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夜微凉-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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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绯羽尽力开始回想，坐在夏凉音的身边，轻闭双眼。“我父母死了，我不知道他们是被谁杀的。”
　　夏凉音多少还是有些惊讶，不过还是借着夜色掩盖住了。
　　“我失忆过，十六岁以前的所有事情我都不太能记住。”舒绯羽平静的说着，仿佛她叙述的是一个陌生人的事情。
　　“我的爷爷是法国人，奶奶是中国人。”舒绯羽品了品红酒。夏凉音一声不出，她知道，她需要的，只是倾听。
　　“我其实是法国国籍。”舒绯羽突然说，然后傻笑了两声。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准确的说，是我在十岁之后干过了什么都忘了。叔叔告诉我，我已经报完仇了。”舒绯羽习惯性的握了握拳。
　　“叔叔说我想忘了，他不想强求什么，他说让我多玩几年，然后回法国继承他。。。”舒绯羽没继续说下去。
　　夏凉音知道，舒绯羽还不想说自己到底是来自于什么地方。不过她隐约也能够猜出来了，来自法国，风铃渡，叔叔。
　　或许是，法国黑手党吧！
　　舒绯羽想了想，还是说，“我的法国名叫，羽。安德维拉。”
　　“贵族？”夏凉音想了想，猛然问道。怪不得，怪不得她叔叔那么大方。
　　“也许是吧！我很少牵扯那些事情，只是帮叔叔管理一下手下而已。”舒绯羽见夏凉音的杯子空了，又倒了些红酒。
　　“你父母？”
　　“我母亲是中国人，我只有四分之一的法国血统。”舒绯羽说，“你应该能看出来，我的五官是欧洲人的感觉。尽管我是黑发黑眸。”
　　“正常人也没有那么黑的。”夏凉音在心里吐槽。
　　“唔，我父母好像是死于枪杀，当初父亲来中国留学，碰上了母亲就留在中国了。叔叔被迫接受了爷爷的工作。唔，貌似叔叔这一辈子都没有妻子的说。”舒绯羽才反应过来。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舒绯羽倒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我记得，那天，有人闯入我家，妈妈在厨房做菜，爸爸在带着我玩。然后很多外国人举着枪对准了我们，爸爸蒙上了我的眼睛，用法文跟那些人交谈了起来。”
　　“双方发生了冲突，那些人骂骂咧咧的。妈妈举着手从厨房走到我的身边，抱着我，在我的耳边说。Ce　n’est　qu’un　point　de　jeux　【这只是个游戏】”
　　“我很清楚怎么回事，我看到爸爸的手摸向茶几。那藏有一把手枪，爸爸给我看过，他说不要告诉妈妈。”舒绯羽继续倒着酒，顺便看看夏凉音的表情变化。她说，“你知道吗？”舒绯羽很认真的看着夏凉音。
　　“怎么？”
　　“没事！爸爸的反抗是无效的，若是没有我和母亲，父亲绝对能离开的，可是，有我和妈妈。爸爸终究还是放弃了拿枪的动作，让那些人绑住了他。”
　　“然后，我就晕了，醒来时，爸爸被人按在地上，一个带着墨镜的法国人举起了枪，他笑了。”
　　“我听见汽车马达发动的声音。”也许是触及过往危险的情景，舒绯羽的手颤抖了起来。
　　“绯羽，安静，安静。”夏凉音轻声安抚，把舒绯羽护在怀中。
