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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你初妆-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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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偿命?你配吗?只要我死了,我就让你全家都死”他怒吼着,眼神尖利的模样,苍白无血色的一张脸痛快的笑着,如此的狰狞恐怖“就你一个人死,你想的便宜”,他的呼吸越来越短促,越来越急迫,最终手上没了力气,一下子就松了手,我要挣脱,但仍抵不过他的力气,他和我厮打着,而后就趴到我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下去,狠的咬下去就一直没松开口。
我疼的浑身抽搐,手紧紧握成了拳头,痛的叫出了声。他慢慢的慢慢的松开了口,他竟是哭了,眼泪就掉在我的脖子里,低低的呜咽,我也哭了,眼泪都铺满了整个脸。
我们都平息了,一起哭,外面还是他们拍打门的声音,有人在一脚一脚的踹的响,杂乱的声音。
秦政抬起头,和我近在咫尺的脸,抬手为我抹去眼泪,他明亮的眸,低低喃喃“从一开始我就应该知道你是在报复我,以你的性子你一定会报复我,我自作孽,你后悔了是吗?”。
眼泪就像是开了闸门的水流源源不绝,流的不费吹灰之力“我后悔,后悔一开始就不该对你抱有信任,不然我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李耀毁了,一辈子都毁了”我双手掩住脸,痛苦的呜咽出声“都是你害的,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还想要得到什么?”。
他摸着我的脸,气息几近虚弱,声音凑近了我耳边“好,既然你那么想我死,我就给你机会”而后他的声音越来越浅,他笑了,笑的特别阴险“但我死了,我又怎么舍得让你独活?”。
做为一个公众人物看似表面风光无限,而底子大多时候倒是很脆弱,往往其人身只管稍稍受到一丁点儿的攻击,他们闪闪发光的形象上都会立刻现出深深浅浅的裂缝,成为光洁的表面上的污点,接着便会开始被杂七杂八的苍蝇乱叮。
我不能把我所遭遇的事告诉给钟长汉听,我不能陷他于不安,若是秦政在圈里哪怕动一丁点儿手脚,钟长汉一辈子只在一朝就都能毁了,他曾说过他非常喜欢他的工作,他尽心尽力的工作,他只希望自己能够在影视生涯中有所贡献!
秦政真的被我惹怒了,李耀就被他们困起来了,我再害怕也不知道该怎么找到李耀。方正卓对我说“你就一切都听秦政的,你听他的,他就不会伤害你,也不会伤害到你的家人丁点儿”。
我说“他已经伤害了李耀,把李耀一辈子都毁了”我笑的特别阴厉“他怎么不一下子把我们全家都弄死,这样不是省了他以后费心了”。
方正卓眼角抽搐了下,他道“李耀的事并不关秦政的事,他什么都不知道,是我找人去把李耀弄来北京的,但伤害了他身体的事完全是个意外”。
如果眼神可以变成利刃,估计方正卓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滩泥“意外?你们都去意外个试试,说的可真轻松,不关他的事?还不是他默许的”。
方正卓抬头看我,表情平静的好像画面定格了一样,他说“李喻,是你自己心虚”他一手掌握着方向盘,一手挂着档位,过了会儿后,他说“一开始我只是想李耀能安心的留下来,能帮你一点儿,但李耀不肯,我就跟他说我是你的朋友,不过那天是翔龙跟着我一起去的,翔龙一向冷漠。本来那天早上李耀他是想打电话跟你确认是不是真的,谁知道你自己心虚怕是李耀知道了你和秦政之间的事想掩饰,却正中下怀让李耀以为你真的在外面和黑道混他很在乎你这个姐姐,他当时一直问我,是不是他留下来就可以好好照顾到你,我答应他是,他就很信任的看我,然后很信任的跟着我走。可谁知道当时在修车的时候,李耀说他以前也学过一点修车,就让他去车底下试”。
我噙着眼泪,不可自控“意外,再意外,如果当初不是你们把他弄到北京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要怎么跟我妈说这些,告诉我妈李耀以后不能娶妻生子,不能过一个男子该过的生活了吗?告诉我妈说这一切都是我害的吗?你们要我怎么跟我妈说我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我无忧无虑,没有心机,可是我现在就像个杀人狂魔。一个生命,来到这个世界上本就不容易,我拿着刀像个疯子一样去砍秦政的时候,你知道我什么感受吗?我觉得我像是个怨妇,一个厉鬼,一个杀人成魔的狂徒,一个双手沾满了血腥的人,我就是死,都死不瞑目。秦政他就这么狠,那我怎么能不狠”。
