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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带飘香 作者:曹若冰-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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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千里朗朗一笑,说道:“老怪,废话少说——”
  他口中虽是在讲,手中双锏立化“双龙出海”,黄光一闪,一锏横封,一锏捣向霍勿邪“笑腰”穴。
  剑锏相触,立时爆起一串火花,沙千里双锏一沉,心说:“这魔头臂力惊人。”
  左手锏原式不动,右手锏趁一荡之势,化作弧形,如石火般奔向老怪“肩井”穴。
  霍勿邪知道对方功力不如自己,方自嘿嘿一笑,谁知笑容未敛,倏见黄光已奔向左肩。
  来得太快,闪已无及,老怪大惊,赶快沉肩错步。
  饶他应变奇速,左肩仍被锏梢扫中,一阵火辣巨痛,激起了他的怒火。
  一时之间,剑如雨发,全是厉害杀招,将红石堡主沙千里罩入重重剑幕之内。
  大怪霍勿邪没有想一时失算,输给一个乳臭未干少年,如不将他料理,自己一世凶名,便会付诸东流。
  沙千里为兄报仇,经过半年苦练,已非昔日吴下阿蒙,把一套家传锏法的威力尽量发挥。
  但见两条金龙飞舞,道道银虹迸射。
  说时迟,那时快,只闻两声惨叫,大怪霍勿邪,一剑划伤了沙千里左腿尺多长一条口子,殷红的鲜血,洒满一地。
  大怪霍勿邪更惨,右目被千里锏梢点中,眼珠已碎,痛得昏死过去。
  双方各将受伤之人,扶回阵内包扎伤口。
  二怪霍守正见乃兄负伤,而且跌翻在一个少年手中,羞怒交加,虎吼一声,便绰剑上场,怒喝道:“还有哪个小子上来领死?”
  司马紫燕娇叱一声,说道:“恶贼们,还我父亲的命来——”
  声到人到,玉腕一沉,子母离魂剑,蓦地施展开来,这是宇内五奇逍遥散人司马无忧独门武功。
  崆峒二怪惊噫一声,心知遇上强敌,倒也不敢大意,立即收敛心神,把一套崆峒周天剑法使出,银虹乱窜,招式猛辣至极。
  司马紫燕展开了家传轻功“逍遥游”,右手母剑,震出朵朵金花,护住全身,左手子剑,抖腕满空掠飞,不时从二怪霍守正剑幕内透入一道金霞,疾袭要害。
  这两人,一个以功力见长,一个以奇妙的招式取胜,一上手,便是五十招过去。
  站在一旁的巴岳茶客卢不同说道:“燕儿功力已然突飞猛进,真所谓虎父无犬子——”
  幽灵教主樊素素,对这崆峒二怪的功力,知之甚深,怎的今晚一上场,全都失常,连一个黄毛丫头都收拾不下,太湖五邪,黄河大蛟,面上却露出轻蔑不忿之色,心说:“这些脓包,也配列名七厉魄!”
