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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之华(第一部)-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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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不是马上就能见效的状况。麻里绘不是害怕我们,而是害怕我们本身也有的那种变身为野兽的可能性。因为一旦牵扯到SEX上,男人确实会存在丧失理性的瞬间。总之就是无法用理智来解决了。”
哦,叶因露出了好象明白又好象不明白的表情。
“老爸说要给玛利埃配备专门治疗强暴后遗症的女性心理医生。爸爸也是最疼爱玛利埃嘛。”
叶因用拇指抚摸着老狗的耳朵说道。
嗯,史贵也一边抚摸着拉鲁夫的耳朵后边一边点头。
“那个被杀的玛奈特也很漂亮呢。去年她和玛利埃一起来我们学校为我们的橄榄球队加油。她还说将来要做啦啦队队员,然后就可以和我约会了。玛利埃也是美人,她们两个人一起走在那种偏僻的地方,一定是立刻就被人盯上了吧?”
叶因悔恨地咬住了嘴唇。
很晚了,周围也很黑,所以就想抄近道去车站。少女曾经如此对女警官哭诉。两位少女很明显是不通世故,对于犯罪的认识也非常浅薄。在进入小道之前是,她们做梦也没想到过自己这些过不过十二岁的孩子会成为别人欲望的对象吧。
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越来越象美丽的母亲的麻里绘,拥有白人所欣赏的笔直茂密的黑发,修长苗条的四肢令人联想起东洋特有的精灵,完全没有西洋人所常见的汗臭感觉。
如果是阿莱克斯或叶因的大手的话,一个手掌就可以遮住那张小巧的脸孔。那种人偶一样的感觉,也具备了和肉食人种的白人明显不同的魅力。
“史贵,如果玛利埃可以和我们见面了,请立刻告诉我。我很想和她说话。”
在带着拉鲁夫上楼前,叶因说完晚安之后,又附加了这么一句。
在接到麻里绘第一次能离开房间的通知的那天,哈勃早早结束了手头的工作,带着巨大的蛋糕赶回了家里。
看到虽然表情僵硬,但还是露出了微笑的独生女之后,以黑暗帝王之名而让整个组织内外都畏惧不已的哈勃高兴得流出了泪水。哈勃对于女儿的疼爱,和普通家庭中的父亲没有任何两样。
麻里绘在为了避开他人而将自己关在房间中的这几个月里,越发地培养出了与母亲想像的美貌。
由于心爱的女儿在事故之后就算和亲人接触也会手脚发抖,表示强烈的抗拒,所以养父让她不止一次接受了知名精神医生的心理治疗。
虽然哈勃催促专家找一些速成的治疗方法,但是专家们全都异口同声表示只有时间才是良药。等到了思春期,有了心爱的对象出现的时候,小姐就会自动走出封闭自己的精神上的硬壳了吧?
在那之后,麻里绘也不能不接受了长达数年的,旨在克服异性恐怖症的心理治疗。
虽然对于把麻里绘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疼爱的哈勃来说这是很残酷的事情,但是麻里绘就好像在硬壳中孵化的蝴蝶一样,一天天地美丽了起来。
“罗西尼家族的老板乔鲁杰·罗西尼过世……他死了吗?”
当史贵从学校回来后检查着邮件中是否有危险物品的时候,眼光无意中落到了阿莱克斯在看到报纸上,不禁嘀咕了一句。
对于杀害自己父母的黑手党老大的死亡,他所产生的是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深刻感慨。
这个男人是他们最大的敌人,也是最大的憎恨对象。也是将他们几个投入了这种不可思议命运的当事人。如果说有什么人改变过自己的命运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就是这个连面都没有见过一次就失去呼吸的男人,乔鲁杰·罗西尼了。
史贵默默将目光落到了印刷在粗糙纸张上的罗西尼的脸孔上。那是一张意志坚强的意大利移民的脸孔。
“乔鲁杰好象很久之前就住院了。”
由于工作的关系而对这类情报非常熟悉的阿莱克斯说道。
“他们的新老大是‘毒蜘蛛’温赛多·马吉诺。”
你认识?史贵看着阿莱克斯,阿莱克斯点点头。
“他是个相当年轻的男人。大概三十岁上下吧。外表是典型的拉丁男人。出名的喜欢女人。虽然他经常去高级的意大利料理店,不过身边却从来没有跟过同样的女人,这一点也相当有名哦。”
虽然阿莱克斯很少谈论工作上的事情,但这位老大众所周知的花花公子的行为还是让阿莱克斯露出了苦笑。
“你说‘毒蜘蛛’?”
“那是他的外号。大概是到处铺网,等待着猎物落网的意思吧?”
这个男人会成为新的敌人吗?史贵看着兄长大大的鞋子,最后还是没能问出来。
阿莱克斯的原则是不喜欢在衣服上花钱,所以和经常打扮的无懈可击的叶因不同,他最常见的都是休闲服的样子。
“麻里绘最近经常来这个房间?”
