石下简简单单的写了几人的名字！
　　酒狂、墨游、武状元！
　　苏小魂看着这些名字发呆。
　　衡山搏技的五大高人竟然便是黑箭神盟的组成份子！
　　苏小魂对着众人苦笑！
　　“不空大师被带走的时候，一定是点了穴道，对不对？”这话是钟玉双问的！
　　她又道：“一个被点了穴道的人怎么能写？一个被挟持的人怎么有时间写？他们为什么又没发觉？”
　　“所以，”钟玉双道：“这些根本是黑箭神盟留下来的，目的是“目的是嫁祸搏杀的众人？”苏小魂一叹，道：“错了！”
　　“错了？”钟念王道：“玉双姐说得很有道理啊！”
　　苏小魂脸上露出一丝恐惧的表情，道：“这个黑箭神盟，只怕不在冷明慧的智谋之下……”
　　六臂法王沉思半晌，道：“苏施主的意思，是他们知道不空大师留下这些字，而故意不毁去？”
　　“不错！”苏小魂道：“而且，是他们故意在那个地方停留，以便使得不空大师有时间写……”
　　“为什么？”钟玉双皱眉道：“这不合理。”
　　“阴谋常在于不合理之中！”俞傲撑起身子，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直不出刀砍向金天霸。”
　　俞傲当时若是出刀，必不能挡住金天霸上少林！
　　金天霸上了少林，苏小魂便得有一场生死斗！
　　“为什么？”钟念玉不信道：“你真的挡不住金天霸的鬼刀？”
　　“不是挡不挡得住的问题！”俞傲苦笑，道：“要是我一出刀，金天霸必然立即往嵩山上面闯！”
　　因为金天霸是聪明人，他不会与苏小魂决战前多浪费了体力！”
　　只要金天霸到了少林寺关口叫阵，俞傲便没有理由打断少林寺的事！
　　况且，苏小魂也不会让俞傲来承受金天霸的鬼刀！
　　所以，唯一之法，便是俞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