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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海心香-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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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小玫一时兴起,吩咐随侍女婢,从后舱取来一只玉屏洞箫,轻启朱唇,就在席中吹奏起来。
  本来洞萧萧声哀怨,最宜倾诉情怀,寄意郁悒,但这时廖小玫吹奏起来,却是意气昂扬,充满了人生光明活泼的远景,令人豪情奋发,蓬蓬勃勃。
  巨舟放流而下,扯起了风帆,顺风顺水,除了江流之声外,便是冲天而起的一片箫声,其乐也陶陶!
  正当此际,一声划然长啸传来,扰得廖小玫音律一乱,廖小玫一收长箫,人却飘身上了船头,李中元与白义生是帐然若失,先后出舱走上船头。
  那啸声劲气泱然,震撼得草木颤动,风起水涌,放眼中,只见船后有一叶扁舟衔尾而来,那划空啸声,便是从那扁舟中发出。
  那扁舟来势奇快,片刻之间,已赶近廖小玫他们所乘巨舟。
  这时,他们已看清来人面貌,原来是一位年约六十开外,身穿葛袍老者,独自一人在扁舟之上,振袖而来。
  那葛袍老者面目清瘦,站在扁舟之上,颇有遣世独立,傲啸烟云的风貌,只是他腰中偏偏束了—条五采缤纷的腰带,显得不伦不类,而破坏了他整个的韵态。
  这是一种奇特而令人不易忘记的装束,意味着这个老人必是武林之中的怪人。
  听他所发划空长啸,内劲充足,修为功力之厚,堪称高手之中的高手。
  李中元暗暗一皱眉头,思索了一下,对他竟是没有一点印象,不免回头悄悄地问廖小玫道:“七妹,可知道这位老者的来历?”
  廖小玫没好气地一摇头.说道:“不知道!”
  当然,她不是发李中元的脾气,而是气恼那老者扰了他们的清兴。
  说话之间,那老者的扁舟已近得只有十来丈了,只见那老者身子忽然离舟而起,直向他们巨舟之上飞来。
  廖小玫心中有气,秀眉一剔,暗中一吸气,真力已注定双臂,真想打他一个元宝翻身。
  李中元睹状之下,传音轻喝一声,道:“七妹,咱们不能失了风度。”
  说话之间,身形移动,略先于白义生与廖小玫两人之间站定。
  那老者飘身落在李中元面前,目光流转,先望了他们一眼,老气横秋地问道:“刚才是你们那个,胡乱吹弄的,扰了老夫清修?”
  李中元脸上本已堆上一层微笑,准备以礼相待,闻言之下,也不免生起气来,暗暗忖道:
  “看你这人说话,就是一个狂妄之辈,与你好言相接,看来只有枉费唇舌,好吧,咱们就斗斗你。”
  心念——转,李中元忽然一转身,眼睛从那老者头上望了过去,不但不答话,而且还轻蔑地冷笑了一声。
  廖小玫睹状一笑,移步向前,答话道:“什么叫胡乱吹弄,你懂不懂音律?”
  那老人显然不懂音律,甚至连”音律”二字意义都不懂,怔了一下,双目一瞪,道:
  “管你什么音律不音律,你们扰了老夫清修是事实,不还老夫一个公道来,那就莫怪老夫对你们不客气了。”
  廖小玫满肚子气,被这老人的无知,逗得消痰化气的“卟哧”一声笑了起来,道:“我看你大约是腰中缺少几文,想借几两银子,别找借口了。痛痛快快的说吧,你要多少,本姑娘赏给你就是。”
  这种话可相当厉害,骂人不带脏字,简直把那老人当作小贼看待。
  那老人气得—翻双目,喝声道:“好一个无礼丫头,那鬼箫准是你吹的?老夫先把你带回去,叫你家里大人来向老夫陪礼认罪。”
  说着,右手一探,便向廖小玫香肩之上抓来。
  白义生大喝一声,道:“你这老狗,好没来由,找碴生事。也不睁开眼睛看看,在下倒要看看你有些什么本事,胆敢如此,横蛮霸道。”
  闪身而出,并指向那老者探来手腕之上点去。
  那老者一声冷笑道:“好小辈,你竟敢向老夫仲爪子,那是自找霉倒。”缩手翻腕,反切白义生来指。
  两人这一搭上手,便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猛打猛攻,逼得李中元与廖小玫只好退回船舱之内。
  那老者拳掌之势劲力奇猛,展开身形威不可当,李中元真暗暗替白义生捏了一把冷汗。
  因为李中元最清楚白义生的深浅,就算白义生经他“潜龙丸”增强功力之后,充其量,也只能抵挡那老者二三十招,一旦内力不继时势非败于那老者手下不可。
  李中元暗中提起一口真气,准备随时接应白义生。
  谁料,白义生与那老者相搏斗的情形,完全出乎李中元意料之外,白义生内力之强似乎并不下于那老者,尤其手法之奇奥,更远在那老者之上,二三十招下来,白义生不但毫无败象,而且占尽上风,稳操胜券。
  李中元暗暗吁了一口气,散去内力,笑问廖小玫道:“七妹,你们对四哥身上又下了一番苦心了。”
  廖小玫不否认的微微—笑,点头道:“家祖母很是喜欢四哥,所以把我们冷魂宫的压箱功夫,都传给他了。”
  李中元内心之中,无由地升起一片隐忧,转目向白义生与那老者之战望去,只见那老者败象已现,很难再支持二三十招,便将伤于白义生手下。
  李中元联声向廖小玫道:“咱们不能给他过份难堪,最好见好就收,看看能不能从他口中问出些什么端倪来。”
  廖小玫性子一过,鬼心眼比李中元还多,闻言—笑,点头道:“五哥说得是,让小妹来对付他。”
  随着,清喝一声,道:“大家不要打了!”
