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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玉釵盟-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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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倩星目一瞥,看那人指掌尽成一片紫色,冷哼一声,道:“好赃的手。”娇躯一晃,闪了开去。
那人一击不中,突然一跳,疾如流矢般直冲过来,双臂齐举合击而下。
徐元平心中暗暗忖道:我连番奇遇,学成了一身武功,父母大仇未报,却已死亡在即,现在,恐怕是我最后一次施展武功机会了。
一股强烈冲动,泛上心头,口中大声喝道:“上官姑娘请让在下一阵。”一提真气,右手疾挥而出,一招“金索缚龙”,直向那黑衣白帽的怪人右腕之上抓去。
这时,上官婉倩已二度纵身避开那人的袭击,两手一挥,肩上双剑一齐出鞘。
只听慧果大师失声叫道:“十二擒龙手法,这是我们少林寺不传之秘啊……”
那黑衣白帽之人,身体虽然僵挺不弯,但动作却是快极,第二度扑击上官婉倩未中,人却突然一跳,横里蹦开三尺让开了徐元平的一击。
徐元平道:“这是少林寺的十二擒龙手法。”口中应话,人却欺身而进,扬手一掌,拍向鬼王丁高。
站在丁高右面那黑衣人突然一蹦,抢到了丁高前面,双手齐举硬接了徐元平一掌。
徐元平只觉一股极强的暗劲,硬把自己的掌力给挡了回来,不禁心头一震,暗道:看不出他还有这等深厚的功力。
那人挡开徐元平一掌之后,长臂一伸,五指若钩的当头抓下。
徐元平忖道:这两人行动之时,一蹦一蹦的,手臂也似是异于常人,也不知练的什么武功,接他一掌试试。心念一动,右手一抬硬向他手上抓去。
他一心只想到难以活过今日,纵然对方练有绝毒武功,也不放在心上。
两人手掌相接,徐元平忽觉如触冰铁一般,不禁心头一骇,暗道:这人手指怎么这般寒冷。
就在他心神分动的工夫,忽觉腕脉一麻,右腕已被人一把扣住。
这时的徐元平,又非月前可比,慧空大师转纳于他的一口真元之气,均已大部为他引归经脉,收为己用,因此他的内力,陡然大进,一觉脉穴被扣,立时迫运一口真气,贯注于右臂之上,即时行气似珠,运劲若钢,右脉间立时坚逾铁石。
那黑衣白帽怪人,一把抓住了徐元平的脉门,心中甚是高兴,纵声大笑,道:“如此雕虫小技,也敢卖狂……”,突觉对方腕脉上泛起一股强猛之力,猛一扩张,紧扣的五指,登时被震的一松。
他正在洋洋自得,自擂自夸之际,陡然受此一震,立时警觉到遇上了生平未遇的强敌,笑声中断,神情大变,大张的嘴巴,突然合拢起来,神情尴尬至极。
这当儿,那攻袭上官婉倩的人,陡的转过身来,举手一掌,拍向徐元平的背心。
徐元平被扣脉穴一解,行动已恢复灵活,听得身后掌风袭来,霍然转身拍出一掌。
他不知本身功力,已入生搏虎豹之境,只想到右腕仍在人五指合扣之中,必须全力发掌拒敌,这反手一掌,用出了十成功力。
双掌接实,砰然一震,那白帽黑衣人突然闷哼一声,身子忽的向上一蹦,重又落在原地,双手直垂,静站不动。
徐元平暗暗叹道:江湖上的高人,当真是有如过江之鲫,这两人不过是鬼王丁高左右手下,竟然能接了我全力一掌,而且原地未动,连一步也未后退……
心中忖思之间,忽见那人直垂的双手,平平向上一举,张嘴吐一口血块,全身挺直跌倒在地上,呼的一声,沙土横飞。
原来他全力一击,无意用出了慧空相授的般若掌力,一击之下,把那人内腑心脏,震的片片碎裂。
此掌乃佛门无上心法,掌力击出,毫无惊人的威力,专以伤人内腑,纵然练有铁布衫一类横练功夫之人,也无能抵受。
这惊世骇俗的一掌,使鬼王丁高和上官婉倩同时为之一呆。
只听慧果低声的惊叹,道:“啊!般若掌力,这是不可练成的事……”,他显然震骇的有些失了常态和镇静。
那扣着徐元平右腕的白帽黑衣人,似是已被吓傻,呆呆的站着不动。
徐元平对自己惊人的掌力,也似甚感意外,满脸茫然的望了那倒摔在地上的尸体一眼,缓缓的转过脸去,低声喝道:“松手!”
那扣着徐元平手腕的白帽黑衣人,惊吓迷乱的神智,似是被徐元平一喝而醒,举手一掌,当胸拍去。
徐元平横臂一架,反手一招“五岳困龙”,反扣住了对方手腕。
慧果大师低声赞道:“好手法!”
