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灞桥风雪飞满天-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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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救燕玲逃出三剑之下,但想不出一个善策;万一“崆峒三剑”见有人出面,陡出一剑,这不是反而害了她吗?左思右想,总想不出一妥当之法,甚感踌躇。
  这时,曹玉渊微微冷笑道:“小小年岁,出手这么狠毒,老夫念在你是“余仙子”门下,一再容忍,你只说出图卷是否在你身上?或被别人取去,老夫必饶你不死。”
  燕玲知“崆峒三剑”心意绝毒,不在其师“余仙子”之下,自己若说出图卷在身上,则难逃剑下之危。眼珠一转,冷冷笑道:“老鬼,你们明知不在姑娘身上,前已说过,不然,为何不杀死姑娘,在身上取图,岂不方便得多?”
  曹玉渊勃然大怒道:“老夫就是为着你知道图卷落在何人手中?才这样便宜你,你几曾闻得有谁逃出三绝剑下?”
  姑娘一声娇笑道:“告诉你们也容易,图卷早为“铁笔生死判”取去,那就要你们有无本领去取回,尽管你们三绝剑偌大名望,也不敢踏进“落星堡”一步,就是知道,你们还不是望洋兴叹。 ”
  “无情剑客”曹玉渊气得鬚发戟立,大喝道:“你敢小觑我们?”
  话声未落“追风剑客”樊奇大叫道:“图卷一定在她的身上,何用徒费口舌,一剑杀死岂不了当快捷?”
  燕玲闻言暗暗心惊!“追风剑客”狠毒之名早就遍传武林,生恐曹玉渊轻信其言,对自己妄下毒手,忙冷笑道:“你们如不想得回图卷,就杀死我吧?”
  曹玉渊闻言怔得一怔“哼”了一声,慢慢说道:“莫非你有甚么方法,可以取回此图么?若有,我们还有个商量。”
  燕玲冷笑道:“亏你说得出口,以你们望重武林的“崆峒三剑”三剑合手欺侮女流之辈,传出江湖,岂不会令人齿冷?莫说是我,任凭是谁?均不会在你们威胁之下,献策此图。 ”
  一向沉默寡言的辛雷大怒道:“谁说我们欺侮了你?”
  燕玲还未做答,只听得有人朗声道:“眼前事不就摆明了么?在下还可以做证。 ”
  “崆峒三剑”及燕玲闻声心惊,齐别面而视,只见林外立着一条英俊身影,月光映在他的面上,目寒似水,话声一落,缓步走出来。辛雷大喝道:“你是谁?再走前一步,只怕你事愿都相违了……”
  说着,陡伸剑尖,抵及燕玲罗衣之上,倘再进一分,姑娘便得血溅屍横。 此举果然收效,那人登时止住脚步,微微冷笑道:“可见那位姑娘说得不错“崆峒三剑”已不足以与时下武林高手相提并论,武学衰退不说,人品亦逐趋下流,三剑联手,用来对付在江湖中籍籍无名的弱女,实在无耻已极。 ”
  燕玲已看出来人是谁,亦喜亦惊,喜的是“崆峒三剑”一向傲狂无比,不论任何事只要有人架梁子,这笔账就要算在架梁生事人身上,不了不休,自知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惊的是担心长孙骥武功不济,难挡“崆峒三剑”之下……
  辛雷剑光已抵住左胸,感觉一股寒气透肌入骨,声噤不能出声,只瞪上两只星眼,替长孙骥乾着急。
  果如燕姑娘所料,辛雷一声冷笑,倏地将剑撤回五寸,道:““崆峒三剑”向不饶人,你既敢生事架梁,一定武学不俗,暂时放过这丫头一时,等老夫伸量你武学后做决定。”
