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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侠骨残肢-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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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梵叹了口气道:“王三侠如此人物,足可震动江湖,竟能深藏不露,老朽好生佩服——”

  王竹公摇了摇头道:“叶老先生,你说错了。”叶梵惊道:“什么?”

  王竹公微微一笑道:“小弟一身功力已不存在了。”

  叶梵大吃一惊,脱口惊呼,王竹公道:“只剩下轻身功夫尚可施用。”

  “王先生为了老朽,竟冒了生命之险……”

  王竹公淡然一笑道:“那邓森到后来已然生疑,小弟冒险施出‘擒龙手’的起式才将他吓走。”

  叶梵仰天叹了一口气,王竹公却微微一笑道:“咱们不如离开此地,先回去再说。”

  叶梵点了点头,默然跨开步伐,王竹公忽然想起来,在怀中摸出一小瓶药粉交给叶老先生道:“这是白骨生肌散。”

  丐帮的白骨生肌散是武林中有名的灵药,叶老先生感激地接过来敷在左肩,如注的血渍立刻止住了。

  叶老先生道:“老朽也许是孤陋寡闻,这许多年来江湖上能够使王三侠丧失功力的人好像还没有……”王竹公淡然一笑道:“这是许多年前的事了……”

  叶老先生见他欲言又止,立刻知趣地岔开道:“老朽的身份想来王三侠知之甚详,华山一门十四年前内部分歧的事,当时在江湖之中也曾轰动一时,这一段恩怨一直到今日仍未能完全了结。唉,这十多年来老朽日夜研钻那夏候康剑法中的破绽,今日终能突出奇式将之击倒,却不料那青龙邓森横手插入,这段恩仇不知又要等到那年才能彻底解决!”

  王竹公点点头道:“叶兄神剑惊人,能在二十招内卸下当今华山掌门一条手臂,这件事传出去包管惊人。”

  叶老先生叹了口气道:“那青龙邓森功力委实不弱,老朽方才接了两掌,那内力造诣实不多见,已是一流人物。”

  王竹公道:“十年前邓森默默无名,有一次在点苍山下他和小弟有过一次冲突,那时小弟正是全盛时期,但内力并不胜他多少,全仗经验及招式奇变才击败他,这十年来他功力一定又大有进展,确是不可轻视。”

  两人说着走着,已渐渐走回了集镇,蓦然叶老先生好像触电似的震惊起来,脱口道:“不好!”王竹公咦了一声道:“什么事不对么?叶兄?”叶老先生顿足道:“那银剑,那银剑被邓森拾去了!”

  王竹公道:“不好,那邓森为人最工心计,而且手段毒辣——”

  叶老先生连连点头道:“老朽就是想到这一点,他若立刻持剑以令华山门人,而现在夏候康已重创难愈,华山派岌岌可危矣。”

  王竹公点了点头,叶老先生沉吟了一会,斩铁断钉地道:“王三侠,你先回去吧,老朽回头去跟他一程!”

  王竹公吃了一惊道:“你……你的臂伤……”叶老先生挥了挥左臂,道:“老朽虽已非华山之人,但师门大事却决不能袖手旁观,何况此事由我而起,这左臂的血已止住了,不碍事的!”

  王竹公深深明白他这种侠义的心情,摇摇头不说什么。

  叶老先生思索了一会,在怀中摸了一回,摸出了一截炭笔,在衣上撕了一条布襟,飞笔在布上写了一回,然后叠好布条交给王竹公道:“王三侠,烦你将布条交给小女——”

  王竹公点点砂,欲言又止,叶老先生身形一掠,回过身向原来的地方奔去。

  王竹公暗暗叹了一口气,大声道:“叶兄千万小心!”

  叶老先生半转过身子挥了挥手,一连两上起落,身形已消失在林中深处。

  一弯清溪优美地绕着那偏僻的小镇,河床全是淡黄色的鹅卵石,水清可见。

  这时正是黎明初交,旭日尚在地平线下,只是一线清淡的霞光从天边斜斜地闪跃出来,这时,静静的溪畔一个人影也没有。

  叶老头的客栈就背对着这一弯清溪,一排砖墙显得有些古老,仅有一扇小窗,正对着小溪的弯转处,在墙角下有一个蜷缩卧着的人,他伸了一个懒腰,看来他是在这墙角下过一整夜。

  他抬起头来,晨光照在他的脸上,正是那个买了匹瘦马的潇洒少年,他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看了看自己过夜的地方,嘴角浮起一丝苦笑,他喃喃地道:“实在太穷了,只好将就些吧。”





侠骨残肢第三章 巨木山庄



第三章 巨木山庄

  他站了起来,看见他那匹瘦马拴在不远处一棵大树下,正在舒服地大嚼青草,低头看看身上,衣衫上沾了些尘土,便伸手把灰尘拍去。

  这时,砖墙上那一小窗忽然缓缓推开,一张云发松散的少女俏脸伸了出来,她本是打算伸出头来吸一口新鲜空气的,但是当她一伸出头来,迎面印人眼帘的却是一个少年男子,她吓了一跳,轻呼一声“啪”的一下把窗子关上了。

