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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你初妆-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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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就是个错误。
  急着喝一碗白开水时,习惯于用筷子放到碗里去搅一搅凉,那半截浸进碗中的筷子,和水外的一截对比就变成了曲折的,它通过特有的光线折射,传递给我们肉眼上的假象。
  转了转,也没什么想吃的,花了65块钱进了酒店不远处的一个公园里,钱包里也就剩下三百五十多块钱,这是我这个月给自己定的花销数额,除去公园门票,也就剩下这么多,想着得尽快回北京了,来时机票是钟长汉给买的,回去时我就买个火车硬座,两百块钱应该够了,如果再继续待下去,我就必须得动我卡里的那六千块钱的存款,不能动,一分钱都不能动,一动指定就全动了。
  顺着树荫小路漫无目的的走,好像这么久了,我都没记得问问秦政搬进我的家里是什么意思,我跟他早就没有任何牵连,哦,好像是我致他所伤,他搬进来让我照顾他。好像一段时间前,他还对我说如果我让他死了,他就绝不让我独活。
  我在花池边的砖沿儿上坐了,抱着蜷起的双腿,下巴磕在膝盖上一动不动,唉声叹气的像是要把这辈子的怨气都撒了。
  我本要简简单单,可偏偏就是有人要把我往这复杂里拉,我没心机,没脑子,想跟他们斗都不知从何斗起,甚至于连他们是什么套路都不懂,但他们就是要拉上我斗,觉得我也在跟他们斗。
  都说做贼的心贼,自己做贼,也把别人都当贼。
  我想钟长汉,要是他在的话,我就不会感觉自己这么的摇摇欲坠,飘摆不定。我想他,这一刻我发了疯一样的想他。
  可想见不能见,想打电话却不能打,真是痛苦的折磨,我觉得我坚持不住了,不像刚开始和他在一起时那么的信心安定了。我想要的是自己虚浮时,他能抱一抱我;我想要的是自己生病时,他能用温柔的手掌摸一*的额头,送一杯水喝两颗药;我想要的是朋友聚会时,他能陪在我的身边一起畅聊一起做游戏;我想要的是等到哪一天我回家时,带上他一起回家。但是,我却更想要他。所以,我想要的都成了不能要的,不能要的,就成了永远都美好的。是啊,比起这些,我更想要他,所以我忍着一切我不能要的那些苦,可真的很苦。
  头顶的光已升到正午,公园里无论何时都这么热闹,这个时段,在鱼池边、树荫下、池塘里尤为人多,大人孩子的嬉笑声片片。还有以加菲猫为扮演的卡通人笨重的身体在公园里晃着,和小朋友间晃着大手掌打招呼,扭动着尾巴学着加菲猫一样跳来跳去,引得小朋友一片哈哈大笑。
  还记得那时候我带小北去公园里玩儿的时候,他看到卡通人还惊吓的不敢上前,等真的敢上前了,他玩儿咯咯的笑个不停。
  就在我望着卡通人也不自觉笑起来时,就注意到在卡通人身后的一个小棚子,小棚子里卖一些饮料雪糕,一些小零食,就是小棚子一旁立着的那块牌子,大大的写着两个楷体字〃招聘〃。卡通人物扮演兼职,男女不限,积极活跃,工资待遇:150元/天+午餐工作时间,150块钱真的也不少,要是一天150块钱,我随钟长汉要在长沙待六天,如果我每天都来,那就有900块钱,一天也不累,六个小时的工作时间,下了班回去之后也能看到钟长汉,也不失为一个好兼职。北京那边的工作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不算工资,利用这空当能挣一百是一百。到时候李耀订婚,我也有个几百块的礼物出手。
  我就想推了陪钟长汉去现场的事来做这个兼职,也正好今天钟长汉也不在,就想着先做一下午,至少还能挣70块钱,去问了小棚子中的工作人员后我便去面了试,很容易就通过了,什么都不需要,经验学历都不计较,只要积极活泼就行。有人带着我去他们的餐厅里吃了个饭后,下午我就上岗了,这个时间段他们公园是很缺卡通人的,学生暑假就快开学了,所以做兼职的学生没几个了。
  但工作却远比我想象的要艰难很多,穿上厚重的走一步都踮三踮的卡通外套,戴上压的脖子都转不过弯的头套,又是在大热的中午,虽然就快要立秋,但天气仍是热的蒸气直上。这厚重的外套都不知吸了多少汗了,一股一股的莫名其妙的味道冲进鼻子里,实在呛得头痛,我就扯一扯脖子口透透气。
  我扮演的卡通人是一只海豚,尖尖的嘴,两只手就是海豚的鳍一动就扑棱扑棱的,脚踩在一整条尾部里,走路迈步子左一晃右一晃,还真像是海豚在游动。
