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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狂逍遥生-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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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项公子,失敬失敬!”
“晚辈项俊,请前辈多多指教。”
“不敢不敢,请项公子稍候,我们商议商议再说。”
项俊和那妖艳女子颇为知趣,径自退到一边,背转身子朝着前院方向。
老秀才进屋低声道:“你们都听见了,公良兄你说去不去?”
公良品道:“久闻七剑追魂是白道上著名的人物,向在开封居住,怎会到了这里?”
秀才道:“以他的名气,天灵教不会放过他,要么人教,要么庄毁人亡。”
公良品道:“八成是入了教吧,他既然来请,不去未免示怯。”
秀才道:“好,到那里后再相机行事。”
商议定,出门道:“项公子,骑马还是步行?萃英别庄离城多远?”
项俊道:“城南不足十里,骑马方便些。”
秀才心想,葛洪山从城南出去二十里,上次到葛洪山不过是三四个月前的事,从未听说过有个萃英别庄,想是新建的了,要到葛洪山,这萃英别庄就是第一关。
嘴上却道:“如此甚好,走吧。”
众人牵了马匹,跟随项俊和那个妖艳女子出门,门外还等候着八个佩剑汉子,见项俊便躬腰行礼,十分恭敬。
项俊上了马,道:“在下前头带路,请!”话声一落,赶马举步,众人也上马随行。
不多会,十里地便到,项俊转入左侧一条岔路,前行半里,只见一座庄院出现在眼前。
黑漆大门紧闭,两边蹲坐石狮,看上去有些年头,再看两边高大的围墙也非新砌,足见这别庄本是旧宅,不知怎会落人项伟功手中。
这时有个大汉敲门,一连五下,想是暗号。大门拉开,有两个佩刀大汉迎出,躬身道:
“少庄主回来了!”
项俊道:“立即通报庄主,贵客到!”
持刀汉中一人应声而去,项俊侧身道:“各位里请,马匹自有下人照料!”
众人进了门,只见空旷旷好大个空院。
迎面是一幢二层楼房,两边各是一溜平房,房前各有两条砖砌小路直通向楼房后,可见楼后还有不少房屋。
不及细看,只见一个六旬老者,面相清癯,但精神焕发,含笑站在楼前阶下,抱拳道:
“项伟功恭迎各位嘉宾!”
老秀才笑嘻嘻道:“承蒙宠邀,感谢不尽!”说着大步走了过去。
项伟功走上台阶进人大厅,众人鱼贯而入,分宾主坐下,立即有数名青衣丫环献茶。
这大厅宽敞高大,容得二三十人议事。中间摆着三张虎皮椅,两侧各支放十张太师椅。
项伟功父子和那个妖艳女子坐中间,客人分两边就座,看来,这大厅是平日议事之处。
项伟功道:“百杯秀才大名,老夫早已恭仰,缘于一见。今日有幸恭请到庄,实遂平生之愿,其余各位,想来也是江湖成名之辈,望阁下一一引荐!”
宇文浩笑道:“彼此彼此,项庄主之名,老秀才早已仰慕,多的话也不必再说。”接着报了各人姓名,对公良品只说姓粱,向不在江湖走动,故没有外号。
引荐完,老秀才续道:“这位姑娘高姓,还望庄主引荐!”
项伟功道:“这位姑娘姓辛名五娘,天灵教巡查使。”
辛五娘娇笑道:“还请各位多多指教!”
辛五娘外号勾魂女,是武林中出名的蛇蝎美人,想不到竟然是天灵教的巡查使。
老秀才记得,曾听卫中柱说过,辛五娘曾与柯元霞一起,乘坐海龙帮的船到福州,那船上一个蒙面客与卫中柱交手,猜测这蒙面客是倭寇首领。
他嘴里道:“久仰久仰!今日庄主邀老秀才等一行人到此,不知有何见教?”
项伟功道:“不瞒阁下,在下邀请各位到此,除了一见以慰平生,也有要事与诸位相商。”
“庄主请说。”
“时近中午,在下已备酒宴,先替各位洗尘,聊尽地主之谊,饭后再谈正事如何?”
“庄主盛情,那就叨扰了。”
项伟功脸上露出笑容,道:“宴席就设在隔壁,各位,请!”
项俊当先带路,推开左壁上一道门,原来邻室就是宴客之地。房内早已摆好了两桌酒席,众人便男女分开坐席。
项伟功父子陪男宾,辛五娘陪女宾。
项伟功父子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同时说道:“请!”然后举筷夹莱,放进口里大嚼。
这举动无异向来客表明:酒莱无毒。
老秀才看了看杯中酒,清彻洁净,酒香中并无异味,便抬起来一饮而尽。
温金宝等人也跟着饮了一杯,夹菜时只动主人父子动过的菜肴。
项伟功道:“在下虽属天灵教,但对各位是诚心交友,凭在下数十年在江湖的一点微名,决不会在酒菜中下毒,请各位只管放心!”
