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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剑傲霜寒-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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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如真的变了卦,不要说你武功不是我的对手。你如真的要走,我也会放你走
的。”
薛琴倏的一扬眉,笑道:“那你还怕什么?莫非……”“我什么也不怕,这就放了
你好啦!”
冷焰在说着话,竟自移步走了过去,蹲下身来,先解开薛琴脚上的鹿筋绳儿。
薛琴弹了两下腿,娇声道:“捆得好紧哪!”
冷焰道:“他们这些人真该死,怎么捆得这样紧,看都把你弄坏了,等我去叫他们
来,要那捆你的人当你的面,举刀自刎……”他说到此处,突然住口,原来他想到薛琴
是怕见杀人的。
念头转处,抬头看去,果见薛琴两道秀眉,紧紧锁住,轻叹了一声道:“唉!好可
怕呀,我好像已闻到了血腥气味,难道你真这样狠吗?”
冷焰淡淡地一笑,又动手去解薛琴手腕上的鹿筋绳儿。
绳儿也就是甫一解开,他抓着薛琴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掌,不自禁地就出了神。
薛琴粉颊微红,颤着声道:“我全身都在发抖呢。”
冷焰握着姑娘一双柔荑,看那细长的十指,既白又嫩,真个的,似在微微颤动。
薛琴见对方没有反应,心中觉着有些诧异,悄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冷焰叹了一口气,道:“我此生在江湖上,也浪迹了不少年,除了曾和花蕊夫人缱
绻一宵之外,就没有遇上过像姑娘这样的天人!”
他说着说着,忽然闭上了眼睛,臂上一用劲,竟将个薛姑娘搂在怀中。
似是回味起昔年的温柔情景,长叹了一声,喃喃地道;“唉!”
夫人,你那声音笑貌,是多么深刻的印在我心上,尤其是那一夜……啊!那一个更
阑人静、令人陶醉的晚上,使我永记难忘……“你为何对我那样无情,如果无情,为何
那一夜又那样的热烈缠绵?……只要你真的赐我以真情,我愿为你死!”
他话音方落,突觉身躯一震,脉门上似扣上了一道铁箍,不禁大吃一惊,猛地睁开
眼来,嚷道:“薛姑娘!你!……你要干什么?”
薛琴的神态突变,眉梢隐现煞气,冷冷地道:“你不是说愿意死吗?我这就叫你
死!”
冷焰闻言心头一凛,立时就变了颜色,长叹了一声,黯然不语。
薛琴道:“你怎么不说话呀?”
冷焰道:“我阴司秀才横行江湖十数年,可以说是无往不利,没想到今天栽在你的
手里,还有什么话说?”
薛琴咯咯一声娇笑,笑声似银铃一般,在冷焰耳边响起,使他心中又不禁一荡。
薛琴笑声甫落,娇声道:“那你是打主意死了?不过,蚂蚁尚且贪生,我不信你不
怕死。”
冷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薛琴道:“只问你是想死想活?”
冷焰道:“想死怎样?想活如何?”
薛琴道:“你如想死,我就用剪脉手法,震断你的全身经脉,先让你受上一年活罪
而后死。”
冷焰闻言不禁大吃一惊,心忖:“这小丫头她会剪脉手法?”
……如果她真的会的话,用这个手段对我,活罪可就免不了了……他一念未了,薛
琴倏地右手五指,暗中加力,笑道:“你真以为我不会那剪脉的手法吗?”
冷焰突觉腕脉上一阵剧疼,全身行血,反向内腑之中回集过去。
他心中更是一震,忙道:“我信!我信!”
薛琴微微一笑道:“你要是不想受那剪脉之苦,就领我去放了那姓梅的姑娘,我就
放了你。”
冷焰本来心中十分畏惧,一听她说会放了自己,暗暗冷冷一笑,忖道:“我冷某今
天算是阴沟里翻了船,这丫头如是放了我,哼哼,有一天落在我心中,我要让她够瞧
的。”
他心中是这样想,嘴里可没有敢说出来,默默地点了一下头。
薛琴牵着冷焰出了石牢,举步向外走去,一边却低声道:“你这阴司秀才的名儿,
一听就知必然诡计多端,我可先告诉你,如果妄打脱身的主意,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阴司秀才腕脉被薛琴扣着,全身劲道,一点也用不出来,只好任由小姑娘牵着走。
乍眼一看,他们两个人,似乎很亲热的样子。
出洞来是一个窄窄的院落,靠后是一处陡崖,石牢就是崖下的石洞。
在院中,十步一卡,五步一哨,算得上警戒森严。
那些警戒的黑衣汉子,眼看着两人步出石牢,全都投以惊异的眼光。
薛琴偎近冷焰,低声喝道:“快叫他们把卡哨全都撤走!”
冷焰方一迟疑,薛琴那纤纤玉指,又复用上了力。
这位阴司秀才今天真是撞上了女煞星,为势所迫,他还是不敢不听,只好高声喝道:
“你们这些卡哨,全都给我撤下去!”