  从头套里,我只看得到那一部分的视线,倒是专注了许多,游客热情来照相,我也就努力撑起外套摆出姿势照。
  有时候接到命令也做些盈利模式,一晃一晃的把游客带到命令指定的景点去,带着孩子的游客也都开开心心,就这么在公园里左右的晃,张开双臂,合上拍一拍,双手举起晃一晃,或者摆动摆动身体,总之各种我能想到的花样姿势我都做了一遍,最后实在是累的不行了,就停下来歇了一歇,公园里的人渐次的少了,阳光也渐次的弱了,我抬眼望去,阳光周围还有淡淡的火烧云。头套在工作时间是不可以摘掉的,所以抬头看去的天空也就是那长长的一方天空。
  天空离地面可真是远,不像小时候,夏天的傍晚,搬着一个褥子爬到房顶,和弟弟一起一人拿着一块馒头躺在那里,然后等着太阳慢慢的下去,看着天空上的第一颗星星出现,一起数一共出来了几颗了,他说我数的不对,我说他数的不对,然后共同指着那里有一颗,这里有一颗,然后数着数着就数不清了,满天的星子密密麻麻,有各式各样的形状,最好认得的就是北斗七星,有时候还可以看到那条长长的不算宽的银河。银河里的星子都带着沙砾的模样,闪闪的却蒙着一层隔绝光的灰,黯淡着,却又努力的想要亮着。
  那时候的天空可真美,离自己也近,近的好像站起来伸手就可以触摸到那些美丽的星子。
  那时候,过的多开心。
  怅然间,我扯回视线,顺着头套上的眼睛,竟看到钟长汉正站在我的面前,他仍是戴着一只黑白透析的棒球帽,一只一次性的口罩遮在脸上,只是我透过不同的眼睛看他,也好像看到了一个与往日不同的他,他虽仍是柔和的眸子,而眸子里却隐有着什么情绪,那情绪,好像是疏离着,正远远的疏离着我,似乎还带着几淡的嘲讽。



     ☆、… 伍拾

  
  其实我对钟长汉还是有气的,他有资格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他更有权力去跟任何女人接触,虽然说我和他是恋人关系,但这些我都允许,我不会跟他吵不会跟他闹,任他游离几个女人,都是他的自由。一直在我的恋情观里,如果我生在古代,我会想要嫁一个三妻四妾的男人,我想有众多女人共同分享一个男人的爱,自己应该就不会太累。
  可是现在看,其实并不是这样的,我竟然不愿意别的女人靠近他,我不愿意他跟别的女人那么亲热,不愿意他不看我忘记了我的感受。
  我直愣愣的看钟长汉,钟长汉却什么都不说上前拉了我就要走,我拽他,我说我还有半个小时才能下班,现在走了,70块钱的薪资拿不到,那我一下午就白干了。
  但钟长汉并不听,他甚至讥讽的瞥了我一眼“你就那么在乎钱”,然后继续拽着我的鳍往前走,我脚下磕磕绊绊,他也不顾,只一个劲儿的拉着我。
  我也来了脾气,毫不客气的推他,我说“是,我在乎钱,我缺钱,不像你那么有钱”。
  他却是突然抓我的手更紧了,他说“好,我有钱,你缺钱我就给你钱,你要多少我就给你多少”。
  我莫名奇妙来的火气,用力的推他,但是根本挣不开,再加上这一身厚重衣服的束缚更是对他来说无力,他继续拉我,我便逶逶迤迤,拖拉着不走,因他怕这样持续的时间久了被人认出来,只好先服了软,深深的眼窝看了看我,松开了手。
  气归气,他这一先认输,我便也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也同软了语气,70块钱,就当是吃了一顿饭,多花了这70块钱,70块钱,也比不上他来的重要。于是跟钟长汉说让他等一等,我去更衣室里取包,这身衣服也得去还给办公室。
  等我去办公室还衣服,经理还是好心的给了我70块钱,她说也快下班了,我今天的任务也完成的不错。等我去换衣服,她才说刚刚接了我电话,看我手机一直响,以为有什么急事,电话说是我朋友要来找,她就把我的地点和扮演的卡通人都告诉了对方。我看记录,是钟长汉打的,怪不得他能一眼就认出我来了,本来我还以为真有什么心有灵犀呢,我戴着这么厚的面具他都能认出,而现实是一切的凑巧其实都是之前下了功夫的。
  公园门口的停车位里,等我坐进去,钟长汉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并没有要发动车的意思。我疑惑道“怎么在这儿?不是去杭州了,明天早上才能回来吗?”。
  钟长汉头抵着靠背,眼睑垂了垂,他眼睛直视着前方并没看我,并不答话,反而问道“你很想进演艺圈?”,他的语气极轻,轻的好像没有一点儿力气。
  我皱了皱眉,不知他这是从何说起,不禁疑惑了一声,但回路一想,难道是他知道了我昨天吃了艾尚美的醋,他还在广场见到我去面试群众演员,他现在问我,难道他是想帮我找人托关系,让我好走路子进演艺圈?其实想来,他帮忙走走关系也不拒为一个门路。
