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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剑公子-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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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货物装好了两只木箱,
  店队送来脸水,白士英洗了把脸,店伙又替两人炒了两盘蛋炒饭送来,两人匆匆吃毕,
会过店帐。
  张正林取出二两银子,交给店伙,作为寄存马匹之用。
  店伙连声称谢,然后十分巴结的,从店后推出一轮独轮小车,帮着张正林,把两只木箱
装在车上。
  张正林双手挽注车柄,含笑道:“白兄,咱们走吧。”
  推动独轮车,往前行去。
  白士英跟在他身后而行。
  离开剑门,一路西行,已是盘曲山麓间的羊肠小径,有时须随着山坡往上,有时又得直
下溪底,涉水而过。
  一路乱石磊磊,高低不平。
  张正林椎着独轮小车,依然隧步如飞,看去似乎毫不吃力。
  白士英跟在他后面,不觉试探着道:“张兄这样推着车赶路,不觉吃力么?”
  张正林回头笑道:“这车子只要把稳了,顺着势推,就并不吃力,据说,这是诸葛丞相
证南蛮时发明的,走山径小路,那是最便捷了,不过还得有些腕力,幸亏兄弟从小练过几年
庄稼把式,手上有几斤蛮力。”
  白士英故作惊奇的道:“原来张兄还会武功?”
  张正林笑了笑道:“咱门这一行,整天在外跑的人,多少都会一些,有时遇上剪径贼,
也可以防身自保。”
  他忽然回过头来,朝白士英看了一眼,又道:“李老夫子一身武功,才高明呢!听说出
自武当派,他可以析上一根树枝,当剑来使,三五个里执兵刃的人,还近不了身,白兄是他
衣钵传人,自然也差不到那里去了。”
  白士英笑道:“咱们采药的,深入荒山,有时遇上虎豹,也是常有的人,拳脚工夫,自
然也不少了,先师昔年在荆山采药,曾遇上一位老道长,指点了一些诀窍,其实也算不得是
武当派弟子,兄弟更糟糕,还是小时候练的一点粗浅工夫,连入门也谈不上。”
  张正林自然不会相信,但他只是笑了笑,并没多说,继续推着车朝前赶路。
  走了一段路,张正林忍不住又道:“白兄,兄弟有一件事,本来不想说的,但想想还是
告诉你的好。”
  白士英心中不觉一动,问道:“张兄有什么话,但请直说。”
  张正林道:“兄弟只是奇怪,尊师李老夫子,一生药医施药,行善好施,遇上贫困病
人,不但不收医药费用,有时还送些银钱与人,在这条路上,不论汉入,苗人,莫不受过他
老人家的恩惠,自然不可能会和人结下怨隙……”他口气微顿,接道:“至于白兄,还是初
次到贵州来,更不可能和入有什么梁子……”
  白士英知他说的是昨晚的下,一时故作不解,问道:“张兄,究竟有什么事?”
  张正林道:“事情也没有什么,只是有人向兄弟询问白兄来历。”
  白士英道:“那是什么人?”
  张正林道:“这人兄弟并不熟悉,只是听他口气,似乎不善,白兄留神些也就是了。”
  白士英笑道:“这就奇了,兄弟初来贵州,怎会有人询及兄弟?哦,张兄,这人是何模
样?张兄总可告诉兄弟,兄弟今后也好多加注意。”
  张正林耸耸肩道:“兄弟根本没有看到他的人。”
  白士英道:“张兄没看他的人,他如何跟你询问兄弟的呢?”
  张正林道:“这个确实透着蹊跷。”
  他毫不隐瞒,把昨晚遇见之事,详细的说了一遍。
  白士英故作惊奇,问道:“据张兄看,这两人会是那一路的人物?”
  张正林一面椎车,一面说道:“这就难说得很,兄弟在这条路上,也跑了多年,从未遇
上过这等个情,以兄弟推想
  说到这里,忽然摇摇头道:“唉,兄弟实在想不出来,也许对方只是觉得白兄眼生,误
认为是他们的敌人,才找我去问问的,白兄山不必放在心上。”
  白士英点点头:“张兄说的也是。”
  两人说话之间,已经转过两重山脚,一条曲折的小径,直向前面溪底下去,远远望去,
但见一片沙石,宛如大平原一般,到处都是高底不平的石块。
  白士英道:“这是一条两山之间的大溪,如果山洪暴发,这条路不是就不能通行么?”
  张正林笑了笑道:“不错,春秋两季水势大的时候,三里宽的山溪,就像一条滚滚黄
河,水势十分湍急,根本不能从溪底过去,那就得多走几十里路。”
  太阳渐渐直了!
  六月半,正是三伏天气,太阳猛得有如火伞。
  两人走在像沙漠似溪底,脚下踩在每一块石头上,都像烙铁一般!上下交征,一阵阵的
懊热,使人喘不过气来。
  甚至连吹来的风,都是热烘烘的。
  饮在此时,但听一声微弱的呻吟,随风传来!
