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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侠隐-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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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书锦道:“应该会知道的!”
谢寒云眼睛一瞪,平步云干笑道:“主人为了便于跟家里的人联络,在金陵设有一两个专门负责通信的人,小姐在清凉寺的情形,他都回来报告了,似乎没有听见说过要另行举丧的事!”
谢寒云明知他是在说谎,却苦于无法拆穿他,只得把眼睛望向杜青,求他帮个忙,杜青沉吟片刻才道:“这件事是有的,不过不在当天,而是第二天在莫愁湖畔的韩家堡,寒云一定是忘记了!”
谢寒云立刻道:“是啊,现在我记起来了,我是第二天宣布的,刚好所有的人都在场!”
杜青又道:“那天除了与会的人外,只有韩家的人在场,所以贵宅的人不可能前去探听消息……”
平步云嗯了一声道:“那主人的朋友也会给我们一个通知的!”
杜青道:“那天与会的人,只有千手神剑查子强离开了金陵,其余的都被困在韩家堡,除非是查子强前来通知,而贵宅的人并未得知此事,可见查子强没有来!”
谢寒云抢着道:“我现在通知也不算迟,反正我的话说出去了,如果这宅里不能让我举丧,我就在大门口设棚致祭,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先父死后丢人!”
三个老人对视一眼,才由平步云道:“小姐说得很是,既然小姐已经发出通告,当然要在宅里举丧,我想主母也不会反对的,但不知小姐要定在哪一天?”
谢寒云道:“我还没有决定!”
平步云道:“这就难了,日期未定,要如何筹备呢?”
谢寒云冷笑道:“现在就开始准备;每天都设下灵堂,直到家父七七丧期过去!”
平步云道:“那不是太长了吗?”
谢寒云道:“大户人家举丧,可以长达半年,以家父的身份地位,只办四十九天丧事,不算太过份吧!”
龙书锦干咳一声道:“这得跟主母请示一下!”
谢寒云脸色一沉道:“娘同不同意,我都事在必行,如果娘反对,我就在大门外设棚,而且我可以自己掏腰包,不花王家一分银子!”
柳群连忙道:“这是什么话,主人留下遗嘱,全部财产都交给小姐,你尽可自己动用!”
谢寒云这才笑道:“那就麻烦三位多费点心,连夜就把灵堂设好,延僧请道,说不定明天开始,就会有人上门来吊唁了,一切都得像个样子,不能叫人看了笑话!”
三个老人同声应是,谢寒云接着说道:“我是孝女,一定要守灵的。如果有客临门,娘出不出来,也请先问她一声!”
平步云道:“老朽立刻就去请示!”
说完又对书锦柳群道:“二位兄台在此陪小姐用饭,我去向主母请示一声!”
他走了之后,谢寒云朝刘宗道:“请大家也下去吧,马上就要大忙起来了,各位多辛苦一点,等丧事办过,我再给各位磕头道劳!”
刘宗恭声道:“不敢当,这是我们应尽的本份!”
他似乎知道平步云进去请示只是一个形式,谢寒云的吩咐已经是决定了,因此不等平步云出来,就分配工作,王非侠门下的六龙一风,都各按职司,分配妥当!
杜青见他处事十分老练,刹那之间,已经把工作分配得井井有条,而且按照计划,好像是极为隆重的一次盛典!
心中一面暗暗佩服刘宗的筹划能力,一面又替谢寒云担心,因为邀众设灵开丧只是她随口说来的,根本没这回事,如果此地大张旗鼓地办了开来,到时没有人前来,岂不是大为尴尬。
因此连忙咳了一声道:“寒云,那天你只提了一句,听见的人也不过那么几个,我看还是简单一点的好!”
谢寒云似乎胸有成竹,微微一笑道:“不,一定要如此隆重,我并不指望承受这份遗产,即使全花完了,我也不在乎,这样才对得起死去的爹!”
杜青见她没有明白,只得提醒她道:“这不是花多少钱的问题,而是有没有人来的问题,即使你所邀的人全来了,也不过是三四十位……”
谢寒云淡淡一笑道:“那就要看各位世伯与刘总管的诚心了,我爹生前既是名满天下,无论如何,也不会使这场丧事太冷落的!”
刘宗还没有离开,闻言连忙道:“是,属下一定尽力!从现在开始,广传武林贴,通知天下武林同道,定然要使这场丧事成为武林一大盛会!”
谢寒云立刻道:“很好,明天一早,你就把名单列出来交给我,我照单点名,如果有人不到,我就认为他瞧不起我爹,丧期一满,我就找上门去!”
龙书锦一怔道:“这是干什么?”
谢寒云冷笑道:“七禽剑、鹰爪王的身份如果惊动不起他们,必然是相当有地位的人物,我当然要去拜会一下!”
