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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郎俦 作者:乔悦蓝(晋江2013-10-23完结)-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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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定了主意,沈时便只待更深。
  
  东郊竹林溪畔。
  信王亲手在两块平整的大石上点了香烛,命窦虎在地上铺了青油布,自己席地而坐,将“珩音”置于膝上,落指鸣弦。
  琴声随水音淌开,奏的是《高山流水》。
  窦虎不懂琴,不知曲为何曲,但他却知此曲为谁而鸣。那一对孪生兄妹,一个是王爷挚友,一个是王爷挚爱。当日是他们令王爷向来孤闭冰冷的心一度变得温热起来,有了欢悦;而当他们双双殒去,王爷便再不复欢颜,孤冷更胜以往。
  一曲复一曲,始终是《高山流水》。
  窦虎不知这无尽执着的倾诉,是否能令逝者知衷,生者宽怀。
  
  信王府。夜。
  秋虫的鸣叫衬着夜的静寂。已近三更。
  沈时卸净了钗饰簪环,换了一身素白的衣衫,裹了披风,提了河灯悄悄出了恬园,向鉴心池匆匆行去。因怕惊动了府里的人,沈时未敢打灯笼,也未敢点亮河灯,只带了火镰、火石,借着月光寻路。
  好在这几个月已将后花园的路走熟,摸着黑也能找到地方。
  沈时在鉴心水榭的玉石栏杆前蹲下身去,从袖中摸出火镰、火石,打着了火,将三盏河灯上的蜡芯分别点着,河灯便亮了起来。
  沈时小心翼翼地将河灯捧在手中,默默祝祷着父母与哥哥还有枉死的家人们早登极乐、免生死轮回之苦,亦祈求他们保佑自己早脱奴籍、保得清白。
  祝祷已毕,沈时将河灯托出石栏底边的空隙,一个接一个送入水中。
  看着三盏闪着烛光的莲花河灯在鉴心池中顺水浮去,越漂越远,沈时拾起地上的火镰、火石袖好,掖紧了披风,从原路匆匆返回了恬园。
  一路无人发现,很是顺利。直至掩上屋门,沈时才敢松一口气,用手轻抚着胸口,平复自己一晚的紧张慌乱。
  次日,沈时怀着心事,悄悄到后花园中远远地看了看鉴心池上,水面明净,并无痕迹,也未听见府中有何动静议论,才算彻底放下心来。
  
  日子平静如常。入冬的时候,沈时在春枝、春絮起早贪黑的通力协助下,总算是把阖府奴才们的冬衣赶了出来。
  吴嬷嬷拉了她的手一个劲地道辛苦,又嘱咐她好生歇息,便同小柳儿携了这些冬衣去交谢功沛入库,等着发放。
  谢功沛略一思忖,叫了两个小太监将东西拿去向信王复命,信王却只说了一句:“没耽误你们穿用就好,分放下去吧。往后这等事谢翁自己处理便是,不必禀报本王。”
  谢功沛捡了个无趣,讪讪地退下。
  明明受了皇太后跟谢功深的托付,自己也满心焦急地想让信王对沈时的态度有所改观,可看看信王这副油盐不进的派头,他也是一筹莫展。
  