  那少年也是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自己在一个少女的闺房墙角下过了一夜,他抬头望去,只见那未关紧的窗子缝隙后面,依稀闪烁着一双清澈妩媚的大眼睛,想了一下,他不禁有些婉借,他仿佛看见窗缝后那双大眼睛在眨着。

  他盯视得太大胆,于是那扇窗子终于紧紧地关闭起来,他耸耸肩,转过身来向着匹瘦马吹了一声口哨,那匹瘦马竖起耳朵向他瞥了一眼,立刻扬起前蹄欢嘶一声。

  少年举步向那拴马的大树走去,偶而尔回过头来望望,却见那扇窗子又打开了,窗中依然是那个少女,只是已经穿着梳理整齐了,她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又会回过头来,再也不好缩头关窗,只得勉强的笑了一笑,那少年却是十分轻松而有礼貌地点了点头,道:“早。”

  他整夜睡在人家闺房墙角下,居然一点也不感到难为情,大大方方地打了招呼就转首向马儿走去。

  解开了马辔,牵着马儿走到清溪畔,让马匹喝些水,他自己也蹲下去双手捧着清凉的溪水痛痛快快地冲了一个脸。

  那匹瘦马一见到河水,立刻高兴地往溪中间跑去,似乎也想找个深水处好好洗一洗,这瘦马看来其貌不扬,精神却是出奇地好,它在冷水里泡了两下,竟然乐得马首乱摇,水花四溅,自觉趾高气扬起来。

  少年微笑地望着那匹瘦马,让它泡了个够,才呼哨一声道:“喂,你也洗得够了吧。”

  那匹瘦马居然听得懂似地点了点头,自动连汤带水的走上岸来。

  少年上前去牵着,摸了一手水,他叹口气道:“只好等太阳出来晒干了咱们再上路吧。”

  他就坐在溪边的石头上,手中拿着一枝树枝在溪水中划着,这时旭日已经升了上来。

  不一会,马毛干了,少年牵着马匹缓缓向西走去,然而就在他将要走上官道之时,忽然一个尖尖的声音叫道:“喂……喂……请你慢走一步……”

  那少年吃了一惊,回头一看,只见先前那个少女正向他急急跑来,他心中又惊又疑,回头看看,时候尚早,四面没有一个行人,这才断定那女孩子是在喊他,于是他停身相待。

  少女跑得近了,只见她跑得气喘汗淋,面上却满是泪痕,她跑到那少年五步之外,停下身来,气喘喘地问道:“昨天晚上,你……你有没有看到我爹爹?”

  她停了一下,又补充道:“我爹爹就是悦宾客栈的叶老板,你……有没有看见他?”

  少年怔了一怔,答道:“没有呀。是怎么一回事?”那女孩跌脚道:“唉呀,叫我一时怎么说得清楚……爹爹他……他不见了。”

  少年低目一扫看见那女孩子手中还紧握着一个皮纸包,里面全是信笺,密密麻麻的写了许多字,他猜不透是怎么一回事,只见那少女忽然一扭身,又向屋子跑去。

  这时,忽然一个沉重的声音喊道:“小梅,到我这里来。”

  少女猛然止步,保见一个中年商贾立在客栈门前,正是那铁匠铺的王掌柜。

  王掌柜道:“小梅,你找你爹爹吗?这是你爹爹央我带给你的信。”

  小梅站在那里紧张得发抖,她怯怯生地道:“带给我信?……”

  王掌柜点了点头,小梅走上前去伸手接过一张布条,并不立刻打开看,却先问道:“那……我爹爹是无恙了?”

  王掌柜点了点头,他转首望见牵着马的少年,便以目示意叫小梅走进屋内去看,那少年见他们似乎是要避着自己,便远远的朝着王掌柜点了点头,算是打个招呼,便反身牵着马上路了。

  他跨上了那匹瘦马,一夹马腹,那瘦马就飞快的向前跑去,那匹瘦马瘦骨嶙嶙,跑起来也是颠三倒四,错非骑马的人有相当马术造诣,只怕十步之内就要被颠下马来,但是速度却快得惊人,只见黄尘扬扬,一会儿就跑出几十丈。

  马上的少年举目四望。只见一走出市镇,立刻就显得荒凉起来,除了偶然迎面奔来几起江湖人物外,路上绝少行人,少年纵马奔了一程,想起清晨起来尚未进食,腹中不禁饿了起来,他把马骑到一棵大树下,摸出怀中存的几个大饼,慢慢啃将起来。

  忽然,后面蹄声响起,一匹骏马如风赶来,那骏着奔到这棵大树前,忽地一声长呜,骤然停了下来,马上坐着一个魁梧英伟的少年,正是那姓白的少年。

  “啊——原来是你——”白衣少年拱了拱手在马上叫道。

  “啊,白兄昨夜也在那市集上过夜,真是巧极了。”

  白姓少年爽朗地大笑道:“咱们相见数次,还不曾请教大名哩。”

  坐在大树下的少年站起来身来道:“不敢,小弟姓钱,单名一个冰字。”

  那白姓少年道:“小弟草字铁军。”钱冰道:“白兄可是要入陕西还是要下北蜀?”

