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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鹰扬-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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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玉睁着惨淡无神的目光,笑了一笑道:“你们三人不要哭丧着一张脸,我决死不了,速扶我去见司徒姑娘!”
贺翼忙道:“去济世道院?”
“不错!”
贺翼三人忙掺起阎玉疾奔往济世道院。
一进道院,即见司徒婵娟率领四埤立在殿外石阶上。
司徒婵娟冷冷说道:“你家少令主伤得不轻么?”
贺翼道:“不瞒司徒姑娘,少令主虽以狂风三式除了冷魂谷左右追魂,但自身也受了极重反震内伤,喷出一口鲜血,老朽恐少令主神智再度昏迷!”
“不错,你家少令主不听良言相劝,自取其祸,怨不得谁?”
阎玉苦笑一声道:“不是在下不听姑娘之劝,倘不施展狂风三式,只怕横尸荒郊的不是左右追魂,而是在下!”
司徒婵娟幽幽叹息一声道:“三位速送你家少令主去东廉一间净室睡下后再来,我还有话说。”
贺翼道:“老朽遵命!”
一捧剑女婢道:“三位请随我来!”
贺翼三人掺着阎玉随着女婢进入东廉净室。
女婢燃亮了一盏油灯,净室中榻几近忽古拙,窗明几净,壁角尚摆置四盆兰桂,散发出沁人幽香。
阎玉一走近榻旁,忽道:“头好昏!”
贺翼慌忙将阎玉睡在榻上,只见阎玉双目紧闭,隐泛痛苦神态。
女婢掌心托着一颖药丸,道:“请贺老师将此药喂服你们少令主!”递与贺翼后翩然退出室外而去。
贺翼三人七手八脚由麻人龙掀卸阎玉下颚,骆席侵在几上端过一壶茶水,将药丸送服而下,贺翼轻唤了数句少令主,但阎玉瞑目不醒,似已沉沉睡去,只得退出室外回见司徒婵娟。
司徒婵娟道:“你们少令主太刚愎自用,咎由自取,怨不得谁,我与你们少令主在此已寻得一剂药方具有神效,但其中却有一味药‘天蛇砂’不明何物,其他均已买全,独缺此味,三位可知‘天蛇砂’是何物么?”
三人不由面面相觑,不知何物?
司徒婵娟道:“我有事不便久留,你少令主服药后当可不使伤势加剧,却恐须昏睡数日,醒后神智能否如同常人尚在未知之天,贺老师,还是由你去药肆能否买到三两‘天蛇砂’,我最多在此打住两天,骆麻二位尽快赶往冷蔷宫通知其母!”
贺翼三人不由呆住。
一女婢冷笑道:“你少令主再不可搬动,恐引发内伤必不治丧命,我家姑娘担待不了如此重大干系!”
贺翼躬身道:“老朽知道,只是……”
司徒婵娟冷冷说道:“只是什么?”
贺翼道:“老朽有下情回禀,若是买不到‘天蛇砂’如何是好,再敝宫只有老朽可入冷蔷宫,他们二位恐……”
司徒婵娟冷笑道:“你少令主得能保全性命已属不幸中之大幸了,三位还犹疑什么?这是你们冷蔷宫的事,我不便过问,我已说过不愿久留,这样吧!三位好好的商量一下,我明晨再来!”
贺翼神色惶急道:“老朽遵命就是,万望姑娘留下。”
司徒婵娟道:“这两日我和你少令主在此济世道院,仅限白天共处,香火道人亦在旁陪侍,一俟日落黄昏,我和四婢即回旅舍,是以我不便留下,你少令主三两天内不会醒转,有香火道人照料还有什么不放心吗?”
贺翼连连抱拳躬身称是:“老朽失言,老朽糊涂!”忙与骆麻二人辞离。
司徒婵娟目睹贺翼三人奔出道院门外后,紫纱后玉靥倏出一丝微笑。
片刻,道院外掠入御风乘龙符韶向司徒婵娟一抱拳,笑道:“贺翼决定由骆席侵独自一人奔回冷蔷宫,麻人龙照料阎玉……”
司徒婵娟不禁失声叫道:“不妙,这岂非有悖少侠原定之计!”
