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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琉皇朝系列之五]皇帝镇魂曲-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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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啊!” 
  弹飞出去的身子,握不住的刀,坠落。 
  箭步上前,司珐尔迅速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金阳银月刀,而飒亚也恰巧由地上撑起身子,爬起来,唇角的鲜血流淌而下。 
  “死在自家祖先的护国兵器之下,真是再合适你不过的死法了,飒亚。”司珐尔逼进,并说:“现在你没有了武器,也没有能对抗我的拳脚,该向我求饶了吧?说啊,快点说出来,说你要如何乞命?” 
  反手抹去血迹,飒亚强忍着椎心痛楚,望着那双曾向他誓言无尽的爱,现在空有无尽恨意的美丽蓝瞳,一语不发。 
  “难道你也不再假装自己担心天下百姓,或者自己的亲弟弟,不再为他们而自命清高地牺牲,向我投降吗?”再一厉声,飒亚的缄默在此时此刻是可恨的,司珐尔多么冀望看到他狠狈、低贱、骯脏、惨不忍睹的模样,可就算满身血污的现在,为何他还能散发出刺眼的光芒!? 
  依旧是闭口不语。也不似投降放弃,也不似觉悟死亡。 
  不、不、不对,这不是他要的! 
  “快说!”狂怒地在飒亚面前挥动着刀锋,但他的眼眨也不眨。 
  全身的血液都咆哮着:杀了他!千刀万剐下他的每一片血肉!刨出这双不屈的眼眸,彻底地把西琉飒亚自天下消灭,这才能消灭我着了魔的恶恋! 
  孰料,飒亚竟开口了。“你就杀了朕吧。” 
  “什么?”司珐尔瞪大了眼。 
  “朕是西琉的君主,到死都是西琉的君主,朕宁可战死也不可能求饶。”淡淡地说完,飒亚闭上银瞳。永别了,伸长脖子。 
  (该死!你这该死的西琉飒亚!) 
  (好,就如你所愿!) 
  司珐尔高高地举起刀,挥下…… 
  *** 
  晌午了。究竟过去几个时辰了呢? 
  宓勒等人在城门外守候着,由于等得太久,连原本规矩良好的士兵都开始出现懈怠的迹象。 
  “一点消息都没有,急死人了。里面到底是怎么样了?”哈玛焦急地走来走去。 
  宓勒也有同感,时间耗得太久,该是有个…… 
  “嘘!你们听,那是不是脚步声?” 
  “是谁?是谁走出来了!” 
  一下子死寂的空间,转为沸腾的关切,所有的人都把目光焦点移往城门口。然后,顺着他们的目光彼端,一道身影居高临下地出现在城楼上,那是面无表情的司珐尔。 
  “是统帅大人!统帅大人回来了!” 
  司珐尔做了个手势,让大家都安静下来后,高高地扬起右手,让众人都能清楚看见那颗“胜利品”,并冷冷地宣誓道:“西琉狗皇帝的头颅在此!从今日起,西琉已经消失了!我司珐尔宣布,你们要成为新西王国的子民,成为我司珐尔忠心的臣子,要是有人心怀不满,意图反抗者,我将会以最严厉的手段来对付他,让他和旧王朝一并消失,听清楚了没有!” 
  “司珐尔统领万岁!新西王国万岁!” 
  欢声雷动,普天同庆。 
  然而,宓靳无法加入这欢呼声中,他苦苦凝视着司珐尔手中的头颅,那掩盖住面目的黑色长发的确像是飒亚陛下的,那么陛下真的……呜……陛下! 
  热泪,溢流。 
  宓勒再也阻挡不了那奔流直下的泪,转身掩住嘴嚎啕痛哭。 
楔子 
  “让我们言归正传吧。” 
  坐在熟睡了的男人床畔,自言自语是种痴傻的行为,但想要一吐为快 心情,止不住、停不了。 
  “往后,该怎么办才好呢?你会再醒来的吧?我想是的,你不会就这样丢下我离去,所以你一定会醒来。所以在你醒来之前,我要先想好。嗯……首先,你得为这段日子的荒唐跟天下人道歉才是。弄得众人鸡犬不宁,辜负我对你的期待。没什么比一个专制又暴躁的君主更糟糕的,你怎么可以那么恶劣?” 