主人已公开亮出身份,并以自己名誉作保,老秀才相信项伟功不是谎言,便道:“项兄在江湖上素讲信誉,要不,我老秀才也不敢到贵庄来叨扰一杯水酒!”
众人听懂了老秀才话中之意,便放开吃喝,再无防备之心。
项伟功父子见状,面上都露出了一丝笑意,频频劝酒,拳拳盛意。
那边女宾不喝酒,辛五娘怎么劝也没人理,而且无人和她交谈,她虽然心中火冒,但也不敢表露出来。
紫衣罗刹、玉面蛇精名头比她高得多了,她所料自己惹不起她们。
酒过三巡,项伟功仍没有一句正经话,只是一味敬酒夹菜,辛五娘再也忍不住,就咳了几声嗽,示意项家父子该人正题了。
果然,项伟功开口了。
他道:“宇文兄在江湖行走,对江湖事自然知情。历来黑白两道纷争不已,不仅如此,白道门派之间、黑道帮会之间,也时有恩怨纠缠,以至年年有人丧生,使武林间动荡不安。
如今天灵教由几位高人出面组成,志在一统江湖、乎息纷争,制止杀伐,把黑白两道英雄合于一处,前无先例,开武林太平之先河,功在千秋。宇文兄乃武林前辈,何不入教参与盛举?
千秋万世,为后人纪念。但据项某所知,宇文兄却反其道而行之,与逍遥生等人与天灵教作对,这使项某大惑不解,宇文兄可肯赐教么?”
宇文浩笑道:“项兄只管问,老秀才有问必答。至于回答得是否令项兄满意,那就不得而知了。项兄,请!”
“那就恕项某放肆了。第一,据项某所知,宇文兄等人也并非都是白道上的人物。逍遥生虽不知是何门派出身,但属白道无疑,怎又会和一些黑道知名之人联手呢?”
“逍遥生与老秀才一样,交友只凭人品,不问出身。一个人难免会做错了几件事,但若悔改转入正途,也配称堂堂君子。有些人虽出身于正道名门,干出来的事却有欠光明。再说有的人只是被人毁谤,外人不知其内情,跟着起哄,这就叫人言可畏。逍遥生老弟人虽年轻,但深通事理,故不以一时一事看人。”
“这等胸怀,项某佩服。但天灵教宗旨和宇文兄逍遥生行事暗合,宇文兄又何必与天灵教作对,阻止一统武林呢?”
“项兄此言差矣,天灵教谋的是霸主地位,谋霸主之位并非其宗旨,只怕幕后还有人策划,另有其野心。老秀才、逍遥生联合江湖志士,制止有人妄图将武林牵入一场大是非中,不让武林同道为实现幕后人物的野心去充当马前卒。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宇文兄是说天灵教之宗旨还不在一统武林,还有更大的野心?”
“不错,正是此意!”
“这就有些难以叫人相信了,有凭证么?”
“有!真相终究是要显露的,纸包不住火!”
“第二,以宇文兄、逍遥生之力,要阻挠天灵教一统武林之盛举,宇文兄自信能做得到么?”
“能!武当一战,天灵教受创而退,少林等各大派已察觉天灵教之用心,是以对抗天灵教并非我老秀才等几个人的事。只要各大派结盟,天灵教只怕难以如愿。”
“宇文兄,你未免小瞧天灵教了,以天灵教的实力而论,项某想不出天下有哪一帮派能望其项背。所以,归顺天灵教,只怕是大势所趋,顽抗者不过以卵击石,徒丧性命!”
“若老秀才不怕死,偏要以卵击石呢?纵如项兄所说丢了老命,那也死得其所,大丈夫为义而死,又何惧之有?何苦唯唯诺诺,听命于人,尽干违心之事,明知愧对先祖,蒙羞后人,这样保命活着又有什么味道?”
项伟功父子俩脸色大变,但却不岔一言,听完,项伟功赧然道:“受教了。”
老秀才道:“不敢,项兄只管问。”
“宇文兄等就算为义而死,但人死了又何以能维护道义,对江湖大势又能有什么用呢?”
“那不过是说说而已,老秀才、逍遥生只怕不那么容易死。诚如项兄所言,死了与事无补,所以,老秀才等人不会死!”
“恕项某愚鲁,请问宇文兄,这死不死能是一个人自己决定的么?天灵教高手如云,如果定要取诸位性命,诸位又何以自保?”
“天灵教高手如云不假,但老秀才等人自信有保命的本领,况天下武林如能同仇敌忾,焉知鹿死谁手?”
“天下武林若想结成联盟,只怕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未成气候前,宇文兄等人势单力孤,何以挡得天灵教全力一击!”
“老秀才等人势不单力不孤,如今碧蟾宫主又与逍遥生联手,试问项兄,天下又有哪一个大门派实力,强过我等现有之人?”
