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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宫情劫-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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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使不得,大队人马杀将去,反倒惊动了她,而且也招来别人的干扰,甚至于吵动了皇室中人,有几个王子,包括皇帝在内,可不愿她死呢。人死了,他们没咒念了,人活着,动她可就不容易!”
“那要怎么办?不成叫老夫自己动手去!”
“国公微服简从,带两名护卫,名义上到白马寺去烧香参佛,说是去跟她交好谈和的,她不疑有他,一定欣然出见,属下带了一批好手,秘密潜往该处,国公一声令下,属下就带人从外面杀进去,来个措手不及,贺兰察纵然得信,也来不及抢救了!”
“这不是要老夫向她表示低头?”
“欲达目的,国公不妨小受委屈,国公微服简从前去,才可以松懈对方的戒心,方便行事,若是人去多了,武氏很可能先躲了起来,岂非白忙一场?”
长孙无忌想想道:“方法很好,但老夫拉不下这个脸来去向一个贱妇求和!”
“这是为了稳住她,对一个要死的人,国公还计较什么呢,这无损于国公之威呀!”
“还是不行,是老夫开不了口,自从追随太祖先皇帝迄今以来数十年,老夫从没有向人低过头,这是无论如何使不得的,再说一旦拥立大举成功,老夫就是当朝第一人了,此事究竟有损于老夫的威名……”
“那……就由属下追随国公前去,国公不必自己开口,让属下来说话好了,反正那些行动的人都是老手,自己知道如何配合的,无须属下亲自指挥!”
长孙无忌这才点头,道:“那倒不妨,你能说惯道,也比老夫亲自开口合适些,老夫不是搭架子,只是这些年自尊自大惯了,已不知如何向人低头了!”
说了半天,他还是为了面子拉不下来,魏子安自是明白的,含笑又计议了一番,就告退去准备去了。
一个时辰后,他再来请长孙无忌上路。
长孙无忌倒是梳洗好了,把割过的胡子也修剪了一下,显得很威严,穿了便装,佩着剑,可见他也相当慎重。
魏子安不待他问,就先报告道:“属下已遣发府中好手廿四人,分成四路,先行往白马寺四周埋伏待命!”
“那些人的身手靠得住吗?武媚儿身边多少也会有几个像样的人!”
“国公放心,白马寺是禁地,她不敢留多少人在里面的,再说属下挑出的这二十四个,俱是上上之选,就是直入大内刺杀皇帝也足够了!”
长孙无忌大笑道:“准备着,说不定会有那一天的,只等他立下了晋王,若是再老大不死的话,我可能会来那一下的。自从我姐姐过世后,宫中渐渐为别人的势力侵入,多半是跟老夫过不去的,老夫可等不及他咽气!”
他大言不惭,狂态表露无遗。
魏子安是他的心腹,倒也不以为怪,笑笑道:“属下召来这批人,原是备作大举之用,今天不过是牛刀小试而已!”
两人大笑出门上马,果然另外只带了两名家将侍卫,看来他们倒的确是全无敌意,一心去交好的!
来到白马寺前,一切都很平常,他们先遣去的人已经到了,以眼色表示一切都已备妥,使他们更放心了。
门口有贺兰察的手下在守卫,看见国公前来,忙来见礼。
长孙无忌道:“贺兰察呢?”
“统领因为不知国公驾临,未曾前来侍候,小的这就叫人通知他去!”
“老夫是一时心血来潮,想来佛前进香,因为临时起意,所以只带了三个人来,你去叫他一声也好,只是别太麻烦了,老夫很快就要走的,叫他一个人来谈谈就好,老夫有些小事要跟他磋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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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白马寺中斗无忌
长孙无忌装模做样地在佛前上过了香,然后对住持说要请见一下武贵人,他是国舅的身份,爵列国公,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住持把他们带到了媚儿的住院前,着人去通报后,长孙无忌道:“老夫与贵人有些机密事要谈,主持可以请便了。”
照规定,武媚儿在接见客人时,主持是必须在旁作陪的,可是这个规定从没有认真执行过。
那些王子们来找武媚儿幽会时,就把他赶开了,惧于势力,他也不敢提出抗议,长孙无忌的势力更高于诸王,主持自己识相退走了。
武媚儿很客气,亲自出迎,把他们接了进去,到大堂上坐下后,长孙无忌环顾左右道:
“贵人此地没有别的人了吗?”
武媚儿笑道:“妾身是到此地待罪的,还会有什么人呢?国公这一问实在令人费解!”
长孙无忌哼了一声道:“今天早上有人潜入老夫的住所,留了一封警告信,还杀了老夫四名侍卫!”