　　“爸爸的胸口全是血，全部都是血。妈妈被他抓过去了，妈妈很温柔的对我笑，告诉我闭上眼睛。”
　　夏凉音皱着眉，她不知道舒绯羽居然经历过这些，她虽然也是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在自己面前，但也没有那么。。。血腥。“绯羽，不要想了，放松。不要想了。”
　　“妈妈告诉我不要哭，妈妈说，叔叔会来救我。”舒绯羽突然感觉头很痛。那是她第一次没有听话，舒绯羽的眼睛睁的很大眨也不眨的看着母亲和那个戴墨镜的男人。“她的双眼就那么闭上了。”舒绯羽很是痛苦的回忆道。
　　妈妈的衣服都被染红了，自己挚爱的父母就躺在自己的面前，她什么也做不了。
　　那个男人向她走过来，缓缓的举起了那黑洞洞的枪口。
　　“那个男人对我说再见。”舒绯羽紧皱着眉，拿着红酒瓶直接喝了一大口。
　　夏凉音阻止不了，舒绯羽的口中呢喃了几句。夏凉音听不懂，她猜应该是法语。
　　“S’abstenir　de　【不要不要。】”
　　“绯羽，醒醒，你醉了。”夏凉音一边轻揉着舒绯羽的太阳穴，一边轻声说。小心的拿开舒绯羽手中的酒瓶，试图唤醒回忆中的舒绯羽。
　　“我没醉，”舒绯羽睁开双眼，有些疲倦，“爸爸捂着胸口站了起来，狠狠的将那人撞到。妈妈也撑着最后的力气将我护在了怀中，都是枪声，那么近，那么清晰。”
　　“马达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叔叔拿着枪冲了进来，那些人跑了很多，我被妈妈压在身下。黏黏的，咸腥的血液，沾满了我的全身。”
　　“叔叔的手下抬走了爸爸妈妈的尸体，他对着发愣的我伸出了手。他说，我们会让那些人，生不如死。”
　　舒绯羽说完，便是很长一段时间的寂静，久到，夏凉音以为舒绯羽睡着了。
　　“然后呢？”夏凉音轻声说。
　　“不记得了！”舒绯羽深呼了几口气，“之后，我全忘记了。”
　　“忘记了也好，绯羽，刚才的你，很吓人。”夏凉音虽是这么说，却也帮舒绯羽擦了擦汗水，眼里满是疼惜。
　　她无法去想象舒绯羽曾经经历过的，曾经目睹过的。舒绯羽的隐忍，舒绯羽的一切。。。。。。。
　　胸口狠狠的疼着，夏凉音狠狠的吻了吻舒绯羽。“一切都不重要了，你还有我，你还有苏韶年，你还有叔叔。”
　　叹息一声。舒绯羽闭上了眼睛回应起夏凉音，耳边的嗡嗡声渐渐弱去，眼底的血色也渐渐消失于脑海。
　　“我们回房间吧！身上弄的都是酒，脏脏的。”舒绯羽总算是恢复正常了，夏夜的空气总是有些闷热，舒绯羽感觉身上出了很多汗。
　　“好。”没有拿杯子和酒瓶，舒绯羽和夏凉音直接回了卧室，
　　“还真是开酒吧的！酒量还真是好。”夏凉音一边送舒绯羽进浴室一边调侃，自己也在思考，是否应该说出自己的心结？
　　“你先洗，我去准备些东西，现在才八点，我不困。”舒绯羽把浴袍放入夏凉音的手中，顺便关上浴室的拉门。
　　下楼又拿了几瓶红酒加一瓶香槟，顺便拿上杯子。
　　回到房间又点上了香薰蜡烛，舒绯羽突然感觉有些好笑。“这一点也不想是要让人放松的说出心事。”舒绯羽自言自语。
　　转身去了客房中的浴室，冲了冲身上的汗，穿上浴袍回了卧室。
　　夏凉音坐在床边，顺手打开了音响，莫文蔚慵懒的声音缓缓传出。
　　｛背景音乐起，呜啊！完美孤独｝
　　灯光未开，烛光很暗，舒绯羽偏着头看着跳跃的烛光。丫的，现在真就不是自己原打算的氛围了，太．．．暧昧了。
　　夏凉音仿佛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慵懒的靠在床头，小口的品着红酒。