“对,今天也拿了和戴安娜一起做的蛋糕过来。”
转移了话题之后,阿莱克斯切了一块蛋糕递给史贵问他吃不吃,史贵踌躇了一瞬之后,就点头将蛋糕含进了嘴里。
那个甘甜而又略带苦涩的味道,就好象妹妹的恋爱一样。
到现在也还无法完全克服异性恐惧症的麻里绘,即使在面对阿莱克斯的时候,也无法控制自己。不过相对的,虽然不能接触,但是麻里绘会为了表达自己的心意而尽可能寻找与沉默的青年交谈的机会。
尽管知道最大的哥哥不会用那样的眼光来看待自己,麻里绘还是用尽了各种方法来让阿莱克斯了解自己并不抗拒他。
正是因为充分了解这一点,史贵在将妹妹为了阿莱克斯而作的蛋糕放进嘴里的时候,不由自主感到了某种心疼的感觉。可是即使如此,史贵还是继续坐在了阿莱克斯的脚边。
那里是十年来,对唯一的亲妹妹也没有泄漏过的,唯一能让史贵获得安心的场所。
那是十月下旬的某个秋天的下午。
窗外的枫树已经染上了红色,外面已经冷到了不穿外套就走不出去的程度。不过房间由于供暖充足的关系,温度还是相当舒适。
“罗嗦!”
连起居室都能听到的怒吼声让史贵和麻里绘面面相觑。
连最近几乎每天都在终日沉睡的老狗拉鲁夫也动了动耳朵,睁开了眼睛。
“不要对我管手管脚!”
从食堂的入口传来了重重关门的声音。粗鲁的脚步声也顺着铺着厚厚地毯、平时应该听不见声音的楼梯传来。
是叶因。微微皱起形状优美的眉毛,麻里绘握紧了手中的拼图碎片。她的指尖在细细地颤抖。
“麻里绘。”
用父母曾经叫过、但是现在只有史贵一个人还能正确发音的日语叫法,史贵招呼着妹妹。
麻里绘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叶因会让麻里绘害怕并不奇怪。他那粗鲁的举动,激烈的个性,都不由自主会让妹妹联想起那些袭击她的男人的暴行。
“没事的,拉鲁夫。只是平时的发作而已。”
虽然不在身边好象也能感觉到主人心情不好的拉鲁夫不安地看着史贵兄妹,轻抚着黑狗的脊背,史贵如此安慰着老狗。
而穿着长长连衣裙的麻里绘就好像要逃避那可怕的记忆一样摇摇头,弄乱了将要完成的拼图。
“真是头疼啊。”
叶因上楼之后,过了一会儿阿莱克斯叹着气出现在了起居室。
“怎么了?”
听到史贵的询问后,阿莱克斯耸耸肩膀,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楼上。
“我对叶因说要求他出去时带上保镖。最近他夜生活很多。毕竟是哈勃的儿子,其他组织早就盯上他这号人物了。”
阿莱克斯弯腰看着史贵和麻里绘铺在地板上的拼图,露出苦笑。
“结果就变成刚才那个样子,说什么叫我不要管他。我都和他说了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总之那小子好象就是不想和我打交道。”
保护身为继承人的叶因也是阿莱克斯的重要工作之一。但是,对于弟弟毫无理由的反抗,他似乎相当头疼的样子。
一向对于叶因粗鲁的举动颇为抵触的麻里绘,抚摸着身边的老狗皱起了眉头。
这几年来,叶因的不良行为可以说是变本加厉。在小学时就经常和粗俗的朋友混在一起,一到晚上就溜出家门鬼混。
而每到这时他就会触动到院子里的红外线监视装置,让晚上守卫的警犬狂叫不已,还弄响了房间中的警铃,害得已经入睡的家人们都被吵醒。
对于儿子的这种样子,哈勃也相当头疼。哈勃骂也骂过,打也打过,可是儿子就是一点反省的样子也没有,反而桀骜不驯地反驳父亲,让父亲的怒火更加火上浇油。
叶因态度的恶化,明显是以麻里绘遭受暴行的事件为分界线的。
犯罪事件往往不只会伤害到被害人,同时也会对他的家人造成巨大的影响,麻里绘和叶因就是明显的例子。因为麻里绘的伤痕迟迟无法痊愈,所以对她情有独钟的叶因无法发泄的郁闷自然也逐渐积累了起来。
最初叶因还尽量寻找机会去和妹妹接触,但是在发现在三兄弟中,麻里绘只对自己一个人顽固地不肯敞开心灵,也不想敞开心灵的时候,他似乎受到了深深的伤害。
看到面对自己伸出的双手,安慰的声音,甚至连存在的气息都感到恐怖的少女,叶因所受到的伤害也许要超出众人的想象也不一定。
从以前起,在四兄妹中叶因就常常感到排外感。那不是因为是否是哈勃亲生的关系,而是在于他认为其他三人对于彼此的信赖感,只有他没有享受到而已。
而这种感情上的扭曲,最终造成了现在叶因对于一切都采取反抗的态度吧?