武媚儿笑笑道:“那一定是国公树的敌人太多了,国公应该多加小心些,更应该为国珍重,因为国公不但是当世虎将,更是未来宰辅,朝廷大政,要靠您大力维持呢!若是因为些小不忍,丢了性命,那可是国家的损失!”
她的话中一半讥嘲,一半威胁。
长孙无忌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他身边的魏子安连忙向他连示眼色,然后道:“国公就是为了昨夜的事,来向贵人问计的!”
“魏总管,有你这样一位足智多谋的能人辅佐国公,怎么会问计于我呢?而且国公是最看不起女人的,更不可能问计于妇人,你别开玩笑了!
长孙无忌更为生气了,然而魏子安不断地向他示意,他才勉强地按捺了下来,魏子安笑笑道:“贵人,昨夜的事大家都明白,国公也领教过你的厉害了,以前是不知道贵人的高明,才致多有得罪,今后自当互相协助……”
武媚儿听他把话说开了,倒也干脆,笑笑道:“国公能明白就好,我对国公是十分敬仰的,不仅佩服国公的行事魄力,也佩服国公的眼光,只是国公弄错了对象,不该找到我头上,我是十分支持国公的,国公该去找魏王才对,他才是国公的最大阻碍!”
长孙无忌一震道:“昨夜到老夫家中是他的人?”
武媚儿道:“不是,魏王邸中若有如此高明身手的剑客,国公今天不会安然坐在此地了,魏王对国公的猜忌颇深,能够得到国公的首级,是他最乐为的事!”
长孙无忌哼一声道:“那小畜生,谅他也不敢!”
武媚儿一笑道:“国公别说这种话,他只是不能而已,却不是不敢,如果有人能帮他这个忙,再大的代价,他也不惜付出的!”
“武媚儿,你可是在威肋老夫?”
“妾身不敢,只是提醒国公一声,势力并不可恃,还是以人和为上,不管国公势可通天,只要一个刺客,流血五步,就什么都没有了!”
“昨夜只是老夫一时不慎而已,今后老夫加强戒备,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国公坚信自己的防卫,妾身就没话说了,不过刺客之来,是无影无踪,防不胜防的,事前绝不会提出警告,一年有三百六十五日,一日有十二个时辰,刺客有的是等待的时间,国公却敢说永无疏忽之时吗?这种事可不能尝试的,因为没有第二次机会的!”
说完她又一笑道:“我说得不太对,国公只有一条命,刺客却不止一人,一个失败了,还有第二个人,只要刺客有心,契而不舍,总有一人会成功的!”
语中威肋的成分更大,长孙无忌不禁为之悚然,他也知道武媚儿的话不是空言恫哧,而是真有几分把握的。
再说国公府中,防备不够严,昨夜刺客能不动声色地进来,足见来人身手之高,再加倍防范,是否一定能防得住呢,这是谁也不敢担保的!
魏子安忙陪笑道:“贵人,国公对你的手段是十分佩服的,今天纯为修好而来!”
“那只是你的意思,国公却不像有和平之意!”
长孙无忌道:“老夫这一生从未向人低头过!”
武媚儿笑道:“好!这才是虎将本色,沙场英雄是宁可断头不低头的!”
长孙无忌傲然道:“不错,老无不惧一死,但这大好头颅,看谁能砍了去!”
武媚儿尖刻地笑道:“昨夜的刺客如果不取国公之须而摘国公之头,国公今天就发不出此等豪语了!”
长孙无忌怒道:“武媚儿,你承认昨夜的刺客是你派去的了?”
武媚儿道:“国公不是明知故问吗,我从来也没否认过,不过这事只是在此地讲,出了这个门,可没有一个人会相信,所以国公也不必以此为要胁!”
魏子安笑道:“国公与贵人都在动意气了,相信你们二位都不是真心要杀死谁!”
武媚儿道:“不!国公是存心要杀我,所以路上伏袭不成,晚上又遣了四名刺客前来,倒是我,的确没有对付国公之意,否则今天国公府一定十分热闹了!”
魏子安努力按住拔剑欲起的长孙无忌道:“国公为了慎重,因为贵人知道的事情多了,现在知道贵人也是慎重的人,而且有足够保持秘密的本事,自然又作别论了,贵人以为然否?”
武媚儿道:“我本来就是这个意思,将来国公的大业在庙堂之上,我则志在宫中,两者并不冲突,国公何必一定要容不下我呢?”
魏子安笑道:“国公今日之来,也是要说明这件事,将来一定会全力支持贵人达到目的,虽说贵人博艺多才,但能有国公一力支持,事情也会顺利得多!”
武媚儿道:“这一点我绝对同意,否则昨夜我就不会仅仅寄上一函了事了!”
