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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血魄忠魂困蛟龙-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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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你们这些该死的南蛮子,啃天吃地地啃到开封城了,开封城有什么惹你等眼红的金山银矿,你们一个个诳骗欺诈的一心想在开封掘宝,更叫魏大爷忍无可忍的,你等忒也狠毒,竟然动手杀伤我的人,且又几乎要了魏大爷的命,今日既被兜个正着,且先拿你四个老骨头开刀,看看往后谁还敢大胆的到开封城掘宝杀人。”
“江岸一阵风”周全一听,忙摆手,道:
“慢来,慢来,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是谁杀伤你们,该去找那杀你们的人,怎的找上我四人来?合着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所有南方人全是王八蛋呀!”
突闻得魏老虎身后一个黑大个子狂叫骂道:
“奶奶的,这时候谁还管你们是老鸟老蛋,杀完算事。”
叫的人可不正是挨了雷一炮一闷棍的铁成刚,他着实恨透了南方来的人,就算四人中没有雷一炮,今夜他也要在周全四人身上找回来。
石大娘回头问周全,道: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上次我等在开封不少日子,几曾同这些地头混混瓜葛难缠的?”
不料石大娘的话早被魏老虎听道,不由一声冷笑道:
“错不了,错不了,原来是一伙的,兄弟们,给我围起来狠着杀!”
单人床移动的可真快,就在他的叫声中,早又被四个壮汉抬到茶馆前面停下来。
魏老虎指西叫东,挺直着上身坐在单人床上叫,光景一副指挥大军的大元师模样。
对方人多嘴杂,自己无从解释,因为魏老虎的四大金刚纷纷找着对象,迎上来。
四个南方老魔头可也真够合作的,四个人站定四个方位,形成互相掩护,相互支持之势,缓缓地往佑国寺的广场前面移动。
对于四个老魔头的移动,也是魏老虎的期盼,因为这样一来,人多的一方自己就会施展得开手脚。
这时候二十几个没有拿火把的壮汉,早分成四拨,分别跟在四大金刚身后面,一个个举刀待劈地向周全四人缓缓地紧缩着包围圈。
“银罗汉”白飞的蝎尾钢刀忽上忽下,双目逼视着石大娘一眨不眨,因为他心中十分明白,上次自己大意,几乎叫刀疤汉子得逞,这些南方来的人全不是好惹的,如果他们没有那么两下子,开封城他们也不敢来了。
“铜罗汉”丁可黄与“金罗汉”石上金二人这是头一回与这些南方来的对上阵,心中想只不过几个老头儿,收拾他们也是眨眼功夫罢了,又何须……
石上金猛一咬牙,遂高声道:
“等一下!”
他的声音粗,嗓门大,立刻所有的人全一怔。
石上金乃四大金刚之首,当即沉声对面前的“醉渔翁”司徒大山道:
“老头儿,今晚你四人再难全身而退,但为了主不压客,我们自不以人多欺你们外乡人,现在正是你们四人对我四人,我们余下的严守一边,只要你们能把我们放倒,开封城不会有人再拦你们了。”
司徒大山一竖大拇指叫道:
“可真是个好样的,来来来,我二人各凭本事争存亡,死活端看各人造化吧!”
就在他的话声中,右臂一抖,银丝渔网已当头向石上金罩去。
司徒大山的左臂由于周全在塔顶上一旱烟锅敲在肩井穴上,虽经一阵活动,但还是痛的抬不起来,他在塔上无法施展他的渔网绝技,如今处在空场上,虽只一臂,仍能得心应手的撒出渔网来。
那石上金施的是与丁可黄一般样的亮银长枪,枪头上还缠着一大把毛森森如同大胡子般的红缨穗,舞动起来,呼呼生风中令人有窒息感。
这时他见司徒大山一张渔网兜头撒过来,口中厉喝道:
“来得好!”手中银枪变拆为扫,且大叫道:
“大家退开来!”
就在他的喝叫中,广场上脚步纷纷,早已形成一个圈圈,火把高照中,八个人已捉对厮杀起来。
但石上金绝想不到对面这个一身酒气的老头子身手如此怪异了得,他的银枪根本无攻击的机会,因为他一上来就已失算,司徒大山正是要他施力扫向他的渔网。
那张口的渔网又合,却形成一股十分韧性的力量,垂在网端的铅锤,一旦合在一起,就如同一支大铁锤般,一扭而击向石上金。
如果司徒大山左臂能动,自然更不把石上金看在眼里了。
现在,渔网向石上金一轮猛击,叮当声中,石上金只有退守的份了。
另一面铁金钢抡动钢刀与石大娘拼战,那石大娘一上来并未使出全力,目的是要看看面前这个黑大汉的能耐如何,谁知十招不到,石大娘已心中暗骂,该死的东西!