项伟功父子相视点头,不再提问。
老秀才阅历无数,对项家父子所问起了疑心,这不像是在为天灵教当说客,倒像是把他们自己心中的疑问借机坦露出以求释疑,是以回答时十分坦率,浩然正气,溢于言表。
那边勾魂女辛五娘听得面色大变,但她老于世故,强自镇定,举着酒杯来到男宾席,换了副媚态道:“听宇文前辈一番宏论,好叫小女子佩服,小女子敬老前辈一杯!”
老秀才笑道:“多谢多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亮出杯底。
辛五娘也一口喝干,笑道:“老前辈话虽有理,但依贱妾看来,百密必有一疏,前辈可愿听听小女子这妇人之见?”
老秀才笑咪咪道:“洗耳恭听!”
“天灵教四大卦主,江湖四霸就占了三位。卦主之上,有银座护法、金座护法,四位圣座。此外,还有许多位护法。光说护法,武功就不在江湖四霸主之下,更别论金银座护法。
老前辈就算功参造化,但毕竟只是一人而己,这叫孤掌难鸣!老前辈以为贱妾说得对么?”
老秀才依然笑嘻嘻道:“不对不对!老秀才还不敢说自己的功参造化,但和老秀才一样甚至比老秀才高明的并不乏其人,所以,老秀才并非孤掌。要不然,武当山前,贵教不是就可以得手了么?”
“那是因为武当山牛鼻子人数多,若撇开少林、武当各大派,光靠前辈和这几位兄弟姐妹,能和天灵教一较长短么?”
“若不能或是不敢与天灵教一较高低,我等又岂敢在福宁州驻足?”
“啊,这么说来,老前辈是有为而来了?”
“自然是有为而来,我老秀才不这么说,你也不会相信。”
“前辈要拜山么?”
“不是不是,我老秀才可没那个雅兴。”
“这就奇了,莫非来游山玩水?”
“明说了吧,我们来等人!”
“等哪一位,能说么?”
“能!怎么不能,我们等逍遥生!”
辛五娘暗暗吃惊,据她所知,逍遥生已被教中视为头号对手。
她赶紧问:“逍遥生要来福宁州,这么说是冲着天灵教来的了?”
“也许吧!”老秀才故布疑阵,问什么答什么,因为行踪已泄,还不如大方些,叫对方摸不准虚实,否则自己一行处境艰危。
辛五娘冷笑道:“那好啊,本教正愁找不到他呢?这倒省却了许多气力。”
老秀才道:“不劳贵教烦神,肖老弟一向神出鬼没,他要找贵教什么时候都会来,我老秀才相信,天下还没有他去不得的地方!”
“老前辈,这话不是太夸大了么?逍遥生似有三头六臂,贱妾相信双拳不敌四手,况且天灵教中尚有稀世高手未露面,他若是敢到葛洪山总坛,包管他有来无回!”
荀云娘早见不惯她那卖弄风情的死相,闻言冷笑道:“好大的口气!天灵教里有些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只管请出来。武当山上,金座护法的紫焰掌也没能奈何得了肖兄弟,那个什么圣主,只会躲在轿子里发号令,怎不见他出手显露一下功夫,就马上传令溜之大吉!我说你辛五娘,少在姑奶奶跟前吹大气!”
辛五娘也曾随长孙荣上了武当山,当日经过情形自是知晓,而项伟功父子却一无所知,这荀云娘当场揭出真相,未免太损天灵教的威望。她在这里监视项家父子,不能损了颜面。
她冷笑一声,道:“天灵教实力如何,用不着我辛五娘多费口舌,马上就有机会让各位见识见识。只不过到那时,各位后悔莫及!”
老秀才不愿立时翻脸,笑问道:“后悔什么?姑娘你说说看!”
“今日天灵教属下萃英别庄庄主,奉命款待诸位,是给诸位很大的面子。教主一向爱惜人才,希望诸位深明江湖大势,顺天行事,投入天灵教中,共襄一统江湖之盛举,这于武林、于自己都有好处,各位能在天灵教中占一席之地,有权有势,甚是风光。若各位执迷不悟,只怕下场就很凄惨了!”
荀云娘叱道:“贱婢,你找死!”倏地站了起来,老秀才连忙摇手示意她坐下,公良品也摇摇头,但不说话。
老秀才笑道:“别动火,云娘,她这番话是非说不可,要不怎么向她的头儿交代?她说她的,我们只要当耳边风不就完了?冲着项庄主面上,主人还未翻脸,我们做客人的也不能扫了主人的兴,大家还是先吃喝,吃完了要打要杀,到时再说!”
项伟功连忙举起酒杯:“老夫敬各位一杯,什么事吃完了再说!”
辛五娘忽然哈哈大笑,笑毕,娇声道:“等吃完了这顿酒席,各位想动手也动不成了!”
老秀才道:“愿闻其详!”
“因为酒中菜中都有毒!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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