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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孤剑沧海盟-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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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云出道以来,到此刻才展出了崇高造诣的七禽身法,似巨鹰一般两臂一抖,突又上升五尺,避过了平剑豪劲急威猛的拐势。
  忽听得大喝响自头顶:“俞施主,还不束手就擒?”
  俞云冷笑说道:“未必见得!”全身急沉落地,斜身一掠,如电闪出三丈左右,三僧一俗跟踪而到,分立四方,凝神注视俞云举动,心内暗暗钦佩俞云一身精奇武功。
  俞云垂手安祥而立,面带微笑,阳光轻洒,映在他脸上,神态奕奕。
  平剑豪道:“俞大侠,趁着在下等未施出煞手以前,最好将本门信符赐还,免伤和气。”
  俞云淡淡一笑道:“平老师徒费唇舌则甚?俞某如非立下誓言,决不出于伤人,这时平老师岂能安然无恙在此口出狂言?”
  平剑豪老脸不禁一红,厉声道:“俞大侠既是愚昧屈傲如此,恕在下要开罪了!”嘬口发出一声刺耳的哨声,回空远曳,林谷回应。
  突然在林中奔出体覆黄毛,宛如巨灵的三只獒猩,作品字形围住俞云,蹲腰张口狺狺而鸣。
  俞云目睹这三只巨猛的獒猩,心中暗惊,忖道:“这种怪兽,不但未曾目睹,而且一无耳闻,必是杂配而生,由人豢养,显然刀剑不入,力如金刚,哼,用来对付我真是梦想。”
  他面上丝毫不变,漠然望了二只獒猩一眼,冷冷一笑说道:“这就是平老师所谓的煞手么?”
  平剑豪冷笑一声,未及开口,东首站立僧人已自喧了一声佛号,说道:“俞施主,这三只獒猩乃天生奇曾,力大无穷,能爪裂狮象,施中虽然武功奇佳,但血肉之躯,未必能当三猩之力,望施了慎勿恃勇,三思而行。”
  俞云微笑道:“大师既慈悲为怀,就不说截伏在下,可见大师尚未能明心见佛,嗔念长存。”
  那僧微微太息一声,不再出言。
  平剑豪蓦地吐出一声暴声大喝,只见三只獒猩怪鸣一声,如风扑向俞云。
  俞云倏地双掌推出,施弥勒禅功的“震”“弹”两诀,劲风密涌中只见两只獒猩震飞而出,身形转翻,坠向十数丈外林中。
  两只獒猩震出之时,另只獒猩已扑向身前,俞云飞快地望左一让,右手诡妙一抄,已扣住了獒猩右臂,五指一紧,一拉一甩,顿时将之甩向半空。
  奇怪三只獒狸半丝嚎声都未叫出,先后叭地坠地,一动不动,宛然已死。
  三僧一俗顿时面色大变,平剑豪嘿嘿两声干笑,吼道:“今日不是你,就是我!”两只佛手拐随身涌出,狂风骤雨地攻出。
  平剑豪突觉面前人影一花,对方已失去身影,两手腕脉一紧,一双佛手拐顿时脱手飞出手外,猛感臂股胯骨如中利刃,痛澈心脾,不住哼了一声,全身被一股强劲推出,如同急弩离弦般,栽在六七丈外草地上,与三只獒猩般一动不动。
  三僧睹状,神色大变,相互望了一眼,同时跨出两步,一僧高声道:“施主神勇盖世,武功卓绝,且接接贫僧三人合掌之力!”,六掌同抬,缓缓推出,只见气劲波动,草木向外偃卧。
  俞云微微一笑,双掌朝推来劲风迎去。
  合掌之力,实可推山移鼎,谁知竟是泥牛入海,尽被卸去,三僧顿感一片清凉轻风环身袭来,心生凛骇之际,忽觉那片清凉轻风变成一片无形暗柔潜力,愈来愈强。
  三僧情知不妙,六只手臂宛若冻住,回撤乏力,陡感那片潜劲骤然一变,重通山岳,压挤周身,躯体渐成麻木不灵。
  一种死亡的恐惧袭布三僧脑中,禅门弟子认死亡虽是种莫大的解脱,但面临这永离尘世之前也由不得泛出莫名的感伤及悲哀。
  俞云施展出夺天地造化绝学弥勒神功“化”宇决,将三僧推来掌力化溶于自己神功中,合而为一,缓缓逼送出去,凝聚成无穷威力,试想三僧怎能受得住?
