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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下不留人-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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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平候故意装作平静地道:“阁下说那里话来,那六位姑娘都会武功,而且身手颇不平凡,寻常人想拐走她们还不简单……”
话中之意暗示着只有非常人才能对她们下手!
那靳思齐却故作了不解地道:“那兄台大可放心,小弟居此多年,对附近的情形十分熟悉,这六位姑娘一定丢不了!”
海平候冷冷地问道:“阁下怎么知道丢不了!”
靳思齐笑笑道:“兄弟知道这附近并没有什么特出的武林高手,那六位姑娘既是会武功,自然不怕被人拐走。”
海平候也装作地道:“那她们一定是走散了,我得叵去找一下……”
靳思齐用手一拦道:“兄台不必费神,她们若是走失了,一定会找到寒舍去的,此地岔路虽多,都须经过寒舍,兄台不如到寒舍去等他们一下,只要确有其人,兄弟相信一定丢不了……”
海平候沉声道:“你能保证她们丢不了?”
靳思齐的脸色也微微一沉道:“兄弟是一片好意相邀,阁下不肯赏光就算了,兄弟并没有看到人,阁下也没有把人交给兄弟,兄弟怎能保证!”
海平候怒道:“难道我还会骗人不成!”
靳思齐干笑一声道:“兄弟并没有说阁下骗人,兄弟只是说她们若真的走失了,一定不会闯到别的地方去,阁下若是不信,尽管自己去找好了!”
说完拱拱手,举步向林中走去。
一剑小天下OCR 旧雨楼独家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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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海平候本来想追上去的,但是无凭无据,总不能硬赖在人家头上!
一赌气,反身向来路寻去,心想只要这个姓靳的住在这里,找不到人,再去寻他算账不迟……
循着旧路向前走了一阵,始终一无发现,不过他却发现那姓靳的没有说假话,这条大路上的岔道是不少!
一直走出三四里,他才发现右边的岔道旁有一株小树,树枝上挂着一角撕下的衣襟!
他连忙走过去拿起布片,又发现这树上草上都沾着湿湿的露珠,而这布片却是干燥的,可见是刚被树枝撕下来的!
而且这走路的人一定是十分匆忙,才会被树枝扯破衣襟!
可是花氏六女所穿的衣服非红即白,而这块衣襟却是天青色,布质也不对,足见不是从她们身上撕下的!
他拿着布片沉思良久,忽地心中一动,因为他发现这一块衣襟与自己所穿的衣服倒是一样颜色!
不仅颜色相同,连质料也是一样的,于是他想到花氏六女一定是因为把另一个人当作自己,跟着进了岔道!
那时天色不明,昏暗中极易弄错也是可能的事,可是花家姊妹与自己相距不远,怎么会跟错人呢?
再说自己一路走来,也没有看见另外有人!
想了半天,他越来越不明白,可是花家姊妹绝不会无缘无故,无声无息地失了踪,目前只有这一点蛛丝马迹可循!
因此他毫不考虑地循着这条岔道前进,七绕八绕地走了一阵,结果又走到了一片树林前面!
这当然还是他先前所遇到的那片树林,只是换了一个方向而已,他在林口又看了一下,终于发现了另一点形迹!
那是一棵松树,树干的皮被擦破了一块,破痕犹新,而且破处十分平滑,像是为利器所刮过的样子!
他量一下破痕的高度,心中更有把握了!
那破处约在他的胁下,刚好是在花珠肩头之处,而且也只有花珠身上的金缕衣,才能将树皮伤损到那种程度!
他又不禁暗自心惊了,看来花氏六女经过此地是没有疑问了,而且她们也发现跟错了人!
然而她们好像连回头的余暇都没有,也没有跟人发生冲突过,因为沿途并没有打斗的痕迹!
花珍是个很细心的人,假如她遇上了什么危险,一定会留下什么记号以便让他寻来援助的!
可是花珍没有留于记号,反是花珠留下了记号,而且这记号是特意留下来的,因为那棵松树的位置不在路旁!
即使是走路不小心,也撞不到那个地方去,由此可以想到她们一定遇到了非常的危险,甚至于连行动都无法自主!
再想想那靳思齐近乎暖昧的态度,他心中狐疑更甚!
手揑着那块衣襟,另一只手已抽出了腰间的宝刀!
刀出鞘之后,即呛然低鸣不止,他又有了一个预感,今天会遇上一阵厮杀,否则宝刀不会示警!
他想了一下,忽而又将宝刀归回鞘中,装作若无其事地向林中走去,他认为假如免不了有一场恶斗,倒不如放从容一点,在心里作个准备就够了,用不着装出这份紧张的样子,让人家先作了预防!
在树林中七转八转,放眼都是交叉纵横的松树,看不见屋宇,也看不见一个人影,倒使得他焦燥起来了!
