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灞桥风雪飞满天-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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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魔头尽毙掌下。”
那人目力奇强,对倒在地面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他忽然又惊异了一声道:“这三个是谁?”
显然冉追云师徒,刚由海外进入中原,因此他并不认识。
长孙骥此时已听清来人的声音,不由一惊,这人正是与他在荒园之中,打过一场狠架的
少林寺三十三代掌门人“烈火禅师”。
他想:“以自己如今的功力,虽然不惧,但自己在运气之际,不能分神,不觉大急。”
那“烈火禅师”又向前走了两步,方始发现长孙骥在打坐疗伤。
他阴阴一笑说:“原来是这小子,我以为是谁有这样大的功力,嘿!嘿!洒家正要找他
取五陵宝物,何不趁他运功之际,一掌击毙,岂不乾净。 ”
他讲着又走前了两步,嘿地笑了一声道:“小子!如我等你运功完毕,那宝物你绝不会
双手奉送,还是洒家先来超渡於你!”
他边讲之间,已一挥大袖,从袖袍抽出一支禅杖,凌空一挥,顿时长了起来。
又道:“洒家这禅杖,向不打无名之辈,打你这小子,可是够得上啦!”
他双手一挥,一杖向长孙骥头上击去。
长孙骥心中明白,运功紧要关头,绝不能动,如果一动,必致气血倒流,狂叫而死,只
有听天由命。
他双眼闭得紧紧的,杖风已将临头。 这正是千钧一发的当儿,忽听有人一声娇叱:
“住手!”
接着一道匹练般的白光,向“烈火禅师”的头上罩下。
迫得他收招后退,怒道:“丫头大胆,竟敢架洒家的梁子!”
那女子怒道:“你枉为武林前辈,竟然做出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烈火禅师”怒道:“你是何人门下,竟敢对洒家无礼!”
那女子道:“你管不着!”
“你叫甚么名字?”
“姑奶奶朱翠微!”
长孙骥听得心中一喜,他起先只知道有一个女子救了他,却不知这女子是谁,现在才晓
得这女子就是朱翠微,这朱翠微不就正是他所要找的人么?
他张口想叫,只是运功疗伤之际,不便开口。
此际听“烈火禅师”怒道:“丫头!洒家不给点教训,你不知道洒家的厉害!”
禅杖一起,平空砸了过去。
朱翠微长剑打闪,已与他打在一起,未出一招,忽听呛啷一声大响,那只禅杖,竟被她
削成两段。
“烈火禅师”大吃一惊,向后连退了两步。
朱翠微笑道:“怎么样啦!不打了么?”
“烈火禅师”冷冷一哼:“洒家今日虽败在你手中,但总有一天,得找你算账的。”大
步而去。
朱翠微忽的一声娇笑,缓缓走向长孙骥身边,说:“你这人胆子倒不小,无人护法,你
竟敢在此运功疗伤?”
长孙骥默然不语,仍在做他的功夫。
武陵樵子 》》 《灞桥风雪飞满天》
第一〇六章 鸳鸯双剑
朱翠微又道:“你怎么不说话?噢!我真闹糊涂啦!你在运气之际,怎能说话!嗯!你
长得蛮俊挺的么!”
“武功也不弱,这些人都是你打死的么?”
“呀!你看我,你不能说话,我却偏偏要问你!”朱翠微自言自语说了半天,突然又道:
“好啦!送佛送上西天,我且权充你的护法吧!”
长孙骥听得心中暗喜,说道:“这样可免去我一番跋涉之苦了!”
他这才安心养神,一刻工夫之后,伤已痊癒,霍然站了起来。
朱翠微笑道:“你好了,我可要走啦!”娇躯一晃,如飞而去。
长孙骥叫道:“姑娘站住!”
朱翠微只是不理,恍息之间,已下去了一里余远,这种惊世骇俗的轻功,使长孙骥看得
发呆;他向兄长墓前看了一眼,忽然想起梦中之事,心想:“这件事我得跟娘商量!商量!”
他辞别了兄长之墓,随上了马,向白衣少女朱翠微的去向追去。
白马脚程虽快,但始终再未见到那白衣少女朱翠微。
长孙骥一阵急走,却到了座镇甸;虽是三更左右,这镇上仍是灯火辉煌,在乡村中,这
种情形,本不多见;他想:“难道这镇上又出了甚么事么?”不由推骑入镇,由於街道太小,
他一人一骑,贸然闯入,行人纷纷走避。
长孙骥策马至一座酒店之前,虽是三间鸡毛店,却是座上客常满;
他翻身下马,将坐骑交给店夥,缓缓走入,见店中客人除去三五乡老而外,全是插刀背
剑的壮士。
店夥笑着走过来说:“公子这边坐。”
长孙骥随着他走到一个窗口的座位上,道:“好的酒菜,随便拿点出来。”
夥计笑着去了。
他留神细看,这一般武林人物,虽是插刀背剑,神情纠纠但是皆是普通三流角色,不由
冷冷一哼。
夥计已将酒菜送来,他独自把酒畅饮。
细听这些人谈话,满口离不了白衣女侠,有的说到白衣女侠,已到了地仙境界,瞬息而
来,眨眼而没,简直连影子都见不着;有的说这白衣女侠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武功高强得出
奇,且会飞剑之术;有的说这白衣女侠生得美若天仙,风情万种,我要能跟她消魂一夜,哈!