刘宗在旁道:“这种事何敢劳小姐出马,属下等自然会有适当处置的!”
龙书锦两眼一瞪道:“刘宗,你管的事未免太多了吧?这不在你的职权之内!”
刘宗微微一笑道:“属下完全是禀承小姐的意旨行事,再说属下身为总管,这也在职权以内,倒是龙老有点越权了!”
龙书锦一拍桌子吼道:“你说什么?”
刘宗平静地道:“龙老别生气,您的职务是司帐,其余的事不劳费心!”
龙书锦怒道:“你是说我管不到你?”
刘宗双手一摊道:“龙老是前辈,又是主人的知交,自然管得到属下,可是属下现在是听小姐的命令行事,有什么问题,龙老应该去跟小姐讨论!”
谢寒云淡淡一笑道:“龙世伯,我是为先父尽一点心,您应该多加支持才对!”
龙书锦气得刚要发作,平步云却从后面转了出来道:“龙兄怎么了?王兄生前将我们当作朋友,有事可以随便发脾气,现在小姐当家,我们只是帐房书启先生,只有听命行事的份!”
龙书锦张大了眼,呼声问道:“你进去问过王……夫人了,她怎么说?”
平步云道:“主母说一切由小姐作主!”
龙书锦哼了一声,拂袖离座,愤然而去,平步云笑着向谢寒云道:“老龙的脾气太坏了,小姐多担待一点!”
谢寒云淡淡地道:“他是老世伯,发发脾气没关系,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发脾气!”
柳群这才笑道:“老龙不是对小姐发脾气,而是怪刘总管对他太不礼貌!”
刘宗道:“属下怎么敢呢?柳老看见的,属下并无失礼之处,小姐怎么吩咐,属下怎么办而已……”
平步云皱眉道:“好了,好了,大家都不必说了。老龙的脾气你是知道的,看他是个前辈,你该让他一点!”
刘宗神色一正道:“别的地方属下一定不敢僭越,只是他的意思与小姐的说法相抵触时,属下该听谁的?”
平步云道:“自然是听小姐的!”
刘宗道:“这就是了,刚才就是为了这个……”
平步云道:“那就是他的不对了,我跟柳兄去劝劝他,以后绝不会再有这种事了!”
说完又对谢寒云道:“请小姐多多原谅,老龙有点倚老卖老,但他对王兄的确是忠心耿耿,绝不是存心轻慢小姐的、老朽立刻去劝劝他,回头叫他给小姐陪罪!”
谢寒云笑道:“那倒不敢当,我年纪轻,懂事不多,还希望各位世伯多多教诲!”
平步云笑道:“小姐太客气,名份所属,我们应该如此的!”
说完招呼柳群走了,谢寒云见刘宗还站在一旁,连忙道:“刘总管也请休息吧!”
刘宗道:“屑下理应在此侍候!”
谢寒云道:“不必,我们自己会吃,而且我还有话要跟杜大哥与二姊商量!”
刘宗只得拱手道:“那属下告退了,小姐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出言招呼!”
谢寒云道:“需要时我会招呼的,可是如果我不招呼,绝对不准有人在旁边走动!”
刘宗应了一声,把厅中的人都赶走了。
谢寒云这才低声问道:“现在能谈话吗?”
杜青朝四下扫了一遍,见桌后丈许处设了一道屏风,乃用眼睛微一示意,谢寒云已经明白,猛地离座飞身,以绝快的手法拔出长剑,向那道屏风面上刺去,等她拔出剑来时,剑锋拖过绸面的屏画,染了一点腥红。
那分明是有人躲在屏后,被剑刺伤了,谢寒云脸色一变。历声叫道:“刘宗!”
刘宗由边门匆匆地跑来问道:“小姐有何吩咐?”
谢寒云用剑一指屏风道:“谁躲在后面?”
刘宗连忙道:“没有人!”
谢寒云冷笑道:“没有人那就是有鬼了;我明明感觉有人躲在后面,刺了一剑过去,剑上还有血呢?”
刘宗道:“不可能吧!”
谢寒云用手一指屏风上的破孔道:“你自己看,难道这屏风受了伤还会流血!”
刘宗转到屏风后面。将屏风收了起来,然后指着一头死去的鹦鹉道:“没有人!小姐是刺着这头畜生了!”
谢寒云过去一看,屏风后摆着一具铜架。那头鹦鹉还在地下颤动,头被砍断了,滚在一边。
杜青笑道:“这后面不是养鸟的地方吧!”
刘宗笑道:“本来不是放在此地的,因为小姐临时要用客厅,下人来不及收拾,暂时移放在此地,属下一定要好好处罚这个家伙!”
杜青明知他在说谎,却也佩服他应变的急智,刹那之间,掩饰得天衣无缝,就笑着说:
“那倒不必了,以后叫他们多小心就是了!”