只见她一紧手中尖刀,刀芒倏然点在铁金刚的钢刀背上,身形前倾,宛如黑的樱食般的已闪到铁金刚右侧,尖刀回带如电中,只听石大娘沉声喝道:
“回你姥姥家去吧!”
火光下,只见碎芒猝闪如电中一篷血雨喷洒飞扬,铁金刚就地一个陀螺急旋,钢刀随着血雨急流飞射而落在三丈外,一连五个不自主的旋动中,他的肩头血流如注,右胸一道半尺长血槽。
虽是伤的恁般重,但他愣是咬牙不吭一声的使力拿桩稳住身子。
就在这时候,茶馆前面的单人床上,魏老虎狂叫道:
“给我围起来杀!”
“江岸一阵风”周全狂叫道:
“喂!你们要不要脸,真想倚多为胜呀!”
但周全的叫声,早被数十人齐齐喊杀声所吞没。
周全四人绝想不到这些中原大汉,一旦豁上命干,一个个全都成了拼命三郎,有几个一上来钢刀就被击打脱手,却不料他们竟以火把厮打起来。
原来是八个捉对厮杀,现在成了十几个围杀一人,时间稍久,虽然也被石大娘四人打倒十多个,但他四人也被杀得连连后退不迭。
“醉渔翁”司徒大山一臂受伤,再经这一阵拼杀,身上已被败象毕露的石上金连刺两枪,虽未中要害,可也痛的他龇牙咧嘴。
有道是,能狼难敌众犬,好汉难架人多。
不旋踵间,连周全与祈无水二人也身上挂了花。
四个南方来的老魔头一看形势不对劲,周全一声招呼,四个人立刻腾身一跃,全上了铁塔第一层的塔檐上面。
这时四人低头往下看,火光下只见三十多人正举着钢刀喝骂不休,更有些忙着把死伤的往茶馆那面抬。
早听得魏老虎骂道:
“你们四个该死的老东西,竟又杀伤我这么多好兄弟,王八蛋,新仇旧恨,今晚一齐清算吧。”
坐在塔檐上直喘气的周全,闻言叫道:
“喂,你在吼什么?新仇已结,但何来旧恨?”
魏老虎大手一挥,四个大汉立刻把单人床抬向铁塔下面来,那魏老虎戟指塔上吼道:
“我问你们,那个面上一条卷肉刀疤大个子呢?”
周全四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魏老虎所指何人。
魏老虎厉叫道:
“怎么样,不敢承认了吧,你们南方来的那个刀疤汉子,他还把个小癞子捻和在一起,那日就是在这铁塔下面杀伤魏大爷与我的兄弟,难道你们还否认?”
周全四人一听,一个个跺脚不迭——
周全急道:
“糟了,槽了,那东西果然被那小癞子与刀疤人取走了,我们晚一步了。”
石大娘怒道:
“你们想想看,在我们江南道上,谁的面上有刀疤?”
塔下的魏老虎早叫道:
“你四人跑不掉了,光棍点,快下来吧!”
“江岸一阵风”周全道:
“姓魏的,你要找的人也正是我们要找的,你与他有仇,我们同他有恨,我们原应该是一条战线上的,不应互相拼斗呀!”
不料魏老虎早横下心肠,道:
“你们下来,娘的,到了这般时候竟还要绞尽脑汁的打歪主意,单就眼前死伤,足以够杀你四人偿命了。”
这时周全在塔上低声道:
“今日之局,大出我们所料,东西未到手,反倒替得到东西的刀疤背黑锅。”
石大娘并未受伤,闻言沉喝一声,道:
“你我合力杀出重围,料想这些饭桶也拦不住我们的。”
祈老怪点头,道:
“合力冲出,不如分道冲出得好。”
“江岸一阵风”周全道:
“干脆,我先下去,把他们引开一段路,你们三人合力再冲,记住我们不可恋战,只要出得开封城,大家在柳树林那面会齐。”
石大娘道:
“为什么要去柳树林?别忘了我们的马匹还拴在那家大酒楼外面呢!”
祈无水也道:
“我等展开轻功,他们绝难追上,再说东西已被疤面人取走,我们尽快得赶回南方查探,何不直接到那家酒楼取回马匹,连夜走人。”
司徒大山也点头道:
“对,我们在那家酒楼外会面,当晚骑马走人,再不来这黄沙地面的开封城了。”
周全道:
“既这么说,我自不反对。”
就在他的话声中,突然暴伸双臂,宛如天外飞鹰般,斜身落向塔下,手上的旱烟袋一挥,高声叫道:
“先走一步了。”
围在铁塔下面的一众人等,见周全飞鸟般的落下塔来,忙发一声喊围杀过去,却不料周全落地又起,空中连翻三个空心跟斗,人已落在五丈外。
茶馆门前,魏老虎狂叫道:
“拦住他!”
众人才追了不过数丈远,塔上的石大娘三人一打手势扑下塔来,早被白飞看到,忙挥动蝎尾刀冲杀上去,且口中厉叫道:
“围着杀呀!”