  男人憔悴苍白的脸色,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脆弱而可怜。 
  于心不忍地伸出手去,抚摸那冰冷的脸颊,指尖逗留在干涸的唇上 驻留片刻。起身去端了碗水过来,自己先喝一口,再移往男人的双唇。 
  灌入。舔去溢出的水。重复。 
  不掺杂任何欲情的行径,就像是母亲为了赐与孩子无尽生命而奉献的奶水般,虔诚而纯洁。发愿祝祷着早一日、早一刻,让这唇能重吐话语,这颊能再生蔷霞,这眸能再次发散出魅惑人心的光彩。 
  结束后,满意地望着男人的薄唇湿润了起来,双唇也送出细细的沈稳呼息。 
  “抱歉,我不该这样斥责你。” 
  纤悔的以双手把住了男人伤痕累累的手掌,拉到自己的脸庞磨蹭着。 
  “这么晚才回来,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找不到来时路,我不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回到你的身边,毕竟是我自己斩断了和你的联系,要是说……那时候我的一脚已经踏入了黄泉,假装死而复活就能厚着脸皮回来见你,胆小的我需要时间培养勇气才办得到。” 
  想起自己竟差点为此而铸下的遗憾,战栗着,打从心底觉得感激。“幸好,我还来得及,而你还活着。” 
  是的,为此感激上天,感激祂的慈悲。 
  这美丽又可怜的,饱受自己折腾的男人,是无辜的。 
  天知道,所有的错都不是他造成的,他有什么地方错了呢?不过就是——“痴情”两字罢了。 
  “请你原谅我,珐尔。原谅我诞生在这世上,原谅我出现在你的面前,原谅我成为你生命中的拖累,原谅我霸占了你的生命,竟还有脸回到你的面前。可是我不能不回来,我的灵魂在你的心坎里呼唤我。” 
  我亲爱的。 
  我最亲亲的亲爱的。 
  你那不知羞耻又满身罪孽的无耻半身,可以回来了吧?你会接受我吧?我想你不会拒绝我才是。不,就算你要拒绝我,我也会死缠烂打,绝对不会让你拒绝我的。 
  “呵呵,你也真是个失格的君主啊,和我不相上下。我们两人都失败了,谁教我们竟把天下放在私情之下呢?不过,又有何不可呢?我们两个这样自以为是,小器又懦弱的人,来当什么帝王,反而是天下百姓的灾难也不一定。没有非你我不可的道理吧?” 
  看开了。 
  拨云见日。 
  云淡、风也清。 
  “看你睡得这样舒服,实在让我嫉妒,我不让,我也要分一点你的温暖。抗议他没用,不许跟我狡辩。” 
  移动着身子,从床畔到床上,掀起覆盖住男人身躯的被子,钻了进去。 
  “不会太挤吧?这样地紧靠着你,连你心跳的声音也一清二楚,一想到这是你的生命、你的温暖,就算嫌挤,我也忍耐一下吧。” 
  把头倚偎在男人的肩膀边,一手环着他的胸口,一手则缩夹在彼此身体的间隙中,紧紧地与他十指交握,假使生命力可以透过指尖流出,真想把所有的力量都给他。 
  一这样真好。” 
  愉悦地感叹,眨眨银瞳,嗅嗅男人的气味正逐渐地包拢、围绕。 
  “怎么……好象有点困了呢?哈啊……也对,我好象也很久没有这样好好地睡过一觉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失去你的温暖之后吗?每回睡着,总是容易作噩梦,所以我就不太喜欢睡觉了。但现在……我想我会作场好梦的。” 
  再三地打了几次大呵欠,揉揉眼睛。 
  “可是我还有好多语想说,想要告诉你,刚刚说的只是我对未来的梦想,但其实我还有些计划,我们去星之列屿的某座无人岛上,当然啦,你得负责把它买下,然后一年四季……有两季……旅……一季练……再……” 
  静谧的房间中,壁炉燃烧出温暖的火光,催人入梦。 
  “……我不行了,让我睡一下……醒来再告诉你……晚安,司珐尔。” 
  “……忘记……说我……爱你……” 
  喃喃的梦话,从蜷伏窝在男人身侧的人儿口中逸出。 
  原本紧闭着眼的男人,缓缓地睁开,灰蓝眸子搜索片刻后,迅速落在自己的臂弯中——这不是梦——大大地松了口气。无意抬起已经被压得麻痹的手臂,也不想惊扰那仍被囚禁于梦乡中的情人。 
  司玑尔悄悄把他搂得更紧,密不可分的身贴身,腿缠腿,然后在他的头顶上印下一吻,再次合上双眼。 
  睡着了。 
  偷窥的月光与星子窃窃私语着: 
  “好一对无忧的睡脸,互倚互偎……” 
  “嘘,就让灯火都熄灭,好让恋人们能一起作场美梦吧。” 
  痛苦与哀伤落幕了。 
  晚风低吟着情歌,抚慰着大地。 
皇帝镇魂歌 
一、 
  没想到自己会有再踏上这块土地的一天,而且还是讽刺的站在皇陵前面。她该感谢司珐尔没有乱葬飒亚陛下的尸首,终究还是允许他躺在这块自古以来历代西琉皇帝安眠的处所,让她今日能得以祭拜亡夫。 
  筑越(西琉)晴绍万千感慨地,伫立于这宏伟的陵寝,心中的凄楚和这萧条寒冷的景致,恰是配合得天衣无缝。 
  是啊,她该感谢司珐尔,但她无法不恨、不怨、不怒那个男人。 
  他怎么可以如此对待飒亚陛下! 
  激动得红了眼眶,晴绍止不住那股想要冲进皇宫中,质问男人的冲动。问他,他怎么下得了手! 
  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司珐尔都不该下手杀了陛下,无论是在什么处境中,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困境,臣子挥刀向君主,那是逆天;而情人挥刀向情人,则是逆爱,就算得到了西琉的土地,但这块土地上的子民难道就会接受你司珐尔为名正言顺的君主吗? 
