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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孤剑沧海盟-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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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鹰子李振东只闻得雷啸天的乾坤掌有独到的造诣,却未料如此精奇,身形变换得飞快不说,一式“指天划地”激起嘶嘶破空之声,若然被他打上,那就非得当场陈尸小清凉山,但又让开不了,猛一咬牙,两臂交叉飞快的一隔,意欲将雷啸天攻来两掌崩开。
  雷啸天作梦也没想到,对方竟然敢硬崩硬折,心想:“若不叫你知道厉害,我这乾坤手算是卖给你了”,两腕一叫劲,原式不变硬往前欺,视对方来掌竟若无睹。
  一声大响,只见夜鹰号李振东,蹬蹬蹬,震得倒退了三步,两臂火辣辣地灼痛,右股划破一道浅浅的血槽,顺着黑黝的股内,淌出鲜血。只差两分就是“血海穴。”
  原来乾坤手雷啸天左掌一叫劲使用出“金刚指”功,这一划上,竟连李振东裤腰管划断了一圈,顺腿肚子直溜下来,雷啸天可也被他一隔之力,崩得身形斜出两步。
  李振东原无斗志,这一来更不行了,丢脸已丢到了家,总不能光着腿动手,何况冷风一劲地向小肚子里直涌,这滋味真不好受,呲着牙一扬手,三点蓝星射出,一拧身“潜龙升天”,往林梢翻越出去。
  丐门三老已自退得远远的,仍然按着三才方位守着,他们有他们的心意,因为料定李振东并不是孤身而来,身后必随着有人,有意放他一条生路,再直追下去,定可找出刑坛李香主及追风神猬钱宁的囚处。
  不科雷啸天见他打出三点蓝星,倏地双掌一翻,打出强烈劲风,只闻得波波波三声微响,那三点蓝星缓得一缓,竟自动爆炸,进出无数黑雨,这一距离近,来得又疾,雷啸天无可闪避,急中生智,就地一滚,只差着半点便被打上。
  雷啸天侥幸躲过,翻身跃起,掠眼雪地一瞧,可惊出一身冷汗,原来这迸来黑雨,射在雪中,厚厚的一层白雪,竟自溶开,下面的草皮现出焦黄的一片。分明视极阴毒液汁。
  这一来,雷啸天可把李振东很透了,放眼过去,见李振东已然窜出梅林,到得一片雪坡上,丐门三老分散身影缀着,却又不像有生擒李振东之意。
  雷啸天可摸着丐门三会心思。心中冷笑道:“你们要放虎归山,丐门就是置于万劫不复之地,姓雷的准不叫他脱出手中。”一动念,身形疾展追去。
  夜鹰子李振东一路飞逃,狠狠于心,忖道:“我回转京城,随便我上一个脏名,还怕你乾坤手雷啸天不锒铛入狱。”他本是邛崃出身,混元指蒯浚是他师叔,怎不令他尽心尽力。
  雷啸天死命一劲地追,李振东拼命地逃窜,丐门三老反而越离越开了。
  小清凉山在京城近郊,算是首屈一指的崇高,放眼过去,尽是一片玉龙世界、只见雷瞒天李振东一后一前弹丸起落飞驰着。
  夜鹰号李振东心想:“只要姓李的逃下清凉山,你雷啸天便是网中之鱼”心念未了,突地迎面闪出一小童来,手持两支判官笔劈头打下,风声劲疾。
  李振东不料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来,心中大惊,好得他应变奇快,足跟钉地,全身疾仰,使出“卧燕掠波”的上乘身法,平射后去三四丈。
  身形一稳,瞥见雷啸天已自赶在十多丈外,暗忖:“看来非经一场死斗,别想平安下山了”想着,两手一反,一对十三节蜈蚣鞭已撤在手中,“笃郎,笃郎”起了一串密响。
  只见那小童怒叱道:“万恶的狗腿子,我爷爷姐姐与你何仇,竟敢勾结匪人用迷魂药迷倒擒去,小爷今天不将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雷啸天已自赶到,喝道:“青儿,赶紧下手招呼,千万别让他逃出,你爷爷姐姐只在他身上找回好了。”
  来的正是傅青,后文当另叙及,暂别过不提。
  雷啸天一说定,双掌挟着一片劲风打去,傅青也是一上一下飞快地往李振东身上点到。
  夜鹰子李振东真不敢怠慢,一对十三节蜈蚣鞭疾电似般交叉一环,“笃琅琅”又撒开来,腕力加到十成,威势凌厉,迫得雷啸天傅青两人往后让开五尺。李振东乘隙跃出,回面嘿嘿冷笑道:“小鬼别血口喷人,李老爷既不知你爷爷姐姐是谁,更认不得你,李老爷要抓人,尽可冠免堂皇地上门拘捕,还用得着使诡吗?”