  五十招一过,二怪更形狼狈。
  原来司马紫燕,仗着特异轻功,配合子母离魂剑,满场游走,子剑嗖嗖,母剑霍霍,举手投足之间,妙招迭出,霍守正全身剑伤累累,而无法撤退。
  又是二十招过去,司马紫燕玉腕倏沉猛摆,子剑呼地一声,一招“母子相倚”,划了一个九十度半弧形,插入崆峒二怪腹中,一声惨叫,血如喷泉飞洒,紫燕子剑抽回,霍守正立即倒地毕命。
  紫燕姑娘将子剑血迹在小蛮靴上拭去,向着玉立桃面妖狐身旁的地阙公主,冷冷地说道:“贱婢,汝只知支配别人杀戮侠义领袖,罪不容诛,要是有种,何不下场来见过高下。”
  地阙公主樊白玉脆笑一声,说道:“本公主何等身价,你岂能配与我交手——”
  “哈哈!”司马紫燕仰天狂笑,说道:“想不到汝竟是这般厚颜无耻,一个骚狐狸之女而已,也居然端起架子——”
  桃面妖狐桃面飞霞,哪堪爱女受此侮辱,说道:“谁能生擒此女者受重赏。”
  话音才落,人丛中已响起一声俏笑,只见一道红影,飞落场心。
  且说那红影一闪,俏笑声里,飞落场心,现出一个身材丰满,蛇腰隆臀的一位妖冶妇人。
  这妇人,也是最近才投效幽灵教,而被编入厉魄四号的桃花坞蛇蝎娘子阎玉姣。
  她莲步微移,面含诡笑,说道:“你大概就是司马无忧那死鬼的女儿吧!子母离魂剑,倒真有几成火候。我蛇蝎娘子不揣冒昧,特来领教几手——”
  话声一落,掣出一支蛇形剪,月光下,显出闪闪金辉。
  这也是奇门兵刃,蛇蝎娘子曾仗以成名,巴岳茶客卢不同知紫燕姑娘,已是疲态之师,怎当强敌?心中方自着急,天台病书生阮无义呵呵一笑,一摇三摆地走了出来,说道:“紫燕姑娘,这妖妇与我有一段过节,请退下如何?”
  紫燕姑娘自是不好推拒,向蛇蝎娘子瞪了一眼,然后说道:“既是前辈吩咐,自当遵命。”
  “命”字一落,立即姗姗退下。
  蛇蝎娘子阎玉姣娇笑一声,说道:“病鬼,别人怕你弹指神功,我阎玉姣么,嘿嘿,却丝毫不把这点放在眼里!”
  病书生哈哈一笑,从怀中摸出一把两极折扇,这扇子一面黑色,一面红如珠砂,说道:“久闻桃花坞蛇蝎娘子‘追魂毒蕊’,与贵教主桃面妖狐的‘断魂桃花,无独有偶,小生这点微末之技,算得了什么?”
  阎玉姣得意地一笑,说道:“呆子,算你见多识广,只要你能接下姑奶奶一招‘轻薄桃花逐水流’,便会给你重赏——”
  天台病书生“呸”了一声道:“要战就战,谁耐烦受你的重赏!寡人虽有疾,但寡人绝不好色!”
  话声一落,刷地一声,折扇张开,攻出一式“乌云蔽日”,寒涛陡涌。
  蛇蝎娘子扭腰错步,一声俏笑,蛇形金蛟剪漾出一道金霞,一引“天孙剪锦”,向着病书生阮无义右腕奔去,招式谲异。
  病书生沉腕一抖,摺扇猛闪,化劈为点。
  两人一触即分,旋又缠战一起。
  且说幽灵鬼府中的幽灵九号,临时诈称有病,被命留守。
  而金阙公主呢?桃面妖狐见她神思恍惚,也没有要她同行。
  她自从一连服下两次青衫美侠龚钰暗中给她的“还魂丹”后,更能想到她那天是从幕阜山巅坠下。
  同时,她依稀忆起了曾经在山上悲哭,好像因为自己曾受重大刺激,究竟为什么?竟是一点影子也记不起了!
  根据这些新的记忆,更给她证实了自己与樊素素并无母女关系,她自从有了对自己身世的疑惑,便对一切事物留心,从旁观察,她已能辨别出母亲,对她毫无深情,而且有时还掠过一丝仇恨之色,这使得她芳心为之颤栗。
  姐姐白玉又如何呢,言词闪烁,行不由衷,她什么都永远较自己知道得多些,而且有一种貌合神离之感。
  反而是那青衫少年,对自己有着一种无比的关切,难道他是自己的亲人么?
