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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猎人(伪)-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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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城隍寨去送死。”
“如果你真的说她在城隍寨,在下同样要去跑一趟的,人魔
玄真散仙虽则令人闻名丧胆,在下却不是容易被人吓倒的人。”
符可为推椅而起:“如果证明你的话是捏造的,下次,哼!这地
方大概要成为瓦砾场了。记住在下的警告,希望在下不要再来贵
地打扰。”
他大踏步出厅,天涯怪乞与他并肩而行,欧玉贞走在他的左
后侧,真像一个尽职的婢仆。
“符老弟,这件事恐怕很棘手。”天涯怪乞显得有点不安:
“陈家的人不好说话,你如果冒冒失失地登门索人,可知道后果
吗?”
“知道,将会引起白道群雄的公愤。”
“那你……”
“在下非去不可。”
“老弟,到底那云裳女史做了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值得你
万里追踪?”
“那是在下的秘密。”
“你们两个人去闯青云庄,恐怕……”
“是去查,不是去闯。”符可为沉静地说:“如果查出确证,
证实那妖女真在青云庄……”
“那就去闯?”
“对!闯。”符可为语气坚决,不容对方误解:“如果青云
庄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在下有权把真象发掘出来,除非在下死了,
没有人能阻止在下向青云挑衅。解前辈,夜狼的事你就此放弃
吗?”
“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老夫只好另找线索。”
“前辈这时转回去,很可能碰得上那恶贼。”
“什么?你是说……”
“到内堂,错不了。”符可为若无其事地踏入敞开的大院门:
“内堂有处地道入口,通向石子河旁的地底秘窟,地底下地道如
蛛网,进去搜人太危险,黄七与那些食客就躲在地底秘窟中,咱
们一走,他们应该上来了。不要回头,有人跟踪,走远些再转回
去,在下要从黄七的口中讨取正确的消息。”
黄宅的内堂一灯如豆,十余个武林高手陆续出现,黄七爷坐
在大环椅内,怒容满面。
“该死的符小狗!”黄七爷切齿咒骂:“我黄永胜与他无冤
无仇,毫无过节,他居然上门欺人,未兔欺人太甚,不杀他此恨
难消。”
“假如这小子真的是邪剑修罗,他一向在江湖上神出鬼没,
行踪如谜时南时北,想杀他谈何容易?”脸色尚未恢复原状的阴
司秀才苦笑:“黄老弟,万一画虎不成,你这里恐怕将不适于居
住了。”
“我要收买凶手暗杀他。”
“四个多月前,青莲社接受事主委托暗杀邪剑修罗,不但事
败未成,而且被他找上门来将该社山门给挑了。谁还敢接受你的
委托?快死了这条心,老弟。”阴司秀才好意相劝:“与这种孤
魂野鬼似的亡命纠缠,不会有丝毫好处的。哦!令师妹方面……”
“夜狼冯兄自告奋勇走一趟,已经动身了。”
“哦!夜狼这个人刻薄寡恩,毫无信用,怎会如此热心?”
阴司秀才皱眉说。
“兄弟也感到奇怪。”黄七也大感困惑:“自从他听说姓符
的来找敝师妹之后,就有点魂不守舍,对追踪他的天涯怪乞和那
位管闲事的怪女郎,反而毫不在意,不知是何缘故。”
“也许他与令师妹旧倩未了吧!”
“不知道,他说要昼夜兼程赶往青云山庄报信……咦!”