哈!虽死无憾。
此际有人呔的一声道:“小子别胡说啦!你知道白衣女侠是谁?”
“是谁?”
“是我的姑奶奶!”此语一出,全堂齐同声大笑起来。
长孙骥一时也竟觉忍俊不住,心想:“他们所讲的白衣女侠,可能就是朱翠微,这朱翠
微既是“日魂剑”的传人,最多也不过十七、八岁,否则如何与我研练鸳鸯双栖剑法,这小
子竟说是他的姑奶奶,怎不令人可笑。”
一阵笑声止了;那人正色道:“大概诸位不大相信,你们知道那白衣女侠,今年多大岁
数啦?”
众人问道:“多大?”
那人道:“人家今年不多不少,是九十八岁!”
众人又笑了起来,此中有人问道:“你别吹牛啦!哪有九十八岁的人,还像小姑娘一
样。”
“你不懂,人家是做的道家功夫,这有个名堂,叫做驻颜有术。 ”
“那怎么她又是你的姑奶奶呢?”
那人道:“这不很简单么,她是我爷爷的妹妹,我是她哥哥的孙子,她是我妈妈的小姑,
我是她嫂子的宝贝,此不成了我的姑奶奶了么?”
他将宝贝两字说得特别响,又引起众人一阵大笑,不由齐将目光转头向他看去。
长孙骥暗中一笑,心想:“他这解释得倒很详细的。”但见他那种认真的态度,心下早
起了疑:“难道那朱翠微真的有九十八岁,或者白衣女侠并不是朱翠微斯人。”
他又想:“如果实际情形而论,又非不可能,她师父既有二百多岁,收个九十八岁的徒
弟,并不是不可能,她师父既能活到二百多岁,教他徒弟的驻颜之术,也是意料中事。”
长孙骥这样一想,觉得对白衣少女斯人,起了更大的疑心?心想:“如果见了面,第一
个问题,先问问她多大的岁数,何时拜的师父。”
他这样一想,心理上又觉得安定了许多。
那人又道:“诸位!我姑姑本来是潜隐於深山大泽之中,修那人间仙业,这次却被迫而
出。”
众人道:“为了甚么?”
那人道:“是奉师命行事,专门对付几个厉害魔头!”
长孙骥心想:“瞧啊!她不正是奉师而出的么?”
众人好奇的道:“不知是对付哪几个厉害的魔头?”
那人嘘了一声,低声道:“我说了诸位可别传出去,她所奉师命对付的人,就是当今武
林四大帮会!”此语一出,众人齐是面色一变!
长孙骥也有些愕然,这人说得头头是道,倒使他有八分相信。
众人见提到四大帮会,皆不敢说话,由此可见四大帮会,在一般人的心目中,已是畏若
蛇蠍。
此际右角上有人冷冷一哼。
长孙骥转目看去,猛然一愕。
那右角上坐着黑色长衫的中年汉子,胸前明显的绣着个骨骼图形。
这人不正是“拆骨会”的爪牙么?那人突然站起,缓缓向那汉子身边走去,突然一翻腕
间,已扣住了那人的腕脉,冷冷一哼道:“小子!
你烂嚼甚么舌根,那白衣女侠叫甚么名字?”
那人面色大变,头上汗珠,滚滚而下,求道:“爷!我是乱说的……我不知道她叫甚么
名字。”
“嘿!嘿!他既是你的姑奶奶,你怎不知道她叫甚么名字?”
“我是说着玩的啊!我压根儿也不认识她姓甚么叫甚么的!”
“你怎知她出来是对付四大帮会!”
那人突然一哭道:“像她那么高的武功,又为人正派,做的全是大快人心之事,不是对
付四大帮会,是做甚么的?”
黑衣人嘿嘿两声道:“原来你是在乱扯?”众人哈哈一阵大笑。
长孙骥也是微微一笑,心想:“我倒差点给他瞒过。 ”
此际突然有一个青年武士,站起来道:“朋友,话问完就算了,不必让别人活受罪。”
黑衣人怪眼一翻喝道:“你是甚么东西?也敢在“拆骨会”头上架梁?”
