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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荡魔志-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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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丑恶得像一只野兽般开始了他血淋淋的罪恶……。
叫老九的汉子贪婪的盯着,顾不得抹去满头满脸的灰土血迹,唇角在不住的抽搐,秃子
在傍边几乎已鼓出了瞳仁,他大张着嘴巴,口涎着嘴边淌下,黏褡褡的一直流到他的衣襟
上。
阳光还是那麽炙烈,天空仍然这般澄朗,然而,瞬息前的安祥与宁静已被这瞬息後的悲
惨与羞恶所代替,这是光天化日之下啊,这是朗朗乾坤之内啊,老天,这种猪狗不如的行为
岂能在这里发生麽?
褚常春嗡动着嘴巴,喃喃地道:“老黑,你要快,别让我们等疯了心……。”老九与秃
子已在不觉中往前移近了好几步,他们面孔上都被一层呕心的色欲红光所浮满,两个人的四
只手汗水淋漓,在不停的往衫裤上抹。一只懒洋洋的不知名的小鸟扑翼飞起,在这充满罪孽
的院落上空打了个转,又那麽愚昧的飞出篱外,飞过清溪,当这只鸟飞过清溪的上空,唔,
我们的视线已经看到一双沉滞的脚艰辛的移近。
不错,他是从溪水里爬起来的龙尊吾!披散着头发,乌紫而肿涨的面孔,发稍子滴着
血,身上的布衣碎裂不堪,他捂着胸口,一步步的,以一具行般走了进来。
眼前这一幕龌龊、卑陋、丑恶、羞耻、残酷而惨绝人寰的景象映入他的眸子,於是,他
混身起了一阵可怕的痉挛,乌紫浮肿的面容完全扭曲得不成为一张人类所应有的捡孔,眼珠
子死沉沉的瞪着前面,四肢在强烈的料索,像发了塞热一样摇毕,牙齿,整个咬进了下唇之
内!
现在,院落中这几个凶人正在上演,或观赏着这幕丑剧,心里正在急切的盼望着能尽快
改易彼此间目前的角色,他们的神智全已浸融在色欲里,全已含括入那天雷殛的罪恶中了。
喉头响起了一阵低沉的号,龙尊吾的眼角已睁裂,眼珠全是血红,他伸出双臂,千指如
勾,困难的,却一步一步逼了上来。
静静的,静静的……叫老九的汉子似有所觉,他一拂带着花点的头巾,不经意的回首一
瞥,这一瞥,却将龙尊吾的形像整个人印人瞳孔,他似是见了凶魂厉鬼般猛的征慑住了,龙
尊吾闪着一口雪白的牙齿,像哭一样的尖笑着扑向了他!
黄发褚常春霍的回视,大吃一惊的叫:“老九闪开!”这一声大喝宛如一盆凉水兜头拨
下,老九彷佛自一个梦魔中惊醒,他机伶伶的一哆嗦,“唰”的往外旋出…。
就在他身躯旋出一半之际,龙尊吾的双手已搭在他的肩上,对方这旋身之力带得他猛的
一个跟跄,於是,他厉鬼哭笑般的尖笑一声,就势往里一扑,死命一口咬上了对方的咽喉!
叫老九的汉子觉得喉头一痛,心里已知道怎麽回事,他惊慌的骇叫道:“快来,黄毛
头,这小子疯了……。”叫喊声中,他双掌齐出,“膨”“膨”两声击在龙尊吾的胸腹之
上,龙尊吾却拼力抱住他,牙齿深深啮下,热呼呼的鲜血流入他的口中,又渗合着他自己肚
腹里涌上的鲜血一起顺着两边嘴角溢流!
褚常春吊着眉毛阴笑,缓步行:“唔,这小子倒是命长,折腾了这一阵子竟还留着口
气,好极,他是要亲眼看着这场无遮大会。”说着,他走近来一把抓住龙尊吾的头发往後扯
仰,但是,因为龙尊吾深深咬着者九的咽喉,顺按着连老九也一起扯俯过来,那老九痛出而
恐惧的大叫:“痛死我了,黄毛头,我操你老娘,你不会用别的法子……。”褚常春吃吃笑
着,毫不焦急的自怀中摸出一柄锋利的小银刀,闪电般扎入龙尊吾的肩胛,在肩胛上的血还
未及标出的刹那,他左手五指已用力一夹龙尊吾後颈,往後猛力带出!
