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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魂寺-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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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屡蒙姑娘援手,在下有生之年,永感大德,未审姑娘能否见告芳名?’
蒙面女郎轻喟道:
‘你何必非知道我的名姓不可呢!终有一天你能明白的,在你心中永远保持一份印象不就得了吗?’
‘但是姑娘…………………’
‘唉!你还是先救醒你师祖再说吧!我去替你把风,看看是否另有敌人再施阴谋奸计!’
云宗文悚然惊觉,陡觉心头一热,忙赧然道:‘有劳姑娘了!’
侧头一看师祖,只见师祖面如死灰,气若游丝,显然中伤奇重,当下功贯右掌,疾扣师祖志堂大穴,缓缓灌入师祖体中。
半响————
陡见成仲衍紧皱着脸,露出痛苦之客,沉重地吐了一口气。
云宗文忙喊道:‘师祖醒醒,是文儿回来啦!’
说着,又迫出了七八成内力。
不料————
他内力一出,本以为功力深湛如师祖者,必能导引本身真气配合,焉知事出意外,他内力一迫出。
顿见成仲衍痛苦万状急急阻止道:‘文————文儿…………快…………快停…………手,唉!’
豆大的汗珠,已满额角,一派痛苦之极的模样。
连遭群魔攻击,又遭范渐‘两仪魔功’毒手的成仲衍,虽经云宗文灵药救治及内力导引,却仍觉痛楚难忍!
他心知今日之劫已在所难免了!
只见他苦笑道:‘文儿,两仪魔功厉害之处,乃是中者右循环越胀越大,直至破裂,左循环越收越紧,宛然痉挛,无法可治,文儿,你不必替师祖难过,只要将来杀死千面如来,就可报得血海大仇了!’
云宗文听得热泪盈眶,不知所以!
成仲衍抖着手摸着云宗文之头,苦笑道;‘文儿,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你就将帅祖送回黄山绝谷中幽洞吧!’
云宗文含泪默默地抱着师祖迳返黄山。
且说,自愿在一傍担任护法工作的蒙面女郎,一见云宗文哀伤之状,心中十分不忍,立即迳往远处去查探敌踪!
谁知,当她返回原地后,心上人已失去踪迹曰!
她怅然若失地呆立了一会儿,芳心中,不由有点不满心上人,竟然如此的疏忽无情,要走之时也不通知一声。
不过————
另一方面,她也心事重重,为自己之归宿而担忧着!
她终于在一声劈啪的树折声中,惊醒过来,只听她沉叹道:‘唉!我将如何是好呢!他竟是…………咦!’
喃喃自语中,偶一移目,忽见左侧树上,钉着一柄短小的匕首,这支匕首比平常所见略短二三寸,而且不是通体雪亮,而黑黝如墨。
蒙面女郎惊叫一声,掠身近前一看,这一看,登时且她浑身发抖,虽然看不清她蒙面巾底下的脸色如何。
但从她发抖的情形看来,显然她不是受了重大惊吓,就是十分震怒。
蒙面女郎暗叫一声:‘不好!’
娇躯一扭,香肩闪处,挥身上谷,向绝魂寺方向奔去。
这时————
只见一奇装怪人入谷,当他看清蒙面女郎背影时,那死板的腊色面容。突露阴毒的凶光,恨恨地骂道:‘贱婢你做得好事!’
短袖一展,人如巨鸟腾空,几个起落,已揉升谷壁,转眼不见,轻功之隹,几达飞行绝迹的上乘境界。
※※ ※※ ※※
九江,是赣北大镇,位处鄱阳湖畔,北接长江,南连大湖,为赣省出入门户,更因水运之便,故甚繁荣,商旅云集,熙来攘往,非常热闹。
这天午后不久,城中来了一个文质彬彬的少年,但见他生得俊美之至,步履轻盈,潇洒倜傥。
不过,少年腰际,却斜悬着一柄长剑,与其秀逸的外表极不相称。
美少年漫步街上,气定神闲,英气迫人,宛然临风玉树,翩翩风度,羡煞了无数深闺娇客,为之推帘侧目,暗自思慕不已。
这少年眉宇眼角,隐蕴一股悲愤之色,却又似满怀忧痛之士,不说可知,他正是身怀奇技的箫剑门奇才,闪电剑手云宗文。
他忍痛将帅祖带回黄山绝谷中幽洞。
由于成仲衍所中两仪魔功极重,因此,人未入黄山,就已撒手尘寰,可怜一个盖代奇人,正派长者,竟落得个悲愤下场。
云宗文第一次回到黄山箫剑门历代祖师秘隐之地,他拜谒了历代师祖之后,乃怀无比悲念之情,离开黄山。
虽然————
黄山与九华山贼巢,同地皖南,相去不远,艺高胆大的云宗文实不会舍近就远,来到赣北,暂抑报仇之念。
只是————
他因与岭南樵子有约,是以不得不强忍复仇之念,直奔江西而来。
入得江西九江,因时已过午,他又未进中餐,乃决定在这繁华的九江略为打尖,再南行赴庐山飘云小居,会见岭南樵子及拜谒那位隐觉神尼,更可会晤,那位一见系心的卓逢珠小姐。
他步入一家临江酒楼,上楼拣了一个靠窗座位,点来三匹样小巧精美菜肴,并要来二斤绍兴佳酿。
面对着滚滚长江,舢帆点点,浩瀚烟波,一望无际,水天相连,气象雄壮,令人胸为之阔。
云宗文正自斟自酌,观赏江景之际。
蓦闻楼梯声响,旋风般飘上来三个雄纠纠,气昂昂,一脸戾气的彪形大汉。
云宗文略一打量三大汉一眼,就已知这三人必不是好路数,只是事不干己,也就不加注意。
然而————
三大汉告座后,却是高声谈论,毫不避讳,声满四座,尽人皆闻。
但闻其中一人,咕嘟嘟喝了一大口酒,粗犷地嘿嘿狞笑道:‘二弟三弟,这是我关东三三义表现的机会到了,今夜不可让那什毛活过五更。’
‘大哥说得对,那什毛是何来头,竟敢与我们九华山绝魂寺做对!’