只见徐元平双目圆睁,沉声喝道:“松手!”那白帽黑衣人,果然应声松开了握在徐元平右腕上的五指。
原来徐元平反手扣制了他的右腕脉门,微一加力,那人登时感到半身麻木,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指。
这时徐元平如动杀机,右手一挥,立可把对方伤在掌下,但他突然放开了那人脉穴,冷冷说道:“你不是我敌手,我要斗斗鬼王丁高。”他出道以来,常听鬼王之名,想在日落身死之前,和扬名天下的鬼王打上一架,也可多使这短暂的生命,留给武林道上一些回忆。
这是他生平中最后的一战,说完话,立时凝神提气,蓄势待敌。
鬼王丁高就在他身前丈余左右之处。
那黑衣白帽的怪人虽被徐元平松开脉穴,但并未马上离开,微闭着双目,静站在原地不动,似是受了重伤一般。
只听鬼王丁高阴恻恻的一声冷笑,道:“你当真要和老夫动手吗?先报姓名上来。”
徐元平朗然一笑,道:“在下徐元平。”
忽见那静立不动的白帽黑衣人,突然睁开了两目,右手一挥,疾快绝伦的向徐元平右手之上划去。
徐元平怒声喝道:“你要找死吗?”手腕一翻,拍出一掌。
只听砰然一声,掌力正击在那黑衣白帽怪人前胸之上。
那黑衣人惨叫一声,向后倒去,但左手却借势扫出,划在徐元平左手背上。
徐元平觉出手上轻微一疼,怔头看时,左手背上微见血痕,被那黑衣人的指甲划破,伤势轻微,也未放在心上。
这时,鬼王丁高向前移动了一下矮胖的身躯,冷然说道:“徐元平这三个字,在武林虽是藉藉无名,但你的武功,却是老夫一生所遇的有限高手之一,能在举手投足之间,打死了我护身之鬼,眼下江湖难以选得几人。只此一桩,老夫也该和你动手几招了。”
徐元平目光一瞥仰卧在身后的两具尸体,正容说道:“有幸奉陪。”
鬼王丁高敞声大笑,道:“小心了!”举手缓击一掌。
徐元平右手一招“手拨五弦”,斜里发出一掌,人却疾向旁侧闪开五尺。
他在近月之中,连番和当代第一流高手相搏,对敌的经验大增,心知以鬼王的盛名,这缓来一击,必藏杀手,不是存心引敌,定是将暗发出绝毒的功力,斜发一掌,以测强敌实力,横跃避开,以充裕的时间应付强敌诡变。
果然,两股掌力一触,鬼王发来掌力之中,蕴蓄了极强弹震之劲,徐元平只觉自己的掌力有如击在一股暴射而下激流上,柔软中带有强大的反弹之力。
鬼王丁高冷然一笑,左掌一扬,接连又劈出一掌。
徐元平试敌一掌,戒备之心更甚,肃容而立,诚诚敬敬,发出一掌。
这一次,他用出了八成真力,脚踏丁字步,原地未动,显然,他已存心硬接鬼王一击。
两道破空的劲气一接,激起了一阵气漩,丝丝寒气,有如针芒般穿透徐元平劈出的护身掌劲,袭上身来,登时体内生寒,泛起一身鸡皮疙瘩,不禁心头一凛,纵身而起,飘出八尺。
鬼王巨目一瞪,暴射出两道摄人心神的寒光,喝道:“再试我一掌如何?”右手疾急的推来一掌。
这一掌和前两次的势道大不相同,掌势挥动之间,立时划出了一道狂风,激射而到。
徐元平两掌平胸推出,果然又硬接一击。
但见人影一闪,鬼王丁高那矮胖的身躯,快若电光石火一般,紧随着发出的掌力而到。
徐元平二度接实对方一击,心头忽然剧烈一震,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三步。
只听冷笑起自身侧,一双巨灵之掌,斜肩抓下。
这惊人的迅快,迫得徐元平有着措手不及之感,匆忙之中,随着那下击的掌势,疾向地上倒去,身子还未落实地,忽然一个转身,横翻五尺。
丁高冷哼一声,道:“好一式云里翻身!”左脚一抬,疾欺而上,徐元平身子还未挺直,鬼王丁高右掌已到身前数寸之处。
形势迫得徐元平无法选择,不是挺受一击,就只有硬挡他袭来的掌势,当下右掌一翻,接住了鬼王丁高的一击。
只觉对方掌势来的虽快,但劲力并不强大,心中方自奇怪,忽觉一股阴寒凌厉的暗劲,循臂而上,冲向内腑。
原来鬼王丁高蓄劲掌中不发,只待双方接实,才发出强凌的内劲,揉合着寒阴气功之力,想一举震伤徐元平的内腑。
徐元平吃那凌厉的反震之力一弹,身不由己向后退了四步,全身摇颤,步履不稳。
鬼王丁高冷笑道:“萤火之光,也敢和日月争辉,再试我一掌如何?”双肩一晃,紧迫而上,右手一扬,当胸劈出。
徐元平只觉如置身在冰雪之中,寒意阵阵泛上心头,眼看丁高又是一掌劈来,突然大喝一声,振奋神威,又接一击。
这次他全力出手,用出十成功力,但却未带一点破空风声。
这正是佛门中至上心法的般若掌力。