  了结了冬差的沈时终于又恢复了闲暇。
  天儿越来越冷,进了十一月,雪已下了两场,人猫在笼了炭火的屋子里,就再不愿动弹了。春枝、春絮来恬园的次数也少了,沈时难得地清净起来。
  终于可以好好摸一摸她的“辛夷”了。大雪天,人人都在屋子里关着门取暖,外面除了粗使的奴才们,再没什么人走动。沈时可以放心地弹琴,不必担心惊扰任何人。
  坐在琴案前,许久不曾触碰丝弦的十指似乎已有些生疏。沈时抬起手,却不知自己欲弹何曲。她微闭双目,任指尖随心而动。弦底流淌出的曲子,竟连她自己都有些意外——不是《长相思》,亦不是《秋风辞》,而是《鸥鹭忘机》。
  沈时无声而苦涩地笑了:原来还是它。
  这是她从前最爱的琴曲。那时的自己还是个快乐无忧的公府千金,心思单纯、性情恬淡,不识世间险恶、未经生死悲欢,钟爱此曲理所当然。却不料走过了如此之大、之多的曲折磨难后,自己竟仍情衷如一、未改初心。沈时真不知自己该悲还是该喜。
  再过四天便是十一月十一——她的十六岁生辰。
  去年的生辰虽然心情惨淡,却至少还有沈家人的温暖相伴。今年的生辰,身边已再无一个亲人,就唯有“辛夷”与她两相依偎。
  沈时抚摸着“辛夷”,不觉想起来思亭边的那株红梅,应该已是一树繁花了。
  齐郎……
  沈时裹了素银羽缎披风,开了屋门,迎着风雪出了恬园,往来思亭走去。
  
  满树红梅吐艳怒放,衬着皑皑白雪,干净又热烈。
  沈时紧掖着披风伫立在树下,以往的时光仿佛又重现眼前。
  ……
  一个尚梳着丫髻的幼小女孩儿仰着粉嘟嘟的小脸儿看着一树红艳艳的梅花,踮起脚尖拼力挥动着嫩藕般的小手去够,却怎么也够不着,于是瘪着小嘴儿哭开了。
  “不就是要花吗?哭什么?哥给你摘!”一个比她高不了多少的男孩儿颇英雄地说道。
  于是女孩儿破涕为笑,听话地点头。
  男孩儿踮起脚,不行;跳了几跳,还是不行。对上妹妹怀疑的目光,脸上顿时现出尴尬。
  “你们兄妹俩在做什么?怎么一个撅着嘴、一个愁眉苦脸的?”父亲不知何时走了来。
  “妹妹想要那树上的花,可我俩都够不着!”男孩儿沮丧地说。
  “这有何难?为父替你们摘。”父亲抬手折下一枝梅花递过来,女孩儿高兴地拍着手直跳。
  父亲抱起女儿,在她粉嫩的小脸儿上轻啄了一下,从梅枝上摘下一朵簪在她的丫髻上:“这红梅花最衬为父的小移筝。走,咱爷仨一块儿送给你母亲瞧瞧去!”
  女孩儿举着梅枝在父亲怀里欢叫着,男孩儿扯住父亲的袍角在后头跟着,往母亲房中跑去……
  那是幼年时候的无愆和无弊。
  父亲、母亲、哥哥,你们可都还记得?……
  
  一晃。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站在梅树前,用手帕小心翼翼地撮起梅枝上的积雪,迅速倒进身旁婢女端着的瓷瓮里。
  “小姐弄这些做什么?”
  “烹茶。”
  “烹茶有现成的井水,干嘛费这个事呀!”
  “傻丫头,等烹出来你尝尝,看拿梅花雪煮出来的茶跟拿井水煮的是不是一个味儿!”
  
  “如何?”
  “小姐,合珠怎么也品不出有什么两样……”
  “噗!”一口茶喷了出来。
  “好吧合珠,我认输!” 
  “本来嘛,都是茶叶味儿,水能有多大差别……” 
  合珠,那日所幸你跟张义出府办事,才免遭大难,实乃不幸中之万幸!不知你们如今流落何方,是否安好?……
  
  又是一晃。十五岁的宗政无愆满面绯红地捧着一个锦盒,小心地拈出里面的两串辛夷果,用帕子宝贝似的包好了,放在妆台上。又携了花剪来到梅树下,仔仔细细地剪取了两小段刚刚抽出叶芽的梅枝。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齐郎,你果然会意,让哥哥传信,说返京后即来提亲。可待你返京之时,梅约已成空。未知惊闻噩耗之时,你是何情状?如今,你又如何?
  ……
  