  想到这里,不禁心头有如小鹿乱撞,她此时,真希望再遇上他。
  可是,人家为着自己,深入龙潭虎穴,险些陷身鬼府,看来,他是再也不会来了。
  她在一阵胡思乱想之后,便叹息一声,倒在床上假寝,不知不觉闭上眼睛。
  她忽然觉得有人闯进了自己的寝宫,那人步履竟没有带出些微声响,武功似乎远在自己之上。
  她睁开一线目光,微微一瞥,她发现那人身披黑色披风,并不是什么青衫少年,顿时心中涌起一片杀机。
  不过,她好奇之心陡起,倒要看看这家伙究存何种心意?
  于是,她仍假寝,故作不知。
  那人似乎对这房间,极为熟习,向自己睡卧之处,瞥了一眼,即走向桌旁,端起桌上自己吃过的半盏冷茶一饮而尽,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只药瓶,将药末倾入杯中,然后再在壶内斟上半盏热茶,放回原处。
  金阙公主心想:“难道他是来下毒药么?自己与他无怨无仇,为何要害自己?”
  她正不断闭着眼睛瞑想,似乎那人已一步一步走向自己床前,她不由大怒,暗忖:“这贼人太已可恶,既想将我毒害,复想玷辱我的清白,哼,只要你敢,姑娘要将你寸磔凌迟……”
  念犹未落,那人已抵床前,向自己注目良久,缓缓伸手触着自己枕畔秀发,金阙公主心头一阵狂跳,正想要摸出牟尼剑将这人杀死,忽然一颗晶莹的泪珠,滴在自己前额,跟着传来一声沉叹,轻轻地道:“赛扁鹊柳哲元医生曾经保证,这‘还魂丹’只消服下三次,便能使你记忆恢复,然而,畹妹啊!你已服了两次,怎能不见起色……”
  说罢,又是悠悠一叹!
  金阙公主这时已听出这人声音,正是那青衫美少侠,她已等候了多日,原来,他仍经常出现在自己身边,她知道凭自己武功,是将他拦截不住的。
  趁他出神落泪之际,陡地一个鹞子翻身,向门口落去,时间,距离,她却计算得颇为精确,因此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寝宫门口,横出钥匙将门锁上,然后回过头来道:“青衫美侠,原来你竟是去而复返,一再潜入本公主寝宫,是何意图?”
  龚钰见对方已识破自己行踪,先是一怔,继之大喜,说道:“畹妹,原来你并未睡着!”
  “不管你对我如何称呼,本公主决不介意,是的,我没有睡着。”
  “那么,我的一切行动你都看到了?”
  “这还用说!”
  “如此正好,我早就想过,迟早总会有这么一天!”
  “在你未说明来意之先,青衫美侠,桌上那杯茶,请你先喝下去吧!”
  青衫美侠龚钰闻言一怔,莫知所措。
  旋即剑眉一掀,毅然说道:“不行,那茶中我已下了药,是用来疗治你丧失记忆之症的,其间经过不少波折和困难,才经盖代名医赛扁鹊炼成,你已服用两次,这是最后一次了!”
  金阙公主颇为感动,试探着说道:“安知你所言是虚是实?按照常理推论,本公主失去记忆,何劳别人操心,你这样两次三番潜入我的卧室,未必无谋害之意!”
  “你疑惑那杯中所倾注的乃是毒药!”
  “然。”
  龚钰叹口气道:“我这种举动,自然难免要启人疑窦,畹妹,我不怪你!”
  “你这种不着边际之言,是难以令人见信的!”
  龚钰心头有着无比委屈,说道:“你如何才能相信呢?”
  “这要问你自己!”
  “问我自己?”
  “是的,问你自己!”
  龚钰被迫无法,陡地仰首狂笑,幸而这屋门紧闭,音波传不出去。
  金阙公主说道:“这有什么可笑?”
  龚钰道:“畹妹,就算你是金阙公主吧!如果我是怀着恶意而非善意而来,试问你在连续喝下两次毒药之后,还能活着?这是一。其次,当我在你熟睡之际,只消举手投足,你便早已香消玉殒,还用等到现在?”
