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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胜衣之十三杀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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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花无语,就连莺鸟也封住了嗓音,好厉害的杀气!
  剑仍在鞘,杀气当然不会发自剑上,杀气只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他的人,简直就已是一口出了鞘的剑,利剑。
  他的右手反腕抓着搁在肩头上的一个包袱,左手低垂,连碰也不曾一碰剑柄。
  他相信剑,但他更相信自己的手!
  水湿仍未干透,他一路而来,清楚遗下了一行脚印。
  每一个脚印的距离,深浅都是一样。
  他的步伐竟是这样的整齐均一。
  小径的前面也有一行脚印。
  这行脚印由左而右横过小径,距离不定,深浅不一。
  当中的两个脚印却特别深,似乎那留下脚印的人曾在小径当中企望了好一段时间。
  沈胜衣看到了这一行脚印。
  他的面上依然一片冷漠,没有丝毫表示,但他的脚步已停下。
  突然间,他左半面颊的唇边,眼角,痉挛起一丝冷笑.目光剑也似飞投向径旁的一丛花树。
  簌簌的花树随着一阵颤动.一个蒙面黑衣人幽灵一样从中冒了起来。
  “你知道我在这里?”
  黑衣人的目光也剑一样凌厉.冷冷地瞟向沈胜衣。
  四道目光交击在半空。
  沈胜衣冷笑,眼中现出了杀机。
  黑衣人并未觉察,“得”的一擦拇中指。“我追踪了你—日一夜,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好机会,这个好地方。”
  沈胜衣只是冷笑。
  “你当然知道我为何而来!”黑衣人反手握住了剑柄。
  沈胜衣仍不作声,眼中杀机更浓。
  “你当然知道应该怎样做!”“呛”地黑衣人终于拔剑在手中。
  剑出鞘的袅袅余音,猛被一声霹雳击散!
  沈胜衣霹雳一声暴喝,人同时离地飞起,剑却不知何时已拔在左手!
  声霹雳,人霹雳,剑也是霹雳一样!
  你有没有见过霹雳的威力和速度?
  黑衣人惊呼,手中剑连忙迎上!
  又是一声霹雳,一口剑激飞半空,消失在杏花深处。黑衣人的剑。
  沈胜衣冷冷笑,人飞落在树丛中,剑已回到了鞘内。
  黑衣人却踉跄抢出了花丛外,反手扯下了蒙面黑巾,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他的身上并没有伤痕,只是沈胜衣的霹雳一剑已然震碎了他的心脉,
  沈胜衣,唉!沈胜衣!
  一剑,只一剑。一剑已是足够有余,所以他收剑!
  他绝对不肯再多浪费一分气力,他甚至连看他也懒得再多看一眼。
  他举步,继续他未完成的路途!
  好无情的一个人。
  黑衣人第二口鲜血喷出,终于倒下。露出来的是一张峻冷清瘦的面庞。
  莫非他就是孙羽。
  血还未干,人死了显然还未多久,柳展禽看得出。
  他抄起了黑衣人的右手,虎口迸裂,筋骨都几乎断尽。
  “好厉害的一击!”柳展禽心底寒了出来.放下手,转望向黑衣人的面庞。
  黑衣人突然张开眼睛,原来他还没有完全断气。
  他的目光混浊一片,他的语声更是含糊,但,柳展禽总算还听得清楚。
  黑衣人出口的第一句是一句很奇怪很奇怪的说话:“他……他很多钱!”
  柳展禽一怔。“你到底是谁?”
  “我是……”
  “你是谁都已没有关系!”柳展禽冷笑,突然起脚,一脚将黑衣人踢飞半天!
  他岂非比沈胜衣更无情?
  一人两狗又追出。
  这一次柳展禽追的是谁?沈胜衣?
  你有没有听过黄娥的落梅风,顾贾的诉衷情,朱庭玉的行香子,姚牧庵的新水令?
  你感觉不感觉得到这些曲子多么幽怨,多么凄凉!
  你知不知霍秋娥谱这些曲子时的心情又是多么凄凉,多么幽怨?
  如果你都是不知,你都感觉不到,你都没有听过,现在你不妨留意一下。
  不是落梅风,诉衷情。
  也不是行香子,新水令,是水仙子,黑刘五的水仙子——
  恨重叠重叠恨恨绵绵恨满晚妆楼,
  愁积聚积聚愁愁切切愁斟碧玉砖,
  懒梳妆梳妆懒懒设设懒热黄金兽,
  泪珠弹弹珠泪泪汪汪汪汪不住流,
  病身躯身躯病病恹恹病在我心头,
  花见我我见花花应憔瘦,
  月对我我对月月更害羞,
  与天说说与天天也还愁……
  丁冬一声,琴歌俱绝,香闺更寂寞,人影更孤零。
  霍秋娥痴痴地站起了身,移步到荼糜架旁,海棠花下。
  海棠已开尽,明朝再小雨蒙蒙,不难便化作胭脂泪。
  霍秋娥叹息在心中。转一个身,她看见地上自己的影子。影与人同瘦。天边的月也与人一般孤零。
  月升在东天,东天一片愁云,莫非天也正替人忧!