  顾自这么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也没有想要拒绝的理由,我只能说暗自下决心,到时候努力不给他丢面子,因为我需要,所以他帮我托关系让我进去,我并不觉得有什么羞辱,只要能进去,随便什么途径,有朋友帮忙自然还算的上是好事,没有羞耻可言。
  我要和他出双入对,成为他工作上的好拍档,为他分忧,与他共乐。而且,如果真的做了演员这一行,赚得钱还多。每个人都有本分,每个人都能把自己的本分演绎出不同的精彩来,就看你怎么演绎自己。
  今天跟母亲通电话时,母亲说现在村子在东边开始动工要盖楼了,每家都要买,以后东边的楼盖起来了,村里的人都要移住到那里去,原来村子里的房都会断水断电。听母亲说的新要盖的楼还不错,两层小楼,一个小院,一个车库,一共22万,其实也不算贵,但别家都在报名交钱了,我们还没有,母亲说钱不是很够,还差个八九万。李耀这马上就要订婚了,订了婚一年两年内也就要结婚了,到处都要用钱。
  车窗外是渐渐暗下去的天空,还有小路上闲散漫步的人,我看了看钟长汉,抿了抿唇,第一次觉得要说的话这么的不耻,以前觉得自己很圣洁的一个人,现在却看见自己就像是被在世俗缸里浸泡了个透彻的人,世俗,就像是一坛泡菜,一坛子烂掉了长了毛发了霉的泡菜。
  所谓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刚开始进入到这个社会时,满脑子都是在憧憬着,憧憬着凭自己的努力去打拼一片天下,憧憬着自己会遇到怎样的工作,怎样的人,怎样的未来,憧憬着的永远都是那些自己想要的美好,但是经过时间的过程,慢慢的就麻木了,没有了奋斗的力气,甚至于连目标都茫然了,车、房、钱,这些个虽然世俗却自己很需要的东西,后来就从很多人的口中说出来的一句话都是,现实,可真残酷。
  自我尴尬的笑了笑,我终还是说出了口“是挺想做的,你有没有什么朋友,可以帮忙让我直接进去,只要先进去,不管做什么,就是演一个小丑我都可以”。
  我有些慢慢的含起期待的眼神,还有深深自我鄙夷的心。而钟长汉笑了笑,他仍是头抵着靠背没有动一下,他自喃道“小丑?你什么时候这么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了?不是让你去店里站着卖衣服你都不好意思说话吗?”。
  我动了动唇角“有钱赚就好,有钱赚,这个事情又能做,也就做”。
  或是话里满含着我的惆怅,终是惹的钟长汉淡淡的扭了头看我,看了有一会儿后,他只静静道“把头发放下来吧”。
  今天我是简单的将头发挽起来的,又因为刚刚扮演卡通人把头发肯定都压的卷了,而且我头发本身就是沙发,干燥蓬松,披下来肯定都要飞起来了。
  我说“今天没抹弹力素,就扎着吧”。
  只听他似乎沉沉呼了口气,又是语无起伏道“把头发放下来吧”。
  我扭脸从后视镜里照了照自己,要是现在把头发披下来脑袋上肯定就像是被炸过一样的,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我把头发披下来,但想来他应该是有原因,我笑了笑,我说“要不我回去洗个头,得抹点儿弹力素柔顺些再放下来吧”。
  还记得那是我上初二的时候,下了晚自习后,我还在教室里背英语,隔壁班的一个男生来我们班找他的表弟,然后就在我们班同背起英语,我们班的这个男生就很调皮,我们都在背英语,他就在教室里玩他的手机,本来平静的,不知道这个男生怎么就突然走到了我旁边,他叫他的表哥,然后捏着我的头发对他的表哥说“你看她的头发就跟烂草一样”,他俩就一起笑,笑的挺嘲讽的,当时我并没好意思说什么,只是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便自嘲道“是,我也觉得跟烂草一样,天生就这样,都没办法了”。
  其实那时候我还真没觉得什么,都习惯了,只是他们笑的太过分了点儿,我也就觉得尴尬。一件事当别人总是这么说,慢慢的你也就这么觉得,自己都自然的这么觉得了之后,它就成为一个事实。事实,也就不会去计较它的伤害性。就如对我,没有任何的伤害性。只是可气这一头的乱发,我是羡慕极了那些乌黑亮丽的头发,要是把现在的头发都剃光了再重新长出来是柔顺的就好了,但是就连理发师都说了,我这头发一辈子就这样了,没救了,所以我也不抱希望了,只是有时候看着干着急,那时候我把头发也做过离子烫,当时他们见到我时还惊艳到了,但是药水一过,我头发又恢复老样子了。真是骗人也不好骗,网得一直织,一停就要被拆穿了。
  我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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