方正卓呼了口气不再说话,他将车开的郊外,一直在一片墓地前才停了车,他带我穿过半排墓地后在一个墓碑前停下来,当我向墓碑上的照片望过去时,猛的倒吸了口凉气。
☆、… 叁拾玖
每天我还是要去医院走动走动,对于照顾秦政的事,有很多人在轮流,但最多的还是潇潇,她几乎什么事都亲力亲为,我每次去了都是在一旁看着。秦政也默许没为难我,还挺享受潇潇照顾她的,看样子他们之间非常有默契的样子,我也乐得清闲,本身我就不是很情愿来医院,但是逼不得已,不得不做。有时候在一旁看着也觉得过意不去总让潇潇一个人忙前忙后,就也眼力见的看看能帮上什么一星半点的忙,但潇潇也客气,很有礼貌,基本都不用我动手,秦政也是从不为难潇潇,除了洗个毛巾啊什么的,秦政能自己做他就自己做。
有时候我会打个盹,醒来时就看到秦政正靠在床案上看着我,虽然他面无表情,但我知道他是在嫌弃我,嫌弃就嫌弃吧,总之我是来看他的心意到了。
对于这个伤,秦政倒是没什么在意,只在医院住了两三天便出院了。出院的时候,我也去接了,从头到尾都是潇潇在照顾着,没用我插任何的手。
我看着潇潇很小心的照应着秦政肩膀上的伤口时,突然有一种很羡慕的感觉。我很羡慕潇潇是这样一个贴心的女子,我觉得如果谁娶了她肯定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又温柔又优雅又知性又漂亮,真好。
从医院赶回单位,加了一个小时的班,从公司出来的时候,钟长汉就给我打了电话,他问我会不会煮面条。我说当然会,我可是北方人,最擅长的就是面食了。他说他不知道今天为什么就是特别想吃面条,大概晚上10点左右的时候到家,希望我做给他吃。
其实我现在身体是疲惫的,忙了一整天,现在旅游高峰期,摄影师拍的照片要多到邮箱内存都不够用,稿子怎么写都写不完。但听到钟长汉想吃我做的面条,我心里顿时还是充满了一股力量,我很乐意给他做饭,他想吃,我就高兴给他做,他是我的男人,我就要照顾好他。
钟长汉的新戏出来了,正在浙江卫视热播,这部戏倒是吻戏颇多,第一集就有吻戏。其实这个对我来说倒没什么,我对爱人的身体占有度不是那么高,而且我不知道他接吻的时候这么帅,棱角分明的侧脸,轻闭着眼睛,深情款款的摩挲着女主角的脸,这些都是平时我看不到的。他这么帅的时候的模样让我看到了,我倒还看的挺享受的。
其实我有些在意的,是有时候看他的采访,当记者提到他年近四十还没有女朋友的事,他的回答斩钉截铁说没有,正在寻觅之中,这句话总会多多少少让我有些受伤害,或许是我自己自信不够,又或者作为一个女生,总是有希望自己的男朋友搂着自己的腰跟别人介绍说“这是我女朋友”的虚荣心吧。
一开始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有心理准备,我确认了要跟他在一起,就一定要承受起一般女子心理不能承受的,我永远都要是一个透明体,这是很重要的一条。
其实介绍不介绍又有什么关系呢,关键是他平平安安的和我在一起,这就足够了。
我等到10点的时候才烧的水,但水都烧开了,钟长汉还没有给我信息,我就在沙发里又继续看了会儿电视,看着看着我就困的昏昏欲睡。又怕一会儿他来了我睡的沉听不到门铃响,门也就没锁,心里担心便也睡的不踏实,零零散散的做着一个梦。
睡着睡着就醒一下,睁眼看看客厅昏黄的壁灯还亮着,门口还是没有动静,就又继续不安的睡,刚刚的梦又继续做,一会儿又醒来,还是客厅的壁灯孤独的亮着。
我不习惯开着灯睡觉,所以每次醒来总觉得脸上油油的,而且思绪还很乱,但是当下很困,也没起来去关灯,往沙发里窝了窝就又睡了。
等睡到半夜的时候,我觉得有人在叫我,周围都是漆黑的,倒是窗户上有星星点点的光,我模糊的睁了睁眼睛,也看不清是谁,但心里知道好像是钟长汉,他小声的叫我,轻轻的摩挲着我的脸。我想回答他,但是我实在很困,只将眼睛眯出个*,看了看,说了一句“你回来啦”也不知道这几个字当时有没有咬字清楚,然后就又睡了。
睡梦中的世界是安静的,是无一切声息的,只有梦,无尽的梦,我感觉到我的身体又飘起来了。
从记事起就一直在做这样的梦,常常会梦到自己会飞。首先会梦到自己正在被人追杀,自己猛逃,然后就爬家里的梯子爬到房顶上去,从房顶上往下纵身狠狠一跃,就飞起来了。后面的人还在追杀,自己就扑棱着双手告诉自己飞快一点儿,飞快一点儿,可是他们有信号,能感触到自己的位置具体在哪儿。我就飞啊飞啊,飞到一片丛林中,可真可怕,阴森森的全是树林,一个人影、一点炊烟都看不到。我又掉头往回飞,然后绕左边的弯啊绕右边的弯啊,就想躲过身后的人追。可飞着飞着就掉在地上去了,不要紧,借助快跑,跑着跑着就又飞起来了。