  风急,风紧,云涌,云流。月明,月暗,月依稀消沉。
  霍秋娥一声短叹,又一声长吁。
  月儿沉,一样相思两处心,
  今宵愁恨更比昨宵甚,
  对孤灯,无意寝,泪和愁付与瑶琴,
  离恨向弦中诉,凄凉在指下吟,
  少一个知音……
  你有没有见过像霍秋娥这样多愁善感的女子。
  她思念的又是谁?谁又是她的知音?
  沈胜衣?
  沈胜衣倚在栏边。
  他怔怔地望着花前月下漫声轻唱的绝色佳人,神情已痴,目光已知。
  这是自己的妻子霍秋娥,他心里告诉自己,但忽然,他连自己都不再相信。
  他眼中露出了痛苦之色。
  他想走出庭院,却又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他低头,触目一身如雪也似的衣衫,洁白无瑕,心呢?
  再看自己的一双手,还是那么强而有力,特别是左手!
  这只左手曾经击败金丝燕,柳眉儿,雪衣娘,满天星,拥剑公子。
  这只左手曾经名满江湖.
  这实在是一只不平凡的左手.但这只手虽然矫活,却不懂调琴,更不会品箫。
  剑在手,这只左手可以连断七臂,连杀七人,琴在手,这只左手却无法调得动琴的七根弦索.
  天下绝对没有一个十全十美的人.手也是一样,你几曾见过有一双件件皆精,样样皆能的妙手,巧手。
  沈胜衣也只是一个人。
  因为这一双手,他一直感到骄傲,做梦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一天,这样的一夜,同样也因为这一双手,他竟要为它感到悲哀?
  你懂不懂得什么叫做悲哀.
  沈胜衣的眼中如今正充满了悲哀!
  人静,人静,风动一庭花影.
  “相公!相公!”一个丫头呼喊着穿过月洞门,突然走入庭院来。
  霍秋娥一怔。“秋菊,你呼喊谁?”
  “我呼喊相公,他吩咐预备一些酒莱,这下酒菜都已预备好了。”
  “相公回来了?”霍秋娥看似一喜,但一刹那,这仅有的一丝喜色便又消逝。
  沈胜衣看在眼里,心中一阵刺痛,正想转身,霍秋娥已发现了他的所在.
  她张口,欲言却又止,她踌躇,到底还是迎了上来。
  “相公好……”
  “娘子好……”
  这算是什么说话?这像是一双久别重逢的夫妇?
  也就只是这两句话,两个人都沉默了下去。
  霍秋娥垂头,沈胜衣的目光在收缩,心在收缩。他早就觉察到在两人之间存在着一层无形的隔膜,只是从来没有像这一次那么明显,那么深,那么厚.
  所以他一直都没有留意.如今,如今却未免太迟了。
  沈胜衣的心几乎滴出血来.
  他一声不响,突然转身,大踏步走了出去。
  霍秋娥的泪珠已流下……
  没有星,只有月.
  月弯,月高,月孤,月明.
  月色苍白,长街苍白。沈胜衣面色更是苍白得怕人。他一个人独步街头,将家远远抛在脑后。
  他宁可在街头流浪,也不愿意留在家中!
  倏地他挺起了胸膛,转身,大踏步回头走。
  人总要面对现实。
  沈胜衣并非不敢面对现实的人。
  他不敢妄想这一回去家便会温暖一些,霍秋娥便会温柔一些.
  他也不认为他还有能力改变一切的。
  他只是希望有个了断,有一个交代就行。
  了断,交代,他一定要回去。
  他绝对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他也绝对不做拖泥带水的事。
  剑决绝,心,他的心也决绝。
  他才一转身,一个人就迎了上来,这个人四十左右年纪,不算矮,但无论走到哪里会给人矮小的感觉。
  这种人永远抬不起头。
  这个人的神态,你说有几多猥琐就有几多猥琐。
  这个人一脸谄笑。
  只要你有财有势,甚至只要你有胆有识,你就算当面一拳,这种人也是只会对你谄笑的。
  这种人岂非多得很。
  沈胜衣当然不会认识这种人。这种人却认识沈胜衣。
  “沈相公!”
  “什么事!”
  “小人沈三……”
  “我没有问你姓名,我不认识你,也不要认识你!”
  要是换了别人,只怕掉头就走,但沈三没有,依然一脸的谄笑,他这张笑脸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得来的。
  “沈相公当然不认识小人,但小人却认识沈相公,不单止此,小人还认识夫人,认识沈夫人的表哥柳展禽柳公子。”
  “你认识的人倒不少。”沈胜衣冷笑,“你要告诉我的就是这些?”
  “还有还有……”沈三压低了嗓子,“沈相公要不要知道?”
  “知道什么?”