“无妨。”符韶笑道:“此刻贺翼与麻人龙已去药肆遍觅有无天蛇砂药材,停午之前决无法返回道院!”
说时小龙女陆慧娥盈盈走出殿外,娇笑道:“少侠又可恢复本来面目了!”
符韶道:“其实阎玉亦英武挺拔,不知陆姑娘对他为何厌恶异常?”
陆慧娥不禁玉靥绯红,娇嗔道:“符大侠,你……”
符韶不待陆慧娥说完,忙笑向司徒婵娟道:“奉告司徒姑娘好消息,令尊与阎白枫已行近伊川县,令堂闻讯已急急赶去了。”
“真的么?”司徒婵娟闻言喜不自胜,道:“我娘独自赶向伊川?”
“不!”符韶答道:“尚有不少人同行,这一切均为少侠安挑,请姑娘放心!”
一声朗笑传来,忽见简松逸业已走出东厢外,发现陆慧娥仍在向符韶猛翻白眼,诧道:“陆姑娘,你跟谁在呕气!”
陆慧娥呶着一张小嘴,嗔道:“还不是那个车把式!”
符韶哈哈大笑道:“陆姑娘别生气,新婚燕尔之日,我这车把式还会抬轿咧!”
陆慧娥闻言又羞又气,举起右拳像雨点般捶向符韶肩胸,直嚷不饶。
司徒婵娟与四婢不禁格格娇笑。
忽闻一个雄浑语声传来:“九妹,你怎可向符大侠无礼?”
陆慧娥闻声停手,嗔道:“大哥,符大侠取笑小妹,这是他自找的!”
擒龙手陆慧干笑骂道:“胡说,符大侠怎会取笑你。”
符韶哈哈大笑道:“陆兄,符某好久没松动筋骨,僵绷难耐,被令妹一顿捶打,反而松透多了,将来不知谁能娶到令妹享此艳福。”说时飘了简松逸一眼。
陆惹娥羞得无地自容,拉着司徒婵娟骂了一声:“姐姐,我们走,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牵着司徒婵娟盈盈走向东廨,临去之际,瞪了符韶一个白眼。
符韶哈哈大笑不已。
陆慧乾道:“符大侠委实越老越小!”
简松逸站在一旁微笑不言。
符韶道:“那阎玉搬妥了么?”
“搬妥了。”陆慧干摇首叹息一声:“鬼影子阎白枫自作孽不可活,尚殃及妻儿,阎玉纵然活着这辈子也休想习练武功!”
符韶摇了摇头:“陆大侠何时起了悲天悯人之念?”
“并非陆某悲天悯人,那阎玉虽然暴戾,却并无恶名在外。”
陆慧干又叹息了一声:“阎白枫自食果报,应是天道无亏,何能殃及儿子?”
符韶笑道:“冥冥中自有天定,非你我所能悟解!”言毕率先走向东廉静室。
陆慧干与简松逸随往。
静室榻上只见阎玉瞑目躺在榻上,面色惨白憔悴。
司徒婵娟与陆慧娥及薛瑜、谷鸣、蒲敖等人不知在向香火道人在嘱咐甚么。
无影刀薛瑜目睹简松逸等人进入室内,微微一笑道:“吕蔷蔷若来在此处见得阎玉如此模样,非伤心欲绝不可,吕长风在世之际,吕蔷蔷大有父风,貌美如花却毒若蛇蝎、手黑心辣,不知为何阎白枫非她莫娶!”
“这叫做情有独钟,也可说是情孽……”千面佛蒲敖说时,忽闻窗外夜风送来一声长啸,面色微变诧道:“金老传讯,似蓬莱双魅扑向此处,双魅不是追踪阎白枫么?为何来此?”