气氛又缓和了下来,不是那么剑拔弩张了。
魏子安道:“话都说明了,贵人是否应该把昨夜遣去的人也作个交代呢?国公不想难为他,而是想重金礼聘他到府中去作客!”
武媚儿道:“魏先生,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长孙无忌道:“老夫一定要知道他是哪个府中的,老夫不能长日在威肋中,老夫也不要知道他的姓名,更不要你交出这个人,但必须知道他的背景,如果是合得来的,老夫刻意交识,如果谈不拢,老夫也知所防范,这是对我们大家都好的事,你没有理由拒绝的!”
魏子安也道:“贵人,国公已经答应全力支持你了,你也该帮他一个忙,假如那个寄柬的人,又为国公的对头所用,那对国公是很危险的事,合作在于互利,如果对国公不利,国公宁冒断头之险,也不敢合作下去了!”
武媚儿想了一下道:“那人不属于哪一个府第,是我昔年的一个故人,国公也不必防备他,他不可能为哪一府所用的,除非危害到我的安全,否则他是不会去找国公的麻烦。我这么一说,国公满意了?”
长孙无忌道:“湖海中人还有如此高手?老夫不信!”
武媚儿道:“那是国公的偏见,事实上所有的高手,几乎全来自湖海!”
“这个老夫知道。老夫门下就有一大批湖海豪杰,而且各大宅第,也都在罗致奇技异能之士,除了护国公李府和翼国公秦府两家,老夫不能比之外,没有一家再强过老夫的了。此外,老夫不信再有遗漏的好手了!”
“国公的想法太笼统了!”
长孙无忌道:“这个老夫可不承认,人生在世,无非名利二字,这些江湖人学了武功,一定不甘寂寞,想晋身到公侯门下为用,断然不甘自甘埋没的!”
武媚儿道:“江湖中也有很多不慕名荣利的高士!”
“哈!老夫不否认有那种隐名高人,但这样的人也不会为你武媚儿来卖命。你不说也没关系,他昨夜为你所做的是可能送命的事,若不是为了利,就是为了交情,老夫只要把你的关系清理一下,不难找出那个人来,而且老夫已经有了腹底,那家伙很可能就是年前在比武时,为辅公府出头的那个小伙子,只有他有这个本事!”
究竟是老狐狸,一下子就猜着了,只是他的消息还不够精确,不知道张士远的真正身份。
但武媚儿却急了道:“你胡说,绝不会是他!”
长孙无忌大笑道:“武媚儿,你太嫩了,如果你不发急,老夫倒不敢说一定是他,但你这一情急否认,老夫倒反而能确定了!”
武媚儿慢慢也镇定了下来,暗悔自己太沉不住气,张士远早已不在护国公府了,他也无法去找人的。
因此冷笑一声道:“你敢去要人吗?”
长孙无忌笑道:“老夫不敢去要人,因为没证据,但是老夫会知会护国公一声,叫他看好那个人,不得再来找老夫的麻烦,护国公这点面子还会赏的!”
武媚儿冷笑不语,长孙无忌目视魏子安道:“子安,要知道的事情已知道了,你可以动手了!”
魏子安拔出了长剑。
武媚儿大惊道:“你们想干吗?”
魏子安笑道:“贵人,国公认为你知道的事太多,活着对很多人都不好,所以希望你能安息!”
武媚儿退后两步道:“你们太胆大妄为了,居然敢在此地公然杀人!”
长孙无忌冷笑道:“不错!老夫就在此地杀你,而且事后老夫对外自有解释。武媚儿,老夫今日自己上门,就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除去你!”
魏子安拔剑追了上去,武媚儿失惊倒地,魏子安举剑下刺,斜里劈出一道青虹,不但把魏子安的剑架开了,而且还把他推后两步。
那是个中年美妇,长孙无忌一见那美妇人后,大惊失色,讶然出声道:“夫人!怎么会是你?”
这美妇人正是张士远的姑姑,护国公李靖的夫人张出尘,也是长安市上,第一位贵妇人。
他们两夫妇是皇帝的密友,连李世民见了他们,都要客气地从龙座起立,不敢受他们的大礼。
长孙无忌纵然势大,可是也不敢逞强了,躬身道:“小弟不知夫人在此,多有失礼,尚乞恕罪!”
张出尘含笑还礼道:“长孙兄,近来很得意呀!”
长孙无忌神气颇为沮丧地道:“小弟不过是穷忙!”
长孙无忌知道在张出尘面前不可以找马虎眼儿,这位夫人出奇的精明,对朝廷大事多半参予,李靖的事业,她有一半的份,即使大唐的天下,也有一半是她定下的。
因此只有陪笑道:“事关朝廷万年基业,小弟不能不慎重,太子身有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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