  当下,俞云眼中闪出怜悯光辉,朗声说道:“三位大师如再率性昧理,且请回寺,俞某纵有不当之处,何不等过了今晚再说?”神功立时一撤,行云流水般步上山径登道而去。
  三僧陡感周身压力一松,但却如大病初愈一般,浑身软绵乏力,相互苦笑一声,步履蹒跚消失于树蓊翠翳。
  俞云翩然离去后,随处漫游,只未踏入寺院半步,深恐峨嵋弟子一见他,即心怀不忿,行动出手,带来无边困扰。
  山中寺院繁多,他只好望洋兴叹,可望而不可即,心中难免生出无可奈何之感。
  他伫足于中峰寺巍峨壮严鸣林之前踯躅久之,才向清音阁走去。
  清音阁前两水环抱,弥碧清澈,游鱼可数,溪中有牛心石,神态逼似,赭红润洁,左右两桥如虹,名双飞桥,书赞:
  “双桥两虹影,万古一牛心。”
  此处即为“双桥轻音”峨嵋十景之一,阁形古雅,虹桥卧漾,清音水淙,万树凝烟滴翠,诗情话意均蕴含其中,俞云不禁神往。
  俞云衣袂飘飞立于溪畔,月光流动忽见一黄衣老僧由清音阁中走出,缓缓向桥上先来。
  只见黄衣老僧手抚银须笑道:“俞施主形单影只,必感孤寂,可容贫僧相伴一叙否?”
  俞云微笑说道:“在下远来贵山作客,唯恐亲近不得,只要大师不嫌烦赘,视如仇仇,那有不愿之理?”
  黄衣老僧神色肃穆,目注俞云一眼,微微叹息一声,继又莞尔笑道:“贫憎果因,不欲为今晨不欢之事情扫兴,愿与施主尽半日宾主之欢,撇开今日之事不谈如何?”
  俞云道:“谨尊大师所命。”
  果因大师用手一让,两人步入清音阁而去。
  夜色四合,岫云烟笼。
  俞云离开清音阁后,疾如电闪星飘向金顶驰去,一落在金殿之前,即见一僧从殿内闪出,高声道:“俞施主么?敝掌们因金顶为峨嵋重地,为恐损毁,改在千佛顶与能主印证。”
  俞云心知东方玉琨所言不虚,逐冷笑道:“金顶上人呢?”
  那僧人恭身答道:“现在千佛顶上恭候施主驾临,命小僧领路。”
  俞云道:“好啊,这老和尚到了这般田地,还摆什么掌门架子!”
  那僧人怒道:“请施主小心出言,莫讨无趣。”
  俞云剑眉一挑,冷冷说道:“你倒好大的口气,金顶这老和尚还是膺掌峨嵋掌门么?”
  那僧人不禁楞往,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这金顶上人失去令符,已失去了掌门之位,是与否却有大不敬不罪。
  俞云见这僧面色变得难堪之极,故作不知地追问道:“你这是怎么啦?什么人使你噤若寒蝉?”
  僧人大怒暴喝道:“施主无端唠叨,小僧拼受重责就此告退,请施土自去千佛顶便了。”
  俞云哈哈大笑道:“你道前早非面见金顶贼秃拼个你死我活不可么?”,说完,转身就待走去。
  那僧人不禁大急,忙在:“俞施主恕小僧卤莽无礼,小僧来头引路了。”急掠越在俞云头里,快步如飞行去,不时回首观望。
  俞云笑了笑,随着而去,翻过了两座峰脊,到达一座绝顶之上,只见那僧人伫立停身,他回头望了望,不禁诧异道:
  “这里就是千佛顶么?”