说着话,六只贼溜溜的凶眼,齐向左侧座位上的云宗文瞟来,神色中竟是一股子诡异光彩。
九华山绝魂寺一入云宗文耳中,登时激起了他的杀机,暗自冷哼:‘原来是这伙魔崽子,怪不得敢如此肆无忌惮,但是,哼哼,今天遇到我云宗文,活不过五更的可能就是你们三个为虎作伥的小贼!’
‘我说大哥二哥,我们说话可小声些,免得…………’
首先凶汉霍地一拍桌子,站起身道:‘三弟你说什么,亏你堂堂七尺之躯,却是比耗子还胆小,怕那什毛么?’
他这一拍桌子,除了震慑了座上酒客,及吓坏了跑堂酒保之外,却无多大作用,看他虽用足全力,却未将楠木长桌击破,显然功力有限。
发话之人忙道:
‘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小弟是恐那什毛一旦闻知是我们关东三义,恐怕会吓破了胆,说不定还多约了些帮手,不是更费手脚吗?’
‘哦!原来如此,怎不早说,不过,那什毛既敢约观主较技,则必早下了死志,大概是活得不耐烦了,那会再变卦!’
‘对对,今夜庐山七星坡之会,乃是我们大展身手之时,兄弟们可要全力除掉那什毛。’
‘事不宜迟,还是快点喝了这些酒好赶路!’
‘嘿嘿,九华山自观主创建绝魂寺以来,就算是名震天下的九大门派,世不敢轻捋虎须,那费空道人是什么东西,竟敢昌犯虎威,今夜不教他受尽惨刑而死才怪!’
‘可不是!但不知这在江湖藉藉无名的什毛,究竟是何门派,不然,就教他全派遭殃!’
‘话虽然如此,听说却有一个叫云宗文的小子,却是不知死活,一直硬要与本派为敌。’
云宗文暗自骂声:‘狗城子,若不是想探探你们有何企图与阴谋,能让你们下得此楼才怪!’
的确————
以他此刻功力,只要借一微物,就可贯注六合神功于物上,杀人于无形。
只是————
他想看看,那位敢公然与绝魂寺为敌的费空道人是谁?千面如来为何只派了这三个货色,而又大言无忌,不怕他人传言出去。
这时,虽听到对方三贼,在谈论著自己,但也只好强忍心口恶气,一边自斟自酌,一边续听下文。
可是,越听却越使他怒火中烧,杀机大盛,更注定了三贼的灭亡,不过,年轻气盛的他,也险些中人圈套。
云宗文俊眉一轩,正欲立身动手除此三贼之际,突听耳旁传来一陌生声音道:‘娃儿!别急!这种不入流角色,不值动手!’
云宗文偏首一瞧,正见一滑稽突梯的老叫化子对着自己做个鬼脸,那种表情令自己深觉好笑,不由对他微微一笑!
突听部三大汉拍桌大叫:‘喂!结帐!’
店伙紧张兮兮的道:‘一共三两七钱……………’
‘喂!快拿六两三钱夹揍成十两!’
店伙闻言,双眼发直,说不出话来。
‘去你的!’
双手一挥,一股大力,立将店伙推出丈余,但令人奇异的是,店伙只颠颠仆仆暴退,却未摔倒。
三大汉就在手推店伙之后,身形一掠,穿窗而出,在光天化日下,跳向大街。
店内掌柜及伙计多人,一见三凶汉一身惊人功夫,不禁吓得噤口难言,只在暗地里咒骂不已。
云宗文见三贼如此强横,不禁冷叱道:‘万恶匪贼,就让你多活几个时辰吧!’
说话声甫歇,耳旁老叫化声音又起:‘娃儿走吧!庐山左山麓七星坡见!’