  长孙骥朗声大笑道:“这话未免言之过早,你们如胜了区区在下,一切均由你们处置,不然……”五指倏然一张,身形猛出,一招“斜弹琵琶”猛袭过去。
  这种陡起发难的快袭,疾如电光石火,尽管“追风剑客”武学惊人,也不及防,辛雷只见迅快无比的一条身影欺近身前,蓦感手腕奇痛欲裂,一支长剑登时脱手飞去。
  长孙骥一招得手,身如电闪,右手一探,将燕玲拉在自己身后,左掌同时打出一掌,绝伦的劲力将曹玉渊、樊奇两只剑荡了开去,几乎震出手外。
  曹玉渊、樊奇两人不禁骇然变色,目睹这等上乘奇奥的手法,实乃平生仅见,此固长孙骥手法奇诡,而事实上亦仗着攻其不备奏功。
  “戮魂剑客”辛雷长剑一飞出,身如追风蹑剑而跃,右腕一晃,一把捞在手中,凌空陡起一剑“斗换星移”只见漫天金星犹自怒瀑飞泻,涌向长孙骥遍身重穴。
  这是三绝剑三大绝招之一,狠毒无比,此招一出,令对方莫所测度剑从何方而来,只觉自身全都笼罩剑势之下,无所适从;三大绝招每一招不但威力无匹,而且暗含九个变化,虚实不测,正反合运“崆峒三剑”倚仗此套崇高绝伦的剑学,不知折服了多少武林高手,能够化解三绝剑的人,仅只寥寥数人。长孙骥目睹千万寒星逼体凌压,剑未到已自寒气砭人,他是个毫无搏斗经验之人,几曾见过此种威势?不由一阵发怵,无从出手招架,但此刻真是千钧一发,由不得他犹疑,情急智生,右掌一旋,突起一招三藏绝学“天竺旃檀十八掌”中一记“莲云西来” ,“戮魂剑客”辛雷眼看就要得手,心说:“老夫剑势一出,在这三丈方圆之内,从无一人得在剑底逃出去,哼……哼!叫你知道老夫厉害。”
  正在得意之际,不料一股强烈无伦的劲力,竟突破自己漫天剑气而来;陡感胸前窒息得血涌气翻,不禁暗中大惊!
  疾收剑招,双足半空一弓一弹“嗖——”地倒翻出去两丈开外,运气调息。
  假如长孙骥更出一掌,辛雷至少也得当场筋断骨裂,但长孙骥自觉大出意料之外本意拚着负伤,逃出剑招之下,如今得反凶为吉,不禁倏然收招,怔得一怔……心疑方才是梦境?
  曹玉渊、樊奇两人真是不相信方才所见无论如何也不想到对方竟具有此绝乘功力?两人都是时下武林中有数高手,适才长孙骥一掌旋起漫天掌影,突破诡厉难解之“斗换星移”剑气之内,委实生平仅见,但又瞧不出是何来历家数?两人惊骇得再望了一眼!
  当下长孙骥负手冷笑道:“在下虽是初出江湖,阅历未深,但知江湖上有一不成文的法典,绝不能以兵器对付赤手空拳的人,你们均是成名高人,谅不可诿称不知,如若传出,看你们有何颜再立足於武林?”
  “崆峒三剑”被说得脸红耳热……
  “戮魂剑客”辛雷迈步上前,凝视了长孙骥一会,微叹了一口气,说道:“想不到我们行将就木之年,得遇阁下,观阁下器宇不凡,自非有意为难,谅阁下有所误会,想我们偌大年岁,不是事关重大,有关一生荣辱,何致於三剑制住“余仙子”门下,我们如要伤害她,易如吹灰,阁下思忖其中道理,就不难明白。”
  长孙骥听后,暗想:“他说得委实有道理,自己突然出手,不过是不忍见燕姑娘为他们挟胁,想那张地图事关崆峒兴衰,岂料误了他们的大事。”不由泛起无限歉意,呐然半晌,才想出一个主意,拱手微笑道:“在下方才孟浪出手,竟误了三位大事,歉疚万分,但在下可保证三位所需的地图,不在燕姑娘身上。”
  曹玉渊笑笑道:“阁下怎可相信她?请你回面望望,这女娃儿还在吗?”长孙骥倏地转面一瞧,哪有半个燕姑娘身影?仅只月华似水,破空松啸而已。
  樊奇亦笑得一声道:“阁下现在总可相信了吧?”