那班黑衣汉子闻言,互相望了一眼,一个头目样的人,呐呐地道:“禀尊者,教主
无令,小的们怎敢撤走?”
冷焰何尝不知道这些卡哨撤不得的,闻言一怔……耳边又响起了薛琴的声音道:
“不管怎样,快叫他们撤走,我这可是为你留面子,懂吗?”
冷焰只好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又向那些黑衣汉子喝道:“混帐,什么令不令的.全
由我负责,快都撤走。”
那些黑衣汉子,全都知道这位阴司秀才,是杀人不眨眼的,哪个不怕,再说明白点
他是天蝎教总坛的护法尊者,不听也不行,只好打起一声胡哨,急急撤了下去。
两座石牢相距并没有多远,转眼就到。
薛琴指使着冷焰开了铁栅,两人仍然偎依着进了石洞。
这时的梅影姑娘,正然一个人在气恼,苦思脱身之策,忽听脚步声响,心忖:“我
何不干脆将贼子们辱骂个够,激起来他的怒火,一刀杀了我,也免得受辱,死不瞑目。”
心念动处,睁眼方待开口大骂,忽见进来的是薛琴,在她身边是那阴司秀才冷焰。
这一来,海姑娘惊异得秀目圆睁,呆呆发起怔来,竟然忘了骂啦!
薛琴望着梅影微微一笑,倏然间五指挥弹,点了冷焰五处大穴,放开了他的手腕,
笑道:“先委屈你了,等我放了我姐姐,咱们再谈。”
她说着,就款步走近梅影,替她解开了手脚上的鹿筋绳儿。
梅影惊异地道:“琴妹,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薛琴笑道:“姐姐,这个人要娶我呢!”
薛琴道:“我还没有,想请姐姐给我拿个主意,不过我很喜欢他。”
冷焰一听,心中立刻就觉着有些昏陶陶的,狂喜忘形,身形方一移动,浑身一阵剧
疼……这红螺谷雨在中原群山之中,算不得高峻,但却算得上险。
那飞纵之人,似乎没把危崖放在心上,一个劲地飞纵飞跌,恨不得一步踏进谷中。
这人正是云霄,因为他知道那惟一入谷之路,设有重重埋伏,所以就舍去正路不走,
改由山巅悬顶奔向红螺谷的贼巢,援救梅薛二女。
可是,天蝎教信阳分坛,乃为指挥中原教徒的枢纽,经过多年的布置,处处都设有
埋伏,可以说是步步皆有陷阱。
不过,云霄此是一时的脱身急难,哪还顾得什么叫危险。
辰巳之交,他已然奔到一处山巅,远远的已看到了一片庄院,房屋栉比,升起来炊
烟缕缕。
他不由心中一阵狂喜,暗忖:“自己这条路还是选对了,没费多大劲,就直捣贼
窟……”心念动处,更不多想,纵身往下便扑。
许是他救人之心太急,竟忘了察看一下形势,用力太大了一些,脚顿处,身尚未纵
起,倏觉脚下一松,他没有扑崖去,却径直地坠下崖去了。
原来在崖边是一个陷阱,面上铺了一层浮土,怎能经得起用力顿足。
这片悬崖真可说是壁立千仞,油光滑亮,着不得走,宛如一面极大的镜子,嵌在一
座插云高峰的峰腰,在月光映照之下,现出“阎王壁”三个大字。
如此险峻的形势,只要失足下去,任他有一身超奇的武功这一跌下去,即是不会粉
身碎骨,也得身受重伤。
云霄身子坠下悬崖,感到轻飘飘的往下直落,那日光照射在那光亮的崖壁上,映得
眼都缭乱了。
他知道自己这一落下去,性命一定难保,心中不禁骇得有些发毛。
任何一个人,当处身在生死交关之际,就会生出一种求生的本能,云霄也不例外,
他在惊悸之际,双足交互一点一弹,人就向壁上撞去。
他自以为只要贴上崖壁,施展出“壁虎功”,就可以游上崖顶。
哪知,就在他探脚方朝崖上一踩,倏觉脚跟一紧,已被一种东西牢牢缠住他在情急
之下,也不多想,左脚就也踩上去,本想借着左脚一蹬之势,就可以摆脱右脚的束缚。
又准知,左脚踩上去,一样也被缠住了。
在这时,他双脚被制,眼看就得被人家吊起来,幸好他人急中生智,借势上半身向
上一起,人就站起来。
双手贴壁,先稳住身势,再打量情形,扫目一瞥之下,不禁脱口喊了一声:“惨
啦!”