  那僧人用手一指对峰,道:“那面才是!”
  俞云循指望去,只见相距甘余丈外有座高插云霄的陡峰,星月映照下,只因树木蓊翳,仍然黑压压的一片。
  自己立足之绝顶,脚下削壁千丈,危壑堑渊,非但无路可藉以前往千佛顶,而且飞鸟难越,遂冷笑道:“你为什么不走?”
  僧人答道:“千佛顶例为禁地,小僧不敢妄登。”
  “那么如何走法?”
  “俞施主功力超绝,岂不见这绝顶有两条铁索直到对岭岭腰?”
  俞云不禁一愕,穷极视力望去,果见两条细如儿臂的铁索延伸对面峰腰,一上一下,可攀手踏行,然大风劲疾,摇摆不定,暗道:“这内中必有诡谋”缓缓转面向那僧人望去。
  僧人一与俞云冷电寒芒相触,由不得泛出一股寒意,心神为之一颤。
  只见俞云冷冷说道:“除了这两条铁索外,就另无别条路径可资登上千佛顶么?”
  那僧人答道:“另有上得千佛顶陡坡,不过百年来相例为禁,妄登者死,本门弟子能由此条索道登上千佛顶者,除了掌门人外,不得一见,并非本门无人,只缘恐误犯禁例,是以群相戒足。”
  俞云轻笑道:“这样说来,想必你身蕴武功不错,烦请引引路,俞某保证你安然无恙下得干佛顶。”
  那僧人闻言,不禁脸色大变,眼中顿露出恐惧之色,惺栗栗答道:“小僧微末武技,何能攀越铁索飞渡,俞施主取笑了!”
  俞云冷等一声,手出如风,疾点向僧人“气海”穴,僧人哼了一声,当即晕死倒地不起。
  天风汹涌,万树生啸,宛如怒潮澎湃,呼吼震耳,那两条铁索急剧飘荡,来回上下波动不已。
  俞云打量了这铁索两眼,暗暗忖道:“这必是金顶贼秃安排的诡计,自己一攀至途中,两端暗中伏着的能手将索砍断,将自己粉身碎骨,葬送于万丈绝壑之中,这贼秃子主意太以恶毒,幸亏自己识破诡计,把此僧点倒,断除一端后患,但另端呢?……”
  不禁踌躇无计,大感为难之极,猛一转念道:“似此首鼠两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两者之距,不过二三十丈,以自己“凌空虚渡”,“天龙八式”精奇无比,不难飞渡。
  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趁着他们未来及将铁劈断铁索时,已跃登彼岸,岂奈我何?”
  忖念之际,目光落向绝壑之下,虽在夜晚,但有蒙蒙蟾辉之下,仍隐约可辨,只见下临无地,谷风急劲,不禁目骇神摇。
  他微生气馁,举棋不定,半响忖道:“其实由别途登上千佛顶还不是一样,但又何必让金顶贼秃小觑于我?”,不由激发万丈雄心,暗中默计自己飞渡对岸步骤。
  心计一定,突然一式“潜龙升天”斜飞而起,穿空激射。
  闪电之间,已跃离绝顶七八丈外。
  只见他身形一平铁索,双足交互踏,“云龙翻身”,全身一个急剧滚转,又自穿出三四丈远,蓦地身形一弓,头下足上,双臂伸出,欲待沉落铁索时,忽闻大风飘来一阵语声传入耳中:“好玄妙的天龙身法!”