　　“我这些珍藏都要被你喝光了。”似是埋怨似是娇嗔。舒绯羽的自愈功能本就强大，早就从回忆的伤痛中解脱了出来。
　　“绯羽，你怎么这么快就恢复了？”感觉到那人身上刚刚存在的阴霾气息已经消散，夏凉音完全没法理解。
　　“爸爸妈妈死了，不是为了让我伤心的。偶尔想起一次，适度的难受会儿就足以了。”舒绯羽绽放笑颜。“他们会为我而开心的。”
　　“．．．．．．”夏凉音无奈的耸了耸肩，“过来，你今晚说了那么多，不就是想听我的过去嘛！我告诉你。”
　　舒绯羽笑了，踩着节拍坐在床上，接过夏凉音递过来的杯子，眨了眨眼睛表示准备倾听。
　　夏凉音轻声笑了笑，叹了口气，“我啊！你不是都知道嘛！我的妈妈是那人的情妇，虽然妈妈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但也不能否认他们是婚外情。”
　　“妈妈是个特别的女人，身上总是有那种令人安心的气质，温婉的，类似于娇小的。却又有着一股子的倔强。我爸，就是这么被她吸引的，我爸不想放下家业，夏家的崛起也有一些这方面的原因。联姻带来的好处．．．”
　　“我爸需要自己妻子的支持，我妈都不知道他有自己的家庭。当时我爸就已经有了两个儿子了，妈妈虽然不知道那人为什么不肯娶她。却仍旧死心塌地的跟在他的身边，每日守在家里，盼望着他工作完事回来，热一热饭菜。”
　　作者有话要说：唔，最近和《我还爱着你》一日一替好不啊！就是更一章那个，再更一章这个。
　　一天更一章。
　　这章卡出来的东西，也不知道合不合口味啊！


☆、第四十七章

　　“我妈后来怀了我，她本来是名老师的，为了我，她辞去了工作，那人没有阻拦妈妈的举动。姥姥姥爷也是早逝，没有人教母亲那些常识，妈妈很辛苦的忍了下来。那人那个时候正在公司争权，当他回来之后，妈妈的肚子已经五个月了。”
　　“他说，他会好好的疼爱妈妈。八个月后，因为一次意外。妈妈见到了那人的正牌妻子，受了刺激，早产了。那人盛怒之下打了妻子一巴掌，母亲知道了一切，带着早产的我离开了那里。没要一分钱，凭着自己的存款小心翼翼的照顾我，用自己的倔强自己的隐忍呵护我到了十岁。”
　　“妈妈喜欢白色，尤其是白玫瑰，她有礼，善良，优雅。但是，她有先天性的心脏病，加上生我时伤了身子，到了我十岁那年实在是撑不住了。于是，她带我去了当时的夏家大宅，那人这时已经不同于以往了。成了总裁，呵，他当年到底是找不到母亲后跟自己的妻子认了错。”
　　夏凉音笑了声，那么现实。
　　酒瓶已经空了一个，夏凉音又开始动手开第二个瓶塞。
　　“然后，我妈，心脏病发，就那么死了，死在我的面前，死在那男人的眼前，那白裙子脏了。我抱着母亲穿的那件白裙子发了很久的愣，然后，我就被那那男人，我爸，带到了美国学习，生活。他很尽力的要补偿我，但是，没有用了，我妈到死的时候还是爱着我爸的，我也相信我爸还爱着我妈！可是我就是．．．．．．”夏凉音不说话了，自己父亲对自己多好她清楚，可就是忘不了母亲那带着哀伤的眸子，那欲言又止的神情。
　　“她有她的原则，她感觉是自己破坏了别人的家庭。”夏凉音叹了声。
　　“这没有错。”舒绯羽不由自主的说。
　　“是啊！没有错。”夏凉音喃喃的回应，喝下杯子中最后一口酒。
　　“就这样了。。。”夏凉音放下了酒杯，靠在舒绯羽的肩头。诱惑的香水味丝丝点点，散发那种致命的妩媚妖娆。舒绯羽轻微的咽了咽口水，掐大腿提醒自己现在不是想那种事情的时候。
　　看了看时间，才九点左右，夏凉音用指尖擦拭了一下眼角，一切都安静的很。
　　“有空。我们去看看你妈妈吧！”舒绯羽嗅着夏凉音发丝中的气息，淡淡的说道。