  那卢音虽然微弱;叵白士英已经倏地站定,凝神细听了一阵,却又不再有第二声传来!
这就抬目叫道:“张兄,你可曾听到有人呻吟的声音么?”
  张正林徘着仙轮小车,木轮辗在溪底鹅卯般的乱石上,发出辘轳震响,自然没听到那声
呻吟。
  此刻他已走出三数丈远,听到白士英的话声,不觉车轮一停,回头道:“兄弟怎么没有
听到。”
  他话声方落,又有一声呻吟,随风传了过来!
  张正林坠然道:“果然是人的声音!”
  白士英耳朵何等敏锐!这第二声呻吟传来,他己听出声音来自右前方,而且不出十丈之
外。这就朝右前方一指,说道:“人可能就在这个方向了。”
  说着当先奔了过去,但他并没有施展身手,只是比普遍快了一些。
  溪底当然不会是平整的,有些地方高的像一座小丘,有引进地方低洼的水滩边,扑卧着
一个身穿蓝布衣裤的汉于,以叹对他扑着一动不动,分明己是奄奄一息!
  白士英奔到他身边,俯下身去,伸手把那汉子翻了过来,问道:“朋友怎么了?”
  那汉子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双目失神,张了张口,只发出一声低弱的呻吟。
  白士英抓起他左手,正待把他脉!
  张正林已经跟着奔了过来,一眼看到汉子的情形,就大声悦道:“白兄,这人是中了
暑,快喂他一升包行军散就好。”
  他久走苗疆,自然一眼就看的出来。
  白士英暗安叫了声“惭愧”;点头道:“张兄说的是。”
  放开那人手腕,正待转身放下药箱取药!
  就在此时,那本来直挺挺躺的汉子,突然瞅然直起,右手抬腕,“达”的一声,一蓬细
如牛毛的蓝芒,朝白士英激射过来。
  白士英自然不会防备,这垂死的人,会突然出手,向他袭击,但他一身武功,已非等
闲,纵然事出意外,耳中听到“达’的一声轻响,身形已如行云流水,轻快的地闪了开去。
  这一莲毒针,来势极为神速;但白士英反应之快居然比机簧发射的毒针还快!
  快得几乎不着痕迹,好象他正转了个身一般,蓝芒如闪电般,他从腰间飞射而过!
  张正林根本没看清楚,直等那蓬蓝芒从白士英身边射出,他才知道是那汉子发的暗器,
一时不禁大怒,口中大喝一声:“好个狗娘养的。”
  挥手一拳,迎而直击过去!
  他这一拳含愤出手,自然也似快速。
  那汉子眼看偷袭不成,慌忙纵身想逃。
  张正林本来击向他面前的拳头,因他身子上拔,“砰”然一声,正好击中他心窝。
  那汉子口中闷哼一声,一个人被击的凭空飞出一丈来远,仰大跌落,双脚一伸,就寂然
不动。
  白士英立即跟踪掠了过去,但见那汉子后脑撞在一大石上、脑骨已碎,脑浆迸出,早已
气绝死去。
  张正林还不知道自己出手太重,大声叫道:“白兄别让他逃了,问同他这是谁支使他来
的?”
  白士英道,“他已经死了。”
  张正林听的一怔,问道,“他怎么死的?”
  白士英道:“他撞上石头后,大脑骨已碎,自然没命了。”
  “糟糕!”
  张正林顿顿足,气愤的道:“兄弟气他暗箭伤人,这一拳,出手是重了些,唉!只可惜
他死了,不然,总可以从他口中,问出主使的人来。”
  说到这里,忽然“哦”了一声,道:“咱门搜搜他身上看,山许可以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来,亦未可知。”
  白士英被他一语提醒,暗暗忖道:”看来自己经验不如这位张兄甚多。”一面点头道,
“张兄说的极是。”
  探手朝那汉子怀中掏去,只摸出几两碎银子,就别无他物。
  张正林道,“白兄,他打出来的这蓬暗器,是用机簧射出来的,他身上不可能没有针
筒。”
  白士英伸手朝那汉子左手腕底一摸,果然缚着一个针筒,这就取了出来。
  针筒不过五寸来长、色呈黝黑,自然是纯铜所制,筒口,是一个小巧的莲蓬头,针孔密
织,一次至少可以射出数十枚毒针,构造精巧,筒身上,还有两截皮带,可以缚在腕底。
  白士英手中京着针筒,微微皱了下眉,说道:“好歹毒的暗器,要不是兄弟命不该绝,
正好转身去取药箱,侥幸避开,这一蓬毒针,共有四十九个针孔,只要被它射中一支、就算
不至送命,就够麻烦的了。”
  说到这里,不觉朝张正林苦笑了笑道:“看来这人和昨晚向张兄询问兄弟来历的人,心
是同党无疑,唉!本来也许是一场误会,兄弟不可能会和他们有甚梁子;但这人一死,咱门
梁子就结定了。”
  张正林愤然道:“这些人事情没弄清楚,就骤下杀手,暗箭伤人,当真阴险毒辣已极,
梁子结就结了,俗语说得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们小心些就是了,谁还怕了他们
不成?”