在褚常春用力夹捏龙尊吾後颈的时候,他已不由自主的松开了牙关,双臂也因两肩的巨
痛而瘫软下来,褚常春将他猛力一带的瞬息,右手中的小银刀已那麽准确的在他脖子上划
过,溅起了一溜鲜血!
那叫老九的汉子大大喘了几口气,用手一摸颈项,满手沾了殷红的血迹,他面容扭曲着
疯狂的冲上前去,一把扯起能像吾,猛力掌捆他的面颊,边沙着嗓子大叫:“我换你老娘,
你个乌龟孙,活王八,千刀杀,万刀刮的杂种,你你你,你岂敢暗算你家万大爷……。”忽
然,他们身後传来应彪那带着满足後的疲乏与哑的语声:“好了好了,先把他困上再说。”
褚常春似是被人踢了一脚似的猛然回头,他一眼看见应彪正衣履不整的邪笑着站在那里,不
禁怪叫道:“咦?你他妈已经完事了?”在掴打着龙尊吾的万老九也不由停下了手,慌忙将
视线移了过去,那边,秃子的背部正朝着这里,他不由怒火中烧的吼道:“秃子,你他奶奶
还有个长幼之序没有?老黑完了事就轮到我,你他妈算老几?竟然拔了老子的签?秃子丑恶
的伏着身体,唔唔的道:“你他妈别嚷……唔……两个多月不荤腥,谁叫你们还在拖宕?我
实在是忍不住了。”应彪例嘴一笑,道:“算了算了,早晚都有份,争个什麽鸟?来,先把
这小子绑起来,让他也跟着见识见识!”褚常春嘴里嘀咕着到马匹上拿来绳子,又顺手抽起
一根竹桩深深插向地下,熟练而迅速的将半晕迷中的龙尊吾困了个结实。
万老九一肚子火气,霍然返身,拔出腰间的匕首来就疯狂般一刀又一刀的划切向龙尊吾
的胸膛,破裂的衣衫随着热血洒落,一条条的血口子翻卷得似一张贪婪的嘴巴,情景凄布!
这一阵阵刻骨绞心的痛楚,却使龙尊吾虚迷的神智清醒了过来,他的眼眶肿涨乌紫,已
无法睁开,但是,自一缝的眼里,他己身心俱碎的,更清楚的看见了前面的景况,那令人毛
发悚然,惨绝了的景况!他看见地下散碎的月白色衣里,看见了那隐隐披洒的长发,也看见
了他妻子那双浑圆细腻的,却寂然不动的大腿!
缓缓地,秃子呼了口气爬了起来,他还在系着裤带,万老九已怪叫着冲了过去,应彪摸
着下领的胡子,嗨嗨笑道:“真他妈见不得女人,一个个全像在拼命似的。嘿嘿嘿。”
那种种节奏,那种旦古以来最为单调却一直为人连想的羞丑节奏,那兽类的喘息与狞
笑,那不似出人口的呻吟与叹息,这一切,多下流,多耻辱,多罪恶啊,而龙尊吾在看着,
在听着,在注视着,他绝望的眼睁睁瞪着这些畜生在凌辱他的爱妻。在一次又一次的撕裂他
的心扉,在他的身上烙下仇恨的烙痕,在片片扯掉他做一个“人”的最低尊严。
他的身心已经完完全至的麻木了,这些羞辱与仇恨,已超过了他的感觉与意识所能承担
最大极限,他已无法负荷,他免得已真正成了一具行!没有风,天空的云仍是那麽淡渺渺
的,宛如千万年来它们便是如此毫无感触,毫无善恶的俯视看大地,它们是如此遥远,如此
漠不相干,公理呢?人伦呢?节义呢?苍天啊,你都没有看见?