在魔女和妖怪横行骚动的万圣节的夜晚,在家人都已经入睡的时候,史贵因为走廊上传来的某个声音而猛地睁开了眼睛。
史贵披上罩袍打开房门后,借着走廊上的水晶壁灯的光线,发现叶因在老狗的陪伴下坐在了麻里绘房间的门口。
“叶因?”
因为晚上关掉了供暖的关系,走廊上已经开始寒冷了起来。史贵招呼了一声呆坐在那里的哥哥。
你在那种地方做什么……就在史贵想要这么说的时候,他发现了扔在叶因脚下几乎空空如也的酒瓶。
“在这种地方喝酒的话会感冒的。”
一身睡衣的史贵接近了叶因,趴在他脚下的老狗摇了摇长长的黑尾巴。
即使知道麻里绘害怕自己,也还是对于妹妹爱到了半夜也要坐到她门口喝酒的程度吗?从以前就深知他对妹妹心意的史贵坐到了他的旁边。
“拉鲁夫年纪也不小了。老带它呆在这么冷的地方,它也会感冒的。”
“啊。”
叶因举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弄出来的哈勃珍藏的白兰地冲史贵点点头。尽管喝了不少,他看起来还是没有醉的样子。
“好可怜啊。玛利埃。”
在史贵的催促下站起来的叶因,回头看着麻里绘的房间如此嘀咕。
在事件发生之后,花了好几个月进行治疗和心理辅导的麻里绘,最终还是留级了一年。
因为担心知道事件的同级生的目光,所以哈勃曾经劝说女儿转校,但是麻里绘认为这是对于事件的逃避行为,所以还是继续回到了和另一被害人玛奈特一起上的女子高中。
对于因为那个事件而至今都要接受精神治疗的妹妹而言,这需要多么大的决心和勇气,史贵并不清楚。但是,妹妹在疏远她的同学前挺胸抬头的那份坚强意志,却让史贵佩服不已。
虽然麻里绘拥有少女特有的纤细和似乎随时会被风吹倒的苗条身体,但是同时也拥有不会屈服于周围的白眼,不随波逐流的坚强意志。
“出了什么事吗?”
史贵带着叶因和老狗打开叶因的房门时询问了一句。
“没什么。”
比史贵的个头要大得多的叶因在黑暗中随手脱下了身上的毛衣,换上了睡衣。
“这个酒瓶你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还是赶紧放回去好。被爸爸发现的话又要惹他生气了。”
“史贵。”
打开书桌上的灯,将酒瓶和酒杯放上去的叶因冲史贵说道。
“玛利埃为什么总是逃避我?”
“什么为什么?”
史贵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我也不是很清楚。”
年老的杂种狗找到了自己平时睡觉的固定位置后,已经在床边将身体蜷缩成了一团。
“我自认为对她尽量体贴温柔了,也照你们所说的那样尽可能表现得象个绅士,可是,玛利埃就只害怕我一个。”
叶因只穿着睡裤,上半身赤裸地环抱着双手说道。
“今天也只是……想要让她吃惊一下而已。因为好久没有见过玛利埃的笑容了。因为……我想看到玛利埃的笑容。”
虽然没有喝醉,但是叶因似乎在因为什么而生气。
“我敲开玛利埃的门,戴着万圣节用的吸血鬼面具,象以前一样递给她糖果做的花束。和她说了声万圣节快乐。”
好象心烦意乱一样揉着金发,叶因在史贵的面前走来走去。
“玛利埃很吃惊。那双漂亮的黑眼睛瞪得圆圆的,整个人撞到了后面的门上,因为门是半敞开的,所以她就向后面倒下。”
她就倒下了……叶因重复着这句话,不知道是不是激动了起来,手势也激烈了起来。
“如果有女孩子在眼前倒下的话,是男人都会去救她吧?所以我就摘下面具,抓住了玛利埃的手。我是为了让她不会摔倒。”
叶因一字一句说着来到了史贵的身边。
“结果玛利埃立刻惨叫起来,看着我的脸孔,全身痉挛。”
啊,史贵点点头。那之后妹妹就声称头疼,一直在房间睡觉。
当史贵因为麻里绘的惨叫而赶到的时候,已经一个人都没有,妹妹只是哭诉着头疼。所以他只是以为又是叶因干了什么好事,倒是没想到是这个样子。
“不过,麻里绘就是得了这种病啊。害怕异性,被碰到就会头疼痉挛,自己也控制不了……”
叶因摇摇头。
“不是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对玛利埃怎么样。我只是想要安慰她,想要让她笑出来。尽管如此……”
突然被人猛地抓住手腕拉过去,史贵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可恶!玛利埃!”
“叶因?”
史贵看着覆盖在自己身上的哥哥蓝色的眼睛,即使在嘴唇重叠到一起之后,好一阵子也都是茫然注视着哥哥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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