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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怪大飚客-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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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不平道:“因为它的关节还没有突破百节大关,所以它成不了仙,这也就是我决心杀死它的原因。”
林一奇道:“百足之虫,修练千年实属不易,老弟何不成全它?”
尤不平道:“这条蜈蚣怪已经修练到九十八节,如果让它再生出两节,真的能升天成仙,咱们还如何能杀得了它。”
林一奇道:“它既成正仙,就不会再危害人类,老弟何苦一定要杀它?”
尤不平道:“事情正好相反,它真的一旦修成正仙,只怕人类受害已不仅限于这几百里之内,而是遍及全国。”
林一奇道:“牧场那汉子只说它活吞牛羊,并未说它伤及人类。”
尤不平指指下面仍在昏迷的那两名大汉道:“前辈刚才已经见到了,我带他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证明此怪对人类是否有害。”
林一奇道:“老弟用这种方式证明,不是残忍了一点。”
尤不平道:“就事论事,确是残忍了一点,但对他们二人而言,又何尝不是因祸得福。”
林一奇一怔道:“他们没被活活吓死已是不错了,哪来的福?”
尤不平道:“祸福本无门,全在一念间,前辈马上就知道了……”
突然下面传来一声响亮佛号道:“阿弥陀佛!好个祸福本无内,施主虽非我佛门中人,却已深通禅机。”
尤不平一拍雕颈,落回地面道:“在下根本不懂得什么叫禅机,我以为大师早该出面了,你既然种下了因,就不应该我来收拾这个恶果。”
林一奇这时也看清了在那两名大汉身旁,已静立着一个白须飘胸的老和尚。
这个僧人有多大的年龄,已经看不出来,但他那根根银须,长已及胸,可见已在百岁开外了。
老僧朝二人合十施个礼,又是一声佛号道:“老衲见性,见过二位施主。”
林一奇见他一身仙风道骨,知道定是武林高僧,赶紧还了礼,连称不敢,但尤不平却躲到一边道:“大师当初既有普渡众生之心,为何眼见众生遭殃,却又视同未见?”
见性叹口气,又宣了声佛号道:“施主责备得好,老衲八十年前,本我佛救虎之心,留下了这条孽障,而造成今天这种祸害,却是始料未及。”
尤不平道:“大师既然知道了,而且还来了好几天,又为什么不消灭这个祸害?”
见性一怔道:“施主怎知老衲来此多日?”
尤不平道:“我一到此地,就发现那块巨石上留有三粒佛珠,痕迹犹新,似乎没有几天时间,后来又见到石块中间有一佛字,字迹模糊,显见年代已久,所以我就断定有一位佛门高僧留在附近看守这条怪物。”
见性道:“施主当真是天纵奇才,身在危乱中,仍能见微知著,老衲八十年前经过此处,发现了这条孽障,那时它身长只有九十节,老衲知道此物在五十节之前,每生一节需时百年,但长足五十节之后,每十年即可生出一节,再长五十节,也就是身长到了一百节即可破空飞行,而成了半仙之体,所以我不忍心伤它,只把它镇压在此处,希望它能修成正果。”
尤不平道:“大师想效法如来佛,收服孙悟空的办法,可惜你既不是如来,它也不是齐天大圣。”
见性惭愧地道:“老衲修行太强,施主责备得对。”
尤不平见他已有内疚,倒是不好意思太过刻薄,遂也转变语气道:“事隔八十年,大师又怎么想到它的?”
见性道:“老衲荒山念佛,早已不问世事,但在半月之前,突然感到心神不宁,隐约中似含有血光预兆,经过三日三夜静坐,才想到了此孽。”
尤不平道:“等大师想到后,找来此地,已经无力收服它了。”
见性道:“这都是老衲的罪过,我在此处已经守了七日夜,最后以佛门舍利三珠,仍然无法将它镇服。”
尤不平道:“大师对它成仙的希望仍未死心,否则你为什么不以佛门至宝杀了它?”
见性道:“老衲已经百年不开杀成,我在此地守住它,是留待有缘人。”
尤不平一怔道:“留待有缘人?大师知道有人会来除去它?”
见性道:“老衲知道施主一定会来。”
尤不平冷笑道:“大师现在当然知道了,假如我被怪物活吞下去,你一定也会说那是劫数。”
见性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怎敢欺骗我佛。”
尤不平见他说得很认真,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在下江湖莽夫,言语有不适之处,还请大师不要见怪,但不知这蜈蚣岭四周,是否还有其它怪物?”