那青年武士,猛然一愕,说了声:“对不起,恕在下有眼无珠。”
讲着又退回原位;江湖上四大帮会,足以震惊整个武林。
长孙骥心想:“这种小地方,竟也有“拆骨会”的爪牙出现,这四大帮会,想已满佈武
林了?”
他哪知如今的拆骨、死光两会,在每一个省会所在,皆设有香堂一座,每一个县份,皆
有一分舵,其余各乡镇皆有分舵派出连络站。
这两个帮会如今的势力,可以说已经控制了整个的武林,其次“八卦门”参加了“拆骨
会”“百花门”辅助“死光会”如今这江湖四大帮会,也可以说,只有两大帮会了。
那青年武士退回原位之后,黑衣人突然在那人背上拍了一掌,冷笑一声,又回到原位吃
酒。
长孙骥心知那傢伙定是在那人身上,拍了化骨丹。
他身上原有在五陵墓道时所得的解药,暗中在指甲上拍了一点弹去。
黑衣人吃了两杯酒,见那人仍然无恙,不觉大异,又缓缓的踱了过去道:“嘿!嘿!看
不出你倒是道人不露相,你究竟是哪一道来的!”
那人适才原已嚐够口味,此际不觉面容失色,那黑衣人放毒与长孙骥之事,他原本丝毫
不知。
黑衣人又冷冷一哼道:“你怎么不说话?”
那人道:“你……你怎么又来啦!”
“嘿!嘿!你还要装傻,这次给你成份下重一点。 ”
他边讲间,又狠狠在那人背上拍了一掌,方始走回原位,他存心想亲眼看到那人化为白
骨脓血,以现现他们“拆骨会”的威风。
长孙骥暗中一声冷笑,食指微弹间,又用解药将那汉子的毒药化去,同时挑了些“死光
会”的百灵燐光散,弹入黑衣人的杯中。
他这种手法,甚为巧妙,别人无法看出。
黑衣人冷笑一声,一边看着那汉子,一边端起酒杯便饮,他一杯下腹,突然眉头一皱,
心知有人弄了鬼,忙从怀中掏出一包解药服下,只是“拆骨会”的解药对“死光会”的百灵
燐光散,毫无作用。
突然间他大叫一声,倒地死去。
众人全是一惊。 此际门首一连现出三个黑衣人叫道:“店里面的人,一个也不许离开。
”
显然这又是“拆骨会”的爪牙。
众人闻言,果然谁也不敢动一下。
长孙骥只作未知,仍自饮酒。
半晌之后,那死去的黑衣人,全身连衣化为一滩血水,血迹中现出三个燐光大字
“死光会”
门首三个黑衣人面面相视说:“不会吧,死光会和咱们……?”
其中一人道:“甚么不会,这不就是事实证明么?”
另两人道:“嘿……如果他们真的包藏祸心,咱们“拆骨会”又岂是省油灯?走,到分
舵去。”三个人身形一闪,已如飞向县城中跑去。
长孙骥暗中直嗓,心说:“这倒是个很好的办法,只要能促使他们两会的误会加深,进
而互争长短,这伐魔卫道之事,又将省去不少麻烦。”
他想到得意处,朗声一笑,站起来叫道:“店家!算账!带马。 ”
店家忙跑过来道:“客官,共计三钱一分!”
长孙骥摸了一块碎银给他,接过马匹,又是一声长笑,上马而去。
他一出店门,又顺着大道急行下去。
此际天色未亮,但一轮明月,发出清晰的光彩,淡淡的看出四周轮廓。
他急骑行了三里左右,突见前面不远处,有一白色的丽影一闪。 他想:“这人莫不是
朱翠微,我追上去问问她的年纪,以及何时拜师?”
他的双腿一夹,那一匹白马银驹,已泼喇喇的向前跑去,恍息之间,已穿进了一道密林。
头上有人一声娇笑道:“好诡秘的手法,好巧妙的安排!”
长孙骥猛的一惊,一勒坐骑道:“是谁在说话!”
那人又是一声娇笑道:“哟!人家对你有护法之恩,你怎的忘记得这么快!”
长孙骥道:“如此说来,你是朱翠微姑娘了?”
“正是!”
“在下正要找你。”
朱翠微一笑道:“你不必找我啦,你我无缘!”
长孙骥闻言一愕道:“这也是奉令师之命啊!”
“哼!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不会答应你的!”
“并非在下胡思乱想,实是以天下苍生为念!”
朱翠微一笑道:“哟!讲得倒是冠冕堂皇,你家中已找了十房妻子,犹自贪心未足,真
可恨!”
长孙骥暗想:“这真是怨者枉也,我何嚐有此好色之心。”
忙道:“这件事姑娘是不会了解的!”
朱翠微道:“我有甚么不了解,那鸳鸯双栖剑法,你不必再找我来练啦!”
长孙骥道:“难道姑娘当真不以天下苍生为念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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