  金阙公主黛眉一蹙,淡然一笑,说道:“你话虽说得不错,安知不是遁词?你说本公主曾经服过你两次药粉,乃是善意,但毫无证据,——”
  龚钰急切地说道:“畹妹,我且举出两点,你便知道我所言不虚了!
  第一次,你服药是在石牢探过令尊之后,那杯开水,也是你临行前所喝剩下的半杯,也许还记得吧!
  第二次,是在传出谣言令尊已故之日,你总该记得那天你心烦意乱不能入眠,曾经骂过这么两句:‘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金阙公主陡地面色一变,身形一晃,便来到龚钰面前,手上红霞闪动,牟尼剑指着龚钰腹部,说道:“青衫美侠,你今天得说出你与我有何关联?否则,便会血溅五步。”
  因为青衫美侠适才所言,确是事实,她哪得不诧异?
  龚钰先是惊得骇了一跳,继而一想,便又坦然,说道:“畹妹,你用不着急啊,我们的关系,你即使不问,我也要告诉你的!”
  “别婆婆妈妈的,快说吧!”
  “好!我说,我与你同是武林二圣之徒。……”
  “你是说我们是师兄妹!……”
  “要不,为什么我们两人都会‘七绝大挪移法’呢?”他先不回答,如此反问。
  金阙公主无言可答,接着她又想起另一个问题,说道:“青衫美侠,你适才似乎这样说过,家父之故,乃属谣言,这话如何解?”
  她把牟尼剑收了起来,揣在怀中,同时态度,也有一百八十度转变。
  龚钰却向椅上一坐,说道:“当然那不是真的。”
  这一下,轮到金阙公主吃惊了,说道:“你是说,家父还活着?”
  “是的。”
  “然而,那石牢中死者又是谁呢?”
  “幽灵教中一个弟子——那个守护者。”
  “这样看来,又是你的杰作?”
  “那是我来幽灵鬼府中的第二任务。”
  金阙公主不再言语,莲步微挪,便走到那张桌畔,举起残茶半杯,香唇微启,喝了个半滴无存。
  龚钰激动地说道:“畹妹,但愿你迅速恢复记忆,赛扁鹊柳哲元不会吹牛!”
  金阙公主服药之后,迅即盘膝运功,加速药力运行,暂且不提。
  回书再说蛇蝎娘子与天台病书生大战二百回合,一时难分胜负。
  幽灵教主桃面妖狐,这才知道此次集中天下侠义道,远较历次实力庞大,如果硬拼下来,自己这方面,在万毒之王未来之前,必然失败,今宵既然仅属试探性质,还是早撤为妙,以免减弱实力,……
  就在这时,蛇蝎娘子蛇形金蛟剪,一连攻出三招杀着,把天台病书生迫得一连后退三步。
  然后从革囊中摸出一把“追魂毒蕊”,用满天花雨法打出,但见一片红色光影,向着病书生袭去。
  阮无义哈哈一笑,摺扇倏张,一连十余扇,全部卷得无影无踪。
  蛇蝎娘子俏笑道:“慢得意,接接这个。”
  病书生双眸一闪,只见对方这次一蕊连着一蕊,分三线飞来,而且走着弧形。
  病书生阮无义,两极摺扇,舞得风雨不透,一阵狂卷猛扫,总算把蛇蝎娘子“追魂毒蕊”勉强应付过去。
  谁知妖妇指缝间还挟着一枚毒蕊,故意用手一理云鬓,趁对方不注意,猛地挥出。
  那一枚毒蕊,其细如毛,不带半点声息,疾飞而出。
  阮无义顿感左臂一麻,如被蜂螫,心知着了暗算,然已闪避无及,立即自封穴道,右手扣指疾弹,蛇蝎娘子一声脆笑,道:“你如果妄用真力,何异自速其死。”
  话声未落,人早已振袂飞回队中。
  幽灵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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