现在,万老九也摇摇毕幌的站了起来,褚常春狠狠吐了口唾沫急急走了上去,口里边骂
道:“搞来搞去老子却喝了个碗底,你们他妈个个都是吊死鬼卖肉死不要脸!”
万老九嘘了口气,懒懒的道:“有你吃的已经不错了,你就委曲点吧,我他妈还不是让
秃子占了便宜……。”嘘嗦的解衣声又响了起来,应彪转过身去瞧着龙尊吾,半晌,忽地高
声怪笑起来!
“咿哈,这小子还真在着呢,我说小舅子,好着吧?不是老子们,只怕这美妙风光你一
辈子也瞧不着呢。”龙尊吾肿涨乌紫的面孔没有一丝表情,像是泥塑的,木雕的。他身上的
血与水一滴滴坠淌下来,但他却没有一丁点动静,甚至像没有呼吸,没有脉搏,没有感觉,
没有生命!”
秃子口里咬着一根青草,散漫的道:“这小子死了没有?唔,只可惜他那老婆是个半死
的,要不然会更带劲呢。”应彪哼了哼,道:“老子看伯不死也差不远了,等下赏伯一刀便
是。”舐舐嘴唇,秃子回头叫道:“喂,黄毛头,你他妈就快一点成不?别赖在婆娘身上不
下来了,这会子已耽搁得够长久了……”那边,褚常春闷出头没有答腔,时间缓缓地过去,
终於,他也虚乏乏的爬了起来,应彪沙着声音叫道:“老九,你和秃子进屋去看看有什麽吃
的都带走。马上的水囊也灌满水,顺便搜搜有银子也收下。”秃子与万老九有气无力的摘下
四匹坐骑的皮水笼进屋去了,屋里随即响起一片物品碰撞倒地及翻箱砸柜的声音,好一阵,
两个人走了出来,大包小包提得满满的不说,背上一人还肩了几双黄鸡。应彪眨眨眼,道:
“齐了?”秃子嘻嘻一笑,道:“马马虎虎。”四个人的目光又朝周遭打量一下,再馀韵未
消的向仰卧地下那个被糟蹋了的身体看了着,褚常春舐舐嘴巴,喃喃地道:“真过瘾,就是
时间太急促了,来不及好好享受……。”
其他叁人响起一片淫那的哄笑,於是,应彪的目光转向了木然不动,被绑得结结实实的
龙尊吾!“小扮子,谢罗,现在,送你上道吧。”龙尊吾的目光,自肿涨如核桃般的眼中直
视着应彪,他的脸孔上布满血迹,浮肿青紫得宛如是一个手艺低劣的雕塑工匠随意做出来的
一张腊面具。胸前淋漓的鲜血已成为凝乌色,点点滴滴的附在翻卷的条条刀口,点点滴滴的
洒在泥土的浮层,着起来是那麽刺目,那麽呕心。
应彪忽然卖得有些寒栗,他从头窝也彷佛凉飕飕的,对方目光里的那种神韵,谁也可以
感觉出来是带着多麽深沉的仇恨,那出自心灵深处的,刻骨缕心的,化做飞灰也不可磨灭的
仇恨!