就这样飞了一晚上,醒来时脖子酸痛,还不如没睡的状态好,我习惯性的翻了个身,动脑袋想一想,我正睡在床上,我突然想起来昨晚似乎钟长汉来了,他叫了我好几声。拉了门出来看,果真,他此刻正窝睡在客厅的沙发里,身上只盖了一件他的长袖外套,因为沙发不够他的身高,他的一条腿索性晾在沙发外面,一条腿微微蜷缩着靠在沙发里,倒很是性感的姿势,他的头发上还有些微微的湿漉,清浅的鼻翼轻动,想是刚睡下不久,便也没舍得叫他起来,将他的外套拿了,换了条凉毯盖上。
难得有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他睡觉,他睡觉的样子也那么好看,好看的眉眼,浓浓的,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双唇,还有那线条刚毅的脸,我越看越贪恋,越看越好看。
他的外表和眼神让他看起来似乎很霸气、很锐利,其实他的性子里是很温和、安静、和蔼的,他有时候就会突然冒出一句玩笑话,有时候就很孩子气的皱一皱眉,或者很宠溺的看着我笑。
我看着他,突然就掩住了嘴,视线模糊了他的样子,我紧紧捂着嘴想停止哭泣,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不会总是哭哭啼啼,我乐观,我笑点低,我不愿意这样动不动就抹眼泪,像个受气包,可怜虫一样的好像承受不起一点生活的变迁似的,我不喜欢哭,哭的让我头痛。
小北死了,一个笑容璀璨的小孩子,墓碑上照片上的他笑的可真纯真,像是渴望着这个世界上一切美好的到来,他正等着迎接。
方正卓说“前天沈夫妇将小北的骨灰从英国带了回来,我们去小北的故乡给他进行的下土安葬。他是因为高烧一直不退,医生抢救了几个小时无效,他口鼻流血,烧了十几个小时之后就没气息了沈夫妇觉得小北既然是中国的孩子,就想让他最后安葬在中国他最后死的时候,就一直在喃喃说他要妈妈,他要爸爸,沈夫妇都不知道他要的到底是不是他们夫妻俩。当时在北京时,秦政带他去医院做过健康检查,查过他的白色血小板比红色多,没想到药物还是没能抑制住”。
他顿了顿,回头看我“本来这件事秦政不打算让你知道,可我想了想还是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声,让你来看看他”。
我眉头皱的紧紧的,皱的我头快疼死了,眼泪冲在角膜处就再也流不出来了。
小北死了。
我一直心里都存在的会失去亲人的不安,原来是真的,其实不提,早已经对小北都已经渐渐的淡忘了。
可是以为自己忘记的种种,一瞬间就像电影帆布一样的一寸一寸清晰的卷放出来。
华嫂出门去买菜的时候,留小北在家跟我一起,华嫂对他说“小北在家要听话啊,不要淘气,姐姐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小北露着白白的小牙,他特别认真的点着头“嗯,姐姐让我看电视我就不看”。
天气好,我就把衣服拿到后花园里的水龙头下洗,那里洗衣服方便,地方比较宽敞,不怕往地上弄湿了水,湿润的泥土表皮上一层浅浅的绿草坪。小北很好奇的向我跑过来,他问我说“姐姐,你在干什么啊?”。
我说“洗衣服啊”。
他的两只弯弯月牙一样的眼睛看着盆子里,他说“怎么这么多泡泡啊?”。
我说“用了洗衣液就有泡泡啊”。
他问我说“洗衣液怎么会有泡泡啊?”。
等我洗完去晾衣服,回来时,也不知道他怎么爬的,爬到了水管旁的一个石阶上,前倾着身子趴着,小脑袋左右的转,小心翼翼的,他细声细语的叫着“救命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啊”。
真是太可爱了,怎么那么可爱呢。
可死神还是冒昧的带走了他幼小的生命,无手可伸,无力可使。
这一切我都不能告诉钟长汉,我不能陷他于不安。
我正顾自伤心着,钟长汉突然醒了,他缓缓的睁开眼睛,然后定睛看我,从凉毯里伸出手覆到了我脸上,他温柔如水的摸着我的脸,我侧脸蹭着他宽厚的手掌,提唇绽了一个弧度,微微的笑了。
生命如此短暂,有太多都来不及把握,更何况我和钟长汉还少了彼此的十六年,光阴似箭,更要好好珍惜。
钟长汉从外套口袋里翻东西,他找出来递到了我面前,他以前很喜欢送我香水,除了香水之外,这对耳坠是我收到他送的第一件异于香水的东西,晶莹剔透,很是好看。但其实不管他送什么,我都喜欢,因为我喜欢他,所以他的一切我都喜欢。
他有些自责“对不起,昨天回来的太晚,没能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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