  长孙骥缓缓掉过面来,摇摇头道:“在下日落之前,才到达五陵内,不料适逢其会,竟目睹一幅地图劫杀之争,先是此图在“归云庄”门下手中,后为峨眉手下戮杀取去,才不过一瞬眼工夫,半空飞落一条娇小身影,身着黑色罗衣,一个照面之下,峨眉那人便死在她的手中,地图亦随之鸿飞冥冥。”他这样说,明知是假,仍情不自禁地为她说词。 辛雷诧异道:“闻阁下所说当非虚词,定是“余仙子”得手,怎么那女娃儿坚说为“落星堡”的“铁笔生死判”匡超得去?莫非意图嫁祸?”
  长孙骥还未做答,曹玉渊突瞥见长孙骥衣襟下悬有一只星形钢环,大叫道:“辛老二不得轻信这人所言,这廝也是“落星堡”门下。”
  长孙骥大怒道:““落星堡”内就无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么?三位既如此说,容在下告退。”说着即转身大踏步走过去。
  “崆峒三剑”木然而立,转眼,长孙骥身影杳入松林之内。这时“戮魂剑客”辛雷才高声叫道:“阁下请慢走,老朽还有话说……”可是久无动静。 辛雷瞪了曹玉渊、樊奇两眼。
  曹玉渊长叹道:“辛老二不必动怒,他们说话,究竟谁真谁假?谁也不知道,看起来我们命中注定多灾多难,瞎驴拉车,只有慢慢的挨吧。”
  “戮魂剑客”辛雷也不做声,只见他双足一顿,直拔起两丈高下,突变“苍鹰三旋”穿空斜飞向长孙骥逝去方向林外追去……
  曹玉渊、樊奇也不怠慢,随着跃起,刹那间,三条身影电疾般隐入月夜苍茫之中。
  且说长孙骥一踏入林中,便驻住脚步,耳旁隐隐听见辛雷高叫,但他充耳不闻,一心默想出神,几个问题盘旋他的脑中百思不得其解。
  为甚么“归云庄”手中地图,引起如此江湖劫杀?又为何与崆峒有关?燕玲夺图之事,只有自己亲眼目睹“崆峒三剑”为何知她知情?
  莫非这五陵之中藏有重大秘密,与地图有关么?这些在脑中只是一团乱麻,分他不清?
  燕玲的倩影又掠过他的心头,这是一个善良无邪的女孩子,她为甚么这样做?劫图、杀人、叛师、欺骗“崆峒三剑”嫁祸“落星堡”?在别人眼光中认做是大逆不道的,但在长孙骥的想法不同,世上的事往往不是一理可定,不管她的做法怎样,只问动机是否出於纯正,自己日后处境何尝不是这样?想到此处,他再不敢往下想去,人生旅途冗长不可逆料,杞人忧天,这又何必,遂叹了一口气,步出林外。
  只见“崆峒三剑”已走得没了影,姜虚依然未见,不知吉凶如何?
  长孙骥甚感“鬼牙掌”姜虚赠他星形钢环之德,心想助姜虚一臂之力,但此刻空有此心,也是徒然,茫茫不知所从,略为打量了方向,往西北疾掠去。
  漫长无际的黄色土道,只见长孙骥似一具幽灵般,提足飞奔。
  遥闻土道尽头起了一阵“得得”蹄声,月色之下,分外清澈,尘土高扬中,只见三骑快马疾驰而来,不一刻便自到得身前不远。 长孙骥看出骑上人是两男一女,那女的正是在咸阳太白酒楼上所遇的那位姑娘,心中一惊!觑定路旁一株大树,正待闪身跃向树后,那姑娘眼快,叫道:“喂!你在此做甚么?为何还未到“落星堡”?”