褚常春奇怪的叫道:“老黑,还不动手?已经没有什麽戏唱了。”双手染了多少血腥,
身上背了多少人命,心已是黑透透的了,脑子里全充斥满了狠残,每一次干了事情的前後,
从来连想一想都未曾有,为什麽此刻却会兴起瑟缩畏慑的感觉呢?心里虚怯怯的,应彪用力
摇摇头,鼓着狠道:“妈的,你小子不要这麽阴阳怪气的看人,老子要剥你的皮!”嘻嘻一
笑,秃子拍了拍手道:“好极了,只要从中间的头皮到过一刀,翻扯两边,用力一剥下来
了,哈哈,那血红肉嫩的身体相当好看,血淋淋的像刚刚醮了酱汁的烤猪……”万老九不耐
烦的停了一声,道:“那就快点吧,别急了咱们现在并不十分安全,那些乌龟孙随时可以追
来,秃子,你他妈别光站着,就是你动手好了。”秃子贼嘻嘻的点点头,“霍”的从腰带上
拔出一柄闪亮的匕首,在手指头上试了试,口里“啧”“啧”有声的道:“唔,够快,包管
一刀下去就能活剥下一张人皮……”应彪一双叁角眼笑的瞪起,吼道:“别再要他妈的俏皮
了,咱们马上就要走”他的语声尚留下一个尾韵,已蓦地在他大张着的嘴巴里凝结,万
老九正要问什麽,也像被蛇咬了一口似的猛然跳开:“不好,那些乌龟孙已追到了,咱们快
走!”低促的叫喊着,他的花点头巾一扬,已抢先向他的马匹奔去,褚常春也有些失措的搔
搔黄发,犹豫的道:“老黑,不要剥皮了,一刀宰掉去球!”这时,一片隐隐如骤雷般的蹄
声已旋风般卷了近来,移动的速度是如此惊人,以致应彪也失却了活剥人皮的兴趣,他急急
走去,忙匆匆的去下一句话:“秃子,不用麻烦了,乾脆点做掉上。”早已上了马的万老九
向蹄声来处张望着,忽地仓惶叫道:“林子外已露马头了,老黑,扯活啊!”口里叫嚷着,
他已一夹马腹,泼刺刺狂奔而出,应彪慌忙中目光一瞥,天爷,百丈外的树林边缘已现出了
数十条骑影,正以极快的来速包抄过来,伯一按马鞍飞身而上,紧跟着追去,头也不回的大
叫:“快走,再晚来不及了……”“了字”还在空气中飘汤,应彪与他的坐骑已地出二十多
丈外,剩下的两匹马开始不安的踢蹄嘶叫起来,褚常春拉了秃子一把,掠身扑出,一拉马,
马儿已狂奔出去,他身躯尚吊在鞍傍,一偏一斜已翻了上去,秃子怒骂一声,跑出两步,又
猛的半旋身将手中匕首飞掷向困在竹桩上的龙尊吾,龙尊吾咬紧牙关,夺力住口侧挣去,
“嗤”的一声,那柄锋利的匕首已颤巍巍的插在他右肩与胸膛的中间!追来的数十乘骑影距
声已不足五十丈了,秃子连回头查看一下也来不及,口里嘀咕着:“便宜你这小子!”人已
飞身上马,拼命似的急急奔去。
数十乘铁骑之上,全是些形态骠悍的精壮汉子,为首一人是个四旬左右,神色冷峻的中
年人,他右手一挥,停也不停的率着骑队继续猛追上去,在他的右手一挥之下,叁名骑士偏
马冲进竹篱。眼前的惨象映入他们的瞳仁,也不禁使这些饱经风霜忧患的铁打汉子神色惨
黯,他们摇摇头,其中一个沉郁的道:“这四头畜生又做下一桩丧天害理之事!”另一个闭
闭眨红的眼睛,叹口气:“先奸後杀,好狠,这对夫妻也未免死得太惨。”
先前说话的那人留下一声感喟,与两个同伴圈马而回,狂劲的马蹄声一路晌逝,蹄声
里,传来他们隐隐隐的语尾:“……真惨……禀明梁叁爷……等回来为这两口子收收……”
语声杂在急剧的蹄音里逐渐远去了,一切又恢复了沉寂,像是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之前的
沉寂,而阳光已偏西了一大截,空气里浮荡着幽幽的血腥,浮荡着锥心的凄枪,浮荡出无影
无形的啜泣……过去了,这场残酷,但是,在残酷里播下的种子也会成为过去麽?
柳残阳《荡魔志》
第 二 章 凄霞水 试生死
夕阳的光辉带着悲凉的血红映照着这座在原野中的独屋,晚风合着暮霭弥漾在大地,远
近是一片似罩在薄薄姻雾中的灰蓝,几只回巢的马儿疲倦的向东来去,极西的天际堆聚着层
层的霞彩,反映着落日的馀晖,有着绚灿而虚幻的空洞色调,渺渺的,遥远的似是无数抹工
经逝去了的,模糊了的情人的倩笑。很悠长,有一股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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