  他不禁大骇,眼角瞥见所离绝顶之上,突然跃起了一条黑影,带起一道光华夺目的青芒,向铁索劈去。
  跟着,另端又是一道艳艳光华升起,这正是千钧一发,生死决于俄倾之间。
  好个俞云,临危不乱,在两道剑芒刚劈未劈之际,右手
  五指已把及铁索,借力一弹,疾射而出,两条铁索顿向茫茫无底深渊中飞落。
  俞云射出之势,疾如奔电,向千佛顶峰腰一块突出巨石扑去……
  他身离这块大石两三丈高下时,眼前三道剑芒飞卷,寒气森森,破空轻啸。
  此刻,俞云已置身危境,顾不得不能丧生之诫,双掌急挥而出,凌空罩下。
  三声凄厉惨嗥顿时腾起,剑光一敛,只见三条身形翻出石外,望绝壑之下落去。
  俞云已飘身落在大石上,想起方才惊险情景,不禁冷汗涔涔。
  心惊方定,仰面深深打量一眼,只见斜斜峭壁之上满山藤萝小树,除由此攀登外,别无他迹可循,不由暗叹道:“金顶贼秃端的恶毒阴险,欲制自己于万劫不复之地,攀上未必平安无事,由此距千佛顶上至少百丈高下,这比方才凌空飞越更为艰险。”
  苦苦思索,欲忖出安然登上千佛顶之策,忽然灵机一动,心说:“方才被自己震飞的三人,他们一定有秘径出入,万一猝袭自己不成,也可安然而退。”
  他心中想着,锐利的目光四处搜索,藉着明澈的蟾辉在突出大石方圆十丈之内细心寻视,一丝可疑的痕迹都不放松。
  一盏热茶时分光景后,突然发现石旁二缕山藤附叶有数处磨脱痕迹,显然是执手着力所致,可是两茎山藤垂向石下,不禁起疑,心说:“难道这石下另有秘详么?”
  这一起疑,手如电光石火般向山藤抓去,手攫紧后跃身一荡,目光飞落在石下。
  他目光锐利,已瞥清石下有一许方圆的洞穴,趁着回荡之势,疾如鹰隼般飘射入洞,顿时眼前漆黑一片。
  俞云小心翼翼蹑步入洞,只觉愈进入愈是逼仄,阴气森森,洞径曲折,地势似缓缓升高,无疑地是通往千佛顶,他进入百余丈后,忽听得两人对话之声,赶紧停步,贴在洞壁上凝神静听。
  只听得有人说道:“他们三人还未见回转,只怕俞云是不会取道铁索了,千佛顶另有蹬道直路,俞云又不是不知,如何轻身犯险,我等在此似乎有点守株待兔。”
  另一人沉声道:“蹬道例为禁地,妄登者格杀勿论,百年来无人敢犯禁,俞云怎敢妄登?”
  一声阴峭的笑声由先前说话之人喉中扬出,继道:“这禁例能使俞云畏惧却步么?俞云功力卓绝,既敢孤身前来峨嵋潜入金顶偷取了掌门令符,似此股大无畏的精神,千佛顶纵然是龙潭虎穴,就是你我,也要去上一趟,不过,只是金顶掌门人揣摸熟透我们武林中人宁折毋弯的习仕,俞云自恃武功,心高气狂,明知铁索攀渡有险,他亦要试一为之。”
  俞云闻言不禁心中一寒,忖道:“自己也犯了武林人心高气狂通病而不自觉,以后行事尚须三思而行,君子安身立命之道,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瞻前顾后,战战兢兢,犹恐有所陨越,恩师在插云崖尝谓自己‘年少气盛,躁切激动’八字当真一点不错!”
  这时,另一人冷笑道:“照你所说,俞云一定是由铁索而来么,此刻俞云只怕已是粉身碎骨在万丈绝壑之下了。”
  “这也难料,他们三人武功虽属时下一流顶尖高手,机智绝伦,说不定尚在守候俞云到来,否则俞云必是事先识破诡计不来了,唉,金顶掌门人心情之难过不言而知,栖云师祖又不允相助,他不禁情急挺面走险,如若此计不成,俞云一登上千佛顶,栖云帅祖必以俞云犯禁出手,他老人家是本门两百年来杰出人才,俞云武功而高,也不是他老人家对手。”
  俞云心中暗惊道:“果然不出东方玉琨所料,这时金顶贼秃必已避匿秘处,锈自己干犯禁例,我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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