可是他明白此刻焦燥不得,这片树林中一定有着什么奇门八卦的阵式变化,所以自己才找不到出路!
他自幼随着海西日学文练武,也涉猎到一些门户之学,尽着所知的一点学问,他开始研究这些树的排列变化!
八卦、五行、鸢飞、鱼跃,龙蟠、虎踞,他试着在脑中翻起那些陈旧的记忆,却没有一个能合乎目前的情景!
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耳畔又响起一个声音道:“兄台怎么又回来了?”
接着在远处树后转出靳思齐的身影。
海平候心中已打定了主意,乃故作平静地笑道:“我回头找了一下,没有找到她们,想她们一定是在岔道上走散了,因为听兄台说这些岔道都可以通到宝庄!”
靳思齐一笑道:“台端真是凑巧,其他的小路可以通到寒舍,就是这一条却偏偏通到迷沼,幸亏阁下没有乱闯……”
海平候故作不解地道:“这树林真古怪,我走了半天都走不出去……”
靳思齐笑道:“这是兄弟故意在此地设了一些障眼的布置,因为这条路通过去,刚好是一片毒沼。兄弟怕有人不知道误闯了去!”
海平候又不经意地道:“那毒沼是怎么样的?”
靳思齐微微一笑道:“那毒沼是积年的树叶腐烂而成,上面铺着一层干叶,人若不慎陷人其中,立刻会全身溃烂而死……”
海平候哦了一声道:“靳兄为什么会住在这个危险的地方呢?”
靳思齐道:“兄弟因为祖居在此,世代相安,故不忍他迁……刚才阁下不顾而去,兄弟想到也许会回来,怕兄台不慎误入迷沼,特地过来看一下,想不到阁下果然在此……”
海平候听他说话的口气十分自然,倒是无法分辩真伪,心中正在默思,那靳思齐又笑着道:“阁下去而复返,可知是有缘……”
海平候既然已经知道花家姊妹的踪迹,为了想深入寻访,遂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向他拱拱手道:“现在只好到宝居打扰一下了,至于寻人之事,恐怕还要麻烦靳兄多多费心赐于协助……”
靳思齐大笑道:“好说!好说!兄弟当得尽力!”
说着走近他的身边,在前面引路,海平候一边走,一边作暗记通行的方法,以便日后行动。
靳思齐又似察觉了道:“兄弟这个迷阵布置并无定规,系按照十二个时辰之行序变化,阁下这次走对了,下次可能就走不对……”
海平候心中又是一惊,觉得这个家伙十分精明,不过表面上仍是装做好奇地道:“在下对阵图布置之学,虽稍加涉猎,只所知有限,见到兄台这门户变化后,本来想学习一下以充知识,经兄台一说,在下倒是白费力气了!”
靳思齐笑笑道:“阁下若是有兴趣,寒舍有着一张布置草图,少时可以取出奉阅,按图讲解,才能说得明白!”
海平候也笑道:“那真是多谢了,只恐在下所知有限,无法识得其中佳妙,枉费兄台抬爱盛意,因为这类深奥玄学,习之颇艰!”
靳思齐笑道:“不难!不难!聪明人一点就透!”
海平候淡然地道:“正因为在下天资愚钝,不是聪明人!”
靳思齐大笑道:“阁下太客气了,兄弟在旁观伺良久,觉得阁下正是极顶聪明的人,所,以才现身相见……”
海平候连忙道:“靳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靳思齐笑道:“阁下一发觉这些树林有着特殊排列时,立刻止步不前,所以才未曾误陷毒沼,就凭这一点已足见睿智……”
海平候微笑道:“那是因为在下不识门中变化,是以才不敢乱闯!”
靳思齐点点头道:“就是这一点不容易,一个聪明人才知道什么时候该临岐而止,什么时候该取舍,不逞勇燥进……”
海平候听他话中有话,却装不明白道:“靳兄的话太深奥了,在下实在听不懂!”
靳思齐哈哈大笑,却不再说话,二人在林中转了好一阵子,终于转出迷林,屋舍在望,却是一片广大的宅院!
那虽是一片平房,列木为栅,绕宅有清溪,小桥横跨,栅内有假山亭池花圃,气象颇为壮伟!
海平候不禁一怔道:“靳兄仙居在此?”
靳思齐笑了一下道:“仙居二字不敢当,这只是祖上产业,几楹茅舍,聊蔽风日而已,在高明眼中,自不值一顾!”
海平候笑笑又道:“靳兄府上的人口一定很多吧?”
靳思齐一笑道:“不多!仅老母弱弟与舍妹四人!”
海平候摇摇头道:“以四个人的力量来维持这一片大宅院似是太辛苦了!”
靳思齐微笑道:“那也不算什么,寒家人丁单薄,幸好祖产尚丰,所以还雇得起几个婢仆,否则真会把我们累死了!”