云宗文闻言,就随化子之身,离店南奔。
※※ ※※ ※※
庐山位处赣省北境,亦是宇内名胜,其山势之雄伟宏壮,峰壑之灵奇,不逊五岳。
庐山山上,密峦幽岫,高峰峻岭,绵互相连,山山环绕,蜿蜓曲折,永无止境,一入山中,令人觉得山中有山,山外有山,毫无边际,不知其貌之究竟。
故前贤东坡居士才有‘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之佳句,其山之宏大灵奇处,的确如是。
在庐山邻近鄱阳大湖北端的山麓,有一处地势不高,但却苍松翠木,绿草如茵的幽美丘陵地,名叫七星坡。
此七星乃是骚人墨客,走马章台之流,游山览胜的歇脚处,是以七星坡上,筑有数座凉亭。
这是个月如钩的下弦夜晚,天籁笼罩下,这迷样的庐山,更因月暗星移,而越显得朦胧,景物暗淡。
秋风瑟瑟,虫声唧唧,茫茫的黑夜,处身山中,令人有些浑凉寂寞的感觉。
蓦然————
七星坡北沿小径上,出现一条疾急的黑影,向山坡上飞驰而来。
黑影奔驰速度奇快无比,宛然一缕轻烟,免起鹘落,顾盼间,已来至七星坡,他,正是痛恨绝魂寺入骨少年奇才云宗文。
云宗文日间在酒店中,遇到了隶属绝魂寺的三个关东大盗。
当他闻悉,这三个匪徒,将不利于一个道号费空的修行人时,不禁激起义愤,决定灭却这三个毛贼。
他在店中,聆及老乞丐之言时,直觉地认为这乞丐是友非敌,而且也是关心七星坡较技之人。
于是————
他在黄昏前,赶到山脚下,投宿一个小镇中客栈。
他本有先上翠微峰顶,拜谒隐觉神尼之念,但因时间匆匆,恐来不及赶上较技场面,是以临时决定,先灭匪,后上高峰。
他以快速的轻功,在入夜前,赶上七星坡察看了一次地势,然后回小店用过晚饭,才于此刻才此。
他刚到七星坡,四下一看,但见荒山寂寂,除了虫鸣枭叫之外,万籁俱寂,那有半个人影。
他呆立一会,正自暗怪双方约战时地会否改变之际,蓦然日间那熟悉的叫声又起:
‘娃儿好快的轻功,竟比老化子还先上这里,来吧!在左侧巨树上稍候,他们已随后来了!’
云宗文闻言,凝神谛听,果然数里外,有夜行人飞驰之声由远而近。
他毫不犹豫地,掠身左侧树上,侧目一看,邻树一个参天古松枝桠上,正踞坐着一个滑稽突梯的老叫化子,不是日间所遇之人是谁?
云宗文恭敬地道:‘敢问老前辈高姓大名,可否知费空道人是谁,何以与九华山匪巢为敌?’
老化子悠狂哉地,解下背后一口大葫芦,不答云氏所问,先自拔开瓶塞,咕嘟嘟饮个痛快,好乃,才一抹嘴自道:
‘老叫化已久不用名,也不知姓名啥了?不过人家却是叫我醉乐天,其实我斗大的不识一个,之乎者也二窍不通,那敢与那唐朝大诗人同号呢!’
云宗文闻言,脑海中想起鸿博老人所说风尘奇人,不由失声道:‘老前辈你老是神州异丐?’
‘哈哈!我道道地地是乞丐吗?怎说是异丐呢!那些人真是恶作剧,简直把我捧上了天!’
云宗文一听,眼前老化子,竟是四十年前,以混元气功绝技,名震天下的怪杰神州异丐醉乐天,不禁油生万分敬佩。
他由鸿博老人处知道,这位神州异丐醉乐天,乃是个乐善好施的大善人,身边有用不完的金钱,并不是如同一般乞伤那样寒酸。
尤其一身混元气功,打遍天南地北,生平绝少遇到敌手,实在是一个笑傲江湖之风尘奇人。
他心中暗忖:‘传闻这位丐侠,虽然满股经论,才高八斗,却是言语诙谐,如今一见果然不错!’
忖念中,忽闻衣袂破风之声渐近,转头望夫,山坡下三条人影飞驰而至。
同时,耳畔异丐声音已起。
‘他们来了,我们暂且静观不动,看看他们有何诡计!’
指顾间————
三条人影已然飘落眼前二十余丈处的广场上,个个手执大耳钢刀,精光熠熠凶猛之至,正是日间在酒楼骄傲凌人的关东三凶。
关东三凶姓羌,大名龙、次虎、三豹,是漠南派下徒党,奉命加入绝魂寺,听从千面如来驱使。
三兄弟人如其名,都俱一肚子兽性,既凶又横,亦骄亦狂,三兄弟奉命来此杀人,气势凶凶,自负满满,却不知死神已在向他们招手。
他们只道观主派他们行事是瞧他们得起,却不知这是千面如来借刀杀人,而欲利用他们漠南派的奸计。
三凶上得七星坡之后,由于功浅技薄,却末发现在暗中已经有二个夜行人在监视他们了
大凶羌龙依旧是那不可一世的狂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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