第四度双掌相接,有如轻絮相触,听不到一点声息。
但闻鬼王丁高哼了一声,矮胖的身躯,忽然向后暴退七八尺远。
徐元平却欺身攻上,挥手抢攻,左掌右指,连环击出。
鬼王丁高的高傲气焰,似乎已被那一掌压制下去,双目圆睁,脸色凝重,显然已毫无轻敌之念。
这时,两人似都已存了以快速的掌势变化决胜,攻拒之间,神妙无方,上官婉倩和慧果大师都被两人掌招之上的诡谲变化吸引,聚精会神,凝目而视。
徐元平愈打精神愈好,拳路掌势的变化,也愈来愈奇,鬼王丁高,却是脸色越来越是沉重。
激斗之间,见徐元平口齿启动,一缕柔和的歌声,袅袅飘起。
他的脸上,随着那柔和歌声,泛起一片庄严,急快的掌势,也忽然慢了下来。
上官婉倩大为焦急,暗道:怎的这人忽然疯了,相搏正值紧要关头,生死决于瞬息之间,他又枪得先机,只要后力能继,终有胜敌之时,能够一举击败息隐江湖十余年的鬼王丁高,那可是一件大光彩的事,但他却无缘无故的唱起歌来……
转眼望去,只见慧果大师双目圆睁,缓步向前移来,似是看的更入神了。
突听鬼王丁高一声厉啸,迅急的拍出一掌,转身急奔而去。徐元平也不追赶,望着鬼王远去的背影,呆呆出神,那飘荡在耳际的歌声,也随之中断。
不远的草丛处站的白衣人,也紧随鬼王丁高身后而去。
徐元平回目一瞥那倒卧地上的两具尸体,仰脸长长吸一口气,看着夕阳残照,低声说道:
“太阳就要下山了……”
上官婉倩莲步姗姗的走了过来,说道:“你真的很怕死吗?”
徐元平淡然一笑,道:“想到人世上还有很多事要我去做,眼下实是死非其时。”
慧果大师突然走了上来,手中摇动着戮情宝剑,耀目的寒光,在落日映照之下闪动着,说道:“此剑还是交由你暂时保存吧!”
徐元平摇摇头,笑道:“此剑得于少林,还于少林,乃理所当然之事,还是由老禅师收着吧!”言词之间,隐隐流露出将死的悲哀。
上官婉倩突然伸出雪白的玉掌,笑道:“交给我吧!我替他收存着。”
慧果一缩手腕,道:“女施主不觉太贪心吗?”倒捏剑尖,把宝剑送入徐元平的手中,道:“你的武功,足以配用此剑,老衲告别了。”
转过身子,大步而去。
徐元平望着他随风飘动的衣袂,心中暗暗忖道:奇怪呀!此人一向贪心,天涯追踪,志在求剑,怎的宝剑到了手,反而这等大方起来……
上官婉倩突然伸手一把抢过他手中宝剑,笑道:“人家既然不要,那就送给我吧!”
徐元平略一沉岭,道:“此剑乃少林寺之物,我不能答应送你,但我可以不向你讨。”
上官婉倩流目四顾,但见荒山寂寂,四外无人,突觉一阵羞意泛上心头,垂下头去,说道:“你的武功,眼下我已自知不是你的敌手,咱们比剑之约,就此取消。”
徐元平道:“任凭姑娘裁决,在下无不从命……”,忽然心中一动,接道:“咱们向那边走走可不可以?”
上官婉倩道:“好啊!这我应听你的了。”
徐元平道:“你等等。”急急跑到那草棚之处,用手写了几个大字,匆匆向东奔去。
上官婉倩紧紧相随着他,放腿而行。
徐元平信步而奔,毫无目的,走了一阵,到了一处山脚之下。
但闻泉水淙淙,一溪青流,由山上倒泻下来,就在断崖下聚成了一个水潭,四周青松环绕,景物甚是清幽,立时坐了下来,闭上眼睛。
上官婉倩看他望也不望自己一眼,一副冷傲神态,心中甚是恼怒,当下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两人僵持了良久工夫,上官婉倩再难忍耐,首先开口说道:“你怎么不说话呀?”
徐元平身躯微微颤抖了一下,冷冰冰地说道:“你该走了,坐在这里干什么?”
上官婉倩生平之中,从未受过此等羞辱,霍然跃起怒道:“是你叫我来的,哼!谁稀罕跟你一起?”
徐元平微闭的双目,突的一睁,看晚霞只剩下一抹余彩,不禁轻声一叹,自言自语地说道:“金叔父该回来了!但愿他不要找到此地才好。”他似是根本忘记了上官婉倩还在身侧,看也未看她一眼。
这冷漠使上官婉倩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她愤怒的拔出长剑,直向徐元平前胸刺去。
哪知徐元平浑如不觉,剑尖刺破了他的衣服,他仍然若无其事,闭目而坐,动也未动一下。
上官婉倩玉腕一挫,及时的收住了剑势,无法宣泄的愤怒,化成了满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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