见性道:“老衲暗中已观察七日夜,虽有一些毒物潜在其间,但已不足为害,有神雕在此,足可做清理工作。”
尤不平笑道:“那倒好,小玉已经十几年未能进补,难得有此机会。”
见性只是念了声佛号,没有表示意见。
尤不平又指指昏迷中的那两名大汉道:“这两个人受到怪物啸声,迷失了本性,有劳大师施展神功救他们一命。”
见性却叹了口气道:“此人是老衲的记名弟子,虽然误入歧途,本性并未迷失,经此一劫,正是他们迷途知返的时候。”
尤不平有些意外地道:“他们的年龄,怎么会是大师的记名弟子?”
见性道:“其实他们的年龄都已在九十开外,只是他们有过一番奇遇。”
尤不平道:“他们的武功并不怎么高明。”
见性道:“老衲从未传过他们武功,因为他们劫数未了,今夜是他们最后一劫,老衲即将带他们回山,三年之后当下山追随施主的差遣。”
尤不平一怔道:“三年之后,大师以为三年之后,武林中还是如此混乱,三三会也无法消灭?”
见性宣声佛号道:“劫数,未来十年之内,武林不得平静,也是施主的一段艰苦的人生旅程。”
尤不平道:“在下心愿已了,立时退出江湖,我才不管他什么劫数不劫数。”
见性叹气道:“连老衲都跳不出这十丈红尘,施主想退身江湖,谈何容易!”
尤不平道:“大师既然能卜未来,何不事先预防。”
见性道:“施主太高估老衲了,除魔降怪,力挽狂澜,舍施主之外,无人能当此大任。”
尤不平道:“大师也太看得起在下了,天下之大,奇人异士不知有多少,单以大师来讲你如真有心造福天下苍生,我相信消灭三三会也不过举手之劳。”
见性道:“老衲虽有此心,却无此力,施主请勿与老衲做无谓之争,三年以后,将可证实老衲所言。”
尤不平冷笑道:“假如在下也跟大师一样,躲到荒山野岭去看热闹,又该如何说法?”
见性道:“施主哪来时间看热闹,眼前就有一件重要事情等着你办。”
尤不平一惊道:“长白牧场出了事?”
见性点点头,遂又指着那条蜈蚣精道:“此物九十八处关节,藏有九十八粒珠子,虽未成气候,却能解百毒,施主不可让它落入歹人之手。”
尤不平道:“这件事交给小玉办就可以了,在下必须即时赶回牧场。”
见性道:“光靠神雕一己之力,只怕处理不了,施主既然急着离去,老衲只好替你找两个人帮忙了。”
他说着袍袖轻拂,已将那两名昏迷大汉救醒过来,尤不平拱手道:“有劳大师了!”
他说着话,转身正待离去,见性却又把他拦住道:“见面即是有缘,但施主已集天下绝学于一身,老衲谨以此珠相赠。”
尤不平见他双手很恭敬地捧着一粒佛珠,不由怔了一下,但他很快也伸出双手,神情肃然地接了过来道:“大师既以佛门宝物相赠,必有赐教。”
见性待他接过佛珠后,却一整僧袍,面向西天叩了三个头,才起身对尤不平说:“此物乃老衲师门至宝,施主有缘得之,但请谨记禅心天道,此间事已有人代为处理,施主可以请了。”
尤不平见那粒佛珠上雕刻有一老僧坐像,姿式很怪,一指向天,一指朝心,他不觉口中念了两遍禅心天道,而后突然之间,似乎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正待再向见性询问时,谁知这个老和尚早已盘膝打坐,长眉低垂,一副宝相庄严,对于身外任何事物都已不闻不问。
尤不平知道这是一种佛门禅坐法,这种功夫一旦打坐下来,可能一坐就是三五天,或十天半月才能醒转过来,有些道行高的僧人,甚至坐上半年,也是常有的事。
他虽有很多事情要问,但见性既不肯说,也就只好算了,轻轻一拉林一奇道:“咱们走吧!”
说着话,二人已展开身形,急忙回头往长白牧场赶去。
二人都是施展出全力在奔跑,在微弱的星光下,他们的身形快得象是一溜青烟般,向前疾射。
一口气之下,离开蜈蚣岭奔出大约已有近百里的路程。
林一奇这时实在憋不住了,开口道:“老弟,那个老和尚象是很有来头。”
尤不平道:“来头可大啦!如果不是他守在旁边,咱们不但除不了怪物,恐怕连骨头都做了怪物的点心了。”
林一奇道:“他既然是位有道高僧,老弟怎么对他说话还是如此刻薄?”
尤不平道:“这是我的天性,不平则鸣,恐怕就是见了皇帝老子也改不了。”
林一奇道:“老和尚并不象是坏人。”
尤不平道:“我并没有说他是坏人,但他既逃避现实,更不愿面对现实。却又处处弄个烂摊留给我收拾。”
林一奇道:“他似乎对咱们的事知道得不少。”
尤不平道:“岂止是咱们的,他跟三三会主早就是熟人,只是他不敢承认。”
林一奇道:“为什么呢?”