  梅树下的人儿早已珠泪潸然,犹自不觉。
  “良侍,我们去恬园找你不见,不想在这儿遇上。怎么大冷天的一个人在树下站着流泪?谁给你委屈受了?” 
  沈时从回忆中惊醒,回头见春枝、春絮不知何时已站在身侧,忙擦了泪勉强一笑:“没什么。哪有人给我委屈受?不过是想起了一些伤心事,一时有些失神。”
  “这红梅叫良侍想起什么伤心事了?”春絮定要问个究竟。
  看着她关切的目光,沈时少不得编个谎搪塞:“过几日便是我的生辰,想起与家人不得团圆,甚觉无趣。更想起长姐早逝,心中伤悲。长姐最爱红梅,望着这梅树,便想起她来,又不敢折来祭奠,故而落泪。”
  沈时怕说不圆,情急之下竟将死去的娉婷搬出来敷衍,心中直说罪过。
  “哦,难怪良侍一直分外留意这株红梅,原来是这个缘故。”春絮恍然大悟。
  “良侍是哪一日的生辰?便是不能与家人同庆,好歹还有我俩陪你过呢!”春枝问道。
  “十一月十一。”
  “那便是四日之后了?良侍莫伤心,那日我和春絮去恬园陪你一天,热热闹闹替你过生辰,可好?”
  “多谢你们。”沈时含笑点头。
  “这儿冷,快回去吧。”春枝、春絮一左一右地挽了沈时的胳膊回住处去了。
  
  信王府长春宫东寝殿后的西跨院里。
  “春枝,你说良侍的生辰,咱们送什么好呢?”
  “我也犯难呢。我生辰的时候,良侍还熬夜亲手为我绣了方手帕。咱们又没那样的手艺,可怎么办呢?”
  “是呀,良侍说等到我过生辰,她也给我绣一块呢。可惜我什么也不会。只剩不到四日,也做不了什么像样的东西。”
  两人对脸坐着发愁。
  春絮闷了半晌,突然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唉,算了。”
  “说呀!”
  “说了也是白说。”
  “为何?”
  “我是想,良侍今儿为不能折梅祭奠姐姐伤心落泪,若是能为她折得一枝红梅,她一定会很欢喜吧?这自然是上好的寿礼了。可王爷既有严命在先,我这主意你肯定反对。”
  春枝沉默了。半晌,低低地说:“若是我们头天夜里悄悄儿去折下一枝来,良侍生辰那天再悄悄儿给她带去,该不会有事吧?只要没人看见,你我不说,良侍不说,王爷上哪儿知道去?那么一树花枝,咱们挑不显眼的地方折一小枝,应该不至于被发现。”
  春絮瞪大眼:“春枝,一向觉得你是个小心沉稳的,却不想你胆子比我还大!”
  “怎样?你敢不敢?”
  “敢!为什么不敢!只要你不怕,咱俩一同去,一个望风的,一个折花的,保准没事儿!”
  “嗯,那便这么说定了。咱们后天夜里就去。”
  