  白铁军道:“小弟要到蜀地一行。”

  钱冰道:“那么咱们只有一段路同行了。”

  白铁军哈哈笑道:“浩浩江湖,人海茫茫,能同行一里路,也得有三生的缘份才行哩。”

  钱冰道:“白兄风姿英爽,骑在这匹骏马上,当真是雄伟俊逸兼而有之了。”

  那白铁军被人赞了一顿,只是豪迈地大笑一声道:“好说,好说,钱兄真会说笑话。”

  钱冰低目一望,自己手中还抱着一包大饼,面上的一个大饼被咬了一大口,成一个缺月形,他不禁微微有点不好意思,便拿起一个大饼道:“今晨匆匆上路还不曾吃过早餐,白兄可要吃一个?”

  白铁军也不推辞,伸手接过去就开始吃将起来,想来他也是空着肚子的,三口两口就把一个大饼报销了,他拍了拍手的饼屑,一付意犹未尽的样子,钱冰微微一笑,又丢了一个过去,白钱军也就接了过去。

  两个饼吃完,白铁军从马鞍上取出一个皮水袋来,他打开盖子,却飘出阵阵酒香,白铁军喝了两口,递给钱冰道:“喝两口解解渴罢。”

  钱冰喝了两口,只觉那袋中酒味之醇之香,一尝便知是五十年以上的陈年名酒,他略带惊奇地望了白铁军一眼,看不出他把这等上乘美酒当做开水喝,白铁军笑了一笑说道:“小弟我生平最爱喝那淡淡的开水,平日根本不喝开水,渴了就喝这玩意儿。”

  钱冰笑道:“这酒怕是五十年以前酿造的了。”白铁军喜道:“不错,原来钱兄也是同好人,哈哈,再喝几口吧,喝了咱们就上路。”

  钱冰仰头喝了几口,要把酒袋还给他,却发现酒袋已经空了,白铁军哈哈一笑,顺手把皮袋丢了。跨上马叫道:“钱兄,咱们走。”二人二骑的的得得地上了路,白铁军忽然问道:“钱兄,你昨日买马时……你可识得那卖马的么?

  钱冰微微征了一怔,他答道:“不认识呀……白兄何出此问?”

  白铁军摇了摇头道:“不,没有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罢了。”

  钱冰想了想,没有再说话,白铁军也没有说话,面上却显出一种沉思的神情,过了一会,白铁军问道:“钱兄你可曾听说过有一个叫做青龙邓森的?”

  钱冰茫然地摇了摇头道:“不认识,从来不曾听过这个名字。”

  白铁军又问道:“那么钱兄你一定认得一个叫做银岭神仙的人了吧?”

  钱冰睁大了眼睛,脱口而道:“银岭神仙?你说的可是银岭神仙薛大皇?”

  白铁军勒住了马道:“是的,你认识他?”

  钱冰笑了起来,他笑着道:“我怎会认识他?只是听说过北方沙漠中有这么一个奇人。”

  白铁军皱着眉头道:“钱兄你和这人可有什么梁子?”

  钱冰不解地道:“梁子?……什么意思?”

  白铁军盯着他望了一眼,解释道:“我是说——你和那银岭神仙有什么仇恨?”

  钱冰大笑道:“白兄你怎么会想到那上面去,小弟只是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罢了,连见都没有见过他,怎会有什么仇恨?”

  白铁军望了他一眼,喃喃道:“便是我猜想也不可能的,但……这是怎么一回事?”

  钱冰道:“白兄所言令小弟大感不懂,可否请……”

  白铁军忽然面色一沉,十分严肃地道:“小弟与钱兄虽是萍水相逢,却是一见如故,如今有一言要说,尚希钱兄不要见怪——”钱冰一怔,也勒住了马,转首道:“什么?”

  白铁军道:“依小弟判断来看,钱兄性命只怕就在旦夕之间……”

  钱冰听了这么一句话,不禁皱眉道:“这话怎么讲……”

  白铁军道:“小弟昨日见到一件怪事,一个卖马的贩子居然是昔年名满武林的高手,而且更奇的是他现在居然成了别人手下的家奴——让我把那马贩和另外一个人的对话转述给你听吧

  那贩子道:“跟了那小子三天三夜,总算打探出这小子想要买一匹马,这才定出这条妙计,岂料那小子居然把那匹瘦马买了去,这一下岂不前功尽弃,幸好我脑筋快,立刻又用了第二个妙计,神不知鬼不觉地施了手脚,如今总算大功告成了。”

  另一个汉子道:“老邓,这一下可以将功抵罪了,回去老爷子必然不会再加怪罪啦。”

  那马贩子道:“说也奇怪,咱们老爷子银岭神仙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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