　　“好啊！也应该跟妈妈介绍一下你了。”夏凉音看着舒绯羽的眼睛，轻轻的把玩着舒绯羽的发丝。突然一个激灵，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安德维拉．．．．．．
　　“绯羽，你是法国人？”夏凉音再次询问。
　　“嗯，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天啊！夏凉音顿时无语。她想起来了，在美国工作时听说过这个古老的法国家族。父亲说绝对不能惹到这个家族，他们无比护短，而且恐怖的很，法国政府对他们都恭敬的很。
　　这是一个富可敌国的家族啊！自己父亲的全部资产加在一起都不够人家看的．．．
　　夏凉音不动声色的掐了掐舒绯羽腰间的软肉，你这个家伙，怎么那么会装平凡啊！我居然还让你当我的保镖！收到舒绯羽不解的目光也不做声，别过头去不理舒绯羽了。
　　舒绯羽这还摸不到头脑，这又怎么了，别扭什么劲啊！不敢开口说话，舒绯羽自觉的收拾起空酒瓶，整齐的摆在一旁。
　　弄好了，夏凉音也不搭理自己。舒绯羽就那么坐在她的身边，不知道如何是好，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舒绯羽开始恼怒自己的木头起来，总是不清楚自己爱人的想法。
　　夏凉音也纠结了，自己就是控制不住，总想对舒绯羽昭示些什么。明明舒绯羽一点错也没有自己也习惯性的发脾气，然后等着舒绯羽来哄自己。这是怎么了，看着舒绯羽的安静，夏凉音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等着舒绯羽先开口和自己说话，却发现那个呆子也彻底安静了下来。
　　烛光还在摇曳着，ＣＤ还在继续播放，气氛暧昧的变了味道。
　　夏凉音的手指不停的卷动着自己的长发，舒绯羽淡漠的气息开始消散，整个人仿佛都隐匿了起来。夏凉音感觉自己甚至感觉不到舒绯羽还坐在自己的背后了．．．
　　暗自叹了一声，心里有些发笑。自己都二十五岁了，早就成熟了，怎么还这般小孩子脾气。
　　舒绯羽一直看着夏凉音的背影，无奈的挠了挠头。夏凉音这脾气发的确实有些古怪，既然她真的不想理自己，那自己还是不要去打扰她吧！况且，她也不是真的生气了。
　　舒绯羽既然打定了注意就要实施，可她又头疼了起来，是要去客房还是现在直接睡下呢？
　　让她在夏凉音别扭的时候出去，她是没有那个胆子。虽然没有丝毫睡意，但是舒绯羽还是决定，躺下睡觉。
　　夏凉音只感觉身后的舒绯羽站起来了，心跳有些加速。可舒绯羽并没有来跟自己说话，反而走到床的另一边躺了下来。夏凉音突然懊恼床太大了，给她感觉舒绯羽好像离的很远。
　　是不是嫌弃自己刁蛮了呢？舒绯羽脾气好自己知道，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呢？心里很难受，加上刚刚回忆母亲时带来的淡淡悲伤，酒精刺激着神经，夏凉音只感觉鼻子很酸。
　　索性也躺在床上，背对着舒绯羽，二人各睡一遍，中间空出了好大好大的一块地方。
　　空调温度正好，不会让人感觉到寒意，只是空气有些凉。蜡烛已经熄灭了。屋子内只有窗外照射入的月光，映射着二人的别扭。
　　果真是下午睡多了，一点也不困。
　　听着舒绯羽平稳的呼吸，夏凉音更别扭了，不说话，轻轻地往舒绯羽的动了动。
　　然后就感觉舒绯羽也向后退了退。
　　夏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