  譬如说柳公子并不真是沈夫人的表哥……”
  沈胜衣的眼角在收缩。
  “譬如说相公不在的时候,柳公子就不时来访,一来就很夜很夜才走……”
  沈胜衣双眼只剩下一道缝。
  “又譬如说……奇怪……”沈三突然醒悟了什么,“怎么刚才我来的时候好像又在附近见到了他?”
  “谁!”沈胜衣霍地双眼暴睁。
  “柳公子,手里还牵着那两头金毛猎狗……”
  “金毛猎狗!”沈胜衣双眼睁得更大,“好,好,好!”
  他一连三声“好”,面色却一点儿也不好,越来越难看。
  “沈相公知道的似乎不多。”
  “你知道的似乎不少!”
  “秋菊是相公家里的丫头,小人却是秋菊的表哥……”
  “真的?”
  “假的……”沈三居然面不改容。
  沈胜衣盯着沈三,突然仰天大笑。
  好惊人的笑声。沈三吃惊地望着沈胜衣,正不知怎样是好,笑声突然又停下。
  “沈三!”
  “小人在这里。”
  “你告诉我这些当然有你的目的。”
  “小人不敢,小人只是看不过眼。”沈三一副不平的样子。
  “哦!”沈胜衣冷笑。
  “又何况——”沈三马上换回一脸谄笑,“小人知道沈相公一向豪爽,是绝对不会待薄小人的。”
  “我岂会待薄你!”
  “那小人就先多谢相公五两银子!”
  沈三是一个很懂得利用机会的人。
  “你只要五两银子就够了?”
  “小人向来都知足。”
  “好,我给你!”
  沈胜衣撕心裂肺地一声狂叫,一拳猛可击出!
  噗的沈三的身子飞了出去,撞上墙壁,弹飞,一堆烂泥似的倒在路上。
  在不适当的时候说不适当的话,碰壁实在不是一件值得奇怪的事。
  沈胜衣狂叫未绝,拳头也未收回,就以狂叫挥拳的姿势疯了也似地站在路心!
  他的心在战栗,他的手在颤抖,他的眼角已迸裂,血丝顺颊流下!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悲愤?
  狂叫声突断,沈胜衣怒狮一样标起,向家那边扑返!
  门,沈家的大门很厚,足足有三寸。
  悲愤的力量却足以开山裂石!轰的一声霹雳,那两扇厚足三寸的门板木片一样凌空飞了起来,又重重地摔在地上,掀起一天沙尘!
  漫天尘砂中,沈胜衣一头散发狂舞东风,大踏步而入!
  剑在鞘,杀气却已在飞扬!
  沈胜衣剑也似的目光闪动在夜空中。
  园子里有几株杏花。杏花在飘落。是被目光摧落还是被杀气摧落?
  一只金毛猎狗狂吠着从书房那边窜来,露着白森森的利齿扑向沈胜衣!
  沈胜衣咆吼雷霆!
  电闪一样耀目的剑光雷霆中击下!
  狗吠声立断,血雨暴洒,活生生的一只金毛猎狗齐腰分成了两截,东一截,西一截!
  沈胜衣的人却已北飞,飞扑向书房!
  这边他身形才动,那边书房的屋顶就轰的裂开了一个大洞,瓦砾纷飞中,一个锦衣人手抱着一条金毛猎狗箭也似射出!
  “柳展禽!”沈胜衣狂吼,人与剑电闪穿空!
  沈胜衣竟认识柳展禽,那的确是柳展禽。
  他哪里还有时间开口,吓破了胆子的猫儿一样,一下子窜上墙头,又一头栽了下去。
  他怀中的金毛猎狗忍不住闷狺一声的时候,他的人已在好几十丈之外,看也看不到了。
  沈胜衣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厉害的轻功,他没有追下去,就站在墙头上放声大笑起来。
  笑声充满了讥讽的意味。传出老远老远。柳展禽还听得到,也听得出。他的心在收缩。他从来没有过这样子狼狈,他并不是一个懦夫。
  但这一次他却不敢面对现实。他实在怕!
  沈胜衣,唉!沈胜衣!
  柳展禽一身冷汗湿透!
  瓦砾灰尘还在洒落飘落,沾满了霍秋娥的衣衫,也沾满了书桌上的一个狭长黑布包袱。
  包袱已被打开,里面一套黑色密扣紧身的夜行衣,一柄银剑!
  孙羽的银剑!
  这个包袱沈胜衣记得自己亲手藏在屋顶横梁暗处,并不是放在书桌上。他也记得包袱是卷得好好的。但如今都已两样。他知道为什么。
  孙羽,沈胜衣,孙羽也就是沈胜衣!
  这本来是一个秘密,但如今已经不再是秘密,最低限度,柳展禽已知道了!
  沈胜衣不在乎,他的心早已死了一半,无论什么他都不太在乎。
  他根本不能在乎。
  他想笑,只可惜他实在笑不出来。
  静静的他在桌旁坐下,痴痴的他望着霍秋娥。
  霍秋娥也正痴痴地望着他,眼中有泪,泪中包含着悲哀,痛苦,还有羞愧。
  泪珠终于流下,滴碎。
  泪珠是这样的脆弱,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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