司徒大山见白飞迎面拦住去路,大喝一声甩出银丝渔网,只见“唿”的一声,二十四个网上铅坠子就如同一把铁锤般的砸过去。
丁可黄去追周全,石上金也才冲出几丈远,便见另三人也落下塔来,忙挺枪回身杀来。
这时白飞见司徒大山的渔网厉害,忙抽刀偏身闪躲,就见人影一闪间,司徒大山与石大娘祈无水三人,早展开轻功窜向黑暗中去了。
就在几人身后,清晰地听得那魏老虎叱骂道:
“追呀,绝不能放这四个老家伙走出开封城,奶奶的,你们全是饭桶!”
渐渐的,声音听不到了,甚至连追杀的人也看不到了。
石大娘三人走到大街上的时候,街上还有不少行人,这时候已不便使展轻功。
一连绕过三条大街,石大娘已见周全站在街角,双方一打招呼,立刻会合一起。
匆匆来到酒楼外面,早见马匹旁边有个小二守候着,那小二见四人狼狈地赶回来,三个身上还有血,不由惊道:
“你们……”
见这小二,祈无水立刻想起来的时候这小二的行动令人起疑,如今想来,必是他去通风报信的。
冷哼一声,一脚踏在小二胯骨上,那小二哎呀—声,已翻滚在三丈外。
周全四人也不多说话,各人跨上坐骑,立刻急驰而去,连夜出了开封城。
月色依旧昏暗。
开封城外黄沙飞扬,黄土碎石的官道上,远处已是老柳坡,从东面进开封城,老柳坡是必经要道。
现在,老柳坡上面的那颗老柳树在摇摆着细枝……
柔柔地摆动得十分自然……
坡下面的道路上,却并排的有三个人。
是三个人,而且是三个骑马人。
三个人中间,还有个女的。
周全骑马在最前面,他先看到女的,也先是大吃一惊的沉声道:
“你……”
于是,连后来的祈无水与司徒大山二人也大吃一惊。
早听得后面的石大娘道:
“算算你们也早该到了。”
不错,三人中的女子正是赶回太湖的戚九娘,这次她可没有背着儿子石中宝,一身叨拾得利落多了,现在她背的可是一把宝剑,紫红色披风把身子包着,连乌黑的亮发也挽了个高髻,兰鼻俏嘴鸭蛋脸,望之宛如熟透了的一颗红樱桃。
周全与祈无水、司徒大山三人更惊的是戚九娘身后面两个人,一个是红面虬髯大汉的黑龙帮帮主“太湖毒龙”石腾蛟,另一人则是戚九娘的丈夫石冠军。
未等周全开口,“太湖毒龙”石腾蛟粗哑地沉声道:
“东西呢?”
“江岸一阵风”周全哈哈大笑,道:
“好哇,敢情是全家出动了,只可惜……”
“太湖毒龙”石腾蛟怒喝道:
“没什么可惜不可惜的,你我在道上翻滚数十年,应该知道什么叫做弱肉强食,什么又叫做手段高的捡着吃,没能耐的退一旁这个永远不变的道理。”
石冠军一旁见到“江河老怪”祈无水,他曾听得戚九娘告诉他挨了祈无水一刀,这时不由冷哼一声,道:
“爹,有什么话好说的,别忘了我们千里纵骑到中原为的是什么。”
石腾蚊点头道:
“对,早晚总得动手,又何须多费唇舌?”反手腰上抽出一根儿臂粗丈五长的乌黑软鞭,鞭梢轻触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沙”声。
周全知道石腾蛟的手上家伙十分霸道,鞭梢有个满是尖刺的小钢球,只挨上一下子就得见骨裂肉。
缓缓地自后而往前迎,石大娘边道:
“你父子来多久了?”
石冠军忙在马上施礼叫声“娘”,又道:
“两个多时辰了,我们是一路打探,才知道你们天晚时候进的开封城,所以就选在这儿等你们了。”
“江河老怪”祈无水早冷冷怒道:
“好个石大娘,敢情早有预谋,起意卑鄙,居心叵测,竟图投机倒把,半路享现成的果实呀!”
“醉渔翁”司徒大山也怒道:
“这他娘的算什么嘛,大家原是诚意合作,共享成果,如今成果未见,原形毕露,真是岂有此理!”
石腾蛟嘿然戟指司徒大山,道:
“你这个老酒虫,说什么成果未见……”
这时石大娘已到了石腾蛟身边,马上她只轻摇摇头,道:
“当家的,我们全来晚了。”
戚九娘听得清楚,忙惊问道:
“什么晚了,难道你们未曾取到那东西?”
石大娘点头,道:
“非但未取到东西,反而被开封城里地头蛇伙同五六十人围在铁塔下面一阵砍杀,除我老婆子外,他三人全挂了彩,染了颜色。”
石腾蛟怒道:
“难道东西不在铁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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