  傅青也冷笑道:“李振东你别以为小爷还蒙在鼓里,你派来的匪徒,便有一人抓在小爷手中,受刑不过把密谋吐出,你能赖得了吗?”
  李振东面色疾变,用嘿嘿一阵子笑来掩饰难堪,继又双目一瞪道:“小鬼既强认定是李老爷子干的,说不上只好要成全你了。”蓦听得雷啸天一声大喝:“你死在临头,也敢逞狂”,双掌晃处,就往李振东“章门”“气海”两重穴打去。
  夜鹰子李振东双腕一拧,一式“分云拨月”,双鞭又是一阵“笃琅琅”望雷啸天双掌缠去。
  说真的,雷啸天一双肉掌,可真不敢轻易的为蜈蚣鞭沾到,只因李振东这对蜈蚣鞭是用百炼精钢打成,四面作棱角形,有如利刃,更在钢节内藏有倒须逆刺,施展开来自动弹出,一沾上对方,准是皮绽肉烂,是故,雷啸天手出即走,晃了开去,猛然一翻身,手中使多了一柄剑。
  乾坤手本是掌剑双绝闻名,平时即少用剑,今日只以恨透了夜鹰子李振东,又以对方一对蜈蚣钢鞭阴损无比,恐怕空着双掌难有取胜希望,竟然把一支从来少用青铜剑撒在手
  此时傅青已是按耐不住,一磕双笔跃出,嚷道:“雷大侠,此贼让给青儿吧,割鸡焉用牛刀,不怕污了大侠的宝剑?”
  夜鹰子李振东气得目眦皆裂,怒喝道:“小鬼,你也敢,”双腕一拧,那对蜈蚣鞭泼风似地展开,鞭销如雨点般向傅青身前要穴点去。
  乾坤手雷啸天听谢云岳说起过,傅青年虽幼,但武功上造诣确是不俗,不过究竟功候回回不足,立在一旁暗暗为博青耽心。
  傅青冷笑了一声,微微挪步,双笔一使上,竟是“钟馗降魔卅六打”,但较武当名家神笔侠钟奇原招式尤为精奇,一照面一招六式同时攻出,笔头透出二道看芒,向李振东“命门”、“志堂”、“心俞”、“肩并”、“气海”、“百会”、追风似地。打到。
  乾坤手看得心头骇异,料不出傅青这套判官笔法,较武当神笔侠钟奇招式更为诡奇凌厉,猜测必是盟弟谢云岳所授。
  夜鹰子李振东这条蜈蚣鞭,是他成名兵刃,浸淫有年,使展开来独具威力,一见傅青施出“钟馗降魔卅六打”,哪有认不出的,心头猛震,暗驾自己派出的人该死,为何走漏了他这小鬼。
  天色阴翳更深,朔风怒啸,不时刮来了一阵雪花,只觉奇寒透骨,可是李振东傅青两人头上沁出汗珠,真是一场生死的争斗。雪地上只见一团人影飞舞。
  丐门三老又露出身形来,还在十余丈外凝立着,乾坤手雷啸大面寒似冰。
  傅青打得兴起,双定一动,移星换位用上“九宫八卦正反阴阳步”法,这一来,配合得更见神妙。
  李振东越打越骇,自己那么凌厉的鞭式,竟然圈不住傅青身形,反而被他左一晃,右一转,自己头晕目眩,这是从来未有的现象,寻见对方判官笔左右双肩砸来,心中一动,力贯双腕往前一送,只听“笃郎郎”一阵脆响,双鞭抖得剑直,“日月同升”直向傅青双眼点去,他心想:“这一招用出,对方双笔必然会撞上,为龙须逆刺钩紧,那时再往回一带,再腾出右手将这小鬼擒住要挟,自己便可安然离山。”
  他这里算盘打得蛮好,却不料傅青比他更鬼,身形一晃,竟自转到李振东身后。