原来他双脚踩处,乃是两根手指粗细的枯藤,稍微一用力,就格勒勒发出似欲裂断
的响声。
双手按处,是一片坚如钢铁,滑如冰的石壁,光溜耀目,根本就着不得力。
往下看,视线被白云遮断,简直看不到地。
云霄这时,最是担心那枯藤断去,双脚用不得力,一跌下去,再大能耐也施展不出
来,还不摔个身如齑粉。
于是,他只有提足了一口气,使双脚重量减轻,免得藤断人坠。
就在他提气方稳住身形,石壁上面,忽然传来一阵惨厉刺耳的狂笑声,听来令人毛
发皆竖,心道:“不好,毒指贺奇来了。”
狂笑之声陡歇,石壁顶上真的传来贺奇的声音,道:“云小子,你如今已身落在我
手中,还有什么说的没有?”
云霄闷声不响,只是在筹思脱身之策。
贺奇嘿嘿冷笑道:“你还会装聋鬃哑哪,实话告诉你,任你是天下第一高手,也无
法在这阎王壁下脱险。”
云霄哼了一声道:“那却不见得,想这峭壁还能困住我云霄!”
贺奇又是一声狂笑,道:“你不信就等着瞧吧,先吊上你两天,等你力竭了,再摔
你个粉身碎骨……”就在他一声未了,他突觉背后响起一阵微响声,迅疾转身喝问道:
“什么人?”
“来收拾你狗命的人!”
从一块大石后面,转出来老少三个人,乃是那巧手方朔韩翊和杨海平、施琳。
他们是追在云霄身后赶来的,因为脚程没有云霄快,所以迟到了一步,已发觉云霄
遇了险。
在这时,以他们师徒的功力,若是联手向毒指居士贺奇进逼的话,大可一举把贺奇
逼下崖去。但是,他们没有这样做,因为投鼠忌器,怕因此害了云霄。
贺奇似已看透了三人的心意,狂笑了一声道:“三位最好是想清楚点儿,不要误人
误己。”
韩翊道:“老偷儿从来不做亏本生意,我正在想用你毒指贺奇一条命,陪那云霄一
起进鬼门关,是不是合算?”
贺奇道:“那你就动手吧!”
韩翊笑道:“我再又一想,你贺奇还不配……”贺奇道:“那你滚远点。”
韩翊道:“打算要我走,可也不这么容易。”
贺奇道:“你要打算怎么样?”
韩翊并不理他,陡地高声喊道:“云霄,你现在怎么样了?”
被困在阎王壁下的云霄,正想不出个主意来,闻声应道:“还好,这点鬼吹灯困不
住我。”
韩翊也高声道:“好小子,你就等着吧!看我除去了这魔崽子,再救你上来。”
贺奇闻言,冷哼了一声道:“凭你老偷儿也敢冒大气,我只须探手砍断这枯藤,姓
云的小子就得粉身碎骨,还能等人出手去救?”
他这两句话出口,使韩翊等三人大吃一惊,准知道贺奇这两句话不是虚声恫吓,于
是一拉杨、施二人,退出去老远,低声商量着救人之计,但仍在监视着那贺奇的行动。
如此一来,双方面四个人的心中,都有着畏惧之感。
贺奇心中所想的是:“自己虽然握有云霄生命之机,但如扭断枯藤,摔死了云霄,
自己也难逃三人的围攻,以武功造诣,不说要制胜,就是能保得一条命也不易,同归于
尽这办法,对自己太不合算……”韩翊三人所想的,是救人不成,如果贺奇真的下毒手,
就是能搏杀了他,也于事无补……两方面都人着动辄得咎之难,彼此只有沉默相对,谁
也想不出个两全其美之策。
在这时的云霄,也正在筹思自救之计。
他再次地打量四下形势……
峭壁光滑如镜,实难着足,上下相隔有十丈有余,任自己轻功绝伦,也无法下去……
双脚已被枯藤缠住,无法挣脱,就是能够勉力上去,也受这牵缠所累……枯藤细而脆,
已失去原有的韧力,但却关系着自己的生死,目前难支承得了他的重量,稍一用力,随
时就有中断之虞……毒指贺奇守在上面,扭断枯藤可说是易如反掌,虽有韩翊等人前来
打救,只怕也难以为力。
这几个念头,在他脑际周而复始地掠过,仍然想不出个万全之策。
“啾啾”两声鸟鸣。
他仰头看去,就见两只小鸟,比翼而飞,在峭壁边上掠过。
心忖:“自己要是能够像飞鸟一样地自由翱翔,那就好了。”
一念未了,忽见石壁的极右边,有一条人影,鬼魅似的只一闪,已贴向石壁,先由
下而上,慢慢地揉升,上有十数丈左右,倏地又迅速地落下来,身形灵便已极。
等到落下有五六丈,蓦地贴壁不动了,在像是挂在石壁上一般。
云霄的眼力自是锐敏,相隔虽远,但也看得清楚,何况又是白天,日光照射下,看
得更明朗。
见那黑衣人乃是以双掌贴按石壁而停住身形的。
心头不由大为诧异,暗忖:“他这练的是什么功夫?‘壁虎功’没有这样神奇,
‘祥云托足’也没有这般从容,此人这是什么功夫?……”那黑衣人倏地又动了,这一
次是向上猱升,眨眼之间,已升到石壁顶上,隐没不见了。
这只是眨眼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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