右面的窗户无声自启,窗外出现符可为和天涯怪乞的头脸。
“到山东青云庄有两条路,一东一南。”天涯怪乞道:“往
南远了些,夜狠一定往东走林卢山出彭德。他是个见不得天日的
夜狼,赶夜路理所当然,他走不远的。”
左面的花窗也被推开了,彭姑娘出现在窗外,道:“原来那
恶贼叫夜狼,本姑娘不相信他比真的狼跑得还快。”
十余个人大惊失色,纷纷走避。
窗外人影已经消失,黄七爷也躲入内室藏身,厅中一空。
符可为欧玉贞四夏天离开客栈,背上包里步行夜渡城关走了。
东行的路真不好走,经过太行南脉深处,鸟道羊肠,强盗啸
聚其间,既没有宿站,也很少村落,数百里内猛兽出役,走数十
里不见人烟。
西端,壶关驻扎有官兵;东南,玉峡关才有防盗的兵马;中
间,人一进去,死活就得靠运气了。
太行山绵亘千余里,南脉以这一带最为荒僻,在这林密山高
的鬼地方,任何时地皆可能发生意外。
为了行路方便,欧玉贞化装成一个小伙子,符可为则仍是一
袭青袍,穿袍走山路,真难为了他。
天一亮,两人风尘仆仆赶到壶口山下,进入壶口关购置山行
必须用具和食物干粮,问清去向匆匆登程。
他们要赶在夜狼的前面,必须先一步赶到山东。
东出的小道其实有好几条,以壶口关这一条比较好走些而已;
因为这条路经常有兵马巡逻,所以成群结队自卫的旅客皆将这条
路看成大道,的确也是到河南彰德府的大道,不至于迷失在丛山
里。
东行的旅客已走了第三批,路上不时可以看到近乡的人往来。
两人在辰牌末赶上了第一批百余名结伙而行的旅客,再往前
走,只有他们两个人啦!正好展开脚程急赶,不必顾忌惊世骇俗。
以符可为的估计,夜狼该已落在他们后面了。
那恶贼他虽然从未谋面,名号陌生,但听天涯怪乞的口气,
恶贼不会白天赶路,很可能在壶口关附近藏匿等候天黑。
他决定必要时昼夜兼程,夜狼绝对无法比他俩快一步赶到山
东通风报信。
一阵好赶,廿里绕过一道岭脊,山势逐步上升,草木已不如
先前繁茂,已可看到远处一些光秃秃的山顶,他知道,再往前走,
便进入了穷山恶水的鬼地方了。
前面出现三个旅客的背影,两个背了包里,一个牵了一匹有
货色的健骡,三个人都带了刀剑防身。
他与欧玉贞脚下一慢,泰然而行。
近了,牵骡的人偶然转首回顾,发现了他。
“嗨!伙计,你们敢两个人赶路?”牵骡人含笑向他俩打招
呼:“这一带早些天有毛贼劫路,一起走路,多你们两把创,至
少可以唬住一些小毛贼,怎样?”
“在下等身上银两有限,晒盘子的小贼还不屑在包裹上掇暗
记。”他一面说一面与欧玉贞大踏步超越:“真带有太多的钱财,
多三五把剑也阻止不了想发横财的毛贼。再说,多一双腿,赶路
就会慢一些。”
“呵呵!伙计,你俩这样赶路,支持不了多久的。”一名佩
刀的旅客道:“走山路得心平气和稳定地走,欲速则不达。”
“谢谢老兄的好意。”他俩已超到前面去了:“在下等年轻,
赶一赶无妨。”
远出两里外,已看不见后面的三旅客。
降下一处山脚,前面小道一分为二,三岔口中间竖了一块木
制指路牌,左面用墨写着:至潞城。右方写着:至壶关。
他俩不假思索地走上了至壶关的路。
所谓壶关,并不是指壶口关,而是指壶关县县城,弄错了就
得走冤枉路。按他所知道的行程,不需经过壶关,指路牌所指的
方向,半途必定另有岔道向东行。
欲速则不达,果然不假。
他与欧玉贞人地生疏,急于赶路,却忽略了这一带的古道,
从不安置指路牌,而是石制的指路牌和将军箭,这有好处,不怕
风吹日晒雨淋。
而且这块光滑的指路牌上的字,似乎墨迹未干。
人活在世间,如果无时无刻都必须留意每一件事物是否有凶
险,那真是活受罪,活着真没多大意思。
绕过两座山,怪事!怎么路愈来愈狭窄,人迹蹄印都没有了。
两人站住了,循小径向前眺望。
唔!大概真的走错路了。
两里外好像是小径的尽头,树林前出现一座孤零零的草屋,
屋前的一株大树下,拴了一头小驴。
“我去问问路。”欧玉贞道。
“不,让我去。”符可为拦住正想超越的欧玉贞:“气氛似
乎有些不寻常,你暂在树林中隐伏,听我的啸声再行动。”
柴门木掩,他推开门叫:“喂!有人吗?”
草堂中空荡荡,一桌四凳,还有一些农具杂物,果真是四壁
萧条,家无长物。
通向后进的甬道窄小,里面突然传出苍老的语音道:“是那
一位呀?请先坐坐,老朽马上就出来。”
符可为入室,到达桌边,刚想将包里解下歇歇脚,突觉脚下
一沉,心向上提。
骤不及防,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枉然,不等他有任何反应,身
子已快速地下沉,直坠下四丈左右,他方能伸张手脚稳住落势,
提气轻身以便着地。
幸而陷坑深有五丈,他还来得及有所反应,噗一声响,来一
记平稳的三点着地。
上面,陷坑已经闭上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他定下神,冷静地思索,左手在摸触下,他知道这是一座深
入地层丈二见方的陷坑,底部是石层,石面并不怎么粗糙。
他感到奇怪,桌和凳为何不随同下落?