  他是个直性子的人,说来慷慨激昂,大有愤愤不平之色。
  白士英心中晴道:“这位张兄,倒是性情中人!”一面含笑道:“话虽不错,只是兄弟
无缘无故,背上这个黑锅,岂不冤枉?”
  张正林说:“白兄,你把这个针筒收好,他们既然找上了咱们了,咱们就可以找他们评
理。”
  其实,白士英早就认出这管针筒的来历来了,但他并没多说,只是点点头道:“张兄说
的有理,咱门要能找到他们就好。”
  果然把那管针筒,收入包裹之中。
  张正林的脸上好像闪过一丝异样的笑容,他很快用沙石把那汉子的尸体埋了起来,直起
腰,仰天舒了口气,说道:“给他耽搁了老半天,咱们快些走吧!”
  双手推着独轮小车,槐轭的朝溪底行去。
  不多一会,已经赶到对岸,山麓间,古木参天,浓阴蔽日,到了这里,就像从沙漠走向
了绿洲,一身焕热,立时为之尽涤。
  两人就在大树下坐下,吃了些干粮,继续上路。
  从过了三里多宽的溪底开始,根本已经无路可走,山岭起伏,到处都是密压压的森林,
草长过人!
  张正林对这条路,果然十分熟悉,看也没看,推桌独轮小车,朝草丛中行去,独轮车经
过之处,比人还高的青草,纷纷从两边分开,开出了一条小径。
  草丛之间,蛇鼠窜走,啼哮有声,它们是听到辘轳声,才避开去的。
  白士英跟在他后面,看到粗如儿臂,颜色斑涮的毒蛇,蜿蜒游走,有时还有不知名的爬
虫,有的色呈碧绿、有的红似珊瑚,一看就知具有剧毒,破它咬上一口,可能就会要了你的
命。他纵然武功高强,心中也不禁暗暗发毛。
  这一路段,山势愈来愈险,到处都是高耸入云的峻峰断崖,浓林如墨,不时传来怪鸟的
啼声,凄厉刺耳,益增恐怖。
  幽谷之间,弥漫着彩霞的烟云,那就是苗疆最毒的漳气了!
  黄昏时光,赶到交蜜,这里浅溪纵横,流水烬缓,到处都是从山上限下的乱石。
  张正林干惟独轮车,沿着一条水势湍急的山间走去。
  走了一箭来路,但见两山如合,山势更见险峻,两人只是沿着山涧边上,曲折而行。
  洪洪水声,到了这里,也愈来愈响,山涧尽头,两山已合,前面露出一个黑黝黝的石
洞。
  石洞比入峪高,深不见光,像雷鸣般的水声,恍如从洞中传出。
  张正林推着车,朝洞中行去。
  白士英跟在他身后走入,但见洞内十分高大,走了十几步,才微见光亮,隐隐可见有几
个洞窟。
  张正林回头道:“这里;叫做九迷洞,再进去就有九个洞窟,路径分歧,极易迷失,不
认识路人,走上半个月,也出不来。”
  他脚下极快,不向有天光的洞窟走,反而朝暗的一座洞窟中行去。
  白士英目能夜视,自然看的清楚,这石而不但黝黑如墨,而且十分潮湿,窟顶不时的滴
下水珠,走了十几步,脚下已是积水没趾,两人涉水而行,又走了半里来路,前面已有一堵
石壁,挡住去路。
  但在石壁中间,约在齐腰处,有一个天然的月洞石门,宛如窗户一般!
  有几股流水,从圆洞门中溢出。
  张正林走到洞口,先把捆在独轮车上的两只木箱取下,放八月洞门中,然后双手举起独
轮小车,也朝洞中送入,回头朝白士英笑了笑道:“白兄小心些,跟着兄弟上来。”
  说完,右手一按,身子跃起,穿洞而入,已经坐了下来。
  白士英跟着纵身跃上,原来这月洞门内,是一方足有六七尺见方的木排,浮在水面之
上,沿顶极低,只能坐在木徘之上,才不会碰上头。
  白士英奇道:“这石窟之内,居然还有渡头。”
  张正林笑道:“这就是九里龙,足有九坐来长,据说下面潜伏着一条蚊龙,所以不能点
火,一点上火,那蚊龙还当是火龙珠,就要上来取。”
  白士英笑道:“原来还有这段神话。”
  张正林道:“白兄可是不相信么?这九里龙的水,据说和内海相通,潮涨时,水就涨,
潮落进,水就低,在这里翻了船,连尸体都找不到,那就是飘到内海去了。”
  前几年就有几个水性好的汉子,打赌要下去瞧瞧有没有蚊龙,四个人下去了三个,结果
就这样一去不返,没有了消息,剩下了一个,心头又惊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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