  白义生闻言之下,首先停手,闪身退向一旁。
  那老者暗暗吁了一口气,但却死要面子的冷笑一声,道:“胜负未分,为什么不打了。”
  自义生张口要笑,却被廖小玫用眼色所阻止,笑声在喉中转了一转,闷死在腹中,没有发出来。
  廖小玫这时换了一副笑哈哈的态度,飘身向前,向那老者欠身一礼,道:“老前辈功力无敌,家兄不是敌手,老前辈要打要罚,晚辈甘愿接受。”
  那老者心里何尝不知道,再打下去,只有丢人现眼,却没想到廖小玫会给他这样一个大面子,当下眼珠乱转,简直不知如何应付是好。
  廖小玫微徽一笑,又道:“如果老前辈宽大为怀,不愿加罚,晚辈就感谢不尽了。”
  江湖人物,向有惜名甚于惜命的虚荣心,那位老者来时目空一切,以为凭他一身修为,必可将他们制服,交手之下,才知道一个人他就对付不了,心里可就懊悔得不得了,以为这次的人可丢定了,廖小玫这一招,等于是保全了他一生盛誉,心里突然生出了感激之情,长叹一声,道:“老夫无状,实是上了人家的当,被人利用而来,难得姑娘如此好心,老夫更为渐愧了……”
  话声微微一顿,转头问白义生道:“想来大侠定是李中元李大侠了。”
  白义生一笑道:“在下白义生,李中元是敝师弟。”
  那老者面现震惊之色的“啊!”了—声,道:“原来是白大侠,失敬!尖敬!”从他脸上神色可以看出,因为白义生不是李中元,而白己仍然不是敌手,内心之中更不是味道。
  李中元跨步而山,抱拳接口道:“在下李中元,见过老前辈,不知老前辈有何见教。”
  那老者目光一转,凝视李中元有顷。忽然将身上那条彩带解了下来,送交到李中元手中道:“老夫答应了人家,将大侠用这条彩带缚住见他,其人是谁,想必大侠定想知道,可是老夫不便明言,请大侠留下这条彩带,将不难查山其人是准了。话声一落,又向寥小玫一拱手道:“今日谢过姑娘,他日老夫必有一报。”
  “报”字出门,身形一起,倒翻而出,投向水中而去。
  原来,他驾来的扁舟,因无人操纵,这时已不知漂流何处去了。
  李巾元手中握着那条彩带便待检视,廖小玫急口喝道“五哥,人心隔肚皮小心彩带上有鬼。”
  李中元闻声一震,道:“我想不至于吧!”
  廖小玫道:“还是小心一点的好。”说着一抬手,叫过—个侍女,取来一只盒子,将那彩带收了起来。
  大家经此一扰之后,已是兴趣索然,廖小玫自回内舱去休息,李中元与门义生就宿在外舱。
  舟行如矢,—夜无话。
  第二天。天色刚亮,那艘巨舟便在一处不是码头的地方泊了岸。
  三人下船上岸,岸上有人准备好了马匹代步,廖小玫一马当先,领着白义生与李中元飞驰急行了一个多时辰,来到座山庄之前。
  入庄下马,走进庄内,踏上大庭石阶,庭内涌出一群相迎的人,寥小玫一挥手道:“不要客套了,李大侠不是外人,你们退去吧!”
  穿过相迎的人群,廖小玫领着李中元直入后院老奶奶静院奔到得老奶奶静院之前,冷魂四花已当门并列相迎,李中元与冷魂四花,算是再度相逢,相视点头为礼而过。
  廖小玫请白义生暗着李中元在客堂中稍侯,自己却飞身奔到里面老奶奶房中去了。
  不久之后,只见一位老太太在廖小玫扶持之下,缓步走了出来。
  李中元与白义生慌得站了起来。
  李中元只觉这位冷魂宫的真正主宰廖老太太,年纪总在七十以上,脸色白中带红,有如童颜,满头青丝之中没有一根白发,而身型也依然保持着适度的均衡,由此可见她修为的深厚了。
  白义生抢先一步,向廖巷太太一拜到地道:“孙婿叩见老人家!”