再一想,不由恍然。原来桌和登都是钉在门扇形的沉板上的,
沉落至下垂状态,随即被拉升至原位,把陷坑重新封闭了。那么,
沉板应该是木制的,难不倒他,只要能爬上去……
他解下爬山索,索系有一只小五爪钩,运劲向上一抛,先试
试盖口沉板再说。
“铮,”钩发出震呜,反弹下坠。
糟了!是铁板。
用手量索,高足有四丈五尺。
死中求生,他必须找出一条生路来,不能坐以待毙,那位苍
老嗓音的人,可能正在设法对付落井的他呢!
解下包里,他以背部贴在墙角中,手脚并用,用壁虎功一步
一步一寸寸向上爬升。
底部丈余是石层,中间是泥土墙,近坑口丈余,是用巨石粗
砌的,升上并不难。
可是,摸利紧贴的坑板,他心中一凉。
是裹铁板盖,铁板的厚度泱不是普通刀剑对付得了的,千斤
神力也没有借力的地方将板顶起撬松。
他试了几次,枉劳心力。
除了等死,他毫无活路。
不久,上面有了声息。
“哈哈哈哈……”狂笑从小孔中传入:“朋友,老狼冲的爷
们把你等着了。你居然没跌死,很了不起!”
凭他的经验,他知道自己上了当,决不是误落在此地好汉们
的可怕陷阱中,而是对方有计划地等候他落阱的。
“朋友的陷阱造得高明极了。”他硬着头皮道:“任何机警
聪明的人,也不会疑心堂屋中设有陷阱,而且建造得巧夺天工,
外表不外丝毫痕迹,佩服佩服。”
“阁下夸奖。你姓符,真是邪剑修罗?”
“姓符没错,但不是邪剑修罗。哦!大概尊驾是黄七爷的朋
友。”
“对,算定你要走上这条路。你那位同伴呢?”
“她走叉路先走了。朋友,咱们认识吗?”
“不认识,只有黄老兄那些江湖人知道你这号人物,在下从
没听说过你这个人。”
“尊驾打算怎办?”
“把你留给黄老兄,已派人把信息传出去了。”
“朋友,你们是昨天在山神庙帮助黄七的人?”
“昨天只有咱们三位铁汉岭的弟兄参加了,知道你很厉害,
所以要用计擒你。安心在下面歇息吧!等黄老兄到达,就可以决
定你的死活了。”
“朋友,可否平心静气谈谈?”
没有回音,听不到任何声息,任由他不住大声呼叫,也没有
任何人回答。
他目前最担心的是,欧玉贞的安全,如果她久未接到他发出
的信号,心急之下一头撞了进来,岂非又落入陷阱,连个救援接
应的人都没有了。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一天的干粮吃完了,口渴得十分难受,
坑底的臭昧愈来愈浓。再拖下去,他还有一天干粮,但口渴早晚
会要了他的命。
他试爬了两次,两次都无法撼动那沉重的裹铁板盖。
渴得好难受,肚子里冒烟,呼出来的气是热呼呼的,嘴唇已
开始干裂。
两天的干粮已经消耗光,除渴之外,饥饿很快就要袭击他了。
黄七爷还没来,上面也没传下任何声息。
七八年来,他闯过无数次生死之门,也经历过无数次狂风巨
浪与无穷的风险。他成功,也受过挫折,但从没尝过在洞底受饥
渴煎熬的滋味,这次终于尝到了。
生死关头,勇敢的人会冷静地应付逆境的挑战,强烈的求生
意志支撑着他,使他不至于精神意志崩溃。
当他正强按心神,抗拒抽搐痛楚的胃部时,上面降下一阵奇
异的香味,等他发觉不对,已吸入不少香气了,只感到头一晕,
手脚一伸,片刻便失去知觉。
醒来时,他感到浑身的骨肉似乎已经崩散了,晚霞从前面的
洞口映入,眼前席地坐着三个陌生人。
他终于完全清醒了。
原来身在一座内大外小深有两丈的石洞中,自己倚躺在石壁
下,脚下被一条钉死的脚镣所扣住,双手分开,分别被嵌在石壁
上的铁环拉住,腕部的铁扣厚有三分,用铆钉钉死,连大象也休
想挣得脱。
总算不错,口不渴了,大概对方不打算渴死他,把他弄上来
之后,在他肚子里灌了不少水。
“这是什么地方?”
他的嗓音显得有点沙哑,有气无力,但他确知自己已恢复了
一些元气。
三个中年大汉正在喝酒吃肉,盛菜的陶钵放在地上,酒盛在
葫芦内,削制的木薯插在钵内,用手抓大块肉往嘴里送,吃相极
为粗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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