刘宗应了一声,拾起鸟尸离开。三人回到座上,杜青才低声道:“经过这次教训后,他们可能不敢再偷听了,但是我们说话还是应该特别小心,最好是不说!”
谢寒云的声音虽低,但显得很焦急地道:“不行!我有满肚子的问题,如果不弄清楚,以后我真不知如何应付!”
杜青笑道:“你应付得很好。虽然略嫌莽撞。但比我想像中好得多!”
谢寒云一怔道:“我什么地方错了?”
杜青道:“错在你坚持要大举发丧这一点!”
谢寒星愕然道:“我觉得小妹没有错,此地一定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所以才聚集了这么多人,对外都严密封锁,小妹这样,恰巧破坏了他们的预谋!”
杜青摇头道:“错了!小云这一着刚好合他们的心意,也间接帮了他们的忙,这里一切都显示着将有一番大举动,正在找不到借口发布,小云的作法,使他们有了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借发丧之名,邀集天下武林人士……”
谢寒云一怔道:“不会吧?如果他们有这个打算,为什么要紧闭堡门?”
杜青道:“那是因为时机尚未成熟,要对外保守秘密。我们这一来,恰巧促成了他们的计划!”
谢寒云道:“何以见得呢?”
杜青笑道:“你没见那个刘宗分配任务时条理分明吗?不管他多能干,绝不可能在刹那间设想得如此周到,可见他们是筹划已定,临时变个名目,再者刘宗不过是个总管而已,小云只交代了一句话,他立刻就发号施令,布置一切,而且又隆重,又周密……”
谢寒云怔了一怔道:“不会吧,假如一切都是计划妥当,那个龙书锦应该也知道的,何以他要来表示反对呢?”
杜青笑道:“他并不是反对,只是怪刘宗自作主张而已,我想原来的计划是他拟就的,临时加以更改,使他心中不快罢了。在我的猜测中,不久以后,他一定会前来道歉,自承失态……”
谢寒云怔了半天才道:“那怎么办,我是否要下令取消发丧呢?”
杜青道:“既然做了,就干脆做下去吧。我们静观其变,看看他们究竟要干些什么?”
谢寒星顿了一顿道:“我实在想不明白,这里究竟是谁在作主!”
杜青道:“如果王非侠没死,当然是他作主,如果他死了,就是令堂在作主!”
谢寒云道:“杜大哥的看法呢?”
杜青笑道:“王非侠未死的成分居多!”
谢寒云道:“我也是这样想!”
杜青笑道:“你为什么有这种想法?”
谢寒云道:“我有两点理由,第一:老王如真死了,这些人绝不会毫无悲戚之态,庄中也不该毫无居丧的气氛;第二,如果是娘在作主,她绝不会让我在这儿发号施令,占尽威风,只有老王在暗中支持,这些人才能让我如此胡闹!”
杜青道:“不错!王非侠对你可说是爱护备至,唯其如此,你不该再称他为老王!”
谢寒云脸上一红道:“我当众已经承认是他的女儿了,可是他装死不肯露面,我仍然是谢家的女儿,就要一直叫他老王!”
杜青笑笑道:“在我们面前,你这样称呼没关系,在别人面前你千万不能乱来。王非侠所以对你这么好,正是为了你承认了他,舐犊情深,才处处关心你,弄得他伤了心,你可惨了!”
谢寒云生气道:“惨就惨,他还能杀了我不成!”
杜青拍拍她的肩膀笑道:“小妹妹,别闹孩子气了,照情况看,此地与韩家堡一样,正在暗中筹划作雄图天下的打算,如果真的发动了,势必与韩莫愁有一番争斗,且不管胜利谁属,必将掀起一场大杀劫,为要消除这场杀劫,我们必须取得王非侠这份剑笈……”
谢寒云道:“你认为老王……我爹真有那份剑笈吗?”
杜青道:“肯定有!剑笈是谢家的,王非侠一定先过目了,后来提出的那一份,是他仿制的!”
谢寒云道:“如果我爹得到了剑笈,为什么还要仿制一份去给韩莫愁呢?”
杜青笑道:“韩莫愁得到的那一份一定不会完整,尔虞我诈,这是江湖人一贯的手腕。”
谢寒云道:“杜大哥,你是根据什么作此推论的?”
杜青道:“很简单,如果王非侠没有充分把握,绝不敢暗中作此准备,否则岂非自取其祸?以前双方都不敢随便发动,就是顾虑没有把握击败对方,才互相容忍着,现在韩莫愁认为王非侠已死,可以明目张胆地开始了,这儿也着手进行了!”
谢寒星道:“那么你在船中猜测他们互相勾结的事是不可能了!”
杜青道:“这也不一定,也许以前有点默契,不过在比剑的那一天,韩莫愁先背了盟……”
谢寒星道:“杜大哥,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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