  尤其是—— 
  你施加在我身上的奇耻大辱,你怎能轻易就忘记? 
  你把我的夫君夺走,让我亲眼目睹你们交欢的情景,接着当面嘲笑我身为女子却无法把陛下的心拉向自己,嘲笑我没有魅力也没有本事,逼得我咽下所有的苦头,抢走了我的天、我的地,残忍地推我坠落于绝望深渊中。 
  你怎能轻易就忘记,不惜践踏一名弱女子。也非要横刀夺爱的那份心情! 
  这一切,原本都打算宽恕、忘怀、退让的。 
  她认清自己的软弱,自己对陛下的爱,实在敌不过司珐尔的狂,而她也没有勇气与力量去抗衡司珐尔,试问她怎么可能与一个超越生死,有恃无恐地不惜赌上自己的性命与前途,也要陛下舍弃王位,好选择他——的疯狂男人对抗? 
  为切断自己对陛下的迷恋,她献身给自己的敌人,以拋弃自己的方式,惨烈地在宁静中结束了属于她的小小战争,划下爱的终点。 
  没错,她走过了如同地狱般的煎熬,并且活了下来。 
  深信着伤口总有一日能结痂,会痊愈。也许等她白发苍苍时,想起年轻时的一段情爱,心中会是甜而不是苦。只要知道陛下身边有那样的狂狮在,起码没有人能伤得了陛下,陛下可安泰地在司珐尔的呵护中度过一生……她愿意死心,也可以死心的。 
  然而,这……这是什么……这样的结局……这样的下场,谁可以接受?谁可以原谅?谁还能够宽容呢! 
  “陛下!” 
  望着那刻着“西琉第十五代皇 飒亚”的无情碑文,挤在最末端且最不起眼的小小角落时,晴绍再也控制不住,双膝软瘫在石地上,抚着基石哀哀泣诉起来。 
  “臣妾……臣妾真的是好难过啊……陛下……您怎么就这样离开了……您这样岂不是教臣妾往后……都无法原谅自己……呜呜呜……陛下……请您再次醒来责罚臣妾的不忠,责怪臣妾背叛了您吧,陛下。” 
  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宅心仁厚的陛下,不可能会为了责骂她而从黄泉回来。她也明白,倘使有人能唤醒陛下回魂,那也是亲手夺走陛下性命的狠心男子,而不是她。 
  在陛下眼中,她是可有可无的包袱,是逼不得已才迎娶的妻,她能怨谁吗?不能。先耍手段的人是她自己,千方百计要进入西琉皇宫的也是她。陛下从头到尾都不曾把眼光放在她身上过,给她的永远是万般怜悯与同情。 
  陛下的仁慈也是残忍,残忍到让人无法去恨陛下,因为晴绍知道最苦的还是陛下。那永远都把天下的重担,默默一肩扛起的陛下,现在已经从这天底下消失,再也不存在了…… 
  是的。就像现在西琉皇朝已被消灭,这块土地也成了“新西”王国的天下。 
  晴绍拭了拭泪水。“白娃,把水给我。” 
  “是,二夫人。” 
  虔诚的以干净的布专心一志地擦亮墓石,然后跪在墓石前方,取出念珠,晴绍闭上双眼为亡夫祝祷着。 
  “咦?这不是……前妃殿下吗?” 
  中断了祝祷,晴绍转过头去问道:“您是……” 
  “好久不见了,不知殿下可安泰?我是南夷露露,您大概不记得了吧?” 
  “露露殿下。”这会儿唤醒尘封已久的记忆,晴绍行礼说:“谢谢您的问候。您也是来探望飒亚陛下的?” 
  “嗯……”沉重地一叹息,南夷露露转向墓石。“算是前来对故人致上一点敬意吧!我向来觉得人死不能复生,就算对一块石头再怎么拜,也不可能对已逝者有什么影响。这回倒是打破了我自己的成见,想和陛下好好地道别,您不介意让我也一起祝祷吧?” 
  “请。” 
  让开一小块空位,两名女子各怀着对前西琉皇帝的不同思念,诚心地祝祷着。半晌,露露协助西琉晴绍起身后,问道:“我记得,当初陛下暂时远离朝廷之际,不是曾给妳一封休书,让妳回北狄去了?” 
  “是,蒙陛下恩典,休书上并未对罪妾无法生育孩子一事多加责难,所以晴绍平安地回到娘家。只是娘家兄长早已成亲,实无晴绍容身之处,结果……真是羞于启齿,我现在已改嫁给北狄财政大臣筑越为妾,日子还算安稳。” 
  “真是委屈妳了,堂堂前王妃,也是领有公主封号的殿下,竟成为大臣的妾室。”南夷露露感叹着,这世上对女子的苛求着实太严厉且不公平。 
  “不会的,夫君筑越的正室是家堂姊,她和我自幼情同姊妹,即使如今共事一夫,我二人仍相安无事、和睦融洽。况且……现在的夫君待我很好、很温柔。” 
  最重要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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