  突然李振东一声惨叫,顺着自己前冲之势栽到雪地中,原来傅青趁着他撤招不及时。一按双笔头卡簧,四十八支“闷心针”芒雨般激射而出,距离又近,李振东无法闪避,全数打中,就是铁打的汉子也禁不住,只觉胸口一麻,连闭穴封气都来不及,嗥得一声便自栽倒雪中。
  乾坤手雷啸天犹恐他不死,一抒腰已审了起来,举剑直戳下去。
  忽然九指神丐苍玺大叫道:“雷老二,这使不得”,人如灰鹤似地风到。
  乾坤手雷啸天听若无闻,等苍玺赶到时,李振东被戳了一个前后胸对穿,苍玺不禁顿足叹息。
  乾坤手雷啸天反手-捞,将李振东尸身挟在手中,望着九指神丐苍玺冷笑道:“苍老大,真叫做兄弟的寒心,人家为丐门中拼死尽力,你们反而躲得远远的,这是何居心,我雷啸天从今以后不问你们丐门的事”,说着,怒冲冲地-拉傅青蒯的手,道:“我们走吧,留在这里反而碍事”,跺跺脚,两人身形已泻出六七丈外。
  九指神丐苍玺大吼道:“雷二弟,你别误会,听我说……”
  雷啸天头也不回,径自驰去。
  九指神丐苍玺默默无言,星河钩客娄雍、竹杖史洪潢也自聚在一起。
  星河钓客娄雍叹息一声道:“雷啸天这一来,无异是把北七省丐门弟子送入绝地。”
  别看九指神丐苍玺,这大名望,到此时也是一样迷惘伤神半晌才道:“丐门又将遭受一次百年来分裂惨酷大变,不知道要牺牲本门弟子多少,回忆百年前,在前辈未三变未执掌天下丐门之先,一场血并,精华殆尽,数十种奇绝精奥的武学也随之绝传,所以本门武学始终停留在落后的阶段,未能发扬光大,与各大门派比美,南支丐门因朱前辈羁糜怀柔,赐了一根寒铁旌杖,准自便宜行事,但南支掌门人得受四只紫铜符合调宣约束,因此之故,另一支符令在谢云岳处,在他未返回以前,本门只好静待观变了。”
  星河钓客娄雍摇首叹道:“苍老大,情势未必如你所料,纵然四只紫铜令符到齐,蒯浚也不见得就此俯首听令。”
  九指神丐苍玺皱眉道:“我怎不见及此,蒯浚既敢自冒大不违,我等也可师出有名,雷啸天平日机智神算,今天如此反常,出人意外,我等岂不知李振东有所为而来,但他始终未吐露所来目的,我等也碍难出手,反不如蹑着他的身后,探出李香主钱宁的下落,相机救出,待谢云岳一到,再商对策
  现在李振东一死,大难已兴,逼得势必改弦易辙不可了。”
  竹杖叟洪潢微笑道:“苍老大不必难受,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未来局势全靠祖师在天之灵默佑,本门律法谨严,不容外人窥涉,雷啸天既非本门中人,他的行为与本门无关,就是谢云岳来此,他也是客宾之位,不得逾越权限,亦不得参与本门执法大典,唯其如此,来日荆棘重重,只在我等尽力以赴了,老大休为此事烦心,我等急速下山探听钱李二人下落吧。”
  九指神丐无言叹息了一声,丐门三老身形如飞飘下清凉山向北京城而去。
  又是穹苍垂暗,大雪纷飞,凛冽的北风呼啸着,北京城每一角落,街上行人寥少,显得异常的寂静。但另一面,北京城正蕴酿着武林中人生死大劫,即将序幕展开。
  真是一个不平凡的开始…阴霾似天色一般,不知何时方见明朗。
  汴京,从那日晚上起,天气又变得很坏,艳阳春丽一反凄风冬寒,正像少女心理善变,难以捉摸。