尤不平道:“这其中的原因我也说不清楚,但以我的直觉认为他跟三三会脱不了关系。”
林一奇道:“这个和尚到底是谁?”
尤不平道:“原先我以为他是少林派的隐世高僧,所以我对他说话才那么不客气,但后来他送给我那颗佛珠,才使我想起一个人来。”
林一奇道:“这个人是谁?”
尤不平道:“前辈大概听说过,两百年前江湖中出现了一位高僧。”
林一奇道:“听说过,那是无心禅师,他以一招指法震住江湖黑白两道,使得混乱分裂的天下武林,整整平静了一百年,后来听说这位高僧死了,因此江湖又合久复分,造成今天这种局面。”
尤不平道:“刚才见性和尚送给我的佛珠,上面雕刻的就是当年镇压天下群雄的那招指法——禅心指。”
林一奇道:“这样说来,见性该是那位圣僧的传人了。”
尤不平道:“大概差不多了。”
林一奇道:“老弟既非佛门中人,见性大师肯以重宝相赠,显见他对老弟的期望是多么的大。”
尤不平道:“算了吧!这是一种连甩也甩不掉的包袱,我如果学会了禅心指,就等于把这一生卖给江湖了,他反而落得个轻松。”
林一奇一怔道:“老弟现在不已经是江湖中人了吗?而且……”
尤不平冷笑接口道:“而且还是出了名的镖客对不对?”
林一奇道:“难道不对吗?老弟的剑术虽不敢说天下无敌,但能接下你几招的人不多。”
尤不平道:“剑术好坏,与成不成名都没有关系,问题是我这个人所作所为,从不受师承门派约束,我虽不滥杀,却也从不想做圣人侠士。”
林一奇听得忍不住发出一声长笑道:“妙论,妙论!老朽也是从未想到世上还有比我更怪之人,咱们这一对老少配,才真是臭味相投。”
尤不平道:“咱们只是就事论事,怎么有资格称得上怪。我有一位师父,他才是真正的怪。他生平很少与人接触,但却最恨那些假冒伪善之徒;满口仁义道德,却一肚子男盗女娼。
他认为天下人皆可恕,唯斯辈可恶。在下耳濡目染,无形中受了影响,现在要改过来,可还真不容易。”
林一奇道:“老弟以为见性和尚就是这种人了。”
尤不平道:“他比这种人又好一点,至少他无法做到男盗女娼。”
林一奇想了一下,笑道:“他是个出家和尚,男的既不是盗,当然也找不出女的去为娼了。”
尤不平道:“但他把烫手的山芋推给我,就是混球作法。我偏不让他如愿,而且还非把他挤出来不可。”
林一奇有所失道:“老弟是不准备学禅心指了?”
尤不平道:“当然要学,因为是他强迫我学的。等我练成之后,把陆小云救出来,三三会的事我就不管,而且我专用禅心指去杀中原武林败类,到时不怕他不来找我。”
林一奇道:“这一手确是很绝,看来见性老和尚这番心机白费了。”
尤不平道:“要是我那位师父遇上这种事,他会更绝,他练成禅心指后,可能专杀和尚。”
林一奇道:“这倒是有点过分了。”
尤不平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怎么算过分,我虽然拜了九位师父,却从未要求任何人教我武功,都是他们逼着我学的,所以我的行为不受约束。”
林一奇道:“老弟为人光明磊落,处处为武林正义着想,令师等是无从约束起。”
尤不平道:“那也要看各人所持的角度,在我出面救济黄河下游灾民时,我那位怪师父就连夜把我找到臭骂一顿,他说我管的事太多了。救灾的事应由官府去管,还说什么江湖人的规矩是救难不救灾。”
林一奇道:“可是老弟还是管了。”
尤不平道:“我要把武功退还给他,他不敢接受,当然只好让我管了。”
林一奇道:“令师如真的接受了,老弟怎么办?”
尤不平道:“那太好办了!他用哪只手教我武功的,他自己砍断那只手,我从此不用他的武功,咱们也就从此断绝师徒之情。”
林一奇一怔道:“你是用这种方式退还武功?”
尤不平道:“不用这一种用哪一种?我的武功又不是跟他一个人学的,他没有理由废了我。”
林一奇道:“你们这对师徒才真够资格称得上怪,老弟是否也想用这种方式对付那见性和尚?”
尤不平道:“这方法虽然有效,却也要因人而异,老和尚有意逃避,我如果叫他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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