正说之间,一条身影疾落在门外,道:“少侠,可容邓安平一见么?”
简松逸道:“邓老师请进!”
人影一闪,现出邓安平,抱拳躬身道:“少侠,钟离胡已应召赶至,蓬莱双魅不知在何处得知风声谓司徒老夫人母女须与钟离胡晤面,不但如此,而且还探知司徒姑娘在此济世道院!”
“所以他们就赶来了。”简松逸冷冷一笑道:“留得他们活命,总是武林祸害,到不如趁此除去他们!”
司徒婵娟道:“我去会会双魅!”
千面佛蒲敖摇手阻止:“反不如激使双魅前往冷蔷宫送死,或与吕蔷蔷为敌,俾能瞧出吕蔷蔷武功造诣深浅。”
众人齐声赞同,纷纷掠出道院而去……
口 口 口
旷野中,蓬莱双魅迅快如风的身形猛然止步停住,只见前途立着一个紫纱蒙面的少女,后随捧剑四婢,彷佛极美,夜风过处衣袖飘舞,亭亭若仙。
司徒婵娟道:“两位可是蓬莱双魅么?”
双魅威慑江湖,甚少年轻晚辈敢当面直称双魅二字,不禁一怔。
戈戎沉声道:“姑娘是何来历?为何阻住老夫两人去路?”
“两位不是要找我么?”司徒婵娟盈盈一笑:“姑娘就是司徒白之女司徒婵娟!”
双魅不禁一惊,戈戎呵呵大笑道:“姑娘委实是快人快语,不错,老夫要找的是令尊下落,并无与姑娘为敌之意!”
司徒婵娟道:“家父下落可以奉告两位,只怕两位不敢前往!”
戈戎厉声道:“天下没有老夫两人不敢前去之处?”
“家父现在嵩山冷蔷宫!”司徒婵娟冷冷一笑:“我已柬邀冷蔷宫主来此晤面,三两日内她必然赶至,但家父安危与两位无干,当年如非两位,家父亦不致陷身冷蔷宫,固我不愿节外生枝,两位还请速回蓬莱吧!免得身败名裂!”
双魅不由胸中怒火沸腾,却强自按抑,戈盾厉声道:“小丫头,你若再敢出言冒犯老夫,别怨老夫出手无情!”
“就凭你们?”
语声起自双魅身后。
双魅倏地回头,只见是小阎罗阎玉手捧一柄阔剑威凌*射着自己两人,不禁面色大变,双双穿空拔起遁去……
第三十五章 是是非非何时了
东都洛阳,周平王东迁于此,汉将洛阳分置河南雒阳西县,汉光武都雒阳。历东晋,北魏,皆为都城。隋初为东京,后复拓建为新都,唐为东都,以其为历代所都,文物古迹之盛可想而知。
这日——
霾云布空,风砂狂劲,邙山南崖黄庐漫漫中现出一五旬上下僧人,灰衫肩披搭链,赤足芒鞋,手持镔铁禅杖,于晋宣寺陵前徘徊不去,低喟嗟叹。
风砂中隐现出六条魅影,冉冉*前。
那僧人似有所觉,头也不回,高喧一声佛号:“六位施主何意?老衲从未在江湖上结怨,亦不识六位来历,请即离去!”
“老和尚好锐敏的耳力,佩服佩服。”六人中起了一声冷峭如冰语声道:“不错,我等与你无仇无怨,只是受人之托,礼请老和尚劳步一见,便知究竟?”
老僧微微一笑道:“六位请回转告那位施主吧,老衲业已看破红尘,只有敬谢了。”说着缓缓转过身来。
六人均面蒙乌巾,露出眼孔,目光犹若寒电,慑人心神。
只见一人阴恻恻冷笑道:“老和尚,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上!”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一声宏亮佛号起自近处,入耳宛若洪钟,六人前扑之势已发,堪堪抓近那僧人身形之际突感一片无形罡气*来,触指生痛,又耳闻震耳欲聋佛号,不禁心中一惊,硬生生地倒跃了回来,倏地旋身,只见风砂漩浸中隐现数人。
正是那辣手罗刹展飞虹、百了禅师、燕京法华庵住持梵净师太,摘星手房四海四人。
百了禅师又高喧了一声佛号,合掌道:“六位未免强人所难,老衲也要强人所难了,佛门弟子怎可容人任意欺凌胁迫?六位施主请随老衲前往佛祖座前谢罪!”