  矮方朔荆方等五人因受罗刹玉女倪婉兰之催促,次日清晨振衣猎猎上道径往北京城。
  情之一字,千占以来,不知消磨了多少英雄儿女志气,兰姑娘秀眉不展,在马上不停地长吁短叹,尽管玉萧侠士耿长修在旁不时地慰解,她仍然是默默伤神,心坎内老是显出那一张俊俏而英气逼人的面庞。
  耿长修虽不明兰姑娘何以这样愁怀难舒,但知道她一定有什么解不开的事在心头郁结,可是他不敢明着探问,只好暗地试问姜宗耀东方五琨两人,所得的答复,只是摇头三不知。
  一见钟情,这句话是千古不变,玉萧侠土在峨嵋门中,也是潇洒不群的美男子,师姐妹中不无对他魂梦为之牵萦的人,柔情如水,百般体贴,可是耿长修眼高于顶,无动于衷,今日一见兰姑娘,即惊为天人,思慕难释,这是孽,抑是缘,不得而知,总之却是上天有意安排。
  兰姑娘原先不知玉萧侠士耿长修思慕自己,对她体贴入微态度,先也不以为意,这是人之常情,后来发觉了,她看出耿长修眼神流露出异样的光芒,一举一动莫不是含有深意,不禁粉脸一红。
  一路上因意有所属,对耿长修没留心注意,这时,她偷觑了耿长修一眼,只觉他品貌虽然不俗,可缺乏谢云岳身上一种特有的气质,这气质是什么,她也不知道,总之,耿长修与东方玉琨一样,美则美矣,只是少了一样,她希望要取得的。
  风雪满征途,虽然在官道上,也是一样难行,这天朔风强而且劲,有时一阵强风扑面呼啸而来,马匹力竭声嘶的“希聿聿”长鸣,昂头竖蹄止步不行。
  安阳至邯郸才不过百把里路,天过了午,还只行了一半路程,天色昏茫得有如上弦月夜,心绪感觉沉闷,凄凉。
  矮方朔荆方与东方玉琨姜宗耀三人寂然不语,默默长途,只有耿长修笑语和兰姑娘鼻音嗯啊声。矮方朔荆方平时是多话的,因为强风呛口,所以止口不说了。
  荆方转面看了看天色,用手护嘴高声笑道:“看这一两天,风雪不能停了,甚至还要强猛,人是不要紧,坐骑可要冻馁而亡,依老朽说,投上前途野店打尖,打住一两天再说,反正不一定赶至邯郸。如何?”
  他们都知此是实情,颌首应了,兰姑娘心中虽急于至京寻到谢云岳,可也难以启齿坚持继续赶程。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天时变幻既无常,人的际遇也总是那么坎坷,但也得活下去,人都是追求希望的,全靠这意念,努力延续生命,但兰姑娘在途中恍惚地翻来覆去想着:“究竟我为凭借着什么活下去?是为了他么?”暗暗噙泪,无言叹息。
  半个时后过去,眼帘隐约现出一列屋子,只不过百把丈路程,五人精神抖擞,叭叭长鞭猛抖,迎向前去。
  街头上便是一家安商客寓,黑漆门匾已是字迹模糊,走进土墙门,就见一座宽敞大院,两侧搭了简陋的芦席棚,栓了骡马倒有十余匹,想是太冷的缘故,挤成一处不停地踢腿。
  五人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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