  2、受责
  
  十一月十一。晨。
  沈时早起去膳房亲手煮了三个人的寿面,用提盒装了回到恬园,坐等春枝跟春絮来了同吃。
  可一直等到面一丝热气儿也无,她们俩也不见人影。沈时有些担心起来,正欲到她们住处去寻,却见小淳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
  “沈良侍……快!两位春姑娘出事了……”
  沈时脑子里瞬间“嗡”的一声。
  “淳公公,你说明白些,她俩怎么了?人在哪儿?”
  小淳子大口喘着气:“她俩……她俩昨儿夜里偷折园子里的红梅,今儿……一早被刘管事发现,告到王爷跟前,王爷已经叫人将她俩拿去。顺儿公公怕牵连到良侍,特打发奴才来给您报个讯儿!”
  她俩无事偷折红梅做什么?
  沈时猛然想起那日在园中自己对春枝和春絮编的谎儿,顿时明白了缘由,心不由“咯噔”一下,猛地沉下去。
  “昨儿夜里的事,今早才发现,刘管事有何凭据就说是春枝和春絮偷折了梅花?”
  “哎呦我的良侍!做贼最怕的就是落下证据或是被人拿住贼赃,她俩两样都占齐了,哪儿还有嘴喊冤哪!”
  “什么证据?什么贼赃?”
  “春枝姑娘上树折花的时候,不小心被梅枝挂住了帕子。刘管事早起查园子,正看见那块帕子在花枝上摇晃,上前一看,竟有一枝被折了!王爷何等严命,谁有这个胆子!刘管事吓得慌忙拿了帕子去报王爷。王爷看了那帕子,当即就命顺公公带人去两位春姑娘那里搜屋子——哪儿还用得着搜哇?一进去就看见那枝红梅在桌上的花瓶里插着呢,赖都赖不掉!”
  “可……王爷如何认得那是春枝的帕子?”沈时大惊。
  “王爷看了那帕子上的绣样,说这府里没有名字里用‘桃’的丫头,那帕子上绣着一枝翠叶桃花,必是春枝无疑。”
  沈时没料到自己为春枝生辰绣的手帕竟害了她,心下又是歉疚又是着急,忙拉住小淳子问:“她俩现被拿到何处了?”
  “王爷已在澄一阁中,怕是被送到那儿了。”
  沈时顾不得换衣裳,提起裙子抬腿就跑。
  
  澄一阁。
  “入府的时候,吴嬷嬷可有同你们说过本王的规矩?”
  “……有。”
  “那便是明知故犯了?因何偷折红梅?”
  “……”
  “说!”
  春絮、春枝战战兢兢地对望一眼,春絮一横心,编道:“回王爷的话,奴婢一向喜爱红梅,因见园中红梅开得好,便想折一枝回去插瓶。可碍着王爷有严命,不敢明折,便怂恿春枝夜里一同去……”
  “不,王爷,主意是奴婢出的,花也是奴婢亲手折的。不干春絮的事,她只是陪着奴婢去的!”春枝不忍春絮揽下重罪,忙着招认。
  信王冷笑道:“你们俩倒是有情有义,做了贼还争着出首!只是你们如此罔顾本王法条,本王既有言在先,便一个也饶不得!春枝,你哪只手折的梅花?”
  春枝颤声道:“奴婢……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那便双手齐罚。来人!”
  
  “王爷且慢!”
  不等侍卫应声,沈时已经冲了进来,直跑得满面通红、气喘吁吁。
  顾不得参拜请安,沈时“扑通”一声跪下:“王爷,折梅不是她俩的主意,都是奴婢指使的。想要红梅的是奴婢,她俩只是替奴婢办事,不是她们的错啊王爷!有什么罪,奴婢一人承担,求王爷饶过春枝和春絮!”
  信王面色如冰,目光寒凉:“一人承担?你承担得起吗?不用急,你的账本王过会儿再同你算,先发落了这两个胆大包天的奴才再说!”说毕转朝侍卫:“将这两个带下去,春絮重责四十,春枝用竹条将双手打折为止!”
  满殿皆惊。春枝更是面无人色。
  不等侍卫上去拖人,沈时把心一横,声虽不大却无比清晰地说道:“王爷贵物而贱人,法条苛酷,非仁者心怀,实在有负贤名。奴婢窃以为不敏。”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大惊失色,谁也没有料到平日里低眉敛气、温良恭顺的沈良侍竟敢这样跟王爷说话:非但大胆指责王爷有失仁德,而且不知是否因为过于情急,话里竟带了“敏”字!“敏”、“慜”同音,这也算犯了王爷的名讳。一时间满屋子的人都瞠目结舌地望着沈时。
  信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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