六人虽不识百了禅师,梵净师太,摘星手房四海是何来历,都认得辣手罗刹展飞虹,一声风紧转身欲逃,只见面前人影一闪,房四海已阻住他们身前右掌一扬,断喝道:“倒!”
果真灵验异常,六人只觉右膝盖骨一麻,立时纷纷跽踣倒地不起。
展飞虹疾闪掠前,抓下六人蒙面黑巾,向房四海道:“果然是他们!”
那手持禅杖老僧高声道:“承蒙四位解厄,大德不足言谢,后会有期。”单掌躬身一揖。
百了禅师微微一笑道:“禅兄不瞧瞧六人是谁么?纵然禅兄看破红尘,亦须顾及千万生灵是否能免于涂炭?”
老僧闻言不禁动容,缓缓走前仔细观察六人面貌,认出一人,不禁脸色一变,惊道:“唐武,怎么是你?”
那被唤作唐武之人望了同伴五人一眼,闭口不言。
摘星手房四海忽撮嘴打出一盘唿哨,尖锐悠亮,传送开去,只见四外忽奔来十数黑衣带刀汉子。
为首之人向房四海躬身施礼问询有何吩咐。
房四海吩咐仅留下唐武一人后,其他五人先予带走。
俟黑衣劲装汉子等挟走五人后,房四海道:“唐武,现在没有什么顾忌了,有话尽可说出!”
展飞虹道:“不如去土洞,此处风劲砂涌,说话不便!”
邙山,名山而实土岭,上多古墓,土可耕种,以棉麦为主,自洛阳而来,接孟津偃师,巩三县接壤,连一二四百余里,山势平延,东西绵互,为雨水冲刷,多成南北沟道,深者至十余丈,两岸黄土壁立,如刀斧削成,土质坚固,乡民就崖壁凿穴而居,登山不见人家,仅见林木密布沟中,若人沟底,上望人家,又似悬居空际,诚奇观也。
摘星手房四海率先带路,领入一深邃穴洞。
洞内宽敞异常,人工凿成门户厢房,居中为堂厅,陈设虽简,却桌椅俱全,并悬吊四盏气死风灯,明亮如画。
唐武全身无力,不知中了是何暗器,倚壁而坐,苦笑了笑,目注老僧道:“皇上,恕奴才不能全礼,自知犯了滔天大罪,只求速死以谢罪惩!”
不言而知,这老僧就是灰心世事,弃皇位而不顾离宫出走的顺治皇帝。
老僧微微一笑道:“唐武,老衲已皈依佛门,并非皇上,你是受何人指使?”
唐武道:“奴才不能说,就是说出也无济于事!”
百了禅师道:“阿弥陀佛,唐施主你不便说,老衲何妨代施主说出,施主乃东明珠指使!”
唐武面上顿现惊容,却默不作声。
老僧长长叹息一声道:“老衲离宫多年,他们仍念念不忘找寻老衲下落,这又何必!唐武,你是奉命行事,老衲决不怪你!”
百了禅师微笑道:“禅兄,事实真象并非如此简单,唐武乃是趋炎附势小人。明珠原欲除去禅兄及当今,俾逐篡夺逆谋,以唐武昔年久随禅兄,当可辩识无疑,故以利禄收买唐武天涯访觅禅兄下落,不料如今皇上英明,察知明珠似有逆意,将其羽党遗散,恩宠渐没,明珠自知身危,遂急命唐武生擒禅兄,不惜孤注一掷,遂其挟诈逆谋!”
老僧叹息道:“天命攸归,非人力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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