  说时,三骑顿时刹住,一对星眼盯在长孙骥脸上。
  长孙骥闪已不及,只有硬起头皮,笑道:“在下在咸阳留恋过久,至五陵时已二更天了,现在赶赴“落星堡”呢。”
  跟着姑娘奔马而来的,其中之一正是酒楼所见的黄胜,闻言大喝道:“姑娘休听这人鬼话,去“落星堡”是这条道路么?分明是心怀叵测,待小的去擒来。”说着,人已离鞍飞扑而下,双掌直望长孙骥前胸打去……
  长孙骥暗暗生气黄胜恃势凌人,话出早是聚神凝掌,待得黄胜的双掌堪抵胸前,身形往左一闪,右手疾如星火地一探,五指蓦然扣住黄胜右肘“曲池”穴,顺着黄胜急扑的势子一带,只闻得黄胜一声大叫,登时被撩出七、八丈外“扑通!”摔得地下,昏死过去。
  姑娘星目中露出惊异的光芒,此刻另一骑上的魁梧大汉,已疾如鹰隼地掠在长孙骥面前,目光凌视。
  长孙骥一手扣飞黄胜后,心中已是追悔不该出手太绝,自己尚要投奔“落星堡”结怨太深,甚难立足,脑际泛起一丝凛意,瞥见大汉飞掠在身前,自动退后两步,冷冷说道:“兄台有何指教?”
  那大汉狞笑道:“俺要你跪在地下求饶。”
  长孙骥眼角瞧见姑娘脸上无愠意,胆气微微一壮,朗声大笑道:“你不要狗仗人势,赶快闭紧嘴,免得少爷性起,照样摔你个半死不活,滚开,少爷要给姑娘说话。”
  大汉凶睛瞪得滚圆,闻言“呸”了一声,喝道:“小子,你也配与姑娘说话?”
  长孙骥哈哈一笑,手出如飞,由左飞出,指到中途蓦地一沉,五指一张,已点在那大汉“腹结”“气海”两穴上……只听大汉闷哼一声,身如软蛇般瘫在地下一动不动。
  这一手在行家眼中,实在是诡妙已极,不但迅捷无伦,纵使那大汉事前有备,也无法挡击,而且两指认穴奇准,姑娘坐在骑上看得花容失色,心想:“假使他向我出手怎么办?看这人武学已至出神入化的地步,谅自己也非对手。”不由芳心涌上一阵寒意,目觑在长孙骥的脸上,一张俏脸在月色之下分外显得苍白。
  事实上姑娘武功已臻上乘,平时眼高於顶,只因长孙骥先声夺人,露出这一手震古铄今的绝学。 “落星堡”近年来高人纷至沓来,名家手法,姑娘莫不熟视能详,就没有长孙骥如此奇诡的手法,现在长孙骥英俊潇洒的风度,深深地印在她的芳心上,只觉“落星堡”有她以来,即未见过这倜傥的人品,此刻,与其是说她惧於出手,毋宁是说不忍,这是女性最大的弱点。 长孙骥目睹姑娘这种神色,猜不出她存何心意?遂怀着歉意地笑道:“姑娘,莫非是怨在下狠毒?其实事出无奈,逼不得已,请姑娘见谅。”
  姑娘默然半晌,才轻摇螓首,露齿笑道:“不是的,我是在想方才你施出的是甚么手法?”
  说至此处,粉面一热,忽地星眼斜睨,笑道:“喂,你方才不是说过要与我说话吗?你怎么不说?”
  长孙骥不由“哦”了一声,方才无非是虚词搪塞,现在根本不知从何说起?但他究竟是一个聪明人,灵机一动,不觉冲口而出:“方才在下见过燕姑娘,她命在下向姑娘致候,她说本来要逃回“落星堡”
  去见姑娘,无奈其师“余仙子”嫁祸於她,深恐堡主误会,她只有亡命天涯了。”
  姑娘柳眉一挑,低声道:“是玲妹妹吗?哎,她也真可怜,这事我刚刚才知道,你要说“余仙子”嫁祸,这也未必“余仙子”虽是淫凶无比,但说话是一不二、诚实可欺,尤其是对家父。”
  长孙骥微笑道:“姑娘,你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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