  廖老太太含笑挥手道:“这一趟你辛苦了,少礼,起来。”
  李中元随后向前,一面作势下拜,一面说道:“晚辈李中元,叩见老前辈!”
  廖老太大单手一抬,发出一股无形劲力,托住李中元下拜之势,呵呵一笑道:“少礼!
  少礼!请坐!请坐!”
  李中元不敢失态,强行下拜,微微一笑,收住身形,站在一旁。
  廖小玫扶着廖老太太上首坐定,李中元与白义生才分别落坐。
  廖小玫则挨很着老祖母,坐在廖老太太膝前。
  廖老太太注目打量了李中元一阵,面色微微一变,关切的问道:“李少侠,你身子没有什么不舒服吧?”
  李中元暗中一震,吸了一日真气,觉得身子并无不适之处,欠身说道:“晚辈虽然中了黑龙会主一指,经白四哥赐服灵丹之后,现在已经完全好了,并无不适之处。”
  廖老太太目光微微一转,望向白义生,白义生接话道:“孙婿将你老人家所赐的保命灵丹,给中元服了。”
  廖老太太一笑点头道:“很好……你再配一份,给你义生哥哥带在身上备用。”
  廖小玫笑口应了一声:“是!”
  廖老太太转向李中元道:“照说,李少侠……”
  李中元欠身截口道:“你老人家请不要客气,请叫晚辈中元,晚辈至感荣幸。”
  廖老太太哈哈一笑道:“老身却之不恭,受之有愧,那就倚老卖老叫你—声中元了。”
  李中元道:“家师兄乃是你老人家孙婿,理当如此。”
  廖老太太因为称呼上的改变,心中显然非常高兴,谈话之间减少了客气,却增加了一份亲情,笑哈哈地道:“中元,照说你服了老身的五雷丹,再重的伤势,也必很快的痊愈,可是老身看你眉宇之间,隐现紫气,莫非你另外中了别的暗算不成?”
  李中元想了—想,道:“晚辈曾被于婆婆用绞魂索锁扣了数天,莫非是感染了她绞魂索上的毒药。”
  廖老太太微微一皱眉头道:“于婆婆也找上你了么?”
  李中元只好将与于婆婆周旋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廖老人人听李中元谈起于婆婆事,最初心中甚是凝重,听到李中元说到于婆婆已被唐彩云的“血芜玉刃”断去一臂后,脸上神色才松弛下来,笑道:“于老婆子横行一世,想不到临老走了背运。”
  廖小玫忽然“啊!”的一声,道:“奶奶,我们一路来船上也发生了一件事,不知与五哥所中的暗算有没有关系?”
  廖老太大一笑道:“什么事?”
  廖小玫把船上所遇的事.又向老太太说了一遍。
  廖老太太道:“那条彩带呢?”
  廖小玫道:“玫儿当时就怕它有问题,把它收起来了,只是那时五哥已经与它接触过了。”
  廖小玫站起身来,走向庭前,向外吩咐道:“叫秀英把那条彩带送进来!”
  廖老太太接口道:“要他们把哑姑也一同请来!”
  哑姑先进来了,接着那条彩带也送进来了。
  哑姑是一位年约五十左右的半老徐娘,服饰雅淡,人也长得脱俗出尘,自然流露一种超脱的气韵。
  哑姑走进来,向廖老太太欠身一礼,廖老太太竟然还了半礼,摆手说了一声:“请坐!”
  同时,廖小玫对她更是尊敬,亲自替她搬过一张椅子,放在廖老太太旁边,给她就坐。
  哑姑显然非常喜爱廖小玫,脸上放射着蔼然慈笑,向廖小玫点丁一点头。
  哑姑坐定之后,廖老太太先指着白义生对哑姑道:“哑姑,他就是白义生。”
  哑姑眼睛笑得成了一根线,向白义生上下打量不停。
  白义生早从廖小玫口中知道冷魂宫有这样一位哑姑,身份特殊,位于客卿之间,是一位对毒性毒物,最有研究的奇人,上次他和廖小玫订亲,因为她外出找药,所以没有见到她,当下接着廖老太太话声一落,便起座向前两步,朝着哑姑一揖到地。道:“义生叩见七姑。”
  “哑姑”是廖者太太对她的称呼,至于其他一般人,各因身份不同另有称呼,“七姑”
  是按着廖小玫身份对哑姑尊称。
  哑姑当之无愧地受了白义生半礼,向白义生比划了几个手式。
  廖小玫便替她代言,道:“七姑说你不要多礼,她很高兴见到你。”
  哑姑口哑耳不聋,别人的话,她都能听,就是自己说不出口来。
  白义生谢过哑姑,退回座上。
  廖老太太又指着李中元对哑姑道:“他就是近来获得翠谷之秘的李中元是义生的师弟。”
  李中元抱拳一礼。说道:“晚辈见过前辈!”
  哑姑脸上微现惊愣之色,望了李中元一眼,又做了几个手式。
  廖小玫转达,道:“你身上怎样中了一种怪毒,她要替你看看。”
  廖老太太笑着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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