海平候也不再多问了,一直向庄院走去,渡过小桥,穿过花园来到正堂之上,海平候一看那堂上的题区,心中不禁又是一怔,因为那匾上竟题着“风月别庄”四个字,下面的落款竟是靳好古!
正柱上还有着一付对联:“风月能忘忧,红颜阵里,唯我知己。”
“酒色皆可取,脂粉队中,孰是解人。”
落款也是靳好古,由这个名字,使海平候想起花家姊妹原来的主人百花庄主靳好疾!
这两个名字仅是一字之差,再从风月别庄的命名,以及对联的语气,分明一个韵味自然他们可能是一家人!
靳思齐见他对着题匾发怔。力笑笑道:“阁下是否觉得这付对联太荒唐了一点!”
海平候连忙一镇心神道:“哪里!那里!这一付联句风流蕴藉,足见雅怀,但不知这位靳好古先生是靳兄的什么人?”
靳思齐笑笑道:“是家叔!”
海平候哦了一声。
靳思齐又道:“家叔取名好古,所以寿数不永,已经作古了!”
海平候故作惋惜道:“那真是太可惜了,否则在下一定要请教一下!”
靳思齐微笑道:“看来阁下也是吾道中人,所以才带着六位如花似玉的佳人作伴遨游,如此一说,兄弟倒是交对了朋友……”
海平候心细如发,连忙问道:“靳兄并未见到在下六位同伴,怎知她们……”
靳思齐也发觉自己说漏了,连忙笑着道:“看阁下仪态风流,自然伴无俗侣,而且阁下称她们为姑娘,足证她们的年纪不大,年轻的女孩子总不会丑到那里去!”
海平候故意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靳兄见到她们后,一定会失望的!”
靳思齐微微一笑,不再置辩,只是拍了一下手掌道:“看茶!”
堂后走出两名青衣使女,年纪都在二十五六,虽是一身青衣,却都浓装艳抹,姿容也颇不恶!
她们各捧着一杯香茗,分送到二人面前,正待退下。
靳思齐却笑道:“等一下!还没有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海平候笑笑道:“在下姓海!草字平候!”
靳思齐笑向那两名侍女道:“这位海兄也是性情中人,你们可以按照常例侍客!”
那两名使女应了一声,各端起一杯茶,自己先尝了一口,然后用双手捧着,送到他们的嘴边!
靳思齐泰然自若地在那使女手中喝了一口。
海平候却颇不习惯,连忙将茶接了过来道:“我自己来……”
靳思齐脸色微愠地道:“海兄可是嫌她姿色不中意!”
海平候在未得花家姊妹的确讯前,不想跟他闹翻,是以笑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地道:
“那里!那里!只是在下不惯接受这种招待……”
靳思齐神色又是一变道:“兄弟因为见海兄也是吾道中人,所以才……”
海平候为了要进一步探讨花家姊妹的下落,只得顺着他的口气道:“红袖侍茗,自是人生一大乐事,只是在下觉得如此还不够情调,假如这一杯茶能吐从香口……”
靳思齐哈哈大笑道:“妙极!妙极!真想不到海兄比兄弟更会享福!怜香,你听见了没有,快照海兄的吩咐!”
那叫做怜香的使女忙端起来,喝了一口,正想喂到海平候的口中,海平候却侧身避开了道:“慢来!慢来!这位大姊的脂粉气太浓,在下不敢领教!”
那使女脸上一红,讪然退后一步。
靳思齐却一笑道:“原来海兄喜欢淡装的女子,怜香!你去换蕙芬出来!”
怜香应了一声。
海平候忙又阻止道:“不必了!”
靳思齐却笑着道:“这两个凡俗脂粉,海兄自然看不上眼,可是那蕙芬却是舍妹身边的侍女,今年才十七岁……”
海平候笑笑道:“年纪大小都没有开系,在下虽然有那种想法,却是不敢再尝试了……”
靳思齐颇感兴趣地道:“海兄怎么说不敢尝试了呢?”
海平候为了怕他缠下去,只得信口扯谎道:“在下从小就喜欢在脂粉队里混,十四岁那年初解人事,忽然想出那么一个香艳的主意,结果反而惹了一场没趣!”
靳思齐兴趣更浓,催着问下去道:“倒底是怎么一会事呢?”
海平候一面在心中构想故事,一面笑着道:“那时我年纪小,自然没有专门侍候的婢妾,家父身边虽有几个绝色女子,总因名份所关,我也不敢找她们,只好在丫头里面去试验我的新主意,有一个照顾我饮食的使女,长得还不错,我就叫她喂了我一口茶……”
靳思齐连忙问道:“那滋味怎么样?”
海平候笑道:“谁知那使女刚吃过大蒜,一